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鸣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房中的,与陆熹和何佑告别之后,眼前却全是陆熹的影子盈盈绕绕。陆熹如蝴蝶扑闪的睫毛,抚琴时随风入画的长发,气如幽兰一样鼻息。想着想着,面上逐渐红了起来。登时心如擂鼓,太阳穴突突作响。只道是自己见到美人太少,一时乱了心思。
何仁见他模样怪异,问道,“你脸怎么一阵白一阵红?难不成是课业没有写完?”吴鸣讷讷说,“我方才在想一个问题。”见到何仁眼神询问,又继续说,“为什么陆熹舅舅姓陆而不信何啊?”
何仁思忖片刻,道,“我却也不知。早些年前问过父亲,父亲说我还太小,等长大有了担当才可以知道这事。却也奇怪,不就是一个姓,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要等到长大才说?”
难不成陆熹舅舅和我一样,也是外姓的亲戚?吴鸣暗自想到,却也不至于如此。何家不论庶旁系皆以礼相待,此事无需隐瞒,那究竟有什么缘故?
“你这么一问,我突然想起有许多奇怪之处。就比如舅舅他总是比别人懂许多知识,不论农田还是诗作曲乐,都能懂几分。”
吴鸣赞同道,“确实如此,我方才……”正要说出陆熹何佑树下弹琴之事,突然想起何仁不喜欢提到何佑,又改口到,“先前我见到过舅舅抚过琴,简直是妙极了。”
“对呀,不止如此,舅舅还常年不老!自打我记事起舅舅就是这副容貌,直到现在居然一根白发都没有多。”
吴鸣点点头,二人初次见时,还以为陆熹是哪里来的翩翩公子。
何仁愈说愈烈,“而且我幼时见过爷爷奶奶,爷爷眉眼如剑锋般凌厉,奶奶是上挑凤凰眼,无一与舅舅的下耷眼一样,你说奇不奇?”
“照你这么说,舅舅他也许不是何家人?”
何仁神神秘秘的附耳道,“我猜陆熹舅舅……是爷爷收留的某家落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