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餐,林如风去看自己的车。
萧戟野走在他前面,挡住他整个视线,两人之间就一步的距离。
林如风看清他后颈上的纹身,是一只蝎子。
蝎子的尾尖对着人的劲动脉,蝎子的眼睛正对着他。
纹身师手艺很好,纹得活灵活现,光是多看两眼就能感觉到那蝎子,像是要从萧戟野的身-上爬下来一般。
林如风以前偶尔兴起的时候想过纹身,但他这个工作是不能有纹身的。
所以为了满足一下自己,他贴过纹身贴。
他什么图案都贴过,像花臂,狼,狮子,玫瑰花,各种各样的,其实他对这个没有特别的偏好,所以什么都试试。
试过后,他又觉得没什么新奇的,所以就不在贴了。
林如风知道自己对陌生的事物都抱有好奇心,在能力范围内他总会去试试,但大多数他都是喜新厌旧的。
在快走到自己车子边时,林如风还是没忍住好奇开口问走在前面的人。
“萧老板,你为什么要纹一只蝎子?”
在林如风的认知里,大多数男生都会纹一些比较霸气一点的。
像如今刚刚成年的小男生,都会在胳膊上纹上一些狼,老虎之类的动物。
好似这样他们能更有底气一般。
萧戟野走到车子边,把充电头拔下来。
听到对方的问话,怔了一下,又弯腰把地上的线一圈一圈的收起来。
“图案小,又好看。”
语气随意。
林如风眨眨眼,有些疑惑。
萧老板也会在乎好不好看这种东西?
“这蝎子怎么跟我们常见的不一样?叫什么名字?”
林如风会认识蝎子,只是因为他父亲喝的中药里会有晒干的蝎子。
母亲之前为了省钱,就回老家找那些老人帮忙捉,但不是是蝎子都可以用。
有时候他也会帮忙对照一下,看看是不是同一品种,而萧戟野纹的那条蝎子他从来没有见过。
“以色列金蝎。”
萧戟野意简言赅。
林如风还想继续问什么,但萧戟野把话题叉开了,让他去启动车子试试手感。
这个话题就这样过去。
在很久之后,林如风又兴起去查了一下这个以色列金蝎,原来它还有另外一个不为人知的名字。
车子启动,没有什么大问题。
车身擦花的地方也重新做了漆,林如风细看了一下车漆,一点补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这手艺也太厉害了。
大多数车子,除原厂车漆,不管在外面怎么做喷漆,都会跟原厂出来的车漆有差距,就算是全车重新喷漆也会有差距的。
林如风围着车子粗略的看了一下。
所有被擦花的地方都补上了,而且车子也洗得干干净净。
按理说这修理厂应该是不附带洗车业务的。
因为来这里的路灰尘大,路况差,就算洗干净,开出去也会脏的,没那个必要。
“车子你也给我洗了吗?”
林如风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萧戟野肩上搭着一根深蓝色毛巾,嘴边含着一支烟,笑了笑没说话,以示回应。
其实不问林如风心里也多半猜到了。
但还是问了。
得到答案后,林如风心里是有些意外的。
心弦微动。
“这些费用多少钱?”
林如风打算付完钱,从这里离开后,回家洗漱补个觉,再去父母家跟父母坐下来谈谈。
萧戟野叼着烟,往办公室走。
林如风不知道他去干什么,很快两分钟后,人又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叠报纸包着的钱,很眼熟,就是林如风当时留下的。
林如风以为他要还给自己,但萧戟野只是把报纸打开,露出里面的钱后,又包上了。
“从这里面扣,这钱就当你存这里的,以后的维修费都从这里扣。”
萧戟野手指点了点报纸。
听他这样说林如风心中松了一口气。
他不太擅长推来推去,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就算是跟他相处几年的朋友,他都是有一说一。
金钱利益这方面,该怎样就是怎样。
“好。”
林如风认同他的话。
“萧老板,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吃饭,谢谢你大半夜的来帮忙。”
林如风很少邀请的话重复说几次,最多两次不应,他便不会过多接触。
但说这话的时候,他是真心想跟这个人交个朋友。
只是他不知道萧戟野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拒绝他。
“你打电话通知我。”
萧戟野应下了。
约了人家下一次吃饭后,林如风便开车回去。
路上给父母打了个电话,说他晚上要回家吃饭,其他的也没有多说,父母也能猜测到他回家的真实意图。
萧戟野看着人开车离开。
王二等人走了才凑上来,他一直站在不远处,没敢上来打扰。
“哥,这林先生长得真好看,跟他弟弟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王二自言自语。
他还记得当时林如风第一次来时,自称周希的哥哥。
王二绝大多数时间都没眼力见儿,也就没有感受到他这句话一出,他哥脸色沉了下来。
继续嘀嘀咕咕。
“哥,你去收车怎么一次也没有跟我说过,下次能带上我吗?我也想去看看……。”
王二话还没说完,他哥就走了。
于是他只好跟在他哥后面。
“哎,哥你等等我,你干什么去。”
林如风回到家,就跟回到天堂一样,尤其是一身臭汗洗干净后躺在自己床上的时候,刚躺下没多久就进入梦乡。
这一觉他睡到下午四点,睡足后整个人的精神都好很多,起床后他简单收拾一下,就开车去父母家。
开车回到家楼下时,刚好赶上饭点。
每家每户都亮着灯,每户的灯有明有暗。
时不时的能听到厨房里,菜入油锅噼里啪啦的声音。
还有人站在阳台边,朝着窗外喊自家小孩的名字,呼唤孩子回家吃饭,得到回应便不再喊了。
林如风往前迈了一步。
他感觉自己这一脚像是踏入了烟火人间,像是走进了一幅画。
让他回想到小时候的模样,很温馨很美好。
他记忆中的样子。
人很多时候,总是时不时的忆往昔。
但等真正回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地方,却又觉得好像很熟悉,但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其实并不是变了。
而是怀念的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
怀念那时候的心情,那时候的自己。
林如风小的时候过得很幸福,父母都很尊重他,也不会打骂他。
父母给了他足够多的爱,所以让他有很多勇气去选择自己想走的路。
所以他想做模特就去,喜欢男人就大大方方的喜欢。
父母不理解他为什么突然离经叛道。
选择做模特时,父母跟他发了很大的火,吵过几架。
但每次回家吃饭的时候,父母却都没有真正把他拒之门外。
父母一辈子都受人尊敬惯了,他们也是好面子的,所以有时候别人问他儿子在做什么的时候,总是含糊过去。
他知道这是父母老观念在不接受的同时,又为他遮掩着,怕他受人指指点点。
在他喜欢男人这件事也是一样的,不管怎么吵,怎么闹,父母从未真正关上他回家的那扇大门。
每次他回家时,桌上准会有他爱吃的饭菜。
这还是第一次父母擅作主张,把他骗去相亲。
进了单元楼,上楼梯的脚步声,震响了楼梯口的电灯。
昏黄的灯光照亮水泥台阶,楼梯墙面上有不少小朋友的涂鸦,还有贴广告的。
走到家门口,林如风推开家门。
每次他说要回来时,家里都不关门,留一条门缝给他。
门缝里面透出橘黄色的亮光,也能从里面闻到厨房饭菜的香气。
但是这一次没有。
林如风推开门,父母坐在沙发上各自发呆,母亲也盯着窗户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如风走进去,拖过椅子,坐在他们对面,率先打破沉默的局面。
“爸,妈,为什么?”
林如风是不解的,父母以前再怎么骂他,也从来没有干过这种骗他去相亲的事。
都是苦口婆心的劝他改邪归正,像这种以欺骗为行为的相亲,还是头一遭。
“前不久,我陪你爸去医院拿药,在外面等候区的时候,看到有急救车推进来,后面跟着家属,听旁观的人说,那人是从顶楼跳下来的。”
张文淑说着说着哽咽了,转过身去不让儿子看见她流泪的样子。
“后面我跟着去看了两眼,才知道,那跳楼的人跟你一样,喜欢男的。
“跟一个人谈了七八年,为了那男的众叛亲离,连家里都断绝关系,结果对方抛弃他去结婚,那人接受不了,从楼上跳了下来。”
张文淑抹净脸上的泪,转过头来看着自己孩子。
“儿啊,这种事,本就少见,为什么大家都可以结婚,你不行,就算你不结婚,你能保证你以后的对象不结婚吗?要是他抛下你结婚了,你怎么办。”
听到这里,林如风明白了,原来父母也害怕,害怕他也会经历这样的事,也害怕他受不了打击,像那跳楼之人一样。
林如风从桌子上拿了纸巾,走到母亲面前蹲下,动作轻柔的替她擦眼泪。
说话的语气缓缓,慢条斯理。
“妈,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不会为一个人连父母都不要,也不会为了某个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
林如风抱住母亲,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她。
“我一直都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很理智。”
“人这一生不都是要自己走吗?路上遇到知己爱人,就相伴到白发,如果遇不到,那我也可以一个人走。”
张文淑听着儿子话里话外的态度都很坚定,她知道自己的儿子向来拿了主意是很难改的。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望向自己的老伴儿,只听得他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文淑,去做饭,我都饿了。”
老头子说道。
这次不愉悦就这样打破了。
父母的态度开始隐隐有所松动,不知道以后如何,至少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母亲在厨房做饭,父亲去了书房独自呆着。
林如风在阳台抽烟缓和情绪。
看见楼下小胖墩被他妈拎着往单元楼走。
心中不禁想。
萧老板怕是不会有他这样的烦忧。
毕竟那人看上去跟钢筋一样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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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疯子攻v温润小可爱受,背景架空。
大概是想写重重森严,规矩,古板下开出的恶之花。
受天真烂漫像月亮和白云,攻真神经病,冷血无情。
不知道有没有好这一口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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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烦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