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三年转眼已过。
九月的A市,丹桂盛开,连空气都染上了浅淡的香味。
觅莨一像每一个平凡的早晨一样来到公司,从复合了前日的工作,防止出错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
忙到上午十点左右,觅莨一为了缓解疲劳的腰椎,端起咖啡杯向茶水间走去。
正要进去的时候,却听见两个女孩子嘀嘀咕咕的声音传来。
其中一个道:“别看觅总监平时工作风风火火,雷厉风行。你却不知道她的老公在坐牢。”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吗?她老公为什么会坐牢?”另一个女生惊奇的声音透过未被关紧的门缝传进觅莨一的耳朵。
“这又不是什么大秘密,只是你们不太关注所以不知道罢了,毕竟呀!觅总她老公还是很出名的。”说话的那个女孩子回答道。
觅莨一摇头笑笑,没想到自己家的事情都被传的人尽皆知。不过想来小姑娘并不知道那个男人今天就该出来了。
虽然如此想到,但觅莨一显然没有给两个小姑娘留面子的想法。
她推门进去,两个小姑娘宛如受惊一般的回头,发现正是她们刚刚议论的主角。脸色都变了。
最先开口的那个姑娘猛的发出声音:“觅总,对不起,我也是道听途说。我……我……”
大概是被吓住了,觅莨一本来不打算对于刚刚她们的议论明说的,但既然人家都立刻道歉了~那也不能不表示啊。
“晓月呀,这古话说:背后莫论人是非,还是有道理的,你看,这不就是现实的例子嘛!要是一不小心被人听见了多不好,尤其是这个别人——还是你的上司的时候。还有欢欢呀,毕业了出来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工作,不要净学些长舌妇的行为,那会没前途的。”觅莨一晾了晾两个小姑娘,等咖啡煮好的时候才闲闲的开口道。
小姑娘诚惶诚恐的点头称是,毕竟又是姑娘家,面皮薄,两个小姑娘被说的面红耳赤。
觅莨一看的其实挺不落忍的,但谁让两个小姑娘被吓破胆了呢?自己把自己抖落出来。
“总不能人家编排了自己又被当面揭穿之后,还要忍气吞声吧。那也太不符合觅总的形象了。”觅莨一如是想到。
待两个小丫头走后,觅莨一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坐下,期待着再有一个编排自己的家伙被逮到~~
不过事实证明大公司的员工素质还是很到位的。接下来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里,虽然有好几个人进休息间。虽说也讨论了一些不大不小的八卦,但并没有这种带有幸灾乐祸式口吻议论谁的私密八卦的。
觅莨一对自己心血来潮去员工休息室的行为还是很满意的。
回到办公室之后将手上的工作收尾。
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本是打算放空大脑休息一下,可是停下来之后满脑子都在想陆远洲的事情,三年前他进去的时候,遗留下来的摊子几乎掏空了自己所有的积蓄。
更何况还发现它是一本书中的人物,对觅莨一而已更是一场打击。
想一想其实觉得挺讽刺的,本来觅莨一抱着钓金龟婿的想法嫁给他的,虽然也确实如愿嫁给了他,可实际情况却与预想千差万别。
结婚的时候,陆远洲没有给觅莨一股票等具备快速变现的金融资产,也没有给价值上亿的房产。
仅仅给了一套市中心的小公寓和一张属于他的副卡。虽说这两样加起来是多少人要奋斗一辈子的,但对于陆远洲而言,连九牛一毛都不算。
即使如此,觅莨一也觉得自己的婚戒都不亏,好歹捞着了一套房和用不尽的零花钱。
但是婚后不到半年,陆远洲就因蓄意操纵金融市场而被捕。紧接着陆家收走了陆远洲明面上的所有财产。留给自己这个新婚妻子的只有一张500万的罚单和一个已经做了20年家庭主妇的婆婆。
现实给了觅莨一一个响亮的巴掌。可是人生如棋,落子无悔。即使事实与设想相差十万八千里还远,觅莨一也没有想过趁着陆远洲落魄的时候一走了之。
本来这三年来,已经适应了独自一人带着一个宛如菟丝花的婆婆生活。可现在,就在今天下午陆远洲就要出来了。
也相当于宣告了觅莨一婚姻生活正式开始——三年前因为听同学说陆远洲急着结婚一天奔赴好几次相亲约会,加上他几乎各方面条件都极为优秀。所以一个冲动之下,就通过同学与他认识并迅速闪婚。
所以说三年前的那半年来两人相处不过十天,只比真正意义上的陌生人更加熟悉一点罢了。
三年前有勇气和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培养感情,经营余生。可三年后的今天——顶着已婚妇女过了三年单身生活的觅莨一,又尤其是知道三年前眼中的金龟婿其实是一本书中的反派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些心灰意冷。
可那又怎样?觅莨一并不是一个知道困难就会退缩的人,就像当初明知道要和陆远洲闪婚几乎是全天下都会反对的,也依然一往无前,最终达成目的。
“所以,觅莨一加油!你能行。”暗暗给自己打气 。想通之后进到休息室,想提前准备好的衣服拿出来换上,然后画了一个淡妆,显得更有精神些。
一切准备好后,便准备出发去接陆远洲,毕竟他已经脱离社会三年了。还是很有接的必要的。
此时,陆远洲服刑的经理外边不远处咖啡厅里。
陆远洲和马修远正坐在靠窗的位置。
“我说大哥,你明知道你老婆会来接你,你干嘛要要让通知说你下午才出来,然后还来折腾我一通呢?”马修远抱怨道。
觑了一眼陆远洲的脸色,继续逼逼叨叨:“你要是不喜欢你老婆,你当初干嘛娶她呀?那要是喜欢三年前,你怎么忍心把人家一个人扔在狼窝里呢?完全搞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最主要的是,你让人通知你老婆今天来接你,结果还要喊我提前把你从监狱里接出来。你是不是因为在里面待了三年,憋着了。所以故意整我出气呀!”马修远的吐槽完全停不下来。
“我找你来,自然不只是为了让你来请我喝咖啡的。”陆远洲高冷的打断了马修远的絮叨。
马修远惊恐状“什么?难道你还打算对我做些不可描述的事吗?”
陆远洲的高冷被马修远给打破了,笑着踹了坐在对面的人一脚,笑骂道:“别贫。我是真的找你有正事。我要是先回家的话会耽搁好几天,才有时间来找你。索性就趁着今天把需要知道的都了解清楚,即使晚一点回去也没关系。”
“行吧!你不说我也知道,公司那边的事情每三天都会详细向你报告一次。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可见啊!你一定是问关于你老婆的事情。这人呐——口上说不要不要,结果心里还是蛮诚实的嘛。”马修远揶揄的说道。
“本来一开始就没有多了解,如今三年过去,再加上我是在哪里蹲了三年,先了解清楚情况也无可厚非吧。”陆远洲带着宛如看傻子的眼神向马修远说明。
“行吧!反正从小到大我就没有说赢过你,当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喽。”马修远充满委屈。
虽然内心是有小情绪的,跟马公子还是像个老妈子一样将觅莨一和沐晴这三年来的事情挑着重点给陆远洲明 ,以防陆远洲真的到时候完全不知道情况。
“说来这三年来,你老婆和沐阿姨其实并没有多少说的价值。毕竟这三年来她们俩算是深居简出了。”马修远回忆着说。
“沐阿姨因为没有上班,所以就一直承包了家里买菜的活儿,差不多就是固定的家,菜市,小公园这样的活动范围内,至于嫂子嘛!稍稍复杂那么一点。偶尔需要出差,还有就是到觅教授那边有些频繁之外。是完全做到了能不出行就不出行。不过我觉得,嫂子大概是为了省钱。”马修远说完这句话后,意味深长的看了陆远洲一眼。
“啊!要是我的猜测正确的话,我几乎能够想见当嫂子知道,她为了帮你交罚款掏空家底之后,省吃俭用的存钱,结果你手捏亿万财产,一分都没有给她。啧啧,那可是真正的修罗场啊!”见陆远洲没有明显的不悦之后,幸灾乐祸地砸吧着嘴说:“不知道到时候你会不会跪键盘,或者是榴莲?哎!我真的好好奇那个场面诶。”
“你想知道?”陆远洲打断马修远的幻想,淡漠的反问道。
马修远本来是想点头的,但突然反应过来,立刻摇头,表示自己其实一点都不好奇。
“嗯,继续。”陆远洲没有在刚刚的问题上纠缠,显然是希望尽快搞清楚自己那名义上的小妻子这三年生活的怎么样 。
而他没有说出口的是,他更多的是好奇三年前明显是因为钱而嫁给自己的小妻子为什么没有在那时候选择离婚,反而是掏出积蓄交了罚款之后,还肩负起照顾自己那个明显有公主病的妈的。
接下来马修远就很顺利的将自己知道的讲出来了。
陆远洲听完有些沉默,心中忽然冒出一股酸涩,透着淡淡的心疼。
待马修远住嘴之后,立刻表示他可以走了,不然万一小妻子提前过来就露馅儿了。
马修远本来打算继续扯皮一会儿,但突然接到公司电话,只得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待好友走后,陆远洲不紧不慢的搅着咖啡,一边思考一些事情一边等自己那个现在有点搞不懂想法的小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