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惊喜还真的是有惊无喜。
正月二十二,平阳长公主举办赏梅宴,广邀宾客,人流交织,来去如梭。
然而这和沈清和并没有什么关系,外公要去衡阳老家,沈清和听说了之后,就一直缠着外公要跟着去,两个哥哥也大感兴趣,再加上孙氏不放心三个孩子和父亲一起出门,也跟着去了,最后,父亲看着挺清闲的,就和陛下告了假,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了衡阳。
沈清和和两个哥哥一开始出门的时候非常兴奋,掀起马车帘子张头看着外面,十分新奇,但过了一阵,就不行了,这古代的马车颠簸摇晃,路面也不平,十分的难受,沈清和就瘫在那儿,任由车马颠簸。
沈铭骑在马上前行,看见女儿这么无精打采的样子,十分好笑,“阿泉要不要坐爹爹前面来,爹爹带你骑马。”
沈清和早就想学骑马了,但年龄不够,父亲不让,平时最多父亲骑着让她坐在前面兜兜风,但这种时间也很少,父亲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来。
现在问她,当然是说好了。
沈清和骑在马上,靠在父亲身上,觉得十分安全,也有了心思笑话两个哥哥,“大哥,你刚还说我呢,你自己也不是躺下了么?”
沈清瑜无奈地看了一眼妹妹,就知道笑话他,怎么不记得自己刚才的那副样子了,“我昨天晚上没睡的好,现在躺下来补眠正好。”
但他明显忘了他还有一个经常拖它后腿的弟弟,只见沈清柏问他:“大哥,你昨天明明睡得很早啊,你早上还说睡多了呢。”
沈清瑜好笑的看着弟弟妹妹,他的这一对弟弟妹妹就是生来克他这个哥哥的,妹妹从小就古灵精怪的,喜欢捉弄他,看他出丑,弟弟则是该说话的时候他不说,不该说话的时候偏偏能噎得死人,让人气也不是笑也不是。
这种情况下,他自诩为大哥,能怎么办,当然是承认啊。
但沈清和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他,“大哥,我听爹爹说,你骑马已经骑得像模像样了,这次怎么没有把你的马带上?”自从沈清瑜有了他自己的马之后就一直在她面前炫耀,弄得她也心痒痒的。
沈清瑜回答懒洋洋的,“乌云还小,不适宜长途跋涉。”
沈清柏又提出了他的问题,“可是,大哥,不是你想骑马来,爹爹和娘亲都不同意么?”
沈清瑜这下恼羞成怒,“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明明就是我自己不要骑马的。”
沈清柏还要反驳,“可是,你昨天还说……”
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胡说,明明是我不想骑的,乌云还小,要等它长大一些。”
但沈清和不愿意就这么放过他,“大哥,你就不要嘴硬了,谁不知道你早想把乌云骑出来了。”
沈清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我是想骑乌云,但它太小了,是我自己想骑的。”
“大哥,你早承认了不就好了吗,这么口是心非的干什么?”
“是啊,大哥,阿泉说得对,做人要诚实,你为什么不承认呢?”沈清柏纯粹是一脸的好奇。
沈清瑜一脸的羞恼,直接对沈清柏道:“你背你的书就好了,车上看书对眼睛不好,你可以背书啊。”
沈清柏却一脸恍然大悟,“是哦,我可以背书嘛。”说完就拿起书开始看了起来。
这下沈清瑜和沈清和说不出话来了,沈清柏这个二哥在她眼里,就是不按常理出牌,是个书痴,只要一遇到与学习看书有关的事,他就能立马专注。
外公与父亲都说二哥这个性子将来在官场上是不适合的,他这种专注精神更应该用在钻研学问上,所以都在着力培养他的文学能力,他的课程与将来要走入仕途的大哥是不一样的,父亲更是对二哥寄予厚望,希望二哥将来能成为一代大家,与大哥互为臂膀,为他们沈氏一族增光溢彩。
沈铭和孙氏在一旁坐着,笑看他们兄妹之间你来我往,看到二儿子被长子忽悠的去看书了,才对长子沈清瑜道:“你不要欺负你弟弟了,是谁昨天还嚷着要带乌云出门的?”
沈清瑜不满,“爹,是弟弟自己要看书的,这能怪我吗?”
孙氏也伸手点点他的额头,笑着说道:“你啊,就仗着你弟弟脾气好,净会欺负他。”
沈清和也有点看不下去了,二哥沈清柏常年在大哥的欺压之下,但他自己却感觉不出来大哥的险恶用心,还常常为大哥说话,现在她看着二哥一副沉浸在书香里的样子,也只能道:“哥你不要再说了,没有人相信你的。”
沈清瑜对她怒目而视,只待要辩驳,却听外公说道:“怎么没人相信清瑜啊,外公就知道我们清瑜从来都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这下沈清瑜也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外公,是我自己要带乌云的,弟弟没有说错。”
外公听了之后更满意了,他骑在马上,对沈铭和孙氏两人得意的说道:“你们看,我就说我们清瑜是好孩子,明明是你们做大人的不对。”
“外公,是我不好,我不该为了面子不认我做的事的。”说着,就低下了头去。
外公孙彦的语气更加温和,“你既然知道了你为何犯的错,那下次不能这样了。”
外公轻拿轻放,但沈铭还不算满意,“岳父,这已经他不是一次两次的为了面子好看说谎了,说到底,还是为了他的脸面,清瑜,为父就问你,你的脸面到底有多重要,让你不惜说谎。”
孙彦看着沈铭动怒,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他已经知道错了,还小呢,你也别太心急。”
“这不是年纪小不小的问题,他这是太注重颜面了,反失了本性,清瑜,我再问你,你上次向你好友魏景虞炫耀你刚得的宝刀,他夸赞你的刀,问你能否割爱,你好颜面,明明是你心爱之物却送给了他,对不对?”
沈清瑜沉默着,点点头。
沈铭又说道:“虽说这只是一把刀,但你今天能为了颜面就能把你心爱之物割舍出去,这只是一件死物,焉知你以后会不会为了你的脸面把更重要的东西舍出去?”
说完,还觉得不够,又继续说道:“清瑜,你以后会是永安侯,会是我们沈氏一族的族长,你要明白你的责任,一个人的颜面与全族的发展是没有可比性的,你要考虑的事情会很多,你自己心里要有衡量。”
“父亲,我知道了,我会改的。”
沈清瑜说完后,沈铭也不再多说什么了,知错能改也是好的。
就这样,大家一路玩,一路走,慢慢的就到了衡阳的孙氏老宅,仆人们早就打扫好了等待入住了。
在衡阳的这段日子,真的可以用神仙日子来形容,沈清和还小,跟着外公和父亲出门还没有个避讳,他们也爱带着她和两个哥哥游山玩水,拜访友人,这日子真的是快活极了。
可能老天爷也不想他们继续这样悠哉下去,一封老太太写的加急信在这一天晚上到了衡阳。
原本府里经过大姐姐的出嫁气氛已经缓过来了,现在又闹了这么一出,此时的正德堂里,气氛一片凝滞。
老太太气得手指都颤着,哆哆嗦嗦的指着报信的人说不出话来。
李氏赶紧凑过去扶着老太太,“母亲,您先消消气。”
温氏原本温和平静的脸上也绷不住了,“母亲,您先听人把话说完,事情原本是什么样子的,你且细细说来。”
待听得报信的人说完原委,温氏这样不说一句重话的人都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几句,可见暴躁了。
李氏听完后直接目瞪口呆,原本微微下垂的眼睛睁大后一下子为她那张寡淡的脸增添了活色,“母亲,这可怎么办?这可是显亲王啊,真正的皇亲贵胄啊。”
老太太咬牙切齿,“你问我我怎么知道,夏荷,你去前院去通知一下老侯爷。”
温氏看着婆媳两人都不是什么拿主意的人,就道:“母亲,现在大哥大嫂不在,还得要您拿主意呢。”
老太太直嚷着头疼,冬梅走过来给老太太揉着额头,老太太斜斜的倚着,看向温氏,“老二家的,你一向有主意,你说说现在该怎么办?”
温氏扯了一下嘴角,虽然不想管,但她自己也有女儿,女儿姓沈,不得不管,“母亲,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这件事再外传了,早先出了大姑娘这件事,再这样下去我们府里的姑娘再难嫁出去了。”
“你说的是,这件事就交给你办。”老太太马上就定下了。
李氏有些迟疑的问道:“母亲,这显亲王那里该怎么交代啊?他要不要负责啊?”虽然三侄女这事办的不靠谱,但如果能攀上显亲王也是功德一件了。
老太太哪里看不出李氏心中所想,真是个蠢货,虽然说清宁与显亲王一起掉在了水里,众目睽睽之下抱在一起,但显亲王要是真的不认他们能拿他怎么办,他们一家的女孩儿全毁了!
老太太并不想回答她的问题。
李氏见老太太不耐烦了,眼轱辘一转,就道:“母亲,这显亲王妃去世了也有两年了,显亲王一直都没有续弦,三侄女的这个家世人品做个亲王妃也是绰绰有余的。”
这话老太太赞同,如果清宁能够嫁入显亲王府,反正王府里现在也没个女主人。
温氏见这对婆媳天真的想法,心里嗤笑了一声,也不再说些什么。
沈清和他们见到的信就是这件事的后续,三姐沈清宁在平阳长公主举办的赏梅宴上,众目睽睽之下与显亲王一起掉到了池子里,至于是巧合还是设计这她也不知道。
老太太信上带来的还有这件事的处理,祖父和二叔亲自前往显亲王府与显亲王交涉,最后谈妥了,她三姐还是会嫁到显亲王府,他们一家真的出了一个亲王妃,虽然这是继室,但老太太写的信的语气还是很得意的。
原本她还以为出了这件事他们还要赶紧回去呢,但没想到,父亲看完信只是平平淡淡的,一点也没有早点动身的想法。
于是沈清和在衡阳整整呆了两个多月,连肤色都晒黑了不少。
感觉自己写的好慢,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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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衡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