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夜的真相 第4章 第 4 章

吃饭时，姜江和高章不知何时在晚餐桌上聊起了艺术，两个人聊到晚饭结束也意犹未尽。

或许高章作为记者就是有这样的能力——能够和任何人顺畅聊天。赵语止对此技能羡慕不已。

吃完饭，姜江邀请高章去二楼的书房看自己的艺术藏品，高章欣然答应，随即跟随姜江去往二楼，赵语止看着楼梯上两人的背影，轻轻摇头。

她吃饱喝足，没别的事可做，随意在客厅闲逛，走到客厅里的白色置物架前。

纯白的置物架连边角都很整洁干净，一看便知打扫卫生的人很细心。

架子上摆着不少东西，大多是充满雅致韵味古董花瓶，瓷器质地细腻，釉面细腻充满光泽。可是赵语止向来不懂得如何欣赏这些艺术品，只知道这些东西一看就很昂贵，属于那种她不能碰万一不小心弄坏了就会倾家荡产的贵。

除了那些古董瓷器，架子的角落里还放着几本书，都是一些市面上常见的成功学书籍，封面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灰尘盖在封面西装革履抱臂站立的成功人士身上，一看便知许久未有人碰过这些书。

赵语止对这些书没什么兴趣，盯着置物架看了会儿，无聊地坐回沙发上。

在一旁观察她许久的陈达此时走来，拿了瓶刚开封的红酒坐到她的身旁。他侧身看向赵语止，直接开口道：“赵语止，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吧？”

陈达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奇怪，赵语止出于礼貌，点头称是。

“你今天来晨景山，也是姜江邀请的？”

不知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但赵语止还是开口解释：“我是姜琳的同学，今天来是有些事找她。”

“这样啊。”陈达恍然大悟，肩膀顿时松懈下来，大笑一声，“原来是琳琳的同学啊。”

赵语止不知他这声笑的意思，她看出陈达眼神蒙着酒意未消，不想与他多聊，准备起身告辞。

哪知陈达向桌上两个酒杯中倒入红酒，又拿起其中一个杯子，将满满一杯红酒递到她面前。

他示意赵语止接过酒杯：“赵小姐，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能在晨景山相遇即是缘分，不如我们干了这杯酒。”

赵语止淡笑着推开：“我肠胃不太好，现在不便饮酒。”

陈达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直接拒绝，随即笑了：“赵小姐不给面子呀，肠胃不好，更要用好酒养着，这酒对身体好。”

“你叫我赵语止就行。”赵语止的声音很平淡，没再接他劝酒的话。

陈达见她油盐不进，冷了脸，将自己那杯酒一饮而尽，又喝完了原本递给赵语止的那杯酒。

他放下杯子，起身时已经脚步不稳，满脸通红。

“你们这些小姑娘啊，别总一副高高在上别人高攀不起的模样，人生的路长着呢，以后什么样，谁能说准呢。”

这话意味深长。

陈达抬脚去了楼上，没想到因着醉酒，迈上第一级台阶就摔倒在地。

吴姨赶紧扶起他：“陈先生，你喝醉了，我送你上去。”

“不用不用。”他推开吴姨，“我没醉。”

说着歪歪倒倒去了楼上。

赵语止没再看他，皱起眉，起身望着窗外，假装自己在很忙碌地看窗外的风景。

吴姨收起留在桌上未喝完的那瓶红酒，又回了厨房，跟正在收拾东西的老刘小声吐槽：“哎呦，酒量比蚊子还小，还好意思又开了瓶酒，现在肯定回屋里呼呼大睡去了。多好的红酒，又浪费了。”

一旁的老刘听了这话，平淡地回了句：“不如你把剩下的都喝了。”

吴姨顿时瞪大双眼：“你不是不知道，我又不能喝酒！要是能喝我还找你说这话？”

老刘笑了，给她出主意：“酒塞还在那儿，你再塞回去。”

吴姨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你。 ”

赵语止专注地欣赏外面的风景。没一会儿，高章下楼，告知她今晚他要在这里留宿。

外面的雨不见转小的意思，雨夜的山路不安全，没法开车走。赵语止没法离开这里，只能也一并留宿在这里。

窗外风雨呼啸，天色暗下来，这栋亮着灯光的房子成为晨景山上唯一的光亮。

管家老刘正在厨房里帮吴姨收拾东西，其他人都陆陆续续上了楼。屋子渐渐安静下来，赵语止走到客厅墙上挂着的那副画前。

画上，一个女人站在湖畔，正在微笑着，笑容明媚。

赵语止盯了半响，除了那女子长得很好看之外没看出什么来，她实在是对艺术一窍不通。她觉得有些无聊，又不想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转来转去，那样实在不礼貌。

她慢慢走到客厅门前，走过玄关，轻轻打开屋门。

风带着雨滴扑在赵语止的脸上，雨水太猛烈，拍到脸上有些疼。

天色稍稍暗下来，屋子外面的灯亮着，明暗交界，赵语止站在那儿擦干脸上的水，紧接着新的雨水扑面而来。

外面有些冷，吸引着赵语止往前迈出一步。她正要走出去，管家老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赵小姐，你要出门？”

“没有，我就随便看看。”赵语止自然地关上门，转身不再往外看。

她有些舍不得把门关上。

老刘带着赵语止去了三楼。走楼梯经过二楼时，赵语止看到姜琳正倚着会客室的门呆呆站着。她正想说什么，姜琳注意到赵语止，没好气地打开门进了会客室，然后砰得关上门。

什么情况？赵语止感到莫名其妙。

她没再理会，直接跟着老刘去到三楼。

老刘要帮她收拾三楼的卧室，三楼的房间少有人住，角落里积攒了不少灰尘。他们还没打扫完，吴姨也上楼来帮忙。

她一来就把赵语止推出房间：“哎呀，老刘你看看这里脏的，怎么能进人嘛。”

吐槽完又安抚赵语止：“别急啊，小姑娘在外面玩一会儿，等打扫完你再进来。”

“我这不是先让她来房间看看，要是有什么少的东西我还要准备。”老刘跟吴姨解释，“要不这样，我先帮你收拾着，你刚整理完厨房，休息一会儿吧。”

“休息什么，我又不累，你先去隔壁房间收拾，等会儿那小伙子要去住。”

“好。”

管家老刘拿了清扫工具去了隔壁房间收拾东西。

赵语止站在门外，看吴姨在里面忙，不大好意思，也自告奋勇要帮忙收拾，但又被吴姨推了出来。

吴姨很自然地说：“小姑娘先去那边休息休息，我等下就收拾好了啊。”完全是哄孩子的语气。

赵语止只好站在那儿，站了一会儿才看到三楼的角落里有个休息区，她走到那边坐在凳子上。

今晚真的要在这里休息了。直到现在，赵语止才真正意识到这一点，

慌张在心底蔓延，她赶紧压制住自己的那点恐慌和想家，掏出手机打开游戏。

完全沉浸到游戏中，一不小心就忘记了时间，赵语止揉了揉眼睛。一局游戏结束，三楼的休息区又多了一个人。

高章正往卧室里搬床褥，吴姨抱着毯子跟在后面。

卧室渐渐定型，赵语止走进隔壁房间，高章正在跟管家老刘和吴姨聊天。

“这地方确实比较潮湿。现在秋天还好一些，到了夏天雨水一多，一楼整一层都太潮，其实根本不适合住人。”

高章听了老刘的话，随口一问：“你得在这儿工作挺长时间了吧。”

“那当然了，她们家一搬过来我就来这儿了。”老刘思索几秒，“琳琳这都大学毕业两年了，这么算我来这儿得有十二年啦。”

赵语止听到这话，感慨一句：“那确实是很长时间了。”

很快，几个人收拾好了高章今晚住的房间，正准备转战隔壁房间，吴姨想起来自己还要给姜琳准备夜宵，匆匆忙忙下了楼。

“你们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下楼前，吴姨问三楼的这几个人。

“没有。”谢过吴姨的好意，赵语止连连摇头，这不是才刚吃完晚饭嘛？

吴姨匆匆去到一楼准备夜宵。

三个人接着打扫赵语止今晚住的房间。

整理好被褥，赵语止坐在床上长舒一口气，好累啊。

三楼一层很安静，今晚住在这个地方还不错。三人收拾完东西，老刘看了看房间摆设，确实是有些空了。

老刘告诉高章和赵语止：“你们看看缺什么东西，有的话就跟我说。”

两个人谢过老刘，都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两人的房间相邻，他们房间对面就是休息区。

房子里本来没有储存太多的生活用品，突然多了几个人住在这儿，东西有些不够。但幸好今天姜江让老刘额外准备了一些洗漱用品。

老刘慢慢下楼，毕竟是年纪大了，只是简单帮着打扫卫生，他的身体就有些吃不消。走到二楼时，老刘敏感地注意到现在的二楼安静得有些可怕。

“怎么回事？”他嘟囔了一句。往常这时候姜家两位都会在二楼，一个会待在会客室打电话，一个会在书房或是卧室，若是两人碰上面，还会激烈地吵一架。

可是现在嘛，他瞥了一眼，二楼会客室的门没有关紧，缝隙里并没有透出光亮——里面没有开灯。

老刘摇摇头，没再多想，他还要去一楼杂物间拿今天刚买的东西。

刚到一楼，他就闻到了香味。

这是做了什么东西啊。老刘闻着味走进厨房，见吴姨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吴姨的身边站着今天刚来的那个女孩，孙晴。

“我来跟吴姨学一学做东西。”孙晴见管家老刘皱着眉头看过来，以为他不满意自己擅自进厨房，赶紧解释道。

老刘听罢摆摆手，并不在意：“小丽，做好了跟我说一声啊。”说完他背着手走了出去。

孙晴站在吴姨身旁看她包小馄饨，她今晚吃了吴姨做的饭惊叹不已，知道吴姨晚上还会做夜宵之后她赶紧跑过来“偷师”。

吴姨也很乐意有人来厨房陪着她，她耐心回答孙晴的每一个问题，还让孙晴亲自上手试了试。

“你看，”吴姨跟孙晴演示，“这样使劲，很容易就成型了。”

孙晴点点头，一边看吴姨的动作一边做，很仔细地学着。

两人一边忙碌一边聊天，吴姨告诉孙晴，往常姜夫人不怎么吃夜宵，但这些日子房子里住的人多了，姜夫人也就随着客人一起吃一些馄饨。

说起这些事来，吴姨语气里满是自豪。

烤箱的小蛋糕散发出香味。

“哇，好香啊。”孙晴把小蛋糕取出来，放在桌子上震了震。

热气慢慢从蛋糕处上腾，孙晴仔细看着热气，顺着它们流动的方向一直往上看，直到看不见。

此时吴姨正在一旁翻来覆去地找东西。

“吴姨，是什么东西找不到了吗？”

吴姨皱着眉头缓缓道：“是淡奶油，我记得柜子里还有一盒呀，怎么没了呢。”

她把柜子翻了个遍，终于放弃。

“算了，要不我上楼去跟琳琳说一下，她平时夜宵都吃惯了这种小蛋糕，没想到这次我忘了多买些淡奶油。”吴姨觉得自己没有做好本职工作，心里有些懊恼。

“晚上吃蛋糕呀……”孙晴想起姜琳姣好的身材，瞬间充满了羡慕之情。

“小晴，这些馄饨都包好了，就差煮熟，你帮我在这儿看一会儿可以吗？”

“好。”孙晴点头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