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勺糖
房间立马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任何一点细枝末节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xiashucom
空气里十分燥热, 欲.望在静静地燃烧。
耳畔厚重的呼吸声交叠, 纠缠不休。
黑眸漆黑深邃, 暗夜里明亮炙热的篝火在不断燃。
沈书鱼似乎清晰地听到了噼里啪啦的声响, 火花带闪电。
乔其之前就说过, 温言回和谭慈一点戏都没有, 这两人眼里没半点火花。
她是信的。这个男人在面对谭慈时眼神总是那么平静,那是看朋友的眼神。
而当他看她时, 眼神永远是那么明亮灼热,有篝火燃烧。
那才是看喜欢的女人该有的眼神。
沈书鱼身心震撼, 不敢动弹,手中的东西掉了一地。
男人一只手握住她腰, 她的腰肢很细很细,不堪一握。隔着衣料,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指尖的柔软。
他格外有耐心,也格外温柔。他在一点一点消磨掉她的理智, 一点一点软化她。他是最具有耐心的猎人, 正在一根根拔掉她身上的利刺。让她服软, 让她不再具备功利性。
她的唇带着点微微凉意, 很软很滑,还有一点甜蜜的奶香。不知道是不是刚喝完奶茶。
她身上的味道也特别好闻,是他所熟悉的香味,淡淡的草木香。应该是衣服上散发出来的。
他一直以为她是喷了香水,才会有这种草木香。昨天她洗了澡, 穿着他的衣服躺在床上,他们近在咫尺,他又没闻到这种香气。他以为是她没喷香水。
今早去她家替她取衣服,一打开衣帽间,扑面而来就是这种熟悉的草木香,很淡很淡,若有似无,纠缠着人的呼吸。他这才明白这种味道来自于她的衣服。他猜想应该是某种熏香的味道。
这是独独属于沈书鱼的香味。从少年时代开始,这个味道就一直深深镌刻在他的脑海里,他很迷恋它。这些年他也一直在试图寻找,可惜却怎么都找不到一个一模一样的味道。
慢慢的他才明白,这个香味无可替代,就像沈书鱼一样不可替代。
沈书鱼开始震撼,也在挣扎反抗。渐渐的就卸下了防备。因为人的记忆是怀旧的,是不会骗人的。她想念他的亲近,想念他的温柔,想念他们唇齿相依的亲密。她根本就排斥不起来。
看看,她就是这么肤浅的女人啊!
明明知道不应该这么做,可终究还是抵抗不住他的诱.惑。色字头上一把刀,她早就不知道被捅了多少刀了。
她闭上眼睛任由他亲,跟着他的节奏走,不知不觉就给了他回应。
她的嗓子里溢出轻轻柔柔的低哼,似乎很享受。
他受到了鼓舞,越发亲得深入。
两人似乎都有些忘我。
她的眼睛水汪汪的,明亮的光线掉进去,像是掬了一捧月光,闪闪发亮,能让人晕眩。
他嘴角的笑意慢慢扩大,心里仿佛灌了好几斤糖下去,甜得发晕。
她一点点的回应都足够让他兴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言回终于低笑着松开她,抬手替她熨平衣领,手指扯着她胸口处的两根纤细的带子替她绑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她有些晕,双腿发软,高跟鞋不足以支撑她的重量,她不得不靠在他身上,表情迷茫。
男人音色低迷沉醉,直直敲进她心里,“看到了吗?伺候你不用脱.裤.子。”
沈书鱼:“……”
“神经病!”
她作势要打他,他轻巧避开,嘴角挂着笑意,嗓音愉悦,“难道刚才你不舒服?”
沈书鱼:“……”
“有多远滚多远!”她不想搭理他,转身欲走。
“鱼鱼。”他喊她,从身后一把抱住她,脑袋搁在她后背上,声音压得很低很低,“我想抱抱你,我都快忘记你身上的味道了。”
一瞬间,沈书鱼的心中掀起万丈波澜。
——
沈书鱼任由男人抱着,两人衣料相贴,相互摩擦。她全身僵硬,心乱如麻,慌得厉害。
她无法形容自己的感受,不知是震撼还是感动。
这个样子的温言回,让她觉得格外卑微。少年时代那么沉默寡言的温言回,她都没觉得他卑微。而这一刻她却觉得他太卑微了,放低了姿态,放下了全部尊严,低到了尘埃里。
重逢以来,她一直都没拿好脾气对他,每次不是恶语相向,就是剑拔弩张,两人之间时常硝烟弥漫,充满了火.药.味。
而他总是好脾气得受着,从来不反驳,也不抱怨,更不解释。他永远都是温和的,平静的,只有这一刻才是卑微的。
说实话她一点都不喜欢这个样子温言回,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紧紧箍住她不放,体温相互传递。僵持着,同时也亲密着。
沈书鱼心乱如麻。温言回却难得平静,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她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在他的怀里。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沈书鱼才找回自己低迷的声音,“温言回,你后悔吗?”
“什么?”
“和我分开你后悔吗?”
“后悔。”每时每刻都在后悔。
“活该!”
温言回:“……”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在痛,他也在痛。她心理平衡了。
“放开我。”她冷声道。
“再抱一会儿。”
“放开。”
“不放。”
两人僵持不下,门外毫无预兆地响起一个嘹亮的嗓音,“1202外卖!”
温言回:“……”
这位外卖小哥还真是会挑时间,偏偏这个时候上门!
他愣神之际,沈书鱼抬起胳膊肘用力捅他心口。他吃痛,立马就松开了对她的桎梏。
她从他怀里挣脱,从地上捡起掉落的白色纸袋,径直开了门。
门外外卖小哥提着一大袋子的食物,朗声道:“您的外卖。”
沈书鱼抬了抬眼皮,“叫里面的人拿。”
她乘电梯到一楼。
一口气坐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回家。
白色小车一路疾驰,稳稳当当地停在她家楼下。
沈书鱼解了安全带,却没下车。
她一个人安静地坐在车里。
他后悔了。可是有什么用呢?他带给自己的伤害始终存在。她曾经真切地痛过。心里被人撬开了一道口子,鲜血洇洇往外渗。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伤口早已结了痂,可伤疤永远都在。任何一点细枝末节都能牵扯出丝丝缕缕的疼。
自古破镜难重圆。她不可能假装一切都没发生过,和他冰释前嫌。她说服不了自己。
她突然觉得很庆幸。还好没和温言回睡成,不然她只怕会陷入更困顿的局面。
***
第二个周六,姐姐沈书央又把炎炎那个小屁孩送到家里来了。
沈书鱼狠狠地敲了她老姐一笔,要了一个A家的限量款,市价十五万。
沈书央财大气粗,眼皮子都没皱一下,直接就答应了。
炎炎那小屁孩心思压根儿就没在沈书鱼身上,一心只想见温言回。吵着闹着要和温言回玩。
沈书鱼被他吵得头痛欲裂。只好拨了温言回的电话,“有时间吗?帮我带带炎炎。”
温教授在电话笑,“鱼鱼,你把我当保姆了?”
沈书鱼:“……”
“是炎炎想见你,想让你陪他去野生动物园。”
温言回话锋一转,“这次你敲了你老姐多少?”
沈书鱼:“不多,一个A家限量款。”
“我也要辛苦费。”
“你要多少?”
“我不要钱。”
“那你要什么?”
“陪我睡一觉。”
沈书鱼:“……”
“又是盖着被子纯聊天?”
“不,这次来真格的。”
沈书鱼:“……”
“滚吧你!”沈书鱼直接撂下电话,“爱来不来!”
——
这边温言回正在和谭慈谈事情。
谭慈已经把听风对面的那家奶茶店给盘下来了。合同也早就已经签了,最近正在装修。
她找温言回谈谈装修的事情,让他给她出出主意。
“鱼鱼让我去陪小朋友,我得先走了。”温言回接完电话回来,就准备走人了。
谭慈姑娘忍不住唾弃他:“瞅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前女友一个电话,立马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了。”
“我家鱼鱼最大。”
谭慈:“……”
“之前荷颜悦色那件事,你前女友确实有魄力,说解约就解约,一点都不带含糊的。这事儿我欠她一个人情。”
“你留着以后还吧,我还会有用得着你的地方的。”
“滚犊子吧,我欠你前女友人情,又不是欠你人情,要还也是还给她,才不会便宜你这家伙。”
“我的就是鱼鱼的,鱼鱼的就是我的,我和我们家鱼鱼不分你我。”
谭慈:“……”
“真特么不要脸啊!”谭慈冷声嘲讽:“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我的就是鱼鱼的,鱼鱼的还是鱼鱼的,这就开始偷梁换柱了?”
“别跟我咬文嚼字,这人情你以后必须得还,多给我随点份子钱就行。”
“你丫还是先搞定你前女友再说吧!”
——
温言回开车去了沈书鱼家。
小家伙开的门。见到门外是他,立马就扑进你怀里,“小姨父,我想死你了!”
有一段时间没听到小家伙喊他小姨父了,咋一听到,一如既往的悦耳动听呐!
“炎炎,别瞎喊!你小姨父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蹲着呢!这个不是!”沈书鱼冷冷清清的声线传过来。
炎炎:“我不管,我就认这个小姨父。”
沈书鱼:“……”
温教授摸摸小朋友圆润的小脑袋,夸奖:“我们家炎炎眼光真好!”
炎炎撒开爪子,“小姨父抱抱!”
温言回抱起孩子,转头去看沈书鱼,“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就出发吧。”
沈书鱼说:“我去换身衣服。”
没过一会儿她就换了件卫衣裙,搭配骑士靴,身材衬得越发纤细高挑。
“走吧。”温言回抬了抬眼皮。
“我去拿个包。”说完又钻进衣帽间。
这次半天也没出来。她在纠结背什么包出门。
温言回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人出来,就抱着炎炎去催。
“好了没?”
一屋子都是包,大大小小,各种款式,各个牌子,琳琅满目。
沈书鱼从读高中开始就是喜欢囤包,这么多年过去这个习惯非但没改掉,反而愈演愈烈。囤的包也越来越多。
看到她这满屋子的包,温教授心里暗暗决定他必须得勤快点,多挣点钱,不然都不够他家鱼鱼嚯嚯。
“我不知道背哪个包,选择困难症。”
“随便背一个,别人看你人,又不看你包。”
“错,男人看表,女人看包,包就是女人的脸。”
温言回:“……”
“别纠结了,麻溜点,随便拿一个走人!”
炎炎也催她:“小姨你快点,不然动物园都关门了。”
沈书鱼这才随手拿了个C家的小方包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