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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八年八月二十，卞彧正式退役。
他不是离开飞鹰，而是转做了飞鹰青训教练。
据卞彧说，因为训练压力大，他在去年冬季赛时便有了不再继续职业选手身份的想法，但一直没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勉强坚持着。
春季赛结束后俱乐部招募青训教练，他的面试昨日通过了。
作为队伍全局指挥，队内核心大脑，被教练、经理极力挽留，他依旧未考虑留下。
大家还在一个基地，工作也是卞彧的理想方向，消息确定时队内气氛不算沉重。
他终于能早睡晚起，不再常来姜应时家。
为了照顾新辅助，其他几人也来的少了。
同一天，猫爪签约了多个战队首发队员，包括飞鹰。
飞鹰每人是月四十五小时直播时长要求，一次播满一小时算有效直播时长。
九月中旬秋季赛开始，每人每天得播三个小时才能在开赛前播完。
没想到，五人里姚尧厌播情绪是最严重的。
先是别人都开播了，弹幕问姚尧在哪里，林信和回复说姚尧在睡午觉，以前没午睡习惯，要直播就有了。
晚上训练结束，呆在训练室不走，追着教练问些有的没的，据说第二天故技重施被孙卯呵斥了一顿。
姜应时和钟椒边听林信和讲边笑。
姜应时：“为什么不愿意直播嘞？”
钟椒：“嘿！头要扎碗里了。”
姚尧把头微微抬起来些，闷声说：“我……觉得……谢礼物很尬尴……”
林信和：“有什么尴尬的，正常感谢不就行了，亏你看姜应时直播那么久。”
姚尧竟然还会被这种事困扰，姜应时收起面上的笑：“其实我一开始也说不出口，好像在……讨饭。”
姚尧抬起头看着他。
“但后来想想，我没有不劳而获，观众是喜欢我才给我送礼物，所以我应该正常对别人的喜欢说感谢，感谢是尊重观众也是尊重自己。你这样想，会不会觉得好些？”
“对呀，姜呆子说的对！”
“嗯。”姚尧偏头躲开他的目光。
“……那，要不你来我这里，我跟你一起播。”姜应时有了念头就不想放过，“几天。或许你一天就习惯了。”
林信和：“我看行。”
“不，我先自己试试。”
“……行吧。你明天几点播？”
“中午饭后。”
“我去监督你。”
钟椒：“你能睡醒？”
“你不知道我每天早上七八点起cuáng锻niàn吗！”
“还真不知道。”
“明天你就知道了。”
闹钟响起，姜应时惊醒般，摸出手机，给姚尧发消息。
他早早充值好，等姚尧开播那一刻，立即将礼物送出去。
亚洲男神独行：【主播快感谢我的礼物！】
“谢谢……应时的白雪之森。”
亚洲男神独行：【可以。】
亚洲男神独行：【主播快感谢我的礼物！】
“谢谢应时的云海梦境。”
亚洲男神独行：【主播快感谢我的礼物！】
“……谢谢应时的成长飞机。”
亚洲男神独行：【主播快感谢我的礼物！】
“应时你。”姚尧微微蹙眉，最后无奈道：“别闹。”
【别闹~】
【磕到了！】
【不开播来这儿刷礼物是吧？】
【独行给飞鹰每个人都刷了，你都要磕吗？】
除了极少跟队友的交流和游戏结束时感谢礼物，姚尧不说话，输赢表情一样。直播间主要是游戏声，音乐声，还有林信和与罗诵的声音。
担心姚尧没经验，不适应，他定了闹钟，准时十二点醒，想尽可能盯着姚尧直播间，在对方需要的时候能帮得上忙。
中午实在清醒不过来时，他也会记得打开姚尧直播间边睡边听着动静。
姚尧：“法师去拿蓝。”
林信和：“去你妈的，收割都不会，还敢哔哔赖赖。”
两人同时说的话一起被语音转文字系统收录上。
姚尧忙着抓人，发出去瞬间才注意到。
画面中手上动作明显有霎那慌乱。
放下那个蓝(宫本武藏)：【法师去你妈的，拿蓝收割都不会，还敢哔哔赖赖。】
怎么都骂不过(诸葛亮)：【？我什么时候拿你蓝了。】
放下那个蓝(宫本武藏)：【抱歉，语音出错了，我想说让你拿蓝。】
姚尧满脸尴尬解释完，无奈地提醒林信和：“信和你说话注意点，我这边把你的话转出去了。”
“你非要和我同时说话吗，你自己注意点儿啊。”
“……”，姚尧轻叹了口气。
【only风评被害。】
【哈哈哈哈哈哈哈。】
【委屈但不敢说话。】
姚尧沉默的表情让人又心疼又好笑。
没几天，姚尧的榜一就不是他了。
怕被看出异常，也怕姚尧抵触，他不敢再刷。
根据他的经验，能一次性刷两万的人大概率不会没其他任何想法。
【主播能加微信好友吗？】
果然。
姜应时担忧起来。主播和观众相当于网络与现实不能对等。如果一个主播和粉丝轻易产生私下联系，对主播直播长久发展很难是好事。
对姚尧来说甚至可能影响其职业选手生涯。
可他现在没法提醒姚尧，他应当想到的。
粉丝想帮主播留住有钱的老板时，会复制榜一的消息刷屏直到被主播注意。
【榜一想加你微信。】
【小兔老板要加你微信。】
【主播看弹幕！】
“谢谢你小兔。但抱歉不行，俱乐部有规定。还请大家理性消费。如果你需要退款请你加我屏幕右下角的运营微信，我们下播会处理。”
姚尧拒绝得果断。
姜应时放下心来。
因为私心，他甚至忘记了姚尧一直是理性有原则的，是他杞人忧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