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碧涛［民国］ 第16章 北伐（3）

上回说到直军受到奉革两路夹击，顾头不顾腚，被迫将援湘军队从湖南撤出，至使赵恒惕投降下野，湖南全境解放。

湖南解放之后，革命党势力士气大盛，革命政权中的粤系军阀势力也有所思考。先前粤系军官反对北伐，无疑是因为他们的利益主要集中在两广地方，为什么要出兵掏钱支持你革命党不切实际的北伐军事冒险?

现在一看反转了，北伐势不可挡，革命党接连攻城拔地，地盘越打越多，许多粤系军官就后悔没去分一杯羹。乃至于连云南的唐继尧都有些后悔了，唐继尧身为革命老将，此前还流亡到广州政府过，但和孙系的关系其实也没有多好。因为原本驱逐唐继尧割据云南的军阀顾品珍是支持北伐的，唐继尧率部杀回云南，顾品珍意外被土匪打死，让他唐继尧夺回了云南。结果唐继尧上台后反而不支持北伐了，还下令在两广的滇军回滇，革命党和他因此起了过节。

唐继尧看革命党这么能打，表示自己也要上船，于是通电孙明德希望能按以前那样让他也混个军政府总裁当当，自己保证出兵支持北伐。孙明德见他要广州政府的实权，不能随意同意，只许诺他副元帅的职位。双方讨价还价，没有达成协议，唐继尧倒也没有转而支持北洋，而是开始对外宣告自己改信联省自治的主义，开始筹备起滇省自治。

粤系里头除了陈竞存是个真带点理想主义的联省民主派外，其它军官大多是投机主义者，如今孙明德便借机通过许诺荣誉和职位拉拢他们，让他们出兵出钱支持北伐。

形势看上去倒是一片大好，**前线却没有那么轻松，因为不仅是军费消耗速度飞快，**作战相当依赖的重武器弹药如今也宣告不足。好在湖南之役缴获了大量的轻武器和弹药，同时也搜刮了一些钱财，如今只要稍加整顿，仍旧可以发动第二轮北伐。

**的下一个军事目标毫无疑问是湖北，湖北是这个年代中国最重要的工业基地之一，尤其是存在有大量军事工业工厂，战略价值极大。但不管南方系报纸如何把北伐吹得大势所趋，**高层却并不认为现在的军事局势有多么乐观。因为根据公开和调查到的北方战局情报，直军是先败后胜，不仅将奉军的进攻矛头挫败，而且不排除有一路推回去的趋势。

**指挥部决心抓住关键时机，许崇智率领北伐军主力继续沿江河与铁路北上湖北，于嘉鱼县挫败吴军阻击部队。吴军见**来势汹汹，只得在武昌、汉口等大城市布置防御，势要和**打持久战。

6月19日，**已经对汉口城发动初步进攻，汉口租界的洋大人都为之震动。然而此时奉军在北方已败，吴佩孚由于惧怕日本干涉，外加急于应对南方的革命党人，因此选择了在英美调解下与张作霖签订和谈条约，直奉战争结束。

北方的战争一结束，这革命党人的压力就大了，直军现在已经在版师南方，很可能会从江西和湖北对革命政权已经占有的领土发动进攻，直军兵力优势明显，到时候胜负就难说了。

经过高层讨论后，前线军队发电给大本营，建议孙明德与吴佩孚先行和谈。若是和谈不成，他们就在湖北一地围点打援尽可能扭转双方的兵力差距。

孙明德一看，也觉得棘手，自己如今莫不是落入美利坚邦联国的窘境了，好在军阀政权，财政能力和内部团结程度都不强，直系还需要提防浙江东北山西等，应该难以一鼓作气集中兵力将自己完全消灭。

事实上正是如此，在听闻孙明德求和后，吴佩孚起初要求孙明德割让革命党在湖北湖南占领的全部领土，为孙所拒绝。吴佩孚随即派勇将彭寿莘南下，同时勒令江苏齐燮元出兵，共同奔赴湖北讨伐北伐军。湖北连续爆发几场试探性战斗，双方都不敢全力以赴，只恐便宜了其它势力。最终吴佩孚由于难以维持继续进攻的军费，接受了孙明德的谈判条件，在英国的协调下于汉口签订了条约，革命军归还全湖北领土，双方释放全部战俘。

革命军也算取得小胜，疲惫不堪的班师。就在这场北伐之中，还曾经发生过一起异常危险的事件。就在6月29日，**陷入湖北鏖战的时候，粤军叶举等军官邀请负责驻守广州的邓铿共同发动政变，推翻孙明德推举陈竞存掌控广东，为邓铿所回绝。邓铿表示此举实属同室操戈自相残杀，况且不少粤军弟兄也在湖北前线，政变恐至前线的弟兄相当不利。最后粤军哪怕真的一举夺得广州，**也会南撤来救。**武器先进战力强大，粤军很可能打不赢，就算打赢了也容易被他人坐收渔翁之利。

叶举又去邀请陈竞存，陈竞存表示前线态势仍然不明，孙明德真打赢了对大家也有好处，打输了再政变也不迟，叶举表示有好处就怪了，但没拉足人也不好搞政变，因此一场可能的政变就这样终止了，暂时还没有人把相应密谋消息泄露出去。

古月在战事结束后和部分**一同回到了广州，他们作为一支凯旋的军队在当地收到了广泛的欢迎。接风洗尘结束后，回归按部就班的战间期生活。虽然南北两军停火，但双方的明争暗斗并没有结束。为了遏制直系，为下一次北伐做准备，古月决心孙明德快下班的时间点去堵他，和他在闲暇时间详谈外交战略问题。

待到古月走到广州总统府办公室前的时候，只听见室内传来接连不断的争吵声。

一推开门，便看见胡昭汉厉声为自己辩护道:“即使是在**时代，也有大臣封驳诏书，请皇帝收回成命的故事！先生还记得你在起草中华革命党的誓词也有“慎施命令”一条么?”

胡昭汉是政治部长兼总统幕僚长，孙明德的许多行政命令都借由他手下达，结果孙明德发现自己的命令多次被胡昭汉扣押，这还得了了?二人自然是激烈争吵起来。

古月看到孙明德一时语塞，胡昭汉亦有些许心虚，并决心打圆场给大家一个抬价下。她迈出一步，笑了笑道:“大挂钟都响了几分钟了，现在是下班时间，还是先填饱肚子再争吵吧，这回我请客。”

于是在古月慷慨解囊下，三个高层在总统府内摆了宴席，又差人将这广州城几家饭店酒楼的名菜带了回来。边吃边谈家国大事是革命党人的经典习俗，革命党人的廉洁程度不应高估，革命时期用募集出来公款大设饭局吹牛打屁的情况一点都不少。古月社交问题上其实挺冷淡的，情绪波动总是不强，不会放开架子吹牛，因此在革命党人中反倒算是另类了。

古月一边慢条斯理的吃着鸡肉，一边叙述道:“纵观中国大势，吴佩孚的势力最大，但树立的敌人也最多，四面八方和他敌对的势力很多，就连内部也不乏反对他的人。我们革命党比起发动盟友，更得需要发动吴佩孚的敌人，以此来削弱吴佩孚的实力。”

胡昭汉用力咀嚼着牛肉，将其一口咽下，借着道:“吴佩孚除我们外的其它主要敌人，无非是奉系张作霖和浙江的皖系残部卢玉祥。”

孙明德则是用勺子品尝着他最喜欢的豆芽炖猪血，他在外国品尝这道菜时不乏有“文明人”见之摇头不止，声称这是野蛮人的吃法。孙明德精通医学，以猪血富含铁质尤其有利于身体，实则真正符合文明人的科学卫生来反驳。他先是慢慢品尝，然后道:“直系曹锟一派曾扬言黎元洪的总统之位将于民国十一年（1922年）12月到期，届时若是曹锟强令黎元洪下台，直系说不定还要内斗，最其次也是有丑闻可以拿出去宣传。”

唐继尧这人乐子挺多的，1924年孙曾任唐继尧为广州大元帅府副元帅，唐压根没有就职。然后1925年孙无了，唐继尧突然表示自己是副元帅，如今大元帅无了，自己理应继承大元帅的职务。kmt高层都绷不住了，再然后唐继尧集结七万大军杀入两广，结果被李宗仁两万人轻易打败，从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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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北伐（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