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阳光正好,薛仲徽数不清有多少天没碰过什么正儿八经的饭,看着自己台上几幅还没卖出去的画。
得,今天又吃不着饭了。瞧着也没有冤大头上钩,收了摊回去吧。
“老板。”
一声打断薛仲徽。来生意了!薛仲徽立刻满脸笑容地回头迎客。
“看得出您是个画画的一把好手,可是您似乎是不愿好好画吗?”訾舒开口,薛仲徽却还是愣愣看着人家。
画本子里的神仙应该也就长这样了吧。訾舒见薛仲徽发呆,清咳一声以示提醒。
“那个什么,我就是这个水平,公子高看了。”薛仲徽摸摸鼻子,有些尴尬。
就这样薛仲徽和訾舒相识了。
不是他不想好好画,是画好一副画太费精力。有一种人叫入画师,人生在世总有那么两个梦,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梦,因此就有了他们,与其说是入梦师,薛仲徽更喜欢被叫造梦师。
经他们之手的画可以给人营造一场美梦,与之相同,越是逼真的梦,越是耗费精力,说白就是拿命换钱,薛仲徽画的多了,也就烦了,现在就是随便画画糊口罢了。
再看訾舒,知府独子,才高品高,也不知怎么就和这么一个不明来历的小画家混到一起。
薛仲徽是个浪子,保不住那天就会因为入画师的身份被抓走,本以为自己一辈子也就全世界的瞎晃了,是訾舒让他有了想留在一个地方的想法。
訾舒给薛仲徽安排了住处,没多好,一处小屋子,一张床,一副桌椅。訾舒要参加科举,很少有机会能见上一面,薛仲徽便翻墙直接翻进訾舒的院子。
偌大的訾宅,薛仲徽只知道訾舒的小院子。一方面是薛仲徽懒的转,再者是訾老不想訾舒接触他这么个无权无势,肚里又没几两墨的外乡人,免得再耽误了訾舒大好前程。
“訾舒,訾舒……”薛仲徽扒在窗口,轻声喊着,像极了半夜偷入深闺的少年郎。
闻者抬头,映着烛火,满眼都是星辰。
“仲徽可是要吓坏人呐。”
薛仲徽曾经一度认为,这样的生活可以是一辈子。直到訾舒要进京赶考,薛仲徽的生活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块,用薛仲徽的话来说。
“这画怎么就是不上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