“因为邵芸长老有些事情,”谢无昱刚一开口,几十双眼睛如同跟踪符一样一眨不眨看着他,“刚开始这几次由本尊教你们。”
邵芸长老脾气大,性格凶,教的也是剑法。平时有哪一点不对能直接被罚,让弟子们苦不堪言。
但是换成归棠灵尊……有些女弟子忍不住直勾勾盯着谢无昱的脸看过去。
白辞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四周莫名其妙安静了很多,一个纸团还飞到自己眼前。
白辞:?
他打开一看,因为刚刚睡醒,这个人眼前都是模糊的,好半天才聚焦上。
只见翡白不知用的什么鬼画符字体,白辞看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翡白:你怎么没告诉我是归棠灵尊代课啊啊啊啊。
白辞沉默两秒,然后拿起笔缓缓写了一句话。
告诉你了你想做什么?
纸团扔了回去,不出一会又被扔了过来。
翡白:起码不至于邵芸长老的课业是应付过去的啊,他不会抽查吧!
白辞:……
还有……课业这事情?
白辞犹豫片刻,刚想下笔,一只手忽然伸出来抽走他的纸。白辞本能觉得不好,抬起头就对上谢无昱含笑的目光。
“当着为师的面和谁聊的那么开心呢?”
谢无昱上下扫了眼,别人以为谢无昱是说他分心不听话,但是白辞却很清楚谢无昱指的什么,顿时木着脸。
“没有谁。”
“是吗?”谢无昱挑眉,转过身将纸团搁在一边,没管翡白鹌鹑似的缩起来,而是接着讲了下去。
“三月初便有闻天大会,届时无数优秀弟子都会来临天门。虽然你们还不到上场的年纪,但是总不能让旁人看低了你们。”
他的嗓音一贯轻松,虽然说着不能看低,可语气又好像是在说你们把这大会当个游戏娱乐娱乐就好。
“好了,近期安排就是这样。明日卯时,在论剑坛,若是少了一个人,”谢无昱转过眼,慢悠悠道,“那么夜晚的星辰也一定很漂亮,不是吗?”
诸位弟子:……
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谢无昱吓唬完小朋友,心满意足,又忽然想起来一些正事,于是扫视一圈,最终盯上了翡白。
可怜翡白还以为对方不能容忍上课偷摸传纸条的行为,被叫到名字后更是脸色发白,跟着谢无昱到一处隐蔽的地方后更是吓的不轻,仿佛马上就要一口气上不来了。
谢无昱转过头本来想问问邵芸的事情,然后就对上翡白惨白的脸。
谢无昱:?
“你身体不舒服?”
“没没没,’没有。”
“害怕本尊?”
“不不不,当然不是。”
“怕本尊查你课业?”
翡白默默咽了咽,违心道:“怎么会呢。灵尊想问什么吗?”
谢无昱觑着他的脸色,觉得自己多问几句可能会把这孩子吓出一个好歹来,忍不住心生慈爱,“没什么,下次长老讲话时,别搞小动作了。”
翡白在心里热泪盈眶,果然是因为自己这个举动!
“好的灵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谢无昱随口道:“嗯,回去吧。把白辞叫来。”
“是。”翡白在心里替白辞祈祷,然后忙不住溜了,活像后面有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
“你又干什么吓唬别人了?”
白辞来的不快,到门口也是慢吞吞的,看着谢无昱拿着萧余风送过来的书,没好气问。
谢无昱不明所以抬起头,装不懂,“我干什么了?我没干什么啊。”
白辞面无表情:“刚刚翡白喊我过来的样子,活像再给我送行。”
“……”谢无昱想了想那场面,忍不住笑了。
“所以?有什么事怎么不干脆找我?”
“没什么大事,”谢无昱指尖划过书卷,慢悠悠道,“只是觉得你平时不像是找人聊的天的。”
“打探谁的消息呢?”白辞好奇问。
“你觉得谁呢?”谢无昱意有所指的看向那一摞书。
白辞“哦”了声,谢无昱猜的不错,他确实不怎么和弟子们聊天,多半是在旁边听着。但是邵芸的事情他也知道个**分。
“也没什么,就是邵家的思想……有些偏激,邵芸长老受不了才离开的。若非她母亲还在邵家,大概她也不会回去。”
谢无昱摸了摸下巴,大概猜出是家事了,于是点了点头,随后估算着时间,又觉得没个十天半个月可能回不来了。
“还有件事情。”谢无昱问出困扰自己许久的疑惑,“我平时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白辞:?
“还是我长得凶神恶煞?”
白辞觑着对方那能祸害众生的脸,一阵无言。
“再不济我也……”
“平日里什么也不怕的归棠灵尊,居然这么在意弟子的看法?”白辞听完,大概能摸索出些许。
谢无昱道:“没在意啊,只是觉得他们现在抗压能力那么弱,接下来十天半个月……你说邵芸回来会不会接到一群缺胳膊断腿的弟子?”
白辞:……
他居然也很想找掌门请个假,然后避一避风头。
……
景桑荷行事利落,也不怎么休息。他闲来无事再次把临天门四周查了查,却发现有意外收获。
“师尊,”景桑荷轻轻敲了敲门,得到肯定后推门而入,“我在春絮山发现了这个。”
萧余风随手拿来,神色一僵。
那是一张沾满魔气的符纸,但是上面的魔气已经很微弱了。
但是再微弱也掩盖不了上面的魔气。看样子是有人传送时一时不慎,留下来线索。
春絮山,靠近瑶渝江那边。
萧余风脸色很不好看,毕竟没谁愿意知道有卧底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过留下来那么明显的线索,但是自己现在才知道。
“辛苦了,”萧余风站起身,看向桌案上成堆的卷轴,不禁又头疼起来。
“师尊,不如您先去休息,我帮你处理一些。”景桑荷注意到他的神情,轻声说。
看得出来萧余风有些犹豫,景桑荷又建议道:“左右这几日也不会有什么事了,您先歇一会吧。”
“嗯。”
萧余风捏了捏眉心,疲倦道。
景桑荷看着萧余风穿的单薄,不由皱了下眉,目光又转向外面寒风萧瑟和被萧余风随手搭在椅背上的狐裘。
他又默不作声跟着萧余风到了卧房,一言不发的点燃了烛火,又开了地龙。
萧余风靠在榻上没说话,也一声不吭的看着景桑荷做这些事情,他松开被绑缚许久的长发,发间有一些被勒的痕迹。
景桑荷仔细看了熏香,又嗅了嗅味道,确定没问题后直起腰,才发现萧余风一直看着自己。面上一直紧绷的神情似乎有些绷不住了。
“师尊?”
萧余风收回目光,说,“怎么?”
“无事,师尊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退下了。”景桑荷垂下眼眸,避开萧余风的视线。
“嗯。”
景桑荷不敢再做些什么,转过身快速却又无声无息的离开卧房。走到门口了,又转过头望着那卧房的烛火跳动两下,很快熄灭了,才收回视线。
他回头,缓缓走到桌案前,将萧余风堆积起来不重要的随手搁在一边。他翻了几个,发现基本上都是别的仙门询问的事情,真不处理也对临天门没什么害处。
也难怪归棠师叔天天懒得应付这些东西了。毕竟真想知道他们问的事情,费点心用点人就能查到。却偏偏要没事找事来问临天门有什么消息。
除了攀近关系,毫无用处。
景桑荷越看眉头越皱越深,等他弄完这一切,月亮已经高高悬挂在枝丫上了。
最后一封信,是邵芸传过来的。不出谢无昱所料,邵家那边也不知怎么抽了风,不打算轻易让邵芸带走她母亲。
偏生邵芸又是个死犟的性子,脾气还大,平时在临天门连谢无昱和萧余风都敢怼,到邵家自然也不可能压一压她那脾气。
以至于邵芸一时半会确实回不来。
她也不是抒情的性格,言简意赅表明自己的事情,随后又要萧余风警告谢无昱,别教坏小弟子们,否则等她回来那素离山上的桃花林不必留着了,最后又像是发出前才想起来,颇有些别扭的留下来几句新年祝贺。
景桑荷一目十行扫完,拿起笔在信封上留下来几句话,想了想还是发了回去。
只是……景桑荷皱起眉,如今这局势确实有些古怪,他从萧余风口中得知了近期发生的事情,不免有些忧虑。
先是悯怀灵尊江清淮出了事情,随后北鸿秘境被人做了手脚,再是魔尊帝彧离开了魔界。
如今谢无昱身受重伤,三大灵尊竟然只剩下云曦灵尊还完好无损。也可能和对方平时不知道跑哪里去的性子有关,许是帝彧想下手却找不到人。
最近临天门还被对方明晃晃入侵,但是奇怪的是那厄驭兽被下了咒,明明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却也莫名其妙被压制住了。
而且时机还掐的那么准,谢无昱和白辞刚刚准备回去,厄驭兽就发了狂。若是当时谢无昱重伤昏迷,只剩下白辞,那也是必死无疑。
谢无昱瞒下来最终是白辞动的手,让景桑荷以为是谢无昱动的手。
景桑荷的指尖无意识敲打着桌面,一副山雨欲来的表情。
谢无昱第一天代课:
弟子们:啊啊啊啊灵尊好温柔好好看
第二天:
弟子们:呜呜呜长老你什么时候回来,长老我好想你
邵芸:……
呵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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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魔气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