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仙侠玄幻 > 白与黑 > 第11章 疑云四起

白与黑 第11章 疑云四起

作者:横沟正史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0-05-20 01:45:25 来源:转码展示1

夫妻失和

早上七点到八点的这一段时间,“日出社区”的主要通道上熙来攘往,通勤的人潮络绎不绝。maxreader

其中有一些人挺直胸膛迎接崭新的一天,但是大部分人都是一副睡眼惺松、委靡不振的模样。

到了星期天,整个景况且为之一变。早上七点左右,“日出社区”的男人们大都还沉醉在美梦中。

不过也有例外的,像宫本玉树的父亲——宫本寅吉负责经堂某家电影院,星期天早上反而比平常更早去上班。

“混蛋!一点都不了解丈夫的辛苦……”

宫本寅吉从刚才就一面叨念,一面在阴暗的厨房里准备早餐。

在大阪出生的宫本寅吉对“吃”很讲究,一大早如果没有吃到热腾腾的米饭,就会觉得没吃过早餐一样。

最近他们夫妻俩吵架,妻子加奈子就算醒了,也会故意闹别扭,不起床当服务生,她不太会做菜,近来还用速食料理“敷衍了事”,宫本寅吉为此感到愤愤不平。

他是个喜欢美食的男人,站在厨房拿菜刀的情形愈来愈多见。冬天的时候,宫本寅吉会买河豚回来打打牙祭,他对吃河豚至今还没中过毒感到很自豪,但是加奈子与官本玉树连碰都不敢碰。

除了食物之外,宫本寅吉对其他方面都很节俭;他连灯都舍不得开,就这么站在阴暗的厨房里准备自己的早餐。

他的身高不到一百六十公分,体重却超过六十公斤,有个外号叫“屏风”。

尽管宫本寅吉不是很讲究穿着,但他在厨房工作时会在浴衣上面加一件黄八丈的棉袍,看起来十分干净清爽,只是……左颊有可疑的血肿抓痕。

“玉树、玉树,快点起床!你要睡到什么时候?”

他嘴里发着牢骚,却不是真心要叫宫本玉树起床帮忙。

宫本寅吉喜爱拈花惹草,才会让人从上野贬到经堂来,自此之后,他身为丈夫与父亲的权威一落千丈。

他们夫妻之间的冷战愈演愈烈,这都是被那封内容阴毒的怪信所害。

宫本寅吉上个星期二(十月二十五日)收到怪信,收信者是经堂电影院,可见寄信人十分小心,不想让加奈子发现这封信并将它撕毁。

这封怪信后来交由警方调查,信封上寄出的日期是十月十四日,虽然同在世田谷区,可是却花了十几天的时间才收到,好象是因为邮差延误的缘故。

“日出社区”在十月十日晚上发生杀人案件,第二天(十月十一日)老板娘的尸体才被发现。几天后,一封充满恶意的怪信再次射向好色却个性善良的电影院经理——宫本寅吉。

十月二十五日早上十一点左右,宫本寅吉在极乐电影院办公室毫不在意地剪开信封,当他看到里面是一封贴满印刷字体的信时,不禁讶异地瞪大眼睛。

信封里的信纸皱皱的,或贴在纸上的印刷字体大小不-,让人看得很吃力。官本寅吉看完整封信的内容之后,整张脸都胀红了。

他急忙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塑胶容器,从中取出一颗银色药丸放进嘴里;他一直是清凉剂的爱用者,清凉剂可以让他的心情恢复平静。

宫本寅吉再看一次怪信的内容,越看越生气,一股怒气如火如荼地在肚子里翻腾。他把怪信放进口袋里,二话不说就冲出极乐电影院,拦了一辆计程车回家。

当时“日出社区”第十五号大楼一五一八室的厨房里,加奈子和宫本玉树两人一起坐在早餐桌上。

加奈子看见丈夫怒气冲冲地回家,感到相当惊讶,她一站起来,宫本寅吉立刻一巴掌甩在她脸上。

这对夫妻一激动就会用大阪腔说话,听起来较夸张、震撼人心,使他们激烈的争吵增加一种意外的趣味性。

“你莫名其妙地打我干什么?”

“混蛋!你竟然丢我的脸!”

“你在讲什么?我怎么丢你的脸了?”

“你还敢说!你说过:‘我跟水岛老师只是画迷与画家的关系,因为我从少女时代就是他的画迷,我们之间的交往仅只于此,没有什么引人非议的关系,两人的交往非常清白……’”

“我是说过这种话,有什么不对吗?”

“你还敢说!好,我跟你拼了!”

“哇啊!杀人啦!”

夫妇吵架的时候,如果将丈夫比喻为狼,那么妻子就是猫了。狼有利牙,但猫除了利牙之外,还有利爪这项武器。

“你……”

他把加奈子压倒在餐桌上,用力拉扯着头发。

突然间,宫本寅吉的左颊感到一阵灼热的刺痛,个禁往后一退,只见左颊立刻渗出血丝。

“好!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容忍,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宫本寅吉左手按压住流血的脸颊,布满血丝的双眼往厨房的方向张望;厨房里面当然有刀,只见宫本寅吉冲过去抓起切生鱼片的菜刀。

“老公,你真的要杀我?”

“当然要杀,我不能让你这贱女人活在世上!”

“啊……救命啊!”

“爸爸,住手啦!你这样太过分了!”

原本跑到阳台避难的官本玉树,此刻也发现父亲的脸色和平常不同。

“警察先生,快来!我爸爸要杀我妈妈……”

自从发生凶杀案之后,“日出社区”四处都有警察严密地监视。

志村刑警听到官本玉树的求救声,立刻冲过来担任和事佬。

一场激烈的战斗结束后,宫本寅吉和加奈子还是瞪着对方。

“打得很精彩嘛!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爸爸,你别乱动,我帮你涂红药水。”

志村刑警的出现让它本玉树放心不少,她从阳台上奔进来帮父亲上药。

“不用、不用啦!”

“不行,万一细菌从伤口跑进去怎么办?”

“没错!你还是照王树说的去做,要是细菌跑进去就完啦!对了,夫人。”

“什么事?”

加奈子垂头丧气地站在厨房一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回来二话不说就打我,简直像个疯子!”

“你这臭婆娘在胡说什么?”

“好啦!你不可以使用暴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问我怎么回事!警察先生,任何人收到这种信都会生气的。”

志村刑警看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眼睛立刻闪闪发亮。

这已经是志村刑警第四次(其中一次只看到一小张纸片)看到怪信,信的内容如下:

东西、东西……

街上只有这个做丈夫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其实住在本社区第十五号大楼宫本寅吉的夫人,也就是加奈子这位肉弹美女,从年轻的时候就是画家水岛港三的画迷,如今两人能够住在同一社区里,真是如了她的心愿。

如果加奈子像一般画迷称呼水岛港三“老师”倒还好,可是她却叫他“亲爱的”。水岛浩三这个人从以前就是出了名的色魔,老是爱占画迷便宜,自然不会轻易放过她。

于是,水岛浩三借口要她当模特儿,两人关在同一个房间,上演着**、养眼的场面;这个月十日的晚上,他们甚至在某个地方发生关系,两人之间进出火辣辣的热情。他们两人到底在哪里见面呢?这个问题还是去问他们俩吧!

志村刑警看完信,检查信封上的邮戳后,蹙起眉头问:

“你什么时候收到这封信?”

“就是今天啊!刚刚才收到。”

“别开玩笑了,信封上的邮戳证明这封信是十四日投递的,今天是二十五日,难道这封信花了十多天才寄到?”

宫本寅吉一听,马上看看邮戳说:

“真奇怪!警察先生,这封信确实是今天才收到的,不然你可以去问我们电影院的事务员。”

“是因为最近邮件经常延迟的缘故吗?你太太知道这封信的事情吗?”

“我还没跟她说,因为我气得不得了……”

“你连理由都不说就打人啊!这就是你不对了,被你太太抓得伤痕累累也是自作自受了。夫人,请你看看这封信。”

大块头的加条子从志村刑警的手上接过信,默默地看着。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眼睛尖声叫道:

“老公!这么荒唐的事你也相信?”

“难道这上面的事情都是假的吗?”

“没错,信上说的根本就是谎话!”

加奈子又看了一眼怪信,说:

“这个月十日,也就是‘蒲公英’老板娘被杀的那天晚上,我和阿峰去了新桥舞蹈场不是吗?”

“啊哈哈!宫本先生,我们已经调查过水岛先生十日晚上的行动,他绝对不可能跟夫人去幽会。”

“水岛先生那天晚上在哪里?”

宫本玉树一边帮父亲擦药,一边露出挑衅的眼神看着志村刑警。

“那天晚上水岛先生有个插画家聚会,他在虎之门的红叶馆料理店。”

“警察先生,这是真的吗?”

宫本玉树从母亲手上拿过那封信后,专心看着信的内容。

“玉树,你认为信上说的事情是真的吗?”

“不,水岛老师对‘蒲公英’的老板娘不是很感兴趣吗?我只是在想他的不在场证明是不是真的。”

“我们已经查证过水岛先生的不在场证明。他是某插画家联盟的干事,那天晚上有一个会员出画册,他们在红叶馆举办出版纪念会。

聚会从六点半左右开始,十点结束;然后水岛先生又跟其他三位干事去银座喝酒,大约喝到十二点左右,他从新宿搭小田急线回来,一直到s车站都有人陪着他,而且跟他在一起的人说,水岛先生在s车站下车时大约是十二点五十分。宫本小姐,你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

宫本玉树把怪信交还给志村刑警,内心仍觉得不服气,暗自在心里揣想着:

(警方以“蒲公英”老板娘被杀害的时间——十点前后为基准来调查相关人的不在场证明,虽然水岛先生在这段时间内有不在场证明,可是怪信里所指的事倩又如何呢?)

虎之门就在新桥附近,舞蹈场也在新桥,就算他偷溜出来三十分也不会被人发现。而且那晚与加奈子在一起的阿峰,只是个在上野开美容院的女人,并不是加奈子的好朋友。

(那天晚上妈妈确实洗过澡才回来……)

宫本玉树外表看起来善良、单纯,可是一遇到这种事情,她的脑瓜转得特别快。她低头看着地面,没有把这个想法讲出来;而宫本寅吉的个性比宫本玉树还善良的,他完全被加奈子的话骗了。

“加奈子,谁会寄这种信……你有跟人结怨吗?”

“爸爸,这件事没什么了不起啦!”

宫本玉树接着说:

“警察先生,京美和顺子也都有接到这种怪信,对不对?”

破镜重圆

经过一番折腾,宫本寅吉终于将星期天(十月三十日)的早餐煮好了。

他盛满一大碗饭,又装了好几碗味噌汤,开始满足他旺盛的食欲。

放在手边的手表显示现在的时间是八点半。宫本寅吉虽然是电影院的经理,可是他必须在戏院开门前到达。

官本寅吉故意把碗弄得匡啷作响,并发出咳嗽声。尽管他做了许多“小动作”,但室内除了碗筷碰撞声之外,依然一片静寂。

他迅速扒光了三碗饭,将整张餐桌弄得一团乱之后,走进房间叫道:

“加奈子,餐桌让你收拾。”

加奈子把脸埋在棉被里面,没有回答。

在阴暗的房间里,棉被下隐约露出人体的形状,宫本寅吉的**突然被挑动起来。

自从他和加奈子接到怪信后,两人就互不理睬。

“笨蛋!”

“好啦、好啦!”

“不要,玉树在隔壁……”

“好嘛!亲一下就好。”

“我一大早有口臭,不要啦!”

“你吃这个!”

宫本寅吉将自己爱用的清凉剂放在加奈子的口中,接着便将被子盖到头上,说话声音也变小了。

突然间,隔壁房间传来有人起床的声响,接着又听到粗鲁的开门声,以及走下水泥楼梯的拖鞋声。

“啊!”

宫本寅吉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整张脸红通通的。

“你看!被玉树听到了吧!”

“没关系啦!她很知趣的。”

加奈子双手环着宫本寅吉的脖子,娇声说道:

“老公,原谅我吧!”

“什么事?”

“你一直欺负我。”

“被欺负的人是我耶!”

“我有件事情要向你道歉。”

“那种事情无所谓啦!再来一下……”

“等一下啦!”

加奈子按住丈夫蠢蠢欲动的双手说:

“有件事情我必须对你坦白,说完我们再开始。”

宫本寅吉惊讶地看着加奈子的脸说:

“是关于水岛的事吗?”

“我真是笨,差点就跟他做了坏事。”

“那么就是还没做错事喽?”

“讨厌!你以为我又做了什么坏事啦?”

“哇……好痛!你干什么?”

“谁教你讲那种话。”

“那你还是清白的喽?”

“嗯,我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怕呢!我认为是那个人救了我。”

“谁?”

“橡果先生。”

“‘橡果先生’是谁?”

“你不知道啊!就是失踪的须藤先生。”

“为什么叫他‘橡果先生’?”

“因为他长得胖又圆滚滚的,所以才有个外号叫‘橡果’,玉树就老说他是‘橡果先生’。”

“他不是杀害‘蒲公英’老板娘的重要嫌疑犯吗?”

“是啊!”

“加奈子,你说他救了你是什么意思?”

加奈子把脸紧贴在宫本寅吉厚实的胸膛说: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跟阿峰去新桥舞蹈场,其实是水岛先生唆使的,他要我半途偷溜出剧场,去鸟森的田村家。”

“鸟森就在虎之门附近。”

“是的,他要我八点钟过去,还给我田村家的详细地图与电话号码。”

“然后呢?”

“我在七点半左右偷溜出舞蹈场。当时新派的花柳和水谷在演‘绘岛’,演到一半的时候,我骗阿峰说我不太舒服,要去走廊休息。”

“连阿峰都跟你合谋啊?”

“那个人哪能相信!而且水岛先生说欺敌就要先从朋友开始。”

“水岛这家伙真烂!”

“我真笨,竟然会听他的话……我七点半左右离开舞蹈场,想搭计程车直接过去,可是却一直叫不到车,即使叫到车,司机一听到要去鸟森,也都跑掉了。”

“说的是也,因为舞蹈场距离鸟森太近了。”

“是啊!因此我跑到银座,来到山叶大楼附近时,突然有人在后面喊着:‘太太、太太’。”

“是谁在喊呢?”

“是橡果先生。”

“须藤达雄?”

这时,加奈子撒娇地用自己的脚去缠住丈夫的脚。

“老公……你想不想听我说当时的心情?”

“嗯,我听。”

“我当时想要报复你,因为你曾经外遇过,我才会接受水岛先生的引诱,不料却遇到须藤先生……如果我真的去鸟森跟水岛先生见面,将会没脸再见你;因此在那里遇见须藤先生,真可说是神在帮我。话说回来,当时我真的吓了一跳,尤其当我知道叫我的人是住同一社区的人时……”

“就是啊!难得有‘舞蹈场’这个不在场证明,却又被熟人碰到。”

“嗯,我虽然想报复你,却又觉得对不起你,心里一直犹豫不决。”

“可是你会跟水岛相约见面,表示你很喜欢那个男人吧?”

“笨蛋!我又不是小女生,哪会喜欢那种阴阳怪气的人。”

“这么说,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报复我喽?”

此刻,加奈子把丈夫的身体缠得更紧了,娇嗔道:

“对啊!你要记住,如果下次你再有外遇,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哟!”

“哇!好可怕哦!”

宫本寅吉并不是真的害怕,反而感到非常满足。他爱抚着加奈子丰腴的身体说:

“加奈子,当时你看见须藤先生,有跟他谈话吗?”

“这一点使我良心深受责备,因为我没把这件事告诉警察。”

宫本寅吉一脸吃惊地看着加奈子说:

“难道须藤先生与这次的凶杀案有关?”

“老公,前天的报纸不是登出怪信的事情,说这个社区有怪信横行吗?我现在想来,须藤先生那天晚上说的可能就是这件事情。”

“玉树也说顺子和京美也有收到怪信,顺子就是须藤先生的太太。”

“我把这件事情详细说给你听,到时你就会知道我有没有红杏出墙了。”

“说吧!嗯……我就这样弄好了!”

“讨厌!呵呵……你认真点听啦!”

“我认真得不得了!你说吧?”

加奈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好,须藤先生当时已经喝醉,我心想不得了,竟然在这儿遇到熟人,本想不打招呼就逃走,可是他却不放我走,还把我拉到咖啡厅……”

寅吉疼惜地抚摸着妻子丰满的身体说:

“你正要去幽会,却又被别的男人拉进咖啡厅,一定觉得很难过吧!”

“嗯,应该说是很害怕,我觉得在那里遇到须藤先生,是神在告诉我不可以去见水岛先生。”

“没错!就是这样!后来怎么了?”

“我正在猜须藤先生拉我到咖啡厅做什么,不料他竟然对我说:‘夫人,当丈夫知道老婆另外有男人的时候,应该采取什么态度才好呢?’”

“难道他太太真的有外遇?”

“嗯,他就是因为收到某人的信才知道的。他说:‘社区里似乎有人专门挖掘别人的秘密,并以写这种中伤人的信为乐趣,我认为蒲公英的老板娘很可疑,我想问问夫人的看法……’”

“所以那天晚上须藤先生才会到‘蒲公英’洋裁店叫骂?”

“应该是吧!可是警察对怪信却很保密,我还是看到报纸才感到害怕。不过老公,那天晚上我还听须藤先生提到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什么事情?”

“当时我还替老板娘辩护,说他认错人了;还跟他说如果你们家有人收到那种怪信,凶手一定另有其人,不会是老板娘的。我以为要是我不小心附和的话,搞不好他会跑去老板娘那里闹……结果须藤先生想了一下,突然瞪着我的脸说:‘如果不是老板娘,那么可能是另外一个人,说不定真的是他。’”

“‘他’是指谁?”

“他说可能是跟他住同一栋楼三楼的水岛先生。”

“水岛……”

宫本寅吉的声音有点发抖,他爱抚加奈子的手突然停住,说:

“加奈子,须藤先生这样讲有什么根据吗?”

“我问须藤先生,他说在接到那封怪信以前,就已经发现顺子有别的男人了,不过他倒是没说那个男人是谁。他说有一次偷偷跟踪顺子和那个男人开车到横滨,两人进了横滨的旅馆,须藤先生当时就绕着旅馆四周等候,结果却在那里看到水岛。”

“水岛也跟踪须藤太太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须藤先生只说水岛抱着素描本,看起来好象是来横滨素描,而且水岛好象比顺子早一步到旅馆,但也有可能是他来素描的时候碰巧看到顺子,然后就写了那种信……”

“你又怎么回答?”

“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本来我想背叛你去跟别的男人幽会,结果这时候他却问我:‘夫人,当丈夫知道老婆另外有男人的时候,应该采取什么态度才好呢?’再怎么有胆量的女人,听到这种话能不胆战心惊吗?”

“啊哈哈!的确。”

宫本寅吉的心情似乎越来越好了。

“随你怎么笑吧!不过,如果就老板娘和水岛来看,我认为水岛比较像是会寄那种怪信的人。”

“为什么?不岛会是那种人吗?”

“我听玉树说水岛想要追‘蒲公英’的老板娘,这种男人不可能没注意到住在同一楼的顺子,他有可能是被顺子拒绝,才采取这种阴险的战术。”

“对了,上次那封信也写了色魔之类的……”

“我突然觉得水岛这个男人很可怕。”

“于是你就跟须藤先生说水岛比较可疑吗?”

“我没说,当时我根本没心情给别人意见,须藤先生一直瞪着我看,我真想找个洞钻进去。”

“因为内疚吗?”

“不只是这样。我溜出舞蹈场是为了去见水岛,既然要跟他见面,就得讨他喜欢,可是水岛常说我的化妆方式太古板,因此我还先去厕所化了水岛喜欢的妆。须藤先生当然不知道这种事情,可是当他看着我的脸时,我就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老公,我就是这种笨女人,请你原谅我。”

“你都知道后悔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结果你就放水岛鸽子了?”

“当时我还是给须藤先生一点意见,叫他不要太没耐心,要仔细调查过再说。我跟须藤先生分手的时候是八点十五分钟左右,早就过了约定时间,于是我打电话到田村家。”

“水岛去了吗?”

“没有,他也找不到机会溜出来。不过他有打过两次电话交代说,如果我来了,他就会从虎之门跑去,我心想正好,就说我这里走不开,如果他下次再打电话来,就这样告诉他。然后我挂断电话,直接回舞蹈场。”

“阿峰有发现到异样吗?”

“那个人只要一看戏,根本不会注意到别人有什么举动。”

“这件事情你后来都没跟水岛说吗?”

“我是想说,可是第二天就发生命案了,水岛也被视为追求老板娘的色狼之一,被警方找去侦讯,于是彼此就敬而远之了。”

“他画的老板娘画像,实在画得不怎么高明。”

“老公,你觉得那封怪信是谁寄的?”

“肯定不是老板娘。”

“那也不是水岛喽!”

“你还有想到什么吗?”

“我想了很久,都想不出会是谁。而且一想到有人会知道那件事情。我就觉得好可怕。”

“事情越来越诡异了,不过你那天晚上遇到须藤先生的事情,不跟警察讲行吗?如果须藤先生怀疑水岛,可能会在离开‘蒲公英’之后转而去找水岛。”

“可是我不想去找警察,想跟你商量看看。我不是跟你提过金田一耕助这个人吗?”

“顺子认识的那位私家侦探吗?”

“他虽然是私家侦探,却和警察也有关系。我想把这些事情跟他讲,怎么样?”

“你想怎么做就去做。但他是私家侦探,可能要花钱吧?”

“不可以吗?”

“花点钱没关系,心情舒服才重要。”

官本寅吉对水岛浩三的作为深恶痛绝,若能够解决掉他,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那我今天就去拜托顺子写介绍信。老公,你真的会原谅我吗?”

“今后你不能再有外遇的念头,我也不会做出对不起你的事。”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宫本寅吉紧紧地抱住加奈子,然后把被子拉到头顶上。

野餐

“我好无聊哦!”

宫本玉树在“日出社区”的绿地区域漫步着,她受不了父母在一大早就“叽哩呱啦”的,于是跑出家门,但却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本来她想去把同住在第十五号大楼的姬野三太拉出来,可是一想到今天是星期天,三太的父亲是公务员,弟弟是中学生,此时一定还在睡觉。不过,她还是绕到第十五号大楼南边看看,只见三太房间阳台的窗帘还拉着。

“我好无聊啊!”

接着,玉树绕到京美和冈部泰藏住的第十七号大楼南侧,她知道京美的姨丈很早起床,可是面对他,玉树没办法讲出一大早就得离开家的原因。

夏本谦作和他母亲也住在第十七号大楼,他母亲——民子有点小钱,教茶道、花道只是为了消遣时间。

今天天气很好,她绕过第十七号馆南侧,只见“不倒翁先生”正在阳台上迎着晨光做早操。

“伯父,您好!”

玉树向冈部泰藏打招呼。

“是玉树啊!一大早去哪里?”

“随便走走而已,京美起床了吗?”

“她正在准备早餐,要不要上来?”

冈部泰藏的心情很好,脸色十分红润。

“不了,伯父,请帮我向京美问好。”

玉树正要离开时,由起子从隔着一个楼梯的四楼阳台上探头说:

“玉树姊姊,早啊!”

由起子穿着长袖子的和服,带子高高地绑在胸前。

玉树眨着眼睛说:

“由起子,你穿得这么正式要去哪里?”

“阿姨要带我去参加茶会。”。

由起子张开两只袖子回答时,夏本谦作穿着睡衣、含着牙刷探出脸问:

“玉树,你在干什么?”

“呵呵!”

“笑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家里太吵了,我待不下去……”

夏本谦作听出玉树话中的意思,表情沉重地说:“是吗?你吃饭了吗?”

“还没。”

“你怎么连早餐都没吃就出来啦?”

冈部泰藏也睁圆眼睛说:

“到我家来,一起吃块面包吧!”

“伯父,不用了!”

夏本谦作探出身体,往斜下方的阳台说:

“我请玉树吃早餐。玉树,你先到太郎池,我做三明治带去给你吃。对了,伯父……”

“阿谦,什么事?”

“请让京美一起去吧!”

“啊哈哈!一大早就去野餐吗?很好,京美,你过来这里。”

京美一定听到他们的对话了,可是却一脸不高兴地走到阳台说:

“玉树,你爸妈又吵架啦?”

“不是啦!若是吵架还好……”

“京美,不要再说了。怎么样?你要不要一起到太郎池边吃早餐呢?”

夏本谦作打岔地问。

京美露出一丝犹豫的神色。

“这……姨丈呢?”

“没关系,你去吧!只要把我的早餐留下来就好了。”

“好吧!不过夏本,你今天不是要拍片吗?”

“我的部分下午才拍,今天晚上要在太郎池出夜景。”

“哇!好棒哦!”

玉树一扫先前的阴霾,兴奋地说:

“夏本也要拍吗?”

“对了。玉树,你去叫三太一起来吃三明治吧!他一定还在睡觉……”

玉树从阳台下方喊了三太;便走到“日出社区”的斜坡,发现管理员根津伍市坐在椎树根那里抽烟。

根津伍市靠在椎树根,坐在一块塑胶布上,嘴里叼着一根peace,朝着天空吸着。

玉树经常看到根津伍市在这里,所以知道他在干什么。

“根津先生,你带乔出来散步啊?”

她一脸天真地歪着头,走到根津伍市身边坐下。

“嗯。”

根津伍市看了一眼玉树,继续忘情地抽着烟。

“乔在哪里?”

“在那附近吧!”

根津伍市有些不耐烦,但是却不像往常那般冷漠、严厉。

玉树向四周张望着,只见乔正在即将完成的第二十号大楼的屋顶上,已经变成一个黑点了。

“啊!在那里!根津先生……”

“嗯?”

“乔为什么不逃走?他喜欢待在笼里吗?”

“乔如果遇到同伴都会被欺负。”

“为什么?”

“他被人类饲养的时候就已经脱离同伴了,就像人类离群索居一样。”

“根津先生,你是说自己脱离人类吗?”

“是啊!”

“不会啦!根津先生,像夏木就很感谢你,他常常说根津先生是个好人呢!”

“是吗?”

“嗯,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根津伍市苦笑着,没有回答。

“对不起,我太多嘴了。对了,乔有一次脚上绑着绷带,是被同伴欺负吗?”

根津伍市把烟蒂丢入水池里,摹然起身看着玉树说:

“玉树,你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

根津伍市没有回答玉树的问题,玉树不在意,然而她也没有针对根津伍市的问题回答。

“根津先生,由起子要去参加茶会吗?”

“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遇到她了。”

“在哪里遇到?”

“刚才我经过第十七号大楼前面,由起子从夏本的房间探头出来叫我。茶会在哪里举行?”

“护国寺。”

一谈到由起子,根津伍市的口气就变得很沉重。

“好棒哦!我本来觉得茶会很无聊,不过能和那么多穿着漂亮和服的在一起,真好!由起子在茶道方面很行吗?”

“哪有!她根本什么都不懂。”

“她还是个孩子嘛!不过由起子很可爱,所以夏本跟他妈妈才会想带她去。啊!我真无聊……”

玉树一说完便躺下去,可是她突然想到一件事,重新坐好说:

“根津先生,你刚才问我来这里做什么……我是跟大家约在这里吃早餐。”

“‘大家’是指哪些人?”

“夏本、三太和京美都会来。夏本听说我没吃早餐就跑出来,很同情我,说要带三明治来这里给我吃,他真体贴,而且又有教养。”

她突然感到一抹悲伤涌上心头,急忙笑着掩饰道:

“根津先生,你要不要参加我们的三明治早餐会呢?一起来吧!”

“谢谢,我已经吃过早餐……我还是不要打扰你们,先走了。”

根津伍市吹着尖锐的口哨,他一拍手,乔立刻直线往下飞来,站在他的肩膀上。

根津伍市拖着左脚慢慢地爬上坡时,正好与三太擦肩而过。

三太一看到根津伍市,表情有点惊讶,不过他马上恢复神色,礼貌地点点头后,一步步往玉树这边走来。

“玉树,根津先生在这里干什么?”

三太觉得在池畔吃早餐是很新鲜的感受,可是一看到根津伍市又觉得有点扫兴,因此他一坐在根津伍市刚才坐的塑胶布上,便看着玉树问。

“带乔出来运动啊!三太,你没带东西来吗?”

“我得带东西来吗?”

“真小器!那你打算吃夏本跟京美的喽?”

“我又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而且我家的人都还在睡觉啊!”

“现在几点了,你竟然还在睡觉。”

“快九点半了。今天是星期天,我老爸要到十点才会起来,他平常工作得那么辛苦,太可怜了,让他多睡了一下才好。对了,玉树!”

三太有点担心地说:

“你刚才和根津先生谈些什么?”

玉树露出恶作剧的眼神,笑着说:

“没什么啊!我本来想跟他说说你高明的推理喔!”

“千万别说!”

三太霎时满脸通红,他一激动起来,紧身牛仔裤好象快裂开似的。

“有什么关系,你的推理很有趣啊!”

“笨蛋!那是我自己虚构的,你没跟别人讲吧?”

“讲了也没关系,那么高明的推理不讲出来给人家听太可惜啦!”

“什么高明的推理……”

三太突然想起一件事,肩膀用力一缩,接着说:

“我刚才见到金田一耕助,他还是一头乱发。”

“三太!你在哪里遇到他的?”

“就在那边,他往第十八号大楼的方向走去,应该是去‘橡果先生’的家吧?”

“发生什么事了?”

“现在就算发生什么事也无所谓,都已经过了二十天……”

“是金田一先生自己一个人吗?”

“对啊!他还是穿着皱皱的裤裙,顶着一头乱发。”

“只有他一个人就没什么事。如果有事,他应该会跟警官在一起才对。”

须藤顺子昨天从百货公司电话到绿丘公寓,结果金田一耕助不在家。于是她回涩谷,在一家高级的中华料理餐厅吃饭,因为日疋恭助给了她一些钱,她忍不住想奢侈一下。

七点左右,她从店里打电话去绿丘公寓,金田一耕助仍旧还没回去,于是须藤顺子放弃当天晚上去拜访的计划,并请管理员转告金田一耕助说有急事找他。

金田一耕助现在来到“日出社区”,可能就是管理员把此事转告他了。

“不过金田一先生来得真早,现在几点?”

“快九点半……啊!糟糕!已经过了九点半!”

“我好饿哦!”

“到底是怎么回事?竟然要在这里吃早餐……”

“在哪里吃都好,我现在是个缺食儿童,伙食组快点来呀!啊!来了、来了!”

“他们两人都带着很大的篮子,还有热水瓶……真是太感激了!”

“三太,你还真狗腿!”

他们俩正在高兴之际,夏本谦作和京美已经疾步走下坡。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玉树,你饿了吧?”

“我都快昏倒了。”

“啊哈哈!京美,快点!三太,你也来帮忙。”

夏本谦作正想把夹在腋下的野餐布铺上去时,突然看到地上的塑胶布。

“怎么会有这块塑胶布?”

“是管理员根津先生忘记带走的,搞不好他是故意留给我们用的……那个根津先生很奇怪,他吸烟的时候老是像个烟囱似的笔直朝天。”

“夏本,怎么了?你在发什么呆?”

“没什么……”

夏本谦作的表情有些奇怪,他像是要甩开噩梦似地用力摇摇头,又恢复原来开朗的笑容。

“开动吧!”

他打开篮子,拿出各式各样的三明治。

“我的三明治是外表好看,里面只有一点点。因为临时决定,来不及准备。”

“姬野,你呢?”

“糟了!我刚才不太了解玉树说的话,所以……”

“没关系啦!反正是你陪客,只要陪我们就好了。”

“姬野老是不出东西,只会伸手拿别人的。”

“啐!我会生气喔!反正我就是天生的贱骨头!”

他毫不客气地拿起一块里面有洋火腿、生菜、咸鲑鱼和炒蛋的豪华三明治。

“太棒了!我现在饿得不得了,才不管你们怎么说咧!”

三大两手拿着三明治,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玉树,你也吃啊!”

“那我就不客气喽!夏本,谢谢你。”

“玉树,你也吃吃看我做的三明治。”

“等一下再吃,我又不是三太,像饿死鬼投胎似的。”

“对!我是饿死鬼,这次换吃京美的三明治。”

“喂!别吃得太猛,这里有红茶。玉树,篮子里有砂糖。”

“夏本,到底是谁想出这么疯狂的主意?”

“是谁想出来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那是玉树家的事情,你不要多问啦!”

三太缩了缩他的短脖子说:

“这样啊!对不起……所以你们才拉我来当陪客喽!”

这几个年轻人一边忙着填满他们的胃,一边闲聊着。

“对了,我想到一件有趣的事情。”

“什么有趣的事情?”

谦作一脸满足地躺地草地上,用手肘枕着头。

“就是有四、五个人一起吃寿司,一伙人大口大口地吃着,最后只剩下一份寿司。”

“剩下的那个是什么寿司?是鲔鱼还是鲑鱼寿司?”

玉树天真无邪地歪着头说。

“剩下哪一种都无所谓。总之就是四、五个人一起吃寿司,而且大家都还想吃的时候,盘子里只剩下一个寿司,这时候敢伸手去拿寿司的人,据说将来会是出人头地的大人物。”

“真无聊!亏我还那么认真在听呢!”

玉树冷哼着,一脸不以为意的表情。

“三太,你是不是想说自己就是那种大人物?”

“京美说的没错!”

京美突然脸色一变,她想起那封可疑的怪信,一颗心顿时像是插着锐利的刺一般。

三太没发现到京美的转变,拿起剩下的三明治,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

“啊!天气真好!”

夏本谦作往后一躺,尽情伸展着四肢。

天空虽然晴朗,万里无云,但似乎有一股沉重的气氛笼罩着这群年轻人。

只有天真的玉树不知道个中原因。

“对了,夏本,听说你今晚要在太郎池出外景?”

“嗯。”

“有三太的戏吗?”

“玉树,你这么一提,我可不好讲了。”

“为什么?”

“因为我要拍的是被夏本推进这个水池里的戏!”

“啊!”

夏本谦作仰躺着说:

“三太,虽然只是个小角色,不过也满可以发挥的不是吗?”

“对不起、对不起!夏本,我没有任何不满的意思。其实我也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只是不好意思对你们说。”

玉树听了,立刻睁大眼睛说:

“三太!这个角色那么好吗?”

“是夏本推荐我去演的,而且这个角色跟夏本饰演的角色有许多对手戏。对了,你知道内海彻吗?”

“是很有名的演员啊!”

一旁的京美也露出好奇的眼神。

“对,本来这个角色由他饰演,可是他突然得了急性盲肠炎住院了,因此夏本就推荐我去演。”

玉树眼睛湿润地看着三太说:

“三太!你行吗?内海的角色你能胜任吗?”

“哎呀!这种事情我哪里知道。”

谦作依旧躺着,开心地说:

“玉树,三太跟我不同,他辛苦了三、四年,基础打得很扎实,他平时看起来很厚脸皮,其实才不是呢!三太是个爱照顾别人,却不敢推销自己的人。昨天突然换了角色,三太也只ng三次就拍好了,连导演都一脸佩服地说:‘为什么这个人以前都没有出头呢?’三太不会有问题的。”

京美饶富兴味看着三太和玉树说:

“原来是这样啊!三太还没把这些事情跟玉树说吗?”

“是吗?”

“为什么这样问?”

“啊哈哈!对了,玉树。”

“什么事?”

“请你原谅他,这些事情昨天才发生,他还没空跟你报告,而且三太这个人很害羞的……”

“夏本……”

玉树避开京美锐利的视线,好象故意要扯开话题似地说:

“三太真离谱!”

“我又怎么了?”

“因为你对管理员根津先生的‘想象’太失礼了!”

“玉树,你别再说啦!那只是虚构的,是我随意编的故事。”

夏本谦作笑着说:

“玉树,三太把根津先生想象成什么?又是怎么个失礼法?”

“三太说这次的凶杀案,凶手是管理员——根津伍市!”

“什么?”

夏本谦作从草地上弹坐起来。

“笨蛋!笨玉树……”

三太急得脖子都胀红了,口中不停地骂道。

“夏本,那是我一时无聊瞎编的故事,你别放在心上。”

“三太!”

此时,夏本谦作的表情认真得令人害怕。

“不管是不是虚构的,请你说给我们听……根津先生为什么要杀死‘蒲公英’的老板娘?”

池中的橡果

“不是这样的,在我的虚构故事中,那具尸体不是老板娘。”

“不是老板娘?那么又是谁?”

“夏本,你看过推理小说吧?”

“看过一些,怎么了?”

“一般推理小说中,无面尸的案子……也就是说基于各种因素而辨认不出脸孔的尸体,其中十有八、九的尸体都不是原先推测的被害者,而是其他意料不到的人。”

“嗯,我也看过这类的推理小说,然后呢?”

“我将这类推理小说的技巧套用在这次的凶杀案上,最近,社区里并没有跟老板娘年纪相仿而行踪不明的妇女,对不对?可是那天晚上有个女人来拜访根津先生……夏本,也就是你带去根津家的那个女人,她的年纪正好跟老板娘差不多,我认为那具尸体就是她。”

“你的意思是,根津先生杀了那个女人,然后让她穿上老板娘的衣服,并且把脸弄得无法辨识吗?”

“嗯,这是我的猜测。”

“那么根津先生和‘蒲公英’的老板娘就是共犯喽?”

“对!”

“杀人动机是什么?”

“因为‘蒲公英’的老板娘有前科,而且伊丹先生握有她的把柄,她想逃走,可是又怕伊丹先生将她的秘密泄漏出去,所以就用那个女人当替身,演出一场‘诈死’的戏,然后自己再躲起来。”

“当她替身的女人又是谁呢?”

“你说过那个女人长得很像由起子,根据我的推论,她可能是由起子的妈妈,也就是背叛根津先生的女人。”

夏本廉作默默地听着,脸色越来越沉重。

“然后呢……”

他露出苦涩的表情,勉强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声音。

京美和玉树屏住气息听他们俩谈话,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三太察觉他们的样子不太对劲,便说:

“夏本,别这样啦!这些只是我瞎编的而已。”

“不可以就这样算了!你说,由起子的妈妈怎么会突然回来呢?”

“既然你要我讲……我就讲吧!”

三太一副接受的样子,接着说:

“离家多年后,由起子的妈妈后悔了,想要和根津先生复合,可是根津先生不想跟她复合,甚至还很恨那个女人。另外,根律先生与老板娘不是都是来自京都、大阪地区吗?”

“根津先生是播州人,‘蒲公英’的老板娘是哪里人就不清楚了。”

“所以他们俩可能以前就认识,刚才又在这里相遇,变成情侣……这时候,根津先生为了老板娘,把以前背叛他的女人叫来这里,让她代表老板娘‘诈死’。这就是我虚构的整个故事。”

“假的!全都是假的!”

京美突然发出尖锐的叫喊声,以舌头着火般的气势说:

“全都是鬼扯!”

“当然是鬼扯的啊!所以我才不说是虚构故事嘛!不过京美,你不觉得我虚构的故事很完美吗?”

“可是那具尸体经过指纹对比,证实是老板娘啊!警方也在‘蒲公英’采到很多跟那具尸体一样的指纹。”

“‘很多’是指多少?”

“这……”

“京美,推理作家在这方面是不会疏忽的。由起子的妈妈根本不知道有人要她的命,所以那天晚上,根津先生骗她到‘蒲公英’去,她在那里碰地很多东西……不,应该说是被拉去碰很多东西。”

京美的额头直冒冷汗,颤抖着声音说:

“那么……须藤先生呢?他那天晚上就行踪不明,到现在还被视为重要嫌疑犯……你又如何推论这一部分呢?”

“这个问题大家都知道。”

“怎么会知道?”

“他被杀死了,而且凶手和杀死那个女人是同一个。”

“啊!”

“报纸上不是有写吗?‘蒲公英’二楼的寝室有一滴血迹,血型和‘橡果先生’一样。”

京美的脸色一片铁青,眼中充满恐惧的神色。

不只是京美,就连夏本谦作、玉树也是一脸死灰。

“别说了!三太!你不要再讲这种事情了!”

玉树尖声抗议着,可是京美却不肯罢休,继续问道:

“三太,就算顺子的丈夫被杀了,但尸体呢?他的尸体究竟在哪里?”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

“什么意思?”

京美打破沙锅问到底。

“一定是在这个水池里!”

“啊!”

玉树一听,立刻惊惶地冲到夏本谦作身边。

现在时间大约是十点半,太阳高高升起,池面深蓝的波光宛如鲶鱼的鱼鳞般闪烁着,先前覆盖约半个池面的橡果已经沉落池底。

“三太!就算须藤先生被杀死了,你凭什么推断他的尸体在这个水池里呢?”

“他的外号不是叫‘橡果先生’吗?”

“嗯,然后呢?”

三太突然一边用手拍打大腿,一边唱起歌来。

橡果滚滚滚,扑通、扑通

滚到水池里

啊!不得了哦!

三太唱完歌又抬高下巴,摇晃着肚子,嘎啦嘎啦地笑了。

“夏本,所以我说这是虚构的故事嘛!”

三人哑然失声地看着三太的脸,突然间,玉树大声喊道:

“你们看!金田一先生从那里来了!”

只见金田一耕助慢慢走下坡来,根津伍市一跛一跛地走在他旁边,两人后面还有须藤顺子、加奈子,这四名男女之间弥漫着异样的紧张气氛。

紧接着,玉树也害怕地说:

“啊!是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他们还指着我们这里说话呢!”

夏本谦作压底声音说。

一行人来到坡路中间便停下脚步,指着水池不知道在讲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们又快步走下坡,须藤顺子手上握着类似信封的东西,看起来很激动。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夏本谦作和玉树对望着,三大、京美则默默地看着大家。

金田一耕助走近,以熟捻的口气笑着说:

“早啊!听说你们在这里野餐?”

“金田一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嗯,有点事情。”

金田一耕助走到椎木往前突出的岬濠处,往水池里看去。

水池呈现一片污浊不堪的蓝黑色,看不见一公尺以下的地方,水面飘着长长的水草,有如女人在洗发一般,紊乱得令人惊讶。

“妈妈、妈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我去须藤家,结果金田一先生也来了……后来须藤太太就要我一起过来。”

玉树接着冲到金田一耕助身边问:

“金田一先生,难道须藤先生的尸体就沉在这个水池里吗?”

“玉树!”

三太慌忙出声阻止,可是已经太迟了。

四个大人一起看向玉树,须藤顺子率先发难,尖声问道:

“玉树!是谁说的?是谁说我先生的尸体在这个水池里?”

玉树吓得说不出话来,三太此刻只想逃离现场。

“玉树,你说啊!”

须藤顺子的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连玉树都害怕得想逃走。

“开玩笑的啦!”

恢复冷静的夏本谦作走到两人中间说道。

“你、你说是开玩笑?这算哪门子的玩笑啊!”

“那是因为你先生有个外号叫‘橡果先生’,因此才会猜想‘橡果先生’当然在水池里,不是有一首歌谣说:‘橡果滚滚滚,扑通、扑通,滚到水池里,啊!不得了哦!’所以……”

夏本谦作突然停住嘴,因为他察觉到须藤顺子注视他的眼神十分怪异。

“夏本!”

须藤顺子似乎想起一件事,但金田一耕助却从旁制止道:

“夏本,这是谁说的?”

“这……是谁说的都无所谓吧!反正只是开玩笑的,就当作是我说的也可以。对不起,对你来讲,这是很严厉的事情,我们却拿它来开玩笑。”

“夏本,那么寄这封信给我的人就是你……你就是怪信的寄信者!”

“什么?”

夏本谦作一脸不可思议地接过须藤顺子递过来的信封,上面写着须子的名字,可是收信人的名字好象是用尺画出来的字体,他一看之下,立刻露出惊讶的神色。

“我可以看里面吗?”

“请看!不过这是刚才收到的信,你应该不用看也知道内容……”

须藤顺子口气冷淡地说道。

夏本谦作紧张地从信封里拿出一张同样是用印刷字体剪贴而成的信,上面写着:

橡果滚滚滚,扑通、扑通

滚到水池里

啊!不得了哦!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