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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总靠沙雕拿下白月光 第5章 奶糖味小护工(5)

作者:悟钱 分类:青春校园 更新时间:2022-11-11 05:02:36 来源:文学城

面对萧逐的疑问,蒋荡很快给出了答案:“你还能是什么鬼?赌鬼咯。”

眼见萧逐就要暴走,邵行秋生怕暴走的萧逐刺激到蒋荡,快步走过去拉住萧逐的手肘,微微摇头,小声给萧逐说:“不管蒋荡说什么你都顺着他,等会儿我给你解释。”

萧逐咽下一口憋闷的气:“行吧,我就是一个赌鬼!一个穷鬼!我用孩子要挟行秋给我赌资,我就是一个大渣男!”

邵行秋:倒也不用这么入戏。

蒋荡冷哼:“没想到你对自己认知还挺清晰的嘛。我警告你,别想找他要钱,一份不给。你要是冥顽不灵,那就律师伺候。”

萧逐抿抿嘴眨眼睛,一脸无语看着邵行秋,眼里明晃晃的一行字——我快要忍不住打人的**了!

邵行秋知道自己发小也是个暴脾气,忍耐力一般般,避免两个炸弹碰撞炸开,他赶紧转头对蒋荡说:“蒋总我和他去外面把事情讲清楚。”

蒋荡脸色老难看:“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人!”

邵行秋咬住嘴唇内的软肉,开始扮演一个强颜欢笑的小护工:“蒋总你身体刚好,不要激动。我和他去外面讲事情,我不想让你看到我暴躁的一面,我……”未尽之意引蒋荡遐想。

蒋荡很快把邵行秋的话解读为:哦,小护工想要维持在我面前的良好形象,行吧行吧,我给他这个机会吧。

蒋荡压下得意的嘴角,高昂扬头,给了萧逐一个炫耀的眼神,这才故作勉强:“行吧,你们出去谈就出去谈,但是我得让沈青出去看着你们谈话,看他还敢不敢对你动手。”

邵行秋现在已经成功代入自己可怜卑微又强撑着维护自尊心的小护工角色,对着蒋荡勾起一个感动的笑:“谢谢蒋总。”

“欸!等等!”蒋荡出声。

邵行秋转头:“蒋总还有什么事情吗?”

蒋荡抬手,指了指萧逐的胸前:“我的干儿子留下吧,让我好好看看它,培养培养父子感情。”

邵行秋此时此刻已经完全确定,蒋荡嘴里的干儿子就是他的狗子——小太阳。

让萧逐带小太阳来的目的已经达到。

但狗子是绝对不能让蒋荡碰的。

邵行秋试探着说出小太阳的真实物种,想要看看蒋荡到底分不分得清小太阳是狗不是人:“蒋总你不是对狗毛过敏吗?”

蒋荡歪头,英俊的脸透出一股子和长相违和的单纯:“我对狗毛不过敏啊。”

邵行秋眉头一紧:“可是……”

可是当初蒋荡把小太阳让给他的时候,理由就是自己对狗毛过敏,不能养狗……

他对蒋荡动心,就是因为小太阳。

那时他家刚破产,家里所有的资产全部抵押出售才勉强把债务还清,往日里主动上门的亲戚全都不见踪影。他爸接受不了失败而跳楼自杀,他的爷爷奶奶辈的长辈也早已入土,家里就只剩下他和他妈相依为命。他妈一直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太太,那些年都是被他和他爸宠着让着过来的。

爸爸去世之后,作为家里唯一的男人,邵行秋强撑着开始顶事,他给他爸简单的把身后事办了,在城中村租了一间比较破旧的套二,带着他妈搬了进去。周末有空的时候就到处找兼职赚钱,给自己交学费,也给他妈减轻负担。

以前在班上,邵行秋和蒋荡家里都属于颇有资产的,但因为性格相差太大,他俩关系一直比较一般,各自有着各自的好友团,互不接触。

那是一个快零点的夜,邵行秋在一个私人开的快餐店兼职完,想着坐公交回家,谁知道,刚走到半路,天上毫无征兆下起瓢泼大雨,直接把他浇了个透心凉,连奔跑去公交站台的过程都给他省了。

既然都已经淋湿了,他也不在意多淋一会儿雨。

邵行秋慢慢悠悠朝着公交站台走去,远远就看到公交站台的广告牌上贴着一个人。

他仔细一看,发现那个人他还认识,是他们班女生公认的元气型班草——蒋荡。

这个点,周围的商铺基本都关店了,只有路灯和公交站台还亮着光,路上连车都很少见。

也不知道蒋荡一个平日里有司机接送的大少爷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如此狼狈,整个人贴在广告牌上,头发湿漉漉乱糟糟搭在额头上,像块经历了风吹雨打的可怜人形肉饼。

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得不承认,和发光的广告牌脸贴脸的蒋荡是帅的,蒋荡的眉眼锐利,像是能穿透大雨浇洒出来的水雾。

明明是雨天,他却感觉自己眼前有了光。

就算后背被风雨狂打,蒋荡脸上都挂着爽朗阳光的笑,嘴唇一开一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自言自语吗?

公交站台没有坐的地方,就一个窄窄的棚顶可以遮遮雨,可伴随着狂风的大雨一落下,那块棚顶就可有可无,该湿还得湿。

邵行秋隔着一段距离,眼睁睁看着蒋荡努力躲雨还是变得和他一样浑身湿透。那时他也曾想过,努力之后结果依旧不理想,那还要努力吗?

没过多久,蒋荡也发现了雨中傻站着的邵行秋,开始挥手示意,在雨中大喊:“邵行秋!快过来躲雨!”

邵行秋当时觉得那样的蒋荡格外蠢,像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试图和命运斗争的傻逼。

可他不得不承认,他还是被那样傻的蒋荡感染了。

他原地驻足,听了几秒蒋荡的呼唤,慢吞吞的脚步开始加快,朝着蒋荡的方向,朝着光的方向飞奔而去。雨水有些蛰眼睛,他无所顾忌,半眯着眼跑。渐渐的,一阵从身体内部产生的热散发出来,抵抗着冷雨给身体表层带来的凉意。

邵行秋开始享受跑步,最后几米的时候,甚至大胆地完全闭上了眼睛,然后他就听到了蒋荡声嘶力竭的喊声。

“邵行秋!你跑过了!”

邵行秋:额,尴尬。那只是一个意外。

邵行秋返回去跑到蒋荡旁边,和蒋荡同款贴广告牌动作。

邵行秋喘着粗气,还没来得及说话,蒋荡就对他说:“你喘气的时候动作小一点,头上的水甩小狗身上了,它淋湿了会感冒。”

邵行秋疑惑:“小狗?”

邵行秋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蒋荡怀里抱着一只灰扑扑质感的小狗崽,不认真看都看不出来蒋荡怀里有狗,因为只有小狗头露在外面。

哪怕在这样的大雨中,蒋荡也把小狗崽保护得很好,狗崽头顶的毛看起来很干燥。只有几个地方看起来有点湿,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那几个地方就是被他甩的水打湿的。

邵行秋默默往旁边移了移。

下一秒,他又换了位置,站到了蒋荡的后面,试图给蒋荡遮风挡雨,从而达到给小狗遮风挡雨的最终目的。

蒋荡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远离,疑惑回头。

蒋荡微微回头之后,邵行秋发现自己需要仰望才能看到蒋荡的眼睛。邵行秋被自己的矮打击到,给小狗遮雨的心思也就歇了,老老实实重新走到蒋荡旁边,装作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借着广告牌的光,他和蒋荡对视着,他甚至看到了蒋荡打绺的浓黑睫毛。

两人无话了一会儿,性格外放一些的蒋荡主动开口。

蒋荡:“邵行秋,好巧啊,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邵行秋尴尬回应:“是挺巧的。你是特地出来捡小狗的吗?”

说完,邵行秋觉得自己有病。

什么叫做特地出来捡小狗?蒋荡又不知道这个时间在这个地方会有小狗。

他张张嘴想要找补,蒋荡却在他之前回答:“是呀,本来想出来捡另外一只小狗的,没想到捡到却是我怀里这只。”

邵行秋问:“那另外一只小狗呢?有遮雨的地方吗?”

蒋荡深深看了他一眼,浅笑着回答:“应该算有吧,聊胜于无。”

邵行秋替小狗庆幸:“那就好。”

流浪小狗可不像人,淋过雨可以回家吃药,就算感冒了,也能让家人带去医院治疗。流浪小狗没有良药,也没有家人,只有靠自己苟活下去。

蒋荡意味不明笑了笑,接着问邵行秋:“你喜欢小狗吗?”

邵行秋略显腼腆,笑了笑,把粘在小狗身上的眼神撤回来,发自内心认真点头:“喜欢。小狗很可爱。”

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没破产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养一条属于自己的小狗。

可能是那个时候他不需要精神支柱吧。

得到他的回答,蒋荡说:“那等雨停了之后,你把它带回家去养吧。”

邵行秋惊喜,但也怪不好意思的,说话有些不知所措:“这,这是你捡的小狗,你不养吗?我看你应该挺喜欢小狗的。”

蒋荡藏不住事情的眼睛里透出点可怜的意味,像是大狗撒娇:“喜欢,很喜欢,但是我不能养。”

邵行秋不解:“为什么?”

蒋荡沉吟一声:“我对狗毛过敏。”

邵行秋张张嘴,却无话,他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邵行秋这个可怜的爱狗人士。

他竭尽脑汁想了半天,最后说:“或许你可以养无毛猫,没有毛。”

蒋荡却看着他的眼睛摇摇头:“我只喜欢小狗。”

邵行秋遗憾的啊了一声。

那这下他实在不知道用什么话来安慰蒋荡了。养不到自己最想养的小宠物,蒋荡一定很伤心吧。

下一秒,他突然反应过来,语气有些惊慌:“那你今天抱了这么久的小狗,你不会过敏吧?你难不难受啊?”

蒋荡把他的慌张与担心看在眼里,嘴角的笑意渐深,脸上的表情认真看还有点小骄傲:“没事,我现在没事。我只是对狗毛过敏,它现在是一条小狗,不怎么掉毛,而且我特意用衣服隔着它的。”

邵行秋这才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有些后怕:“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万一你真的过敏了,这里附近没有医院,你会很难受的,过敏严重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蒋荡笑着甩甩脑袋:“好,听你的。”

邵行秋觉得蒋荡这个回答怪怪的,但是他又说不出具体哪里奇怪。

好吧,找不出奇怪的点那就是不奇怪。

邵行秋还有最后一个疑问:“我以前没有养过宠物,我不知道怎么养小狗,你知道吗?”

蒋荡想了想:“不同的狗狗有不同的养法。它看起来像是马尔济斯和其他品种生的串串,估计一直都是小体型,长不大,吃的就会比大型犬少一些,也没有大型犬那么危险。既然它一直在外面流浪还没饿死,把自己养得胖乎乎的,说明它没有我们想的那么脆弱,你可以尝试用平常心养它,糙一点也没事。只要把小狗不能吃的东西和不能接触的东西避免一下就好。至于具体是什么东西,你可以上网百度一下。”

邵行秋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蒋荡被他认可的小眼神看得笑出声,也跟着笑:“其实我也只是随便说说,我以前没有养过狗,怎么养狗还是只能靠你自己摸索。”

可以拥有自己的小狗狗,邵行秋已经很开心了:“好。”

两人又贴着冰凉凉的广告牌站了会儿,身体凉,广告牌也凉,好在现在是末夏,淋雨也没有那么难受。

中途也有呼啦啦压着雨路过的公交车和出租车,但是两人都没有招呼,因为害怕稍微一变幻位置就会把小狗打湿。

邵行秋还有一个私心,他想和蒋荡多待一会儿。多待的过程中,他发现蒋荡有一双不明显的狗狗眼,眼角部位的眼睑比较圆,眼尾又是微微上挑的,这样的狗狗眼没有那种大而下垂的狗狗眼明显,不笑的时候也更显气势。或许是现在的蒋荡还小,脸部轮廓还没变得足够犀利,那股子气势就还没生出来。

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停了,独留空气中湿润的尘土味道,并不是很好闻。

雨停了,蒋荡说很可惜,邵行秋问他为什么,蒋荡说:“这场雨是晚上下的,要是白天下的太阳雨,说不定我们可以看到彩虹。”

看彩虹?邵行秋也有些意动,但没有就是没有。

他安慰蒋荡:“没关系,虽然晚上没有彩虹,但我们捡到了小狗。”

蒋荡垂着眼眸看他:“也是。”

蒋荡家的司机姗姗来迟。

蒋荡邀请邵行秋上车,先送邵行秋回家。

邵行秋想了想,没有推辞。他妈妈一个人在家,他半天没回家,他妈肯定担心坏了,既然蒋荡有车,他也不矫情了。

两人上车,司机找出车里放着的大毛巾,一人一条。蒋荡没给自己擦,用毛巾把小狗裹住了,然后把毛巾卷小狗递给邵行秋:“小狗给你。”

邵行秋没有接:“你喜欢它,你多抱一会儿吧。”之后可能就抱不到了。

蒋荡懂了邵行秋的意思,笑着对他道谢,手指点点小狗的鼻头,玩得很开心。

邵行秋给自己把头发擦得半干,看到只顾着照顾小狗的蒋荡头发还在滴水,他犹豫了会儿说:“我给你擦擦头发?这一边我没有用,是干净的。”

蒋荡很爽快答应:“好呀。”

就这样,邵行秋给蒋荡擦了一路的水。虽然没什么关联,但他决定以后就算再养第二条狗也不要养大型犬,给大型犬擦毛才费人了。

快到的时候,邵行秋抿抿嘴,纠结了一下还是说了:“就停在这里吧,里面巷子窄,车开不进去。”

这是家里破产之后邵行秋第一次带同龄人到自己住的地方,就连他的发小萧逐都不知道他现在住在这种破破烂烂又乱七八糟的筒子楼里面,水泥墙面,四处张贴的小广告,黑暗狭小的过道,随处可见的生活垃圾和蟑螂老鼠。

上车的时候,他心里惦念着小狗,没有太在意自己现在的处境,可等快下车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被逼仄的小巷限制住了,他的自尊心开始闹腾,让他难堪。

蒋荡沉默,邵行秋的心跟着惴惴不安的同时,也有些羞耻、尴尬、羞恼、自卑。

好在蒋荡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嘲讽或是同情,只是语气很平淡说了一句:“那我更要送你进去,你一个人,大晚上肯定很害怕。”

邵行秋想说他不害怕,可那个“不”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害怕的。

他很害怕,尤其是刚搬到这里的时候,他下晚自习回家,会有流里流气的alpha路过,对着他吹口哨,或者会有疑似小老鼠的不明生物歘一下从他脚边飞奔而过。

他怎么能不害怕呢?

但是现实不允许他害怕,他只能强装镇定,拿出拨打110的界面,打开手机手电筒,独自从小巷子穿梭而过,回到他现在的家中。

好在,老天对他稍微还是有一点点眷顾的,一切有惊无险。

蒋荡不容他纠结迟疑,直接隔着衣服轻轻握住他的大臂,拍拍他怀里的小狗,笑得无所畏惧也不容拒绝:“走吧,我送你到家门口,不然我不放心。”

寂静狭窄的筒子楼楼梯上,一点轻微的动静就十分明显,邵行秋感觉他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为了压过自己怦咚怦咚的心跳,邵行秋主动找话题:“你以前应该没有来过这种地方吧?”

他预测蒋荡的答案应该是没有的。毕竟蒋荡家其实比他家以前还有钱很多,他以前都没有来过这种地方,蒋荡肯定就更没有。

蒋荡却回答他说:“有的。”

邵行秋惊讶侧头:“嗯?”

蒋荡:“为了送一个怕黑的小朋友回家,来过这里。”

邵行秋的心里突然生出一丝解脱。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露出里面的微弱的光。仿佛在告诉他说,看吧,蒋荡之前也来过这种地方,他不会看不起你的,他不是那种人。

后面一路无话,只有邵行秋哼哧哼哧爬楼梯的声音,蒋荡看起来反而一点都不累。可能这就是alpha的体能优势吧。邵行秋觉得自己也应该把锻炼身体的计划提上日常,毕竟他们家现在没有alpha,Omega也要强硬起来。

邵行秋脑海里想着事情,连爬楼梯的累都察觉不到了,也连爬到几楼也没关注了,直到蒋荡出声提醒他:“五楼到了。”

邵行秋这才后知后觉:“到了啊,今天晚上谢谢你送我,我就住501。”

蒋荡看起来有些不舍,摸了好几把他怀里的小狗头,笑着问:“你准备给它起一个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邵行秋的脑海里就浮现出蒋荡和广告牌贴脸的画面,那样明亮,那样炙热,他没有犹豫,直接说:“我想叫它小太阳。”

蒋荡笑笑:“有意思,我本来以为半夜在雨天捡到的,你会叫他下雨、夜晚之类的。不过小太阳更好,听名字就觉得很温暖。”

邵行秋也跟着蒋荡浅笑:“我也觉得,很温暖。”

名字也取好了,蒋荡也该回家了,他朝邵行秋挥挥手:“我回去了,你也快进屋吧,晚安。”

邵行秋眼睛里反着屋里的灯光,错觉一般,总觉得自己在蒋荡的眼里看到了不舍,应该是不舍得小狗狗吧。

邵行秋空出一只手,回以告别:“晚安。”

等蒋荡走了,邵行秋站在家门口突然疑惑了一下,他差点走过头的时候,还是蒋荡提醒他五楼到了,他有给蒋荡说他们家住在五楼吗?

一路上的记忆太复杂,他也记不清了。既然蒋荡知道,那应该是他给蒋荡说的吧。

快速想通一切,邵行秋打开家门,发现他妈睡在了沙发上,肩膀上披着的薄毛毯要掉未掉。

邵行秋快步走过去,抬手把毛毯拾了起来,顺便用手背探了一下他妈的额头。也不知道他妈在这里睡了多久,要是感冒就不好了。

他妈可能睡得不是很安慰,被他的动作惊醒,见到人影的第一反应是瑟缩尖叫,他出声提醒,他妈的情绪才稳定住,镇定下来,对他虚弱笑笑:“行秋回来了?你怀里的是什么?”

邵行秋坐下来,邀功一般给他妈看毛巾卷小狗:“这是我朋友让给我的小狗,很可爱。”

近距离挨着,邵行秋的妈妈才发现他身上透着一股水汽,头发也是半干未干的,当即气恼起来,揪着邵行秋去换衣服洗澡,她也不会煮姜汤,只好给邵行秋兑了一包感冒冲剂让他喝了,预防一下。

这个过程中,小太阳就一直缩在毛巾卷里,一动不动,乖得不行。

母子俩后知后觉,把小太阳放了出来,给它准备了可以吃的食物和用旧衣服纸箱做出来的狗窝。

就这样,小太阳正式成为邵行秋家里的一个成员。

后来的日子里,邵行秋和蒋荡在学校里依旧关系平平,但在周末偶然遇见的时候,两人之间的相处氛围就会回到那个雨夜,融洽舒服。

还有一件让邵行秋记了很久的事情,那就是雨夜之后没过两三天,他们筒子楼的小巷子里竟然安了一路的太阳能路灯,明亮度直逼大马路。路灯中间也穿插着安装了摄像头,有小混混不信邪,想要把路灯和摄像头取下来去卖钱。

结果小混混人还没走出巷子,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一群黑衣人给抓走收拾了一顿。从那以后,那段黢黑的回家路有了光亮和摄像头,还有了每天闻声下楼来迎接他的摇尾巴小狗,让邵行秋再也不会害怕回家。

年少时那段经历,无论再回忆多少次,邵行秋内心就很复杂、唏嘘,尤其是回忆里的人现在脑子还坏掉了。

邵行秋把小太阳从背包里抱出来,还是有些担心蒋荡会过敏,他再问:“你真的不过敏吗?”

蒋荡等不及了,直接坐起来抢狗:“我现在真不过敏。”

邵行秋半信半疑把狗递过来,好在现在就在医院,就算过敏了也能很快急救。

邵行秋叮嘱袁丘:“你看着蒋总,一旦他身上出现过敏的症状,你就赶紧按床头的护士铃叫人。”

袁丘的圆圆脸绷住,像只严肃的大团子:“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蒋总的。”

邵行秋这才放心和萧逐出去,走到病房门口,他转头一看,曾经给他说对狗毛过敏的蒋荡正抱着小太阳埋肚皮,可劲稀罕,脸都笑成哈士奇了,嘴里还夹子音念叨:“儿子,叫爸爸,爸爸……”

邵行秋:……

就算是当年才见到小太阳的时候,蒋荡也没有这般黏糊小太阳,连夹子音都来了。

邵行秋压下心底的疑惑,眉头轻皱关上了门。

熟悉的无人的走廊尽头,邵行秋、萧逐和沈青三人分别站一个方向,不知怎么就成了三足鼎立。

萧逐表情浮夸,食指指着头:“蒋荡他脑子瓦特掉了?”

虽然事实的确如此,可怎么这个话听起来就让人不太舒服呢?

邵行秋给了萧逐一眼,萧逐嘴角的笑意瞬间收敛。他知道,自家发小从高中起就喜欢蒋荡,现在蒋荡脑子坏了,说不定心里多担心。

萧逐正色,咳了咳:“到底是怎么回事?”

邵行秋让沈青把事情经过大概讲了讲,自己再补充了一下,最后重点放在医生的医嘱上,无论蒋荡说什么做什么事情,不管多离谱,都要顺着蒋荡,不然害怕蒋荡世界观崩塌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萧逐沉默了一下,开始暴走:“我知道病人为重,但是为什么你们拿的都是好人设,我就是一个家暴的赌鬼!穷鬼!我不服!”

邵行秋假笑:“不服也没办法。”

萧逐噘嘴。

邵行秋伸手,把他翘起来的嘴皮子捏住:“你是一个alpha,不要动不动就对人噘嘴撒娇。”

萧逐哼唧一声,拍拍邵行秋的手腕,把自己的嘴皮子收回去。

这边把萧逐安排好了,邵行秋就挂念起了病房里的一人一狗,他实在是担心蒋荡会过敏。他刚想回病房,沈青却突然叫住他。

“邵总,我这边查到了一些可能和蒋总认知错乱有关系的事情,您现在方便看吗?”

邵行秋神色严肃:“可以。”

沈青先是拿出了一段加速过后的监控录像。

录像里,蒋荡躺在病床上,双目紧闭,额间的纱布上隐约还能看见渗血的痕迹,应该是刚出车祸还没醒过来。床边坐着之前邵行秋见过的那个护工。护工时不时看一下输液瓶,检查一下蒋荡的情况,看起来很正常。

很快,病房门被敲响,进来了另外一个年轻一点的女护工,两人就坐在蒋荡病床边开始聊天。

陌生的护工说:“你这次这个雇主好帅啊,结婚了没有啊?”

蒋荡的护工说:“听他的助理喊他蒋总,应该是个有钱人。”

陌生护工看了看病床上的病人姓名,用手机百度了一下:“哇!他是蒋氏医疗的总裁!年轻有为啊!不过有钱人就是玩得花。最新八卦说,他虽然和一个霸总Omega结婚了,但那只是联姻,他们没有感情的。不知道是他们公司的下属爆的料还是其他人,反正说他其实私生活很混乱,每天去上班的时候身上沾的Omega信息素都不一样。”

蒋荡的护工啧了一声,不太相信:“我懂,夸张手法是吧?怎么可能每天都换不同的人?就算是铁打的alpha都禁不起这么榨吧?”

看到这里,萧逐:“噗嗤!”

邵行秋红着耳根瞪了他一眼,萧逐无声憋笑。

继续看。

陌生的护工说:“不是夸张,是真的。爆料人说,‘我早上闻到他身上沾有草莓味的信息素,晚上再遇见就变成了青柠味,第二天又变成了玫瑰味的’,下面还有一堆匿名的知情人附和,说是之前蒋荡都不是这样的,最近一段时间不知道是本性解放了还是什么,毫无遮拦,身上沾的Omega信息素可混乱。”

两个护工啧啧感叹了一下,陌生的那个年轻女护工说:“现在的有钱人啊,肯定有好多情人,一天换一个真有可能。你说我怎么样?我觉得我长得还行。等这个蒋总醒过来你告诉我,我过来串串门,看会不会和他发展点什么。”

蒋荡的护工不是很赞同:“你就别做白日梦了,你一个离过婚的beta,还生过孩子,人家英俊帅气的老总怎么会看上你?人家都喜欢鲜嫩漂亮的Omega。”

陌生护工推推蒋荡的护工,撒娇道:“哎呀~试一试嘛~反正又不亏。就算只有一晚上的那啥,老总给的钱肯定也不少。我要是有了那些钱,就可以给我家宝宝买好看的小衣服,让他上好的幼儿园了。再说了,和我家那个喜欢打人的赌鬼离婚之后,我都好久没有正常的那啥生活了。”

蒋荡的护工一脸看穿:“想男人了?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平平凡凡的男人才是真,踏踏实实过日子才适合你。”

视频截止到此,后面的内容被沈青截掉了,只有前面这段有用。

萧逐调侃:“蒋荡怕不是假睡吧?怎么眼睛闭上了耳朵还在听八卦呢。”

邵行秋:……

邵行秋:“沈助理,这个监控是怎么来的?怎么现在才拿出来?”

沈青脸上闪过一丝愧疚和不自然:“是我的问题。蒋总出车祸的事情不能传出去,我就一个人在医院帮他办好入院手续,但是公司的事情也需要调度,我就回公司去安排工作,临走之前,我找了一个口碑比较好的beta护工照顾蒋总,以防万一,我在病房里安了一个摄像头,方便随时监控蒋总的情况。”

“蒋总醒过来,我意识到蒋总认知出问题的时候也倍速检查了一下监控,看到护工没有对蒋总做奇怪的事情就没多想。今天去咨询医生,医生说可能会和他昏迷时间听到的话或者电视剧之类有关,我这才想到把护工的谈话都听了一遍。邵总,是我的失误。”

邵行秋轻叹一口气:“既要照顾蒋荡,不让蒋荡出车祸的事情走漏一点风声,又要调度公司里的事情,你也不容易,这次我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下不为例。”

沈青吐了一口浊气:“谢谢邵总。”

邵行秋沉思:“既然蒋荡的认知差错和外界有关,那在他没有恢复之前这段时间,我们尽量不要在他面前说一些类似八卦的故事,同时也要注意不让他的头部再受到撞击之类的伤害,避免造成更严重的后果,具体怎么做,我再去咨询一下医生,看看有没有其他的办法。”

沈青答应。

萧逐让沈青先进病房,把表情严峻的邵行秋拉住。

“行秋,你和蒋荡现在,到底怎么样?网上都说八卦是真是假,蒋荡他真背着你找小情人?要是真的,我直接飞起给他脑袋一脚,不清醒的脑瓜子不要也罢。”

邵行秋有些复杂的看了萧逐一眼:“我知道你是跆拳道冠军。”

萧逐摸摸鼻尖:“嘿嘿,夹带私货被你发现了。但是蒋荡他要是对你不好,我真的要揍他。他当初扰乱了你的心,在你最艰难的时候告白,被你拒绝之后就远走国外,留下你一个人惦记他,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我可是清清楚楚。他回国之后,结婚也是他主动提的,要是他婚内出轨,这就怎么也说不过去了吧。”

邵行秋轻叹,目光悠远:“可当初是我先拒绝他的,就算他现在不喜欢我了,不也是我活该吗?”

在萧逐即将长篇大论之前,邵行秋出声打断:“好了,这个不是重点,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蒋荡也没有背着我去找小情人,他身上的信息素是我的。”

萧逐气笑了:“你放……”

在邵行秋的眼神凝视中,他把“屁”收了回去,选择了一个更文雅的说法:“你噗嗤噗嗤噗嗤!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信息素?未必你信息素还会变?”

邵行秋一脸淡然,给出的答案却震惊萧逐:“以前不会,现在会。”

萧逐嘴巴都要掉到下巴上了:“真的假的?你别吓我?信息素怎么会变呢?这是什么新型病吗?你看医生了吗?医生怎么说?严不严重啊?怎么治疗啊?呜呜呜……”

说着说着,萧逐的眼眶就红了。

他从小性子比较跳脱,但有些地方又格外龟毛,泪点还低,其他alpha都说他是Omega变的,根本不喜欢他,只有邵行秋跟他玩,不在意他到底是alpha还是Omega,只把他当成好伙伴。

邵行秋可是他最好最好的朋友,要是出事了,他怎么办啊。

邵行秋赶紧拍着萧逐的背安抚:“没事没事,不是什么病,就是我刚怀孕,信息素不稳定,很容易被周围环境中的诱因引导改变,但都是临时的,过段时间就会恢复正常,医生说我这种情况虽然罕见但也出现过,一般孕后期或者是生产完就没这么问题了。”

萧逐没事了。

才怪!

他通红的眼睛瞪得老大:“怀孕?怀谁的?”

邵行秋嘘声:“小声点。蒋荡的。”

萧逐能小声才怪,他都要暴走了:“蒋荡的?他现在脑子坏掉了,什么时候能好根本不知道,万一他一辈子都这样,你还要陪他演一辈子,孩子也跟着他一起演?那像什么样子,现在看不出来,月份还小,要不然……”

邵行秋拍了一下萧逐的嘴,把萧逐给拍得有点痛,眼眶红彤彤看着邵行秋,委屈死了。

邵行秋轻轻叹了一口气:“你说的是什么话?他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要他。而且他是我和蒋荡的孩子,我更不可能不要他了。我很期待他来到这个世界上。”

萧逐还是难受:“可是你现在怀着孕,要管公司的事情,还要照顾脑子坏掉的蒋荡,很累的,而且你也不知道蒋荡什么时候才会好,万一你孕后期肚子明显了,你怎么糊弄他?不是说他的认知不能被否定吗?要一直被顺着吗?万一他伤害孩子怎么办?”

邵行秋摇摇头:“蒋荡不是这样的人。孕后期的话我穿宽松一点,应该看不太出来。就算被蒋荡发现了,我也可以尽量引导他好好对待孩子。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吧,反正孩子和蒋荡我都不能失去。”

萧逐扁着嘴,红着眼眶看了邵行秋好久,给邵行秋看得心里麻麻的,赶忙哄一哄自己娇里娇气的alpha发小,用手帕给他擦擦眼睛:“没事,我真的没事,你别太担心了。我们进去吧,我担心蒋荡对小太阳的毛毛过敏。”

萧逐哼唧一声,还是乖乖当个小尾巴跟着邵行秋往病房里走,脸上还是气鼓鼓的,嘴里念叨着:“恋爱脑!颜色都是最俗气的芭比粉!”

邵行秋:……无话可说。

邵行秋有一丝紧张,也不知道里面什么光景,推开病房的门,就看到蒋荡半坐在病床后,身后枕了个枕头,小太阳在他腿中间的缝隙的被子上蹦蹦跳跳,一点都不怕生。

蒋荡也没有过敏,脸上没有起红印,只有愉悦的笑容。

邵行秋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怎么样。

蒋荡其实就只有最开始见捡到小太阳的时候见过小太阳一面,后面虽说他和蒋荡关系比之前好,总会在兼职的时候偶遇蒋荡,但也仅限在兼职的地方见面。

没想到,这一人一狗隔了小十年再见面,还是这般喜欢对方。

看到邵行秋和萧逐回来,蒋荡快速收起脸上的笑容,恢复霸总冷硬的表情,刚想用气势威压萧逐,就被蹦蹦跳跳的小太阳踩中了人之根本。

“嗷!”蒋荡叫声凄厉,仿佛哈士奇成精。

萧逐:“噗嗤哈哈哈哈!”

除了萧逐的其余三人,全都视线挪开,表情绷住。

邵行秋走过去,坐在床边,把自知犯错趴在蒋荡旁边,关切看着蒋荡的小太阳抱紧怀里,有些担心道:“蒋荡你没事吧?”

从蒋荡回国,邵行秋在宴会上再遇蒋荡的时候,两人的称呼就定了型,面对对方的时候都叫的冷硬的“蒋总”“邵总”,这会儿着急起来,邵行秋才下意识叫了蒋荡的名字。

邵行秋心里怦咚一下,看着蒋荡的表情,蒋荡好像没有察觉称呼的变化,丝毫不介意小护工以下犯上,他只是缩在被子里,团成一只虾米。

缓了几分钟,蒋荡好多了,能说出话了,但他还是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双乌溜溜的黑眼珠看着邵行秋:“你和你那个家暴赌穷鬼前夫谈好了?”

萧逐再听到自己这一串老长的title的时候还是下意识想要暴走。就没有好的词语形容他吗?!

邵行秋帮蒋荡把扫着眼睛的额发往旁边扒拉了一下,眼中温柔:“谈好了,他以后再也不会来找我要钱了,也不会再见小太阳。”

本来,邵行秋想的是,如果蒋荡过敏,他必定还要把小太阳送到萧逐那里去养,可是看现在这样子,蒋荡对小太阳不过敏,还非常喜欢,小太阳肯定就送不走了。既然送不走,那就养在身边吧。

蒋荡被邵行秋专注的温柔目光看得脸红心跳,偏生嘴还硬:“那就好,那你让他走。我不想再看到他。还有,你不要用这种一脸慈爱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想当你的孙子。”

邵行秋:……他以为的情意绵绵,爱意涛涛,在蒋荡眼里就变成了慈爱?但凡他脾气不好一点,铁定就和蒋荡这个木头闹了。

邵行秋告诉自己,蒋荡脑子坏了,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调整好心态,邵行秋看向萧逐,萧逐先他开口:“我不受欢迎,我知道!我走就是了!我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碍你们的眼睛!祝你们百年好合!儿子的衣服和用品我也会让人送过来的!呜呜呜!”

萧逐过完演戏瘾,半真半假红着眼睛,动作夸张跑出病房。

邵行秋都想给他颁一个“演技最浮夸、进入状态最快”奖。

唯一的讨厌鬼加外人——萧逐走了,蒋荡也不藏了,被子一掀,重新坐起来,看着邵行秋怀里的小狗子一脸幽怨:“干儿子,我知道他是你亲爸,但你也很喜欢我不是吗?以后也是我养着你和你爸爸,你为什么要听他的教唆来对付我?难不成你信了他的鬼话,以为我不能生育了就会把家产都给你?我只是你的干爹,不管我有没有亲儿子,我会给你的东西就只有那些,你不应该贪心,知道吗?”

邵行秋:咳咳咳,什么鬼!

小太阳愧疚嗷汪一声。

蒋荡脸上突然扬起一抹开怀的笑:“对嘛,你以后守本分就对了。虽然你不是我的亲儿子,但只要你乖巧听话,我给你的东西也够你好好度过余生了。”

邵行秋疑惑:“它刚刚就汪了一声,表达的含义这么深刻吗?”

蒋荡颔首:“当然。”

邵行秋:“你能听懂它说话?”

蒋荡表情骄傲:“这个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萧逐有狗的血统。”

邵行秋世界观破裂:“萧逐有狗的血统?”

蒋荡一脸不认同:“你竟然不知道?你和他当了这么多年的枕边人,你竟然都不知道他有博美血统?他爸妈当年可是南城最大的狗贩子,为什么就他们家卖的狗血统最正宗?还不是靠他们基因里的同类筛选能力?可惜萧逐血统不纯正,赌狗的能力不行,每次选的狗都是串串,把家里的店都赔掉了。都说人菜瘾大,萧逐越不行越要赌,这才走上赌博的不归路。他现在,欠的狗还不上,就去跆拳道馆当陪练,用挨打来换钱。这就是报应,他之前打你,现在被人打。”

邵行秋陷入自我怀疑:???这是剧本里面的吗?录音里面也没有提到这些啊。

不过萧逐家里的确是南城最大的宠物用品供应商,旗下很多连锁宠物医院和宠物用品店,生意蒸蒸日上。至于萧逐,他单纯就是不喜欢家族企业,想要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事业,这才开了一家跆拳道馆。

邵行秋还是纳闷:“你为什么总说萧逐家暴我?他其实只是性格比较暴躁,平时不喜欢动手的。”

蒋荡表情一边,不开心了,狗狗眼瞪成狼眼睛:“你还帮着他说话?他打你我都看见了!”

邵行秋:“你什么时候看见的?”该不会又是幻想的吧?

蒋荡有理有据:“我看见他用篮球打你的头,你还摔地上了,后脑勺一个包。你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我都知道,我没说出来,是给你留颜面。”

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是高三为数不多的某一节体育课,萧逐和别人一起打篮球,他站在旁边看,有人骚扰他,萧逐生气,就用球扔那人,结果萧逐球技不佳,流氓没砸到,砸到他这个被耍流氓的可怜鬼了。

萧逐学跆拳道的,力气大,一个球直接把他砸倒,后脑勺撞足球框上,duang一声,余韵悠长,给他头上撞好大一个包。好在包是藏在头发里的,不影响颜值。

唯一奇怪的一点就是,那段时间总有女生问他是用什么办法提高颅顶的。

他不知道高颅顶具体指什么,通常就只摇摇头,说没有,现在他才后知后觉,怕不是说他那个包。

邵行秋想到这,莫名想笑。

蒋荡又气:“他打你,你还笑?你是S/M爱好者?”

邵行秋真想伸手捂他嘴巴,有些气恼:“我不是。我只是很开心你一直在关心我。”

本来一件他自己都忘记了的小事情,蒋荡还帮他记仇到现在。蒋荡一直关心他,他说不开心肯定是假的。而且,当时他已经拒绝了蒋荡,本来以为蒋荡从此不会再喜欢他,没想到还是在偷偷关注他。

突如其来的一记直球,把蒋荡这个脸皮厚的给打不好意思了,但他的下巴还是扬得高傲:“那你要是知道我帮你报复回去了,你岂不是会感动到当场biu出neinei。”

邵行秋一把捂住蒋荡的嘴:“别乱说话!”

助理还在呢!

蒋荡无辜眨眼:“嗯嗯嗯嗯嗯……”

邵行秋问:“你说什么?”

蒋荡继续:“嗯嗯嗯嗯……”

邵行秋:“说人话。”

蒋荡一把将邵行秋的手从自己的嘴巴上拿下来:“让我说人话,你倒是放手啊。”

邵行秋:尴尬住。

蒋荡顺手捏了一下邵行秋红润的耳珠,笑得肆意:“我刚刚说,我当时使了一招“借力打牛”,帮你惩罚了萧逐。”

邵行秋:“什么借力打牛?”

蒋荡笑了一声:“你当时有很多追求者,括号补充,所以我真的不明白你怎么会看上萧逐那条博美,括号补充完。她们不是还问你怎么高颅顶的吗?我就告诉她们,是萧逐打起的包。然后,后面的事情就和我无关了。”

蒋荡故意让自己露出反派的笑容,可看在邵行秋的眼里,就变成了可爱,像极了小太阳成功帮他拿了纸巾之后的骄傲求表扬的样子。

后面的事情,邵行秋知道,因为那段时间萧逐总向他抱怨,说班上的人都不告诉他作业是什么了,还对他爱答不理。

原来是因为蒋荡这一手“挑拨离间”。

不过,这些事情都是他们以前的记忆,蒋荡知道,难不成是想起来了?

邵行秋直接问:“你是蒋荡,还是浪子霸总?”

蒋荡胸膛挺起:“我是浪子霸总蒋荡!”

好吧,还是没有想起,可能只是之前的记忆被蒋荡拎出来完善剧本了,白惊喜一场。

但换个角度想,既然现在脑子坏掉的蒋荡依旧能说出以前的事情,那是不是他问蒋荡到底对狗毛过不过敏也可以得到答案?

如是想,邵行秋就如实问了:“我有一个问题,你到底对狗毛过不过敏?”

蒋荡一口咬定:“不过敏。”

邵行秋:“可是……”

蒋荡招手,让邵行秋附耳过去,一副要偷偷讲小秘密的架势:“我其实也有狗的血统,不过我比萧逐更厉害一些,我祖上是在建国之前成精的高级物种,和萧逐那种纯狗不一样。”

邵行秋:……以为会听到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呢。

这都是什么事啊!

邵行秋还是好奇问:“那你是什么精?”

蒋荡神神秘秘,表情又格外骄傲:“狼!”

邵行秋颔首:“明白,哈士奇。”

也只有哈士奇才符合蒋荡的性格。

不动不说话的时候、装腔作势的时候,怪英俊帅气的,一暴露本性就傻里傻气,白瞎长相。

蒋荡嗷一声:“哈士奇血统才不纯正。”

邵行秋不想和蒋荡讨论这个话题,把狗儿子往他怀里一塞,转移话题:“你纯正就行了。继续玩吧,培养感情。”

蒋荡的注意力成功被转走,盘腿坐在床上,牵着小太阳的前爪,继续教小太阳跳狗界交谊舞。

教舞的蒋荡大言不惭:“儿砸,只要你学会了这支舞,以后你就是狼群的头狼。”

邵行秋:狼群知道吗?

无声叹气,邵行秋转头,两个看戏的助理瞬间埋头,装作并没有偷偷看热闹的样子。

邵行秋:呵。

这么有趣的蒋荡,怎么可能有人会不看?都是在装认真工作罢了。

让两个助理看着蒋荡和小太阳,邵行秋准备去找一找蒋荡的主治医生问问情况。

医生说的和沈助理说的大同小异,保守治疗,顺着患者的思路走,保护头部避免造成二次伤害……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邵行秋幽幽叹气。

他拿出手机,给萧逐发了条消息。

【邵行秋:你有博美血统?】

【萧逐:一脚踢掉西瓜头.gif】

【萧逐:不许叫我这个外号!我才不是暴躁的小型犬!我是猛A!】

邵行秋无声一笑,心情突然好多了。

笑过之后,他后知后觉,他这是被脑子坏掉的蒋荡传染了?竟然故意去逗萧逐玩,甚至看到萧逐气得跳脚会觉得心情愉悦。

其实也没什么,夫唱夫随。

邵行秋自我说服完成,准备回去病房看着蒋荡,让两个助理回公司。

刚打开病房门,就看到蒋荡一脸幽怨看着他,嘴里说的话他听不懂:“邵行秋,我看透你了,我一直以为你只有小太阳一个孩子,没想到,你之前还生过一个,小太阳只是二胎。”

邵行秋:???什么二胎一胎的,他唯一的一个孩子还在他肚子里。

邵行秋强行入戏,泫然若泣套话:“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骗你?你有证据吗?”

蒋荡气势十足:“证据?怎么没有?沈青你让开,让他亲眼看看。”

不愿却不得不陪着两夫夫演戏的沈青一脸麻木让开,露出后面那个坐在单人沙发上荡着腿玩手机消消乐的小团子Omega。

邵行秋惊喜:“球球?”

球球抬头,看到邵行秋也很惊喜:“漂亮哥哥,我来找你玩!”

说着就扑过来让邵行秋抱抱,邵行秋顺势把小孩儿抱起来,贴贴脸。

蒋荡看着眼前刺眼的一幕,抱紧了小太阳:“儿砸,没想到你爸爸在生你之前还结过一次婚,原来他最爱的也不是你,不过没关系,以后我们父子俩相依为命。”

邵行秋笑容僵住:二胎不说,还给他整出个二婚的人设?

邵行秋抱着球球无奈叹气,解释道:“球球真不是我的孩子,他是隔壁病房的。”

蒋荡不信:“你骗我,他身上都有你的信息素味道,奶糖味,一模一样,他长得也和你很像。”

邵行秋怀疑,蒋荡在拼命压抑自己想要放声歌唱的**,尤其是那句——他身上有你的信息素味。

邵行秋感觉自己要是一条狗,肯定都会被蒋荡这个离谱的脑回路逼得狗急跳墙。

他摸了摸球球的小脑袋,把小孩儿放到地上,坐在蒋荡的床边,猛的把后脖颈靠过去,再转头,在蒋荡耳边说:“闻清楚了吗?我是奶糖味的信息素吗?”

蒋荡被他的突袭搞得头脑晕晕,什么信息素味道,通通没有闻到,眼里只有那块白皙细嫩的肌肤。

蒋荡晕乎乎的,但仍旧不忘出口惊人:“你好淫唔……”

突然和蒋荡脑回路对接成功的邵行秋一个伸手,眼疾手快把蒋荡的嘴巴捂住,也捂住那个即将脱口而出的“荡”。

真的,一旦这个“荡”字被蒋荡说出口,他在两个助理面前就再也无法再保持领导的威严。虽然可能现在的威严也不是很多。

蒋荡甩着脑袋,不满呜呜哼哼。

邵行秋在蒋荡耳边说:“要我放开你可以,你要保证不乱说话。你再仔细闻闻,看我到底是不是奶糖味的信息素。”

邵行秋动作之间,脖颈处的味道溢到蒋荡鼻息处。

见蒋荡不挣扎了,邵行秋放手。

蒋荡眼神迷离,看着邵行秋的眼神意味深长:“没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奶茶味的信息素。”

邵行秋:???

行吧,之前变的奶糖味信息素慢慢变淡了,他本来的白茶味信息素涌出来,两个味道一混合,就变成了蒋荡嘴里的奶茶味。

过程很离谱,但好歹目的达到了。

蒋荡、秋秋和小太阳,两人一狗,相处融洽,甚至有了共同的等待。

“您好,您的美坨外卖到了!”

被邵行秋变异之后的奶茶味信息素勾出奶茶瘾的蒋荡,大手一挥,给在场的所有人都点了一杯奶茶。

沈青把外卖拿进来,挨个分配给嗷嗷待喝的蒋总、球球以及袁丘。他生出一种错觉,好像这个病房里面就他和邵总两个成年人。

小太阳蹦蹦跳跳要喝奶茶,蒋荡就真要给,吸管都伸过去了,给邵行秋吓得半死,抢了一把,奶茶洒到床单上。

蒋荡脸色一变,连带着病房里的温度都下降几度:“小护工你什么意思?你这么信不过我?你以为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我会因为小太阳是你和萧逐的儿子就伤害它?”

蒋荡脸色刚变的时候,邵行秋被他吓了一跳,但当蒋荡把那一串“后爸不容易”的台词说完之后,他突然就淡定下来了。

邵行秋掏出手机。

蒋荡脸色愠怒:“你什么意思?你要让萧逐那个赌徒回来把小太阳带回去吗?他会把小太阳输给狗贩子的!”

邵行秋按了两下手机。

蒋荡脸色一变,开始伤心:“还是说你准备报警?告我虐待?”

邵行秋闭了一下眼,把手机屏幕举到蒋荡面前:“看清楚了吗?”

蒋荡:“看不清,太近,斗鸡眼了。”

邵行秋僵了一瞬,果断把手机往后拿。

手机屏幕上,赫然摆着一条百度结果。

【狗能喝奶茶吗?——不能,会死。】

第一个回答,简单直接,蒋荡深吸一口气,乱做表情的脸终于恢复正常。

蒋荡觑着邵行秋的表情:“我冤枉你了。”

邵行秋笑笑:“没事。”

只要蒋荡正常点,一切都不是事。

说着邵行秋就要把手机收回来,蒋荡却拉住他的手腕:“等等,我再看看。”

蒋荡抱着手机,朝邵行秋挥挥手,邵行秋探头过去,就见蒋荡说:“这个药看起来效果不错,给我买一点吧,不然我怕我满足唔唔唔……”不了你。

蒋荡成功被邵行秋捂嘴。

邵行秋另一只手,恶狠狠把手机屏幕上的垃圾广告点掉。

什么“壮阳还魂丹,一颗神魂颠倒,两颗钢枪不倒,三颗妻生百宝”,都是骗人的!没想到脑子坏掉之后的蒋荡竟然会被这种假得离谱的广告给骗到。

但仔细想想,好像也挺合理。毕竟蒋荡脑子坏掉之后干的事情、说的话,都是非常离谱的。

邵行秋心理疏导完自己,还得哄蒋荡,他嘴唇靠近蒋荡的耳边,轻声说:“你很厉害,不用吃药,这些药都是假的,对身体不好。”

蒋荡满意极了,眨眨眼睛,示意邵行秋他不会乱说话,邵行秋这才松手。

邵行秋一松手,蒋荡就问:“你怎么知道?”

邵行秋:糟糕!估计在蒋荡这会儿的认知里,他们两个还没有为爱鼓掌过。

正当邵行秋想办法找补的时候,蒋荡俊脸羞涩:“好你个小护工,看我上厕所。”

轰一下,邵行秋面色如火,偏生他还得担心蒋荡的狗脑子,咬着牙点头:“我不是故意的。”

蒋荡嘬了一口奶茶:“我知道,你是太爱我了。”

不管蒋荡说什么,邵行秋这会儿唯一能给的反馈就只有点头。他怕自己一开口,就想喷蒋荡。骂人,那不是他的作风。

好在这会儿护士进来换被罩,让病房里奇奇怪怪的氛围得以退减。

护士辛勤工作,蒋荡、球球和小太阳两人一狗就排排挤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人家换,给护士看得心里毛毛的,突破自己有史以来最快的换被罩记录。

护士抱着被单:溜了溜了。

终于得以离开的沈青:溜了溜了。

袁丘:喝饱了喝饱了,看够了看够了。

邵行秋心累,坐在单人沙发上,看着蒋荡和秋秋还有小太阳在病床上玩游戏。蒋荡不说话的时候,堪比熊孩子变成道德标兵。

邵行秋这会儿真是用慈爱的眼神看着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说话的蒋荡真是一个可爱的天使。

球球来的时候有给家长说了自己到隔壁病房,玩了几个小时,家长就找了过来,一脸不尽兴的球球临走之前对蒋荡拜拜:“叔叔再见~”

门关上,蒋荡生气:“我很老吗?为什么他叫你哥哥,叫我叔叔。”

邵行秋试图找一个可以说服蒋荡的理由:“霸总的阅历注定让你只能当成熟有魅力的叔叔。”

蒋荡喜从心来:“是吗?”

小太阳:“汪汪!”

蒋荡满意摸狗头:“你们真有眼光。”

邵行秋:呼,感谢小太阳友情救场。

后面蒋荡就抱着小太阳一个劲玩,怎么都不嫌腻的样子,不知怎么,邵行秋恍惚间就像看到了他当爸爸时候的样子。

“蒋荡,你喜欢小孩子吗?”邵行秋脱口而出。

蒋荡撸着狗,下意识回答:“喜欢啊。”

邵行秋微动作摸了摸自己尚且还平坦的小腹,笑得温柔:“那你喜欢小Omega,还是小alpha?或者是beta?”

蒋荡抬头看了邵行秋一眼,表情不解:“我喜欢哈士奇崽子。”

邵行秋的心情: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吧唧,摔碎。

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下不来,邵行秋气到问蒋荡:“你不是狼吗?”

蒋荡:!!!暴露了!

蒋荡挥舞着小太阳的爪子:“撤回撤回!我喜欢狼崽子。”

邵行秋:“撤回失效。”

蒋荡:“你不许找哈士奇生孩子!”

邵行秋:“我没有。”

一场对话完毕,好像谁都没有得到好处,两人都莫名气得不轻。

一个气蒋荡脑子坏了不好好说话,也没说清楚到底喜欢alpha、Omega还是beta,一个气邵行秋诬陷自己是血统不纯正的哈士奇。

第二天,蒋荡出院,害怕隔壁的小家伙找过来找不到人,邵行秋带着蒋荡去和球球告别,还让两个玩伴加了联系方式。

回到家,从小看着蒋荡长大的管家老远就迎出来,看到蒋荡缠着绷带的头可心疼坏了,一个劲劝蒋荡快回房间休息。

等到邵行秋把小太阳抱出来的时候,管家哎哟一声:“这条小狗真可爱!”

说着开始回忆:“怪不得先生高中的时候怎么也要做抗过敏治疗,要是我,为了养一只可爱的小狗也会去治疗。麻烦是麻烦了点,但有小狗摸,还是很让人开心。”

拿去吧,拿去给宝子们看吧,这都是我亲手写的,没有假手于人

咳咳,大家晚上好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奶糖味小护工(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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