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碧涛［民国］ 第2章 粤桂战争（2）

“我粤自莫荣新等窃据以来，残害吾民，无所不至。举凡民意所属望之事，民意所归附之人，莫不被其破坏之、杀害之、驱逐之……至其纵容强盗乞丐之兵，骚扰阎闾，更为罄竹难书。吾民所受亡省之痛，较之高丽、安南、波兰亡国之痛，尤加百倍。彼辈天赋贼性，谋财害命，是其惯技。近复将驻湘桂贼移师入闽，压迫我军，其居心无非仇视粤人，俨同敌国……粤军今日系为乡为国而战，其一切党派及其他问题，均非所知。是用饮泣誓师，掬诚相告。同胞诸君，尚祈鉴之！粤军全体将士同叩。*”

得益于马可罗的发明，现在人们在海上也能够通过无线电接受电报，因此就在8月12日，才刚出海的一行人也能够接受到电报。

“先不谈亡省之痛是否较之亡国百倍的问题，这波兰难道不是两年前才复国的么?”用电报机敲出具体文稿后，古月道。

“这或许是陈总司令寄托了对于广东光复的美好祝愿。”廖伯欣道。

在船只上，正值壮年的蒋玉成有些百无聊赖，他生活作风很好，不吸烟不喝酒不打牌，闲暇时光经常读书写日记。他看书写字累了，便在船上来回转悠，时不时出去吹吹海风。

就在他这回刚想上到甲板上，还处在走廊过道里行走的时候，突然迎面而来一只小狐狸。狐狸有着红褐色的毛皮，她摇晃着尾巴，显得很可爱。

“这不是古月的狐狸么?”蒋玉成心想。他随即伸出手，想捉住狐狸把玩一番。但狐狸很灵活，一溜烟地就钻跑了。

“这狐狸不大对劲。”蒋玉成摸了摸下巴，思考着：“这狐狸不仅没有狐臭，而且一从不见它吃饭，二从不见它上厕所，这狐狸就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动物。古月即胡，胡也就是狐，这狐狸说不定还就是古月的本体呢！”

蒋玉成想着想着，就想到怪力乱神的地方去了。

11天的旅途就这样度过，一行人抵达了漳州。漳州港目前仍旧由粤军（闽南护法区）所控制。

这里正常的贸易仍旧在进行，海关税收由闽南护法区收取，可惜关税自主权还未被收回，政府能够抽取多少关税完全看列强的意思。

由革命党运给粤军的物资自然不用交税，在物资抵达后，便是交接环节。这一批装备里1/5归陈竞存，2/5归许崇智，1/5归邓铿，剩下的留给朱执信和蒋玉成自行募兵。除武器外，还有价值10万元的白银作为军饷。

虽然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受警惕，但陈竞存还是异常高兴，桂军的第一波突袭已经被抵御。现在有了更多军饷和装备，扭转局势起来也就更有希望了。

19日，就在蒋玉成和朱执信还未整编部队完成的时候，粤军在陈竞存的带领下就已经有了进展。桂军中路司令刘志陆部下炮兵营长余鹰扬据汕头独立，加入粤军。刘志陆因此仓促逃往广州。20日，邓铿率左翼军攻占汕头，并向揭阳、潮阳追击桂军。

由于广东民众不满桂军久已，各乡镇纷纷举起义旗，工农学商界对粤军无不夹道欢迎，桂系有着明显兵力优势的军队居然节节败退，其中固然有着革命党人输送补给的功劳，但更多的是粤军士气高涨，不可阻挡。

一路败退之下，桂军开始收缩防线死保惠州，凭借兵力优势与粤军于惠州门户河源展开消耗战。粤军阵营一方面继续发动广东群众反抗，另一方面对河源展开猛攻。

在河源，桂军借助险要的山地地形进行有效的防御和伏击，粤军缺乏火炮，难以进行火力覆盖。不过凭借着由古月带来的几十挺机枪，对桂军防线还是造成了有效的打击。

此时蒋玉成和朱执信通过招募整编以及策反而组建一批部队也已经投入了战斗，只可惜他们对于机枪这样重武器的使用还不够熟练，古月有时要亲自上前线架机枪，教机枪手怎么用。

她一身军装，在战场上相当灵敏且矫健，总是能够躲开危险，有时还能背着伤员逃跑。天空中甚至还会飞过飞机，用机枪扫射地面。但桂军购买的飞机二手货不说，地勤人员也不会保养，用着用着挨了几发子弹就报废了，这年代的落后飞机在低飞时是容易被打下来的。

古月抢占了一处高地用望远镜观察着战场，她认为桂军目前在被连续击退以后，已经失去了战略纵深。事实上邓铿、朱执信等指挥官也赞成这样的看法，于是便发起了一场大规模的冲锋，彻底击溃防线，并瓦解当地桂军的军事力量。

期间粤军一路摧枯拉朽势如破竹，朱执信持手枪冲锋在前，却为流弹命中要害，跌倒在地，天旋地转之下，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这个转战大江南北，跟随着孙明德和黄兴发动过多场起义和作战，数次逃离死神的人似乎终于到了他命运的终点。

就在这个男人已经开始走马灯的时候，他突然被人一把扛起，然后托运到后方。古月娴熟地给他处理弹药和伤口，然后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随着河源陷落，粤军很快对惠州发动总攻，又一次重创桂军，桂军终是大势已去。在广州城内，市民则发动罢市、罢工、罢课浪潮。莫荣新无兵可调，败局注定。

10月14日，莫荣新、马济等在勒索广州商民付给的若干开拔费后，率万余残部弃城西逃，粤军在各界民众的支持下解放广州,陈竞存通电宣布广州克复。

就在尘埃落定之后，孙明德终于堪堪来迟，自上海经香港返回广州，宣布重组护法军政府，继续护法运动。

*陈炯明集（上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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