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朝白一直观察着旁边的房间的动静,看到后面没有什么动静便就歇息了,虽然他知道之前有人在外面,但是若有事情定是会跟自己说的,明日便知道了。
三人一大早醒来的时候就听到说昨日二当家抓了一个偷东西的贼,竟是打死挂在了泊雪居的门口,不仅吓坏了路上过往的行人就连泊雪居里面的姑娘都被吓到了,雪月看到二当家雪心的行为脸色慢慢凝重了起来。
“雪沫,让姑娘们都在房里好好休息,今日先别出来了,还有沁雅间内四位姑娘最近身子不适,不能见客。”雪玉看着门口一脸得意嚣张的雪心,沉声示意她赶紧去安排。
雪沫知道她的用意立马去给几位姑娘带了话,姑娘们心中都明白便一一照做了,这雪心人生来爱美人,这银城里面,也就听风楼的玉云霞,跟沁雅间的四位姑娘能得他眼,以他今日的心情只怕是会找这几位姑娘,只是他也不敢在雪玉的地方强人所难,所以雪玉才早早安排下去。
雪玉看到雪沫走了之后门后的小厮便也偷摸跟着离开往外走去,她没阻拦只是叹了一口气就转身回房了。
这边玉云霞收到泊雪居的消息之后心中便有一丝担忧,她不想见雪心,可是那边已经托病调养了,自己这边又该如何,如今贺知府也不再银城,晚上若无客人只怕是并不好过了。
“我去杀了他”林远岫站在旁边恨恨的说道。
“杀了他你以为我们两就能活了吗?”玉云霞抚上自己的脸,自己这张脸留也不是,毁也不是,贺知府保全了楼里的姐妹,自己怎能于他拖累,这些年,真的够了。
“以我的武功可以杀了他带你走。”
林远岫看着玉云霞很认真的说道,他真的是有一直在计划的,刀光剑影也好,白骨血雨也好,他可以带着她走出去的,哪怕余生被追杀,自己也会护她无恙。
“我走了这里的人都会死,你走吧,我当初救你一命,你护我至此,也该两清了。”玉云霞说到一半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温柔的看向他“你说的,剑客不能有停留的理由,这些年真的够了。”
她想让他走了,累了,不躲了,让他走,这件事情不要再有牵连的人了。
林远岫听到玉云霞说的话沉思片刻,终究是起身离开了。他走的那一刻,玉云霞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滴在琴身上,似是呜咽之声,久久未歇。
“房中已备茶。”宴朝白看着躲在外面的人影,轻扣桌面。
待到来人坐下,赫然是刚刚离开玉云霞房间的林远岫,他拿出的剑放在桌子上“劳烦公子今晚去趟雨花阁听曲,此事完结之后替公子办一件事情,生死皆可。”
宴朝白看着来人一身黑衣,整个人阴郁冰冷,眼角调着一天细长的伤口,明明只是比自己大不多多少但是浑身却带着很浓重的杀意。他也听到过一些言语,自是知道这人过来是为了什么,可是,他做不了这个主。
“我们需要考虑一下,还有事,你自便。”宴朝白说完这话就去了旁边房间找君复欢了,他知道这个人今天是不会离开他的房间了,杀手收心,难得却致命。
一进两人房门就看见君复欢点了北驰安的穴,原是北驰安知道泊雪居门口挂着死人的事情,她便想去给人收尸,可是眼下这种情况下明摆着吊人上钩,所以她让君复欢给自己点了穴,她知道大局为重可是她也怕自己控制不去拿剑就杀过去了。
“你那边什么情况?”君复欢看着宴朝白进来就直接问道,他那屋里有人,她可是知道多的。
“晚上约我们去听风楼的”宴朝白话刚落就听到君复欢说道:“去,今日闭门不出不见得是好事。那人如何?”
“秋雨起雾寒,灯灭封人心。”
“雾寒门?”君复欢跟北驰安同声应道。
宴朝白看着两人惊讶的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雾寒门当年被忠王灭门,所有杀手一夜之前消失,这人怕是当年唯一活下来的人。
若是雾寒门的人但是比常人可信几分,以刀作保,以命守誓,虽是杀手,但是从不杀忠善之人,因此江湖上大多喜欢找他们的人办事,自从三年前被灭门,却无法得知其缘由。
“北驰”君复欢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北驰安说道:“一起去吧,我有轻重。”
“好”君复欢立即给人解了穴,三人透过木墙望向隔壁正坐着的林远岫,朝堂风云起,江湖血雨多。哪怕那般高手云集的雾寒门也抵不过灭门的下场。
林远岫得知三人应允之后便让他们说出需要自己去做的事情,他完成对他们的承诺之后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去办。只是君复欢拒绝了他,举手之劳,何求回报。
三人决定好了之后趁着夕阳未落,便早早的进了听风楼,说是请云霞姑娘吃晚饭,倒是弄得正在准备迎接雪心的她有些无措,她以为今天没人敢过来的,毕竟这是银城暗地默认的事情。
可是他们三个刚来自然是不知道的,而且这里的规矩,姑娘有客人,自然是先迎客,不能得罪客人,哪怕他是九雪寨的二当家。
云霞看着三人既欣喜又担忧,三人边跟他说出了他们的打算,而且他也知道了是林远岫去找的他们,实在是也只有他们可以去了。
“雨花阁被人包了,今天贺止越不在,谁敢听她的曲?”雪心一个酒杯就砸在了泊雪居小厮的头上。雪玉过来捡起酒杯就吩咐小厮下去包扎伤口,然后自己倒了一杯酒给他。
“城里刚来的三个少年,在雨花阁听了挺长一段时间了,二哥何苦跟人间计较,今日难得二哥心情好,妹妹这里新来了许多美酒,二哥帮我品品。”
雪玉手一招,便是各式的美酒往房间里面送过去,这人除去美人便是美酒,今晚喝醉明日直接送回山寨就可以了,毕竟大当家雪无只给了他这几日时间下山。
雪心心中郁气难解,旁人他又看不上,只想着明日回去找他楼中的美人解闷,想到此处便不停地往口中倒酒,雪玉看到此情形便退了出来。
只是那几个少年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楼中的人给她的信息是,这三人入城之后,在城中有意无意的问到泊雪居,还好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人,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胆子,敢闯银城。
“你们是在调查九雪寨的吧。”三人正在吃饭的手一顿便又听到玉云霞说道:“当初城外见你们一面我就觉得你们不一般,直到你们入城之后这种感觉就越深了,你们知不知道整个银城都是雪玉的眼线,你们查她的痕迹太重了。”
玉云霞看着吃饭的三人正互相看着,还没等待他们开口就又说道:“你们放心,我不会说,她也不会说的,过两日就走吧,这里别查了。”
此时的三人心中已经有些惊慌了,他们倒不知道哪里明显了,明明他们已经很小心了。
“有些人光凭直觉跟眼睛就可以在江湖上立足了,若是不论武力,九雪寨的人怕是都不如她。可曾听过风月夜?”
“不曾”三人立马应声道,“风月夜指的是?”
玉云霞坐到穿边摸着清越琴淡淡说道:“风月夜是雪玉创建的一个组织,一个不被九雪寨知晓暗地的一个组织,银城里面的姑娘有很多都是风月夜里面的姑娘,她们是雪玉的人,或许终有一日她可以带着风月夜的姑娘走出去。”
“那姐姐?”君复欢有些试探性的问向玉玉霞,她心中不确定玉云霞跟她说这些的意思。
“我不是,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家族获罪,至此为奴,是走不了的。况且银城后面有九雪寨,九雪寨的背后是江湖,所以你们早些走吧,莫要因此白白丢了性命。”
玉云霞看到早上那个被打死的人心中忧心不已,本想着等今日事情结束之后再邀他们过来说清楚,让他们回去。结果他们今晚过来了,便同他们说清楚。
她能猜到雪玉的意思,是该让他们走了。其实若只是一个雪心自然不是她的对手,可是他背后的九雪寨是她现在所不能抗衡的,她与雪玉二人各自在银城经营多年,也就只能做到这个份上了,能借助贺知府的手护住这座楼已是不易了。
两人各自知道对方想做的事情,雪与也曾邀请过自己,可是自己是官奴,终究是入不了,走不掉。
其实困住玉云霞的不止九雪寨,还有官府里面的那张纸。
宴朝白按住两人手,不想让两人再问了,既是已到此处,银城多留无益了。
“多谢姑娘,我们吃完饭过两日就走。”
两人看到宴朝白的眼神,即使还有疑惑却也没有再问什么。
回到客栈三人都陷入了思考,看来他们还是经验太浅了,既然已经被人查询了便要做好最坏的决定。三人思考半宿之后还是再呆两日,到时候去九雪寨看看,既然来了便去看看,而且主要是从包袱里面的情报来看,九雪寨并不是同一条心,光是雪心一个人就得罪了大半个九雪寨了。
只是让所有人意料不到的是有些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晚起的三人还没吃完早饭就听到有人传言,昨晚九雪寨的二当家遭人行刺,歹人被抓,这个消息还没传出半日,雪心的人就到银城请雪玉雪沫跟玉云霞去他的妃心楼。
若按往常雪心若要邀请这三人去妃心楼她们是不可能应下的,只是如今三人竟然都答应了。谁都知道雪心一直觊觎这三人,只是雪玉跟雪沫本就是九雪之中的人动不得,而玉云霞也不可能答应,只是今日倒是出奇的反常。
“那个人”宴朝白的三个字瞬间拉回了两人的思绪,难道刺杀雪心的人是他,那雪心是如何得知的?
宴朝白:“还记得当初死的那群人吗?我看这二当家比我们想像中的难对付。”
“那群人是雪玉动的手?”君扶欢此时的眉头已经皱的不像样子了,她这脑子不太适合混江湖了。
北驰安:“雪心若是查出了,为何是叫他们去妃心楼,不是直接去雪无的奇钺楼?”
宴朝白像是明白过来的讽刺道:“他想要的一直是人。”
倒是忘记这件事情了,这个人怕是只是想要得到她们三个,至于其他的事情并不是他在意的,这九雪寨里面唯独只有雪无跟雪心是亲兄弟,雪音是雪无的结义兄弟,其他人皆是因为其他原因聚集的,所以只要雪心闹得不过分雪无是不会管的。
再者此次邀请是她们自愿答应去的,雪无懒得计较其中干系,自是懒得去管。
君复欢轻扣桌面看向两人:“跟不跟过去?”
“自然,难得的机会”两人同声应道,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去闯闯。
此时,妃心楼内雪心正在挑选衣服,他已经幻想让她们三个穿上这些衣服伺候自己的场景了。
“二当家,人已经应下了,明日回到。”
雪心满意的点点头,他可是一直等着她们上钩呢,那群人是自己故意派出去的,虽然人是他自己杀的,但是却有足够的证据是她雪玉做的,谁让她没守好她的风月夜,总有这么一两个叛徒呢。
至于玉云霞,她身边的那个人即使藏得再好他也是知道的,武功再高又如何,寡不敌众,倒是帮助了自己一把。只要有九雪寨的实力在,得到这几人是迟早的事情,只是到了如今他可不想等了。
“那三个小娃娃,解决了吧,年纪轻轻一点都不知道分寸,我的人也敢约”雪心看在下面跪下的人嘴角笑意已是藏不住了。
“可是,大当家的规矩。”跪着的人不敢抬头颤抖说着,若是此事让大当家知道,死的是他们。
“做漂亮点,大哥自然不会再问,还有去的人就不必回来了。”
跪着的人看着雪心远去的背影,只得颤声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