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失忆打碎了稳重内敛的alpha确实鲁莽了许多,甚至会做出一些令人啼笑皆非的幼稚举动,但路希在静下心寻思这些的时候发现,失忆是这一切的先决因素,而自己无意间扮演了一个诱因。
无论是迁怒一台无辜的烤箱;还是刻意强调两人已经是情侣关系理该亲密一些;或是急于向其他alpha宣誓主权,究其根本都因为自己从未回应给他“我属于你”的信息。
Alpha现在的状态就像一头刚刚圈定了新领地的狮子,而他的omega就是那片新领地。自己顾虑重重,彷徨不定,他不会感觉不到。他感觉到了,并且为此焦躁不安,所以才会用那些或鲁莽或幼稚的举动明确自己的所有权。
强势,霸道,还有一点笨拙,可因为喜欢,因为把这个人放在了心底最柔软的位置,所以连笨拙都是可爱的,甚至是令人疼惜的。
路希透过斜顶上的玻璃窗望着那一方星空,思绪如潮水,涌起,泛开。
强大的泰然高踞的兽王变成了鲁莽但不吝惜温柔的狮子,一只收起爪子会有些笨拙的大猫。即使他终会找回遗失的东西,回到原来的位置,你就能做到无动于衷吗?你做不到,你已经越界了,从你越界的那天开始,你的灵魂就失去了自由。
你把他放在了最难取舍的位置,用喜欢与爱慕堆砌堡垒,不断巩固他的位置。你在这样的情况下高喊理智,抓着所谓的自由不放,不觉得可笑吗?
你不过是打着理智的旗号徒劳挣扎罢了,你看看你自己,多像一个可笑的傻瓜。
略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暗哑无光的木门再一次被推开。
杜君浩仍然站在明暗交接的位置,微锁着眉心道:“我在找我的猫,他又躲起来了,你看到他了吗?”
横坐在旧沙发里的路希没有起身,只偏过头看着逆光站在门边的人,昏暗里的月亮弯成可爱的模样:“喵~”
杜君浩皱着的眉终于松开了,诧异般挑起一点:“我好像听到他的声音了,是我听错了吗?”
路希笑着说:“没有,他确实在这里。”
杜君浩走进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在这里干什么?”
路希伸手扯住他的衣摆,把皎洁的月亮弯成了两轮新月,里面盛着柔软的光:“等您抱他回去。”
杜君浩面色还算淡然,心里却像被软软的小猫爪一下一下搔着,痒意从心底蔓延上来,连牙齿都开始犯痒,想找件合适的东西磨一磨。
路希晃了晃扯在手里的那一点布料:“主人……”
杜君浩瞬间抛弃了那些毫无意义的淡然,抓住那只软软的猫爪把整只猫抓进怀里,牙齿几乎迫不及待的叼住了那张可恶的嘴——没错,就是可恶,需要狠狠的教训!
路希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他只是想哄一哄找他找出情绪的alpha,结果差点被整只吞进肚子里。
旧沙发变成了王座,杜君浩坐在上面,像一位拥着进献的美貌少年的王,路希颤颤的伏在他怀里,呼吸还未平复,雪松下的茉莉也颤颤的。
杜君浩贴着他的耳根和颈子问:“好玩吗?”
路希再不敢拿命瞎撩了,用仍带着轻颤的声音道:“不好玩,我不玩了。”
杜君浩抽出手,恶意的展示给他看:“这是什么?”
路希只瞄了一眼就把自己埋了回去,红着耳朵装死:“不知道,不要给我看,和我没关系。”
杜君浩低哑的笑了一声,在他耳边说:“嗯,和你没关系,是我的手汗。”
路希一副要将装死进行到底的模样,休想从他嘴里撬出半个字。
杜君浩吻了吻几乎要烧起来的尖耳朵,心情不错的想着,藏猫猫的游戏还是很有趣的。
这天之后,奇奇怪怪的恋爱进行式终于趋于正常了。
杜君浩在邻居小狮子的影响下学会了送花给恋人,当然他没有忘记把小狮子叼来的花送到它该去的地方——路边的垃圾桶。
小狮子毕竟年轻沉不住气,见状直接从自家院子冲了出来,质问杜君浩为什么私自处理自己送给路希的玫瑰。
杜君浩的回应是:“在示爱之前你应该先问清楚,你示爱的对象有没有男朋友。”
小狮子:“我当然清楚,路希是单身。”
杜君浩在炸起鬃毛的小狮子面前又重新拾起了稳重,甚至风度翩翩的笑了笑:“不再是了。”
炸着鬃毛赶来的小狮子离开时垂头丧气,失心落魄,天不蓝了,云不白了,感觉再也不会爱了。
杜君浩订购的花是在当天下午送到的,用一只漂亮的紫蓝色礼盒装着,满满一盒开到正好的红白玫瑰。
路希刚刚睡醒午觉,听到有人按门铃就迷迷蒙蒙的出来了,走到院子里就见出来签收的杜君浩拿着花走了进来。
路希对花没有特别偏好,但恋人送的花是不一样的,那些层层叠叠的花瓣里叠着在乎与爱意,特殊发情期前多情易感的路希自然而然的感动了。
非常凑巧的,或者说非常不幸的,在路希难得主动的亲吻送花给他的男朋友时,被几方联合隐瞒误以为路希随杜君浩去了西库迪的池洋正巧从杜家门前经过。
天崩地裂都不足以形容池洋的心情,他梦里走出来的小公主,小精灵,小天使,正在踮着脚和那个把omega当病毒的死直A接吻——他在做梦吗?做有生以来最可怕的一个噩梦!
池洋直接疯了,两眼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杜君浩,我要杀了你!”
杜君浩下意识的将路希护在身后,蹙眉看着当真一副要拔刀杀人模样的池洋:“站住!”
池洋真的站住了,不是他的理智让他这么做,而是他的腺体抵抗不了顶级alpha的信息素压制。
池洋红着眼破口大骂:“狗alpha,王八蛋,该死的,你除了这个还会什么?!”
杜君浩很快就告诉他答案了,他还会不费吹灰之力的把闯进自家院子的陌生人扔出去。
周展收到消息的时候才叫一个天崩地裂,魂不附体。断了两条肋骨,戴着无法弯腰含胸的护具,也没影响他车速飙到180。
留在家里看二毛儿的大毛儿少年老成的叹口气,对津津有味啃手指的弟弟说:“难怪咱妈坚持不带你出去,原来他是出去惹麻烦的。”
二毛儿用啃的湿乎乎的小胖手去抓哥哥的鼻子,天真不知愁地:“呀~”
大毛儿:“哎……”
二毛儿:“呀~”
大毛儿:“哎……”
池洋是红着眼圈回来的,没哭,纯气的。到家才开始哭,胸膛里那颗老母亲的心都碎成一片一片的了。
周展把从未哭的如此伤心欲绝过的老婆抱在怀里哄,既糟心又心疼,糟心的比重更大。
路希又不是你生的,就算真让猪拱了,也轮不着你哭啊,你哭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当然这种话只敢在心里想想,断不敢说出来,周展可不想从哄老婆别哭,变成被老婆追着揍,挨完揍再接着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