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 第3章 男孩子

顾耀和白玉看着对方，只觉得脑仁一阵阵的疼。

这怎么看也不像是女孩子啊！

顾耀先开口，“白玉？白色的白，玉石的玉？”

白玉点头，“顾耀？照顾的顾？耀眼的耀？”

顾耀：“养父守林人？自小在山里长大，初中文凭，现在无业游民？”

白玉：“家里做生意的？小时候还学过好几门外语？现在接手了家里的生意？”

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答案。

一旁的李警官听到这也有些迷糊，“所以你们没有找错人，白玉的未婚妻就是你？”

白玉和顾耀身子一僵，同时退后一步，惊恐的看着对方。

下一秒，两人同时掏出自己的钱包，从夹层里拿出一张照片，“这是你？！”

两人又把照片交换，“……是我。”

两人：“……你怎么会是男的！”

两人：“……我怎么就成女的了？”

两人拿着照片往对方眼底戳，“你看看，我这张照片怎么就像女孩子了？倒是你的照片，看着才像是女孩子。”

李警官听得头都大了，最后一挥手，“你们别吵了，我来看你们的照片，我做裁判行不？”

两人瞬间扭头看向李警官。

李警官看着两双猛然热烈起来的眼睛，下意识咽了口口水，“你们觉得能行吗？我可以看这两张照片？”

两人又扭头看了眼对方，然后把照片递给了李警官。

李警官接过照片，认真看了起来，最后抬头尴尬道：“那什么，这两张照片明显都是男孩子啊。”

两人往李警官靠近了一步，“怎么可能？你再看看。”

李警官把照片还给他们，“真的是男孩子，要不然你们自己说，哪里像女孩子了？”

白玉指着顾耀小时候的照片道：“这张照片一看就斯斯文文的，穿着那么精致的带着花边的服装坐在钢琴前，跟个瓷娃娃似的，连笑起来都那么羞涩！怎么就不是女孩子了？”

顾耀：“……”那是因为这张照片是被逼着拍的，他不想笑！

顾耀更直接，指着白玉小时候的照片理直气壮道：“他留长头发！”

白玉：“……”那是拍照时有几个月没剪头了！而且只过了耳朵一点！就一点！

李警官现在也搞明白了，顿时觉得头大，“那现在顾先生您还愿意办手续将白先生带走吗？”

那一瞬间，顾耀好似听到了神父在他面前说，“那现在顾先生您还愿意娶白玉先生为妻吗？”

比顾耀反应更快的是白玉，当即后退一步摇头，“不要！我明天就可以核实身份了对吧？我在警局待一夜就行！有凳子就行！没有我也可以睡地板！”

顾耀转头看向白玉，只见对方一脸悲愤控诉，活像被骗财骗色的女子。

顾耀心头顿时无名火起。

我还没委屈上呢，你委屈个什么！

顾耀转头看向李警官，“我先把他带走，之后我的秘书来办手续行吗？”

李警官点头，“可以带走，不过得等你秘书来了后才行。”

白玉还想拒绝，顾耀一张口就给他堵了回去，“这件事我俩都有错，念在好歹有过这么一场缘分和长辈的份上，帮你一把也在情理之中，你要过意不去，以后找机会还我就行。”

顾耀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还是说，你连这点信心都没有？”

白玉闻言站直身，神色严肃，整个人的气势顿时一变。

顾耀心中讶异，没想到白玉这一下居然还有了威严感，那种厚重的压力，和刚刚的阳光健气感截然不同。

就像是两个人。

看着白玉一脸严肃，顾耀也把脸上的笑收敛起来，想听听他说什么。

“咕――”

顾耀一愣，然后顺着声音看向了白玉的腹部。

白玉脸有些红，但还是一脸严肃，刚张开口，“咕――”

……

顾耀顿时扭头，肩膀一抖一抖的。

李警官这次也注意到了，“你饿了？我就说，晚上那点饭根本不够，我一个女孩子都不够吃更何况你。”

白玉那威严的气势彻底垮了，脖子也红了大半，尴尬的点了点头。

李警官还在热心的拉抽屉，“我这有点小面包和饼干，你要不要吃点？”

顾耀强忍着笑意摆手，“不用了，我带他去吃点东西算了。”

顾耀看到一脸颓然的白玉，又忍不住笑了，“可以出去吃吗？或者你这有没有外卖单子，叫外卖也行。”

李警官利落的抽出一沓单子给他，“这些都是我们经常点的，你随意点就行。”

白玉还想抗争一下，又把自己那个破破烂烂的黑色钱包打开，“我自己给钱。”

顾耀看了眼，“算了吧，也不差这一点。”

白玉还想再争取一下，就听顾耀利落的打通电话报了一大堆的菜名，几乎将单子上的菜全点了一遍。

白玉大概估算了下价格，又默默把钱包合上了。

他的钱连零头都不够付的。

李警官听了也愣了，“这么多？”

顾耀挂了手机，“不多，你们忙了这么久，也请你们吃顿夜宵。”

李警官顿时开始冒星星眼，“真的吗？不好吧？太破费了吧？”

顾耀笑着点头，又看向白玉，“你的那份钱之后还我，或者请我吃顿饭，行吧？”

白玉生无可恋的点头，还沉浸在打击中回不过神来。

等到饭菜送来，李警官叫来其他正在加班的警察，大家看到这些饭菜都很惊喜，知道是顾耀请他们吃的，还认真过来道谢。

白玉看着自己手中的饭菜有些吃不下去，顾耀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神色得意，“怎么不吃？不是饿了吗？”

白玉一咬牙，恶狠狠的吃了起来。

等到饭菜吃完，顾耀的秘书也差不多来了，几下就办完了手续。

白玉又找到李警官，认真道：“警察阿姨，之前你帮我，还请我吃饭，以后如果你有事找我，我能办的都会帮你。”

白玉话一说完，背后就传来笑声，转头一看，顾耀正捂着肚子扶着墙笑。

李警官脸上的笑僵了，干巴巴道：“是吗？那谢谢啊。”

顾耀一直在笑，上了车都还在笑，笑的眼尾都透出一抹薄薄的红。

白玉只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你到底在笑什么？！”

顾耀指指他，又指了指警局，“警察阿姨！哈哈……你不会还叫人警察叔叔吧？”

看到白玉神情，顾耀就知道自己猜对了，顿时笑的更凶。

白玉开始察觉到不对，“怎么了？我小时候就是这么叫的，前两年有人在山里迷了路，警察上山来找，他们也叫的叔叔阿姨。”

顾耀笑的肚子疼，指着警察局道：“刚刚那个小妹妹年纪还没你大呢，你还叫阿姨！还有警察叔叔，哈哈……”

白玉的脸又一点点开始红了。

顾耀笑够了才发现白玉已经好一会儿没有反驳他了，转头一看，白玉跟个小学生一样规规矩矩的坐着，脸红耳朵也红，紧紧抿着唇看着自己的放在膝上的双手。

像是一条有些难过窘迫的大狗。

顾耀手心开始有点痒，下意识搓了搓指尖，干咳了声，“那什么，我没有笑你的意思，我只是……”

“我懂。”白玉硬邦邦道：“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对外面很多事情都不了解，闹了笑话也正常。”

“而且你今天还特意赶过来帮我，又请我吃饭。”

白玉抬头，看着顾耀认真道：“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

顾耀看着他这样，反而一下就心软了。

他和白玉较什么劲，之前他还记得白玉在山里长大对外面好些事情都不懂，还让警察帮忙照顾一下，免得她害怕，结果见了面反倒是他自己还笑话起来了。

陈秘书过来敲了下车窗，“顾总，酒店已经定好了，不过这位白玉先生暂时只有和我们其中一个人一起住，我擅自做主添到了我那间。”

顾耀点点头，“行，时间也不早了，先去酒店吧。”

车子启动，两人坐在后座也没什么话说，白玉先还看着自己的手，后来就开始看窗外了。

顾耀见了，便开始给他解说，重点是那些常见的，什么那是斑马线红绿灯，要记得红灯停绿灯行，什么人行道车行道，车行道又分哪些。

白玉听着听着就忍不住了，转头道：“我还没缺乏常识到那种地步。”

顾耀口中哦哦，心中却不怎么赞同。

顾耀随口问道：“那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白玉想了想，“找个工作吧。”

顾耀将他上下一打量，“那你觉得你能做什么工作？初中文凭，又不是本地人，对周围不熟悉，就算去端盘子洗碗做保安搬砖头都有些悬，你身上钱也不多吧？在找到工作前准备住在哪儿？现在包吃包住的工作认真说起来可不多。”

“而且你现在身份证还丢了，补办身份证起码三个月。”

白玉有些恼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顾耀眨了眨眼，“没什么意思，就是送佛送到西。”

“你也知道，我家里做生意的，摊子不算大，也不算小，多养你一个人也行。”

白玉皱眉，“我一个人也有办法活，不需要你养。”

顾耀嗤笑，“那就是个说法，你也是要给我干活的，做公司保安，包吃包住，起码不会跟黑心老板一样压榨你亏待你，也给你一个时间段融入社会，等你觉得可以了，之后想要离职也行。”

见白玉有些听进去了，顾耀又加了一把火，“反正你也欠我这么多了，不差这一点，你早点融入社会也能早点还我。”

果然，听见这一句白玉就点头了，“行，我给你当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