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她快速拖完地,把工具放好,路过苏袖时特意对翻了个很大的白眼。
“站住。”
走到门口的时候,苏袖忽然开口。
保姆呵呵一笑,停下来转身看着苏袖,阴阳怪气道:“怎么了?二少爷,你还想吩咐我什么?是你自己出来晚了,跟我可没关系,我总不可能为了给你做饭延误我下班时间吧。”
苏袖淡声道:“没有。我只是希望你和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能做到互不打扰。”
“哟。”保姆瞬间抬高了声音,越发猖狂了,“二少爷这是什么意思?互不打扰?我哪里敢打扰您啊,我就一个保姆,怎么能跟二少爷您比呢。你这实在是误会我了,我没那个想法,也不敢有想法。”
这尖酸刻薄的口吻让人一听就忍不住想打人。
苏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脸一半藏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此刻的表情。
保姆突然有些怵,但一想到开始工作前苏颂和她说的话,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嘲讽起来。
“二少爷不会是白天没在别人那里讨到好,现在想在我身上找优越感吧?呵呵,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只会欺负弱小,你看看你住的保姆房,在这家里连我都不如,你有什么资格把怒火往我身上发啊。”
苏袖轻笑一声。
保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笑给弄得闭上嘴,有些不自在。
客厅安静下来,身影修长的少年缓缓走到她面前。
离得近了,保姆才看到他脸上的神色有多冷漠,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害怕道:“你想干嘛?你不会想动手打人吧?我告诉你,你敢打我……”
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苏袖就抬起手给了她一巴掌,然后揉着手,看着她的眼神无比温柔:“恭喜你,猜对了,这是给你的奖励。”
那样温和的神色就好像真的只是在给奖励一般,让人有些恍惚。
保姆回过神,尖叫一声捂着脸,又哭又闹起来:“你敢打我,你竟然敢打我!”
苏袖任她叫唤,洗干净自己的手,进厨房开始炒饭,丝毫不受保姆的影响。
到最后保姆把柳笑然和苏天普吵得下了楼。
两个人脸色都不怎么好,保姆也不敢再叫,指着苏袖说他打人。
“苏袖。”苏天普眉目阴沉,严厉道,“你怎么回事?”
“我刚从房间出来,炒了饭准备吃,不知道阿姨为什么要冤枉我。”苏袖从厨房出来,咬着唇,瑟缩了下脖子道。
“你胡说八道!”看他现在装无辜害怕,完全没了刚刚的模样,保姆气急败坏,上去就要抓苏袖。
苏袖一边躲一边害怕道:“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出来的时候阿姨她一直在说我,我没有理,然后就听见啪的一声,好像是她打了自己一巴掌,开始叫喊起来。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是说她是自己打了一巴掌然后冤枉你?”柳笑然觉得好笑,“谁会吃饱了没事做这种事?”
苏袖没说话,停下了躲藏的动作。
他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是单薄的身体轻微抖动着,像是在害怕。
“太太,二少爷他对我心存怨气,所以打了我一巴掌,我还从来没受过这种委屈。”听见柳笑然也站自己这边,保姆腰杆更直了,
“心存怨气?”苏袖看着保姆,黝黑的双眸冷冽冰凉,嗓音却充满怯弱,“我为什么会对你一个刚来的阿姨心存怨气?阿姨是不是误会我了。”
看到他这眼神,保姆更加愤怒:“他是故意的啊,先生,太太,他……”
“行了,大半夜的吵不吵。”苏天普皱起眉头,根本不愿意深究这种小事,不爽道,“下次再搞这些有的没的,就给我滚。”
保姆一呆,意识到自己的身份,闭上嘴不说话了,委屈巴巴。
一直等柳笑然和苏天普上楼了,苏袖才把碗放在桌上,开始吃饭。
“好个二少爷,是我小瞧你了。”保姆站在他身后,恶狠狠道。
“我说了,互不打扰。”苏袖背对着她,轻声道,“你要是一直这样,我也有办法整你。”
保姆一噎,到最后不服气地走了,离开别墅时还故意吐了口水。
苏袖吃完饭,收拾干净回了自己房间,洗漱完划掉日历上的日期,躺在床上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苏袖走出房间时听见了琴声,看向二楼。
“大少爷可和你不一样,你就算羡慕也追不上大少爷。”已经准备好早餐的保姆见他抬头看楼上,以为他羡慕苏颂,有些嘲讽道。
苏袖收回目光,坐在桌前,拿起面包慢条斯理地吃着。
保姆就在一边盯着他,直到苏袖抬眼。
撞上少年死寂一片的眼底,她浑身一个激灵,莫名有些恐惧。
“怎,怎么了。”
“牛奶没热。”苏袖淡声道。
保姆松了一口气,端起牛奶去热了下,回来的时候看到苏颂从楼上下来,咧嘴一笑:“大少爷练完琴了?快来吃饭,已经准备好早餐了。”
苏颂笑道:“知道了,谢谢阿姨。”
“谢什么,这是我应该的。”保姆心里乐开了花,把牛奶随手放在苏袖身边,“大少爷你性格比一些人可好太多了。”
知道她在意有所指,苏袖喝完牛奶,往外面走去。
苏颂叫住他:“苏袖,你不等我一起去学校吗?”
“我还有事。”苏袖简短道。
苏颂也没强留,看着他远去,心情极为愉悦。
“大少爷,刚刚你弹钢琴的时候,二少爷还抬头看了下楼上呢,估计非常羡慕大少爷。”人一走,保姆就谄媚地站在苏颂身边说。
苏颂冷笑了一声:“羡慕又怎么样,他和我可是云泥之别。”
“对对对,我也这么觉得。”保姆恭维道,“大少爷一看就是优秀厉害的人,哪里像二少爷,什么都不会。”
苏颂被她夸得咧嘴一笑:“好好做,我会让爸妈给你加工资的。”
保姆脸上的笑容更多了。
*
在学校的时候除了沈润赫几乎没有人和苏袖说话,每次去哪都是一个人。
同学们嘲讽也嘲过了,苏袖没反应让他们也都觉得没意思,再加上高三上学期快结束,压力变大了,一些人都开始把重心放在学习上,很少有人再关注苏袖。
“过两天的比赛,你们可要来看哦。”早上苏颂一进教室,就把手中的观看券发给众人,等到苏袖的时候刚好没了,他有些无可奈何地说,“你运气不好,刚好少了一张,如果你想来看的话,就花钱买一张吧,也不贵。”
苏袖微微一笑,说:“哥哥的比赛我当然会去看。”
见他笑得无可挑剔,苏颂俯下身,凑近他后说:“是吗?那我可太期待了,别到时候看完了比赛,自卑地抬不起头。”
随后他站直身体,回了自己位置。
苏袖没有在乎他的阴阳怪气,继续解着本子上的数学题。
苏颂过两天有钢琴比赛,全校的人几乎都被通知到,让感兴趣的可以买票去看。
苏袖自己在网上买了一张票,在比赛开始那天,拿着票进了场地。
场地很大,可以坐下几千人,苏袖买的票比较后,刚坐下就看到何天熙在周围各种寻找,最后看到他跑过来说:“苏袖,苏颂让你去后台找他,他有话对你说。”
“什么话?”苏袖没有动,目视前方问。
“你去了就知道了。”何天熙催促,“快点啊,等会比赛开始,你就去不了了。”
苏袖偏头,目光淡淡地注视着何天熙。
一种无法形容的压迫感随着少年看来出现,何天熙手脚有些僵硬,莫名的不敢再多说什么了,只道:“你……你跟我来,真的有事。”
好在苏袖没说什么,跟着他一起到了后台,让何天熙大松了一口气,对于刚刚只当是自己的错觉。
后台的比赛准备室有十几个,苏颂在第一间。
房门打开,苏袖一眼看到了坐在位置上,正在弄头发的苏颂。
少年穿着黑色的西装,面对着镜子,欣赏着自己的脸,注意到苏袖过来了,招手笑道:“拿着这个,等会帮我录下来。”
那是一个黑色的相机,苏袖伸手接过。
苏颂说:“你会用吗?何天熙,教教他,别到时候不会用。”
何天熙“哦”了一声,不情愿地教了起来:“这视频苏颂可是要发在学校论坛的,你要拍好点。”
“为什么找我拍?”苏袖摆弄着相机,脸上没多少表情。
“你的位置太后了,估计看不清我,所以让你在这里好好看看。”苏颂笑着解释。
好好看看他们之间的差距,然后滚得远远的最好。
发型师做完发型准备离开,临走前嘱咐了下苏颂不要碰自己的头发。
“记住,拍好点。”苏颂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苏袖吩咐道。
苏袖点点头,坐在椅子上尝试拍照。
一边的何天熙在玩手机,忍不住几次偷看苏袖,见他神色温润,唇角始终带着笑意,再一次松口气。
他就说这苏袖一个废物,怎么会让人感觉到压迫感。
苏颂去了卫生间,没多久,外面响起一声惨叫。
苏袖没动,倒是何天熙飞快朝卫生间跑过去。
很快便能听见苏颂痛苦的声音:“我的手好疼,我的手……肯定是苏袖,一定是他……”
何天熙弱弱地说:“刚刚苏袖一直和我在一起看相机,没过来。苏颂,你没看到是谁吗……”
“就是苏袖!不是他也是他让别人过来做的,他嫉妒我!就是他!”
充满怨恨的声音让苏袖无动于衷,他拿起相机,对着房间拍了一张照,然后无聊地关了相机,伸了个懒腰。
房间外响起了脚步声,紧接着柳笑然和苏天普神色紧张地走了进来。
在看到苏袖的那一刻,柳笑然想也不想,伸手就要打。
“苏袖,你竟然因为嫉妒伤了苏颂的手,你这个……”
苏袖往旁边一站,迅速躲开了。
他指着卫生间的方向,抿唇道:“妈,苏颂在那边,不在这里。”
柳笑然紧张苏颂,也不在这里浪费时间,收回手快速往卫生间走去。
苏天普目光严厉,从头到尾审视了苏袖一遍。
少年站的笔直,任由他看,眼神中带着明显的胆怯,根本不敢和他对视。
要么这件事真的和苏袖无关,要么他就是那种城府极深的人,但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后者。
苏天普收回目光,找到了苏颂。
手上全是血,动一下手都疼的要命,苏颂一直强忍着,在看到柳笑然和苏天普,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我正在洗手,一个人从后面把我脑袋套住,把我推到在地,然后使劲踩我的手。妈,一定是苏袖,他嫉妒我,不想让我参加比赛,所以找人过来把我的手弄成这样子。妈,我好痛啊,呜呜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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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