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净 第10章 初建功勋

第二天，战鼓齐鸣，喊声震天。李世民凭借精妙的阵法和他的杀手锏——玄甲天兵，正式开始攻打慈涧。

战场上箭射、刀砍、肉搏，唐军士兵越战越勇，而王世充的部队士气不振、死伤无数。

在这血肉横飞的杀场中，大家没有留意到一个年轻女孩的身影。她一身玄甲，发丝高盘进头盔之内，手持长枪，骑一匹棕色白蹄的草原马，装束打扮看起来和其他将士并无二异。

但当她杀到眼前时，王世充的属下将士，才会在临死之前惊异的发现，杀死自己的是一个面容清丽、脸型小小的白净女孩。

她娇媚的嘴唇因厮杀而变得鲜红，紫色的眼眸清澈天真，那目光看起来并不冷血，下手却快速冷静，毫无半点犹疑。

没有人能够把这令人吃惊的景象传回到王世充耳中，因为凡是见过她正脸的王世充的手下，都无一幸免。

看到了这一幕并有机会把它封存进记忆里的，只有李世民和他的属下。

很快，王世充溃不成军，放弃了慈涧，带兵返回洛阳老巢坚守。

李世民一方面命令各路人马攻破了王世充辖下的多个重要据点，阻断了其粮道，另一方面亲率主力大军围攻洛阳。

至十一月，李世民已昼夜围攻了三个多月。净儿在李世民身侧，表现突出、默默襄助，又一次令人刮目相看。

及到窦建德收到王世充的求救信，唯恐唇亡齿寒，并妄图趁机一举灭唐，遂于武德四年，公元621年二月，率领十几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往洛阳救援王世充！

李世民在会上力排众议，拒不退守新安。他认为应该进攻窦建德的必经之地——虎牢关，据险固守，令窦建德无法继续挺进洛阳，从而阻断郑、夏的联系。而王世充已是强弩之末，无需交战，只需围困，其自身必定消耗殆尽而溃败。

诸将听后皆沉默不语，几乎没有人赞同。唯有平日向来不发一言、躲在角落的净儿，此刻走上前来，笔直的跪拜下去，说道：“殿下之建议，白云净附和。此为良策。如果我军后退，郑、夏必定联合，到那时河北的粮草一旦补给洛阳，洛阳往后很难再有攻破的机会。窦建德虽然如今连克我军防线，兵锋甚锐，但他们求成心切，难免急躁，若能在易守难攻的虎牢关将之拖入持久战，不愁寻不到战胜他的机会。”说到此处，净儿突然放大了声音：“白云净愿随殿下攻取虎牢关！”

净儿面容冷静、声音坚定。李世民见终于有人支持，高兴的当即做出决断，亲自率领3000精骑连夜直奔虎牢关！

李世民发扬自己快攻猛打的一贯作风，在与净儿的通力合作下，几天后终于占据虎牢天险，得了先机。

在接下来与窦建德两个多月的持久战中，双方打打停停、虚虚实实、斗智斗勇，最终秦王李世民凭借自己天才的军事能力、丰富的作战经验、英勇无畏的拼杀精神和净儿等一帮精兵强将的各显神通，大败窦建德，从而一举荡平了郑、夏这两支最有实力与李唐争夺天下的势力，为李唐的统一事业作出了决定性贡献，奠定了李唐一统天下的格局。

净儿在此战中的卓越表现令她名声大噪，赢得了整个队伍的尊重。在武德四年，公元621年七月，自东都洛阳班师返京之时，秦王坚持让净儿跟随自己左右，和众将一起接受长安军民的隆重欢迎。

“秦王！秦王！”民众欢呼雀跃，声音此起彼伏。街头巷尾、朝野上下，无不赞叹李世民的盖世奇功。尤其是那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的虎牢关之战，更是被人津津乐道，好评如潮。也将李世民推上了荣誉的巅峰。

而这时的李世民，也不过是一个刚刚二十三岁的青年人。他英气勃发、血气方刚，当他有意无意中与白云净四目相对之时，那眼神已由初遇时的厌烦和冷漠，变成欣赏、感佩和一丝爱慕。

他激动地看着她，庆幸有她，与自己并肩作战、同声同气，才使自己数次化险为夷，扭转乾坤。

而她，此刻在万民的欢呼声中，在李世民的身侧，将自己缩在一副盔甲里，包裹严实、低调内敛，对秦王投过来的眼神视而不见、举重若轻。

此次攻打王世充、窦建德，夺取中原的战役对于李唐王朝统一中华、成就千秋霸业的作用，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庆功宴从皇宫摆到秦王府，从将军摆到士卒，举国欢庆足足三日。而净儿却以身体不舒服为由推脱了各个宴席，兀自回到暖香阁中躲清静。

第三天晚上，约么戌时光景，忽听得沁沁慌张的跑进房里，喊道：“姑娘，殿下往暖香阁这边来了！”

净儿刚刚喝过睡前的牛奶，正要准备休息，无奈赶紧起身穿鞋。

刚要走出房门去迎接李世民，只见秦王已经大踏步跨进院门，后面还跟了几个抬着东西的随从。

净儿赶忙行礼：“白云净不知殿下驾临暖香阁，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说罢又磕下头去。

李世民皱了下眉头，干练的一扬手，说句“起来吧”，径直穿堂入室，捡一把椅子坐下。“我说你能不能不要一天到晚说句话就磕头？我是天上的神仙呀，还是地下的阎罗，让你怕成这样？你整日行稽首大礼，把我都拜老了。”

净儿听完，站了起来，说道：“殿下恕罪。白云净只是这么多年在红脂庭习惯了，加之景仰、感激殿下，才不想轻了礼数。殿下若不喜欢，白云净留意便是。”说罢，命沁沁上茶。

李世民说道，“我这几天听说你身体不舒服，到底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太医院多的是好医生，我明日派人请过来一个帮你看看。” 那声音里满是温柔。

净儿目光躲闪，慌张的回答：“ 谢殿下关心。不必麻烦。白云净只是头痛，头痛而已。”净儿说谎的本事，明显不如习武。

李世民“哦”了一声，没有再多问，“我刚才估么着你还没睡，就把皇上和本王给你的奖赏带过来了。”随即往外看了一眼，喊道：“来人，抬进来。”

净儿和沁沁回头看时，只见八个随从由院子里抬进来四只箱子。

“打开。”李世民命令道。

八个随从将箱子放下，打开箱盖。顿时，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的光芒在幽暗的烛光下晃得人眼都睁不开。

秦王嘴角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净儿，这两箱东西是当今大唐皇上，我的父皇在得知你的功绩后赏你的，这两箱是本王赏你的。你看看是否喜欢。”说罢，似乎在等着净儿的反应。

不曾想净儿却并没有多看那四只箱子几眼，只是低头说道：“多谢皇上和殿下如此恩赏。白云净感激不尽。只是如今大唐初建，百废待兴，秦王府也是家大业大，都需要银子。白云净孤身一人，消耗甚少。每月府中拨给的俸银，已够用度。且白云净深受秦王大恩，无以为报。战场厮杀本就是我应该做的。因此这般厚重的恩赏，白云净万不敢当。请恕净儿推辞。愿充作军费，以尽绵薄……”

“够了！”秦王李世民突然喊了一声，没等白云净说完便打断了她，也吓了在场众人一跳。

“我说你口才挺好啊？啰里巴嗦说这么多。别的女人收到赏赐的时候，都高兴地合不拢嘴。你充什么高风亮节？让你收下你就收下，我秦王府再需要钱，难道还缺你的这点儿？”李世民似乎越说越气，不知是因为喝过酒，还是怎的，脸上通红。

说完，气鼓鼓的起身便往外走。

走了几步，又踱回来。“喂，你有空收拾收拾东西，皇上早前为我建了新的府邸，整个秦王府，近几日就要搬到那边去了。我已将齐月堂拨给你作住处，你平日就在那里教慧妤习武吧。”

净儿晚上躺在床上，并没有拉起帷帐，而是通过窗户，看那一轮皎月。“齐月堂，是啊，我多么希望我能高的与月亮齐平，可以看到大唐边境的那一边，□□的大利城，看到我的丈夫——白云无边。”

白云无边，一想到这个名字，净儿就像心里有把火一样，热的几乎窒息，同时也烫的发疼。

净儿几天前刚一回到秦王府，便迫不及待的问侍卫、问沁沁、问管家，是否有一个叫白云无边的人来找过她。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出征整一年了，他竟然没来找过她。加上之前的三个月，一共十五个月，他都毫无音讯。他现在怎么样了？颉利可汗放过他了么？他现在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还不来找自己？这一连串的疑问每天折磨着净儿，折磨的她快要发疯。

李世民并不了解，她要那么多金银珠宝何用？她所想要的，无非是一个白云无边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