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茗卿:“您见他?”
夏知微也看着梧哥,是哦,这些东西梧哥怎么知道的这样清楚,就像亲眼看见……住脑!瞬间,夏知微什么念头都没了。
“嗯。借他气运嘛,我不在场怎么动手?”
袁茗卿明显有些神思不属,顺着话问:“……那他换的是什么?富贵吗?不合算呀。”
“……十年。”
“?”
“神鹿村,风调雨顺。”
袁茗卿也没有念头了,大张着嘴。
这……
“其实后来,嗯……十年还没到的时候,也是他牵线搭桥,卖了村里的苦茶。我觉得还不错,就在门派大比上喝过一次,然后……”
微生梧谦虚地笑:“有价无市。”
袁茗卿眉头皱成奇怪的形状~
很大的漏洞啊。“解释一下呗?”
“他这次跟我卖掉了余生的自由,我给了他苦茶的灵种。苦茶长成,不需要很好的环境和滋养,但会大量汲取灵气,也有宁心静气调养灵识的功效。”
“神鹿村只能种这么多,别的地方也种不活,即使在神鹿村,也只能活一年。溁园每年发种,再收茶。既是保护也是震——”
“等等!风调雨顺……山神!梧……梧哥?”
夏知微有些茫然。等待着结果。
微生梧歪着头,靠在软枕上,轻轻地说。
“山神不是山神,乞丐不是乞丐,庇佑者食君之禄,斩魔者为利求名……”
袁茗卿犹豫,“这不是……许师兄……”
“不是啊。”微生梧闭上眼睛,似乎有些累,语气轻快,不像在自爆自家弟子黑料,而是在喂自家瓜田里的猹。
“他接的任务……可做任务的人,是我啊~”
袁茗卿:“……”
夏知微:“……”
袁茗卿:“正好十年!对不对?”
那眼神一定亮晶晶的,微生梧不想看,索性一直闭着眼,含糊地应声,“嗯。”
夏知微觉得梧哥累了,想提出就到这里。袁茗卿头摇的像拨浪鼓,也没多晚……这不天还没亮呢!
——最主要的是他一点也不想明白,梧哥在夏夏离开后要单独和他谈谈!
夏知微:……
“后来,兰周收留荆书以后的后来。兰周找到了改名小粥的小丫头,彼时她六岁,当然接不了客赚不的钱——楼里不想养闲人,但她长的好看,又不甘心就把张好牌废掉,左右为难。”
袁茗卿积极搭话,力求这场夏夏呆久一点。
“那她在楼里做点杂活……”好像确实太小了,六岁诶……
微生梧睁开眼,眸中有些未褪去的诧异,再看夏知微,哦,这个也差不多。真有夫妻相!
微生梧直起身,比划,“那不是什么很大的花楼,不需要什么小丫头服侍当红的姐儿……也不一定有当红的,甚至姐儿们在接客之余还负责楼里的杂活,有什么活给小粥做呢?”
“也是有缘……”
袁茗卿:“啊!那个仙师!”
“……袁茗卿。你不觉得……小粥的长相,像一个人吗?”微生梧的声音有些犹豫,还有些费解。
袁茗卿也很费解,不像个人,难道还像畜牲?梧哥你骂人骂上瘾了?
“——袁茗卿!”
袁茗卿立刻:“像!像个人!”
哦……像人,那个意义的像人,那,“像……”
像谁呢?像谁来着?
袁茗卿偷看夏夏,夏知微爱莫能助。如果她知道,肯定会眼熟的。
微生梧啜口茶,又躺回去。提醒着说了一件风马牛不相及的风流八卦,“半年前承影年少慕艾,嗯……见色起意也讲得通哈,我不太好说的。”
“门派大比过后有群仙宴,他买通了人把玉楼紫牌弄床上去讨论道法。给人家女孩子下完药,美滋滋地看啊看啊,他吓萎了。”
夏知微:??最后的神来之笔让整个仙二代仗势欺人的八卦像个灵异故事,尤其紫牌她妹妹还是鬼,不会姐姐也是……
微生梧闭了闭眼,又压一口茶,“紫牌很受赤怜子看重,特意设了灵力帷帽。承影之前只看到了美人身材不错,又是玉楼出身,样貌肯定也差不了。到床上才看到脸,他怕紫牌是他娘亲的风流旧事,吓萎了。”
夏知微似懂非懂,看茗卿以一种做阅读分析的架势思考,也不好再摸鱼吃瓜,于是一起绞尽脑汁。
微生梧:?
牵着嘴角尽力微笑,他好像明白了一点,“贾、鹏、龙,字——”
袁茗卿:“承影!”
紧接着夏知微也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小粥像贾承影!”
微生梧:……
心平气和,没事儿,他当年或许比这两个更……难调教。
袁茗卿继续皱眉,可这有什么关系,相像的人多了……
“承影是嫡子,贾庄主宝贝的不成样子。”微生梧咬了咬唇,“然后,西南汻家两朵金花,分别——”
袁茗卿点头,这个他会答,能说一点是一点吧。【咸鱼瘫.jpg】
“汻家两朵金花一枝玉叶,大姐嫁给归剑山庄庄主,生贾鹏龙,二妹嫁给疲庄庄主,虽无所出,但夫妻间琴瑟……”
“所、以、呢?”
袁茗卿:“……”
(袁茗卿说不知道并缓缓打出一个问号。主角死,全书完。)
微生梧是没那么暴躁的,他看了看夏知微洗涤眼睛和心灵。现在很佛系,对两人的容忍度有很高——大概有最开始袁茗卿指着他说不是个男人时那么多。
唉……还是这鬼地方影响他发挥,茗卿和知微多好的孩子啊,他太暴躁了,瞧,都把茗卿吓到了——要不要送点东西弥补……
微生梧一本正经溜小号,袁茗卿兢兢业业绞脑汁。
“所以……像,像……她!”
夏知微眼角抽搐,这蒙的也太敷衍了吧……
“给知微讲讲。”
“好、好。”袁茗卿理一遍关系,“汻二姑娘嫁给疲庄庄主,大姑娘嫁到归剑山庄,所以紫陌儿像汻大姑娘,但不止……”
袁茗卿僵着脑袋看梧哥,这话不好说啊……
微生梧微微蹙眉,活动活动手指,“你应该还记得小粥告的是疲庄庄主,而那家伙……痴慕妻姐。所以我是说小粥像嫁到归剑山庄的汻大姑娘,以引出为什么是疲庄庄主要她。”
“但也不是非她不可,一个小宠而已……兰周求到荆书身上,荆红朽就借着我的名头给挡了。”微生梧笑一笑,“那其实是个有主意有决断的,现在这样……倒可惜。”
“嗯……猜到为什么是找到小粥了吗?小粥的命格和她很像……换句话说,小粥能替代兰周去承受坏到极致的运气,替她去死。”
袁茗卿:“真是小粥反杀了?”
“……不要、那小鬼、说什么、你就信什么。”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兰周没动手,放弃了。一辈子换三年富贵,衣食无忧,大抵像最开始说的,她不后悔。小粥代替兰周的身份,也算……冤冤相报。七岁生辰后没多久,她也不了后尘。”
“兰周在被她顶替那段时间里,介于一种特别的状态。她没活着,当然,已经死了嘛;但她也没死,所有人都知道她还活着。所以……尸身未朽,嗯,挺神奇的。”
“但小粥不行。在她因为执念太深,没去该去的地方,反而在尸体出现腐坏后,才醒过来。用了三四年,她学会躲避阳光,学会附在死物、活物上。”
微生梧眼皮一跳,看向夏知微,“嗯,和灵瞳的方法类似哦~”
“她继续充做兰周。但在她死后,兰周开始出现尸僵,长出尸斑,进而脱水腐烂……嗯,小粥拿药草拿香料想保住兰周,很努力。”
气氛有些沉重,微生梧不太适应一样搓搓手指,“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效果二百五。”
“最后她在天机阁找到一个偃师,这个偃师会的挺多的,当然收费也很贵。偃师为兰周做一些处理……类似现代木乃伊?但外表看着还是比较正常的。”
“机缘巧合的后来,”这四个字被梧哥说的百转千回,袁茗卿一个字都不信。“她接触到了蛊虫,别这么看我……”
“是玉楼的,紫牌找到妹妹……这其实要感谢小归的,小周、小粥……也是我说小粥欠小归一场因果的原因。紫牌不会怀疑什么,有什么疑点都会给自己洗脑——没什么不对劲。”
“紫牌全心全意对妹妹好,还动过把妹妹带进仙门的念头。小粥拒绝了,但修习了一部玉楼里的功法,也算脱离凡骨。”
“她是鬼体,修炼玉楼功法……结果不会太好,也是这样,缘分一般落到疲庄庄主手里,当然,现在本座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孽缘。这其实无关紧要……我倒不非得有要求,如果不是在溁洲招惹我的话。”
“红嫁衣,红盖头,敲锣打鼓,唢呐连天。小粥与荆书成亲。”
夏知微咬牙:“她是鬼体……人鬼殊途,那荆书……”
都乱了……荆书知道谁是谁吗?如果知道,那他到底想娶的是谁?如果不知道,那连娶的是谁都不知道……
更何况,不知道娶的是鬼……在茫然无知里耗尽元气,迎接死亡。
“可能吧……他?不在乎吧,谁都可以。婚后,举案齐眉,夫唱妇随。与溁园的生意就是这段时间定下的,我倒问过他,他说……”
“他从前娶的是兰姑娘,不过问来处;他以后娶的是荆夫人,入荆家祖坟。”
“所以啊,荆书的精气、精神,都衰败的很快。一次荆夫人去做‘生意’,他恍惚着以为夫人出了事,去找。没有找到,也不能这么说……”
“他回去走的小路,精神不太好,跌到一个深沟里,看到当年被小粥随便抛下的尸骨,抱着回家了。也算找到。”
“可能掉进深沟后,他就已经摔傻了。也可能他真的认出来尸骨是分他馍的小粥,一直撑着想建设一个大同的那口气,就撑不住了。”
“村里人只觉得荆书越来越古怪,躲着走。留在荆宅的小鬼告诉荆夫人,她提前结束生意回家。当然惹得庄主很不满,大力制裁一个敢不听话的小奴小宠小鬼,但荆夫人要是个吃素的……”
微生梧说着摇摇头,“内讧的动静不小,就合理的被溁园察觉了,遥之领命调查。”
“荆夫人撕裂一部分鬼体,给荆红朽补魂。不敢让他再在荆宅呆着,想不声不响挪人到镇子上,但荆红朽不同意,当然这是另一个故事了。”
“没办法荆夫人只能赶他出去,想清理好宅子里的小鬼和鬼气再接回来。但……”微生梧也表情略微神奇,多巧啊……“遥之打的主意是抓鬼,所以鬼气,荆夫人清不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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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谁是殊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