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爵府呆了五年的世间,我逐渐适应了这些贵族们的生活。
他们总是表面上和你有说有笑,私下里却谋划着不能公之于众的私密勾当。
你掐我一把,我捶你一下,简称‘菜鸡互啄’。
但他们尽管和谁有再大的争执,在皇宫贵族的晚宴上都不敢表现出来。
因为那里会有钦缘公爵的出现。
皇帝会在宴会上观察每个人的反应。
如果皇帝觉得谁不听话,钦缘公爵府的人就会除掉谁。
粗俗一点说,我们钦缘公爵府就是皇帝的走狗。
也是由心机深的老皇帝默许的皇家直属的军团。
看到这里或许你会想问老皇帝默许的原因,
那就是血缘,我的爷爷,现任的老公爵是皇帝的亲弟弟。
老皇帝要求钦缘公爵府的每一位继承人都必须要和皇族中的人联姻。
就像是我的母亲是现任太子的皇后的妹妹。
虽然说这样很奇怪,也不一定能保证下属的中心,可是如果一个受过皇族忠心教育的人天天在你耳边说
“你要对皇帝忠心。”“皇帝特别看中你。”
这就很洗脑。
(反正爷爷说我父亲特烦这一套,每天小两口都吵的不可开交。母亲执着于给父亲宣传皇家的忠孝,父亲又特别倔。)
(反正两口子关系不是很好。)
不过钦缘公爵府的人都是影源实力很强的人,老皇帝介于和爷爷的关系还不错。
所以每年皇家都会厚脸皮地为钦缘公爵府送来一些侍卫,美其名曰“交流”
实际上是为皇家培养近侍,保卫皇帝极其亲属的安全。
至于我呢……
每天上课恶补实验室外世界的知识。
进入军队学习,锻炼体能,借助在实验室的基础在军队里也有了一定的威信,能够和其他教官一起培养新兵。
但是关于影卫的训练一直没有开始,原因是……我的影源已经可以自己形成人形了。
因为在实验室进行过各种各样实验的缘故,我的影源生长期缩短,提前进入成型期前的暴走阶段。
那时候我才十六岁,完全没有被教官和老师们预料到,所以遭了不少罪。
按照皇家律法在成年前形成人形的影源不能立刻进行训练。
特别是像我这种已经暴走过的容易出现二次危机。
因为没有先例,所以各地的著名影源研究专家和强大的将领们被皇帝聚集在一起,讨论如何解决我所出现的问题。
最后大家统一意见:
保护起来!一旦成年后立马让他去检查,没有问题就立刻去训练!
其实最后也没有等到成年,在一年的时间我的能力就再没有产生过大幅波动。
我每天都在书房中学习,或跟着军队训练。
而老师就是我的爷爷和他的下属——岳楠森,一个只比我大十一岁的年轻副将。
一开始被岳楠森带到爷爷的军队里时,经历非常不美妙。
我记得岳楠森和我一块站在一群新兵面前,我一直对自己的身高就很不满意,站在一群比我高的军人面前还是会有不自在感。
“这是延梓,过来和我们一起进行军事训连。”
我能感觉到他们的目光在我的身上来回扫射,就好像针扎一样让我浑身难受。
那些目光里有怀疑,有震惊,有不可置信,还有讽刺。
岳楠森也懂得他们的感受,毕竟他和我练过几场。
“行吧,既然你们都这么不相信,那我们就进行一次基础的比试。”
他们立马挺直了身子。
“报告岳副指挥,我们没有不相信!”
哄谁呢?那么明显的表情,我一个十几岁的小孩都看出来了!
我抿紧嘴唇,直视前方用肢体语言告诉岳楠森我可以。
我可以感觉到他已经提前为将士们感到悲伤了。
“就是基础对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们这么浮躁,谁把谁弄趴下还不一定呢。”
那天可能是我心情舒畅的缘故,答应岳楠森不会下黑手。
可是我都承诺了不会下黑手,他们为什么还喊疼呢?
“哎呦,我的大少爷,你这真是给医务室徒增负担。”
岳楠森面色伤感地和我并排坐在木质的长椅上。
“是,”我同情地点点头,“我刚看到有个白大褂带着一脸幽怨跑了过去。”
岳楠森的表情也转成了幽怨,“你还知道啊。”
从那件事后我就开始带着他们训练了,他们见了我都变得特别乖,特别听话,听其他教官说只有在我的课堂上,他们才会变得和兔子一样乖巧,其他课上都生龙活虎的。
在课堂上,其实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就是把实验室教的一些基础项目交给他们,然后再给他们做做评析。
但是往往在实战训练的时候其他教师也会过来凑热闹,借着交流的借口和我比试比试。
每次都要我全力以赴。
多么痛的领悟。
下次不能再向别人展示出全部实力了,绝不!
回家的时候爷爷问我在军队里过的怎么样,看着他温柔的笑容,我回答:
“别有一番滋味。”
他听完我的话就开始大笑,连声说“好,好啊,军队的这些教官都是好人,你要是喜欢以后家里不忙也可以过来搭把手。”
我能听懂他的意思,他希望我能在掌管家族的同时,做一个能保护好家族的继承人。
但我只是笑了笑,他一定知道我明白他的意思。
后来在我的成年礼上,我的影子成功有了全貌(成年礼上会受到主教的祝福,祝福可以赐予影子和人交谈的能力和人的外貌特征。)
其实有点羡慕他。
真的很好看。银灰色的长发参杂着几缕黑色的发丝,深蓝色的眼睛在头发遮盖下若隐若现,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
说实话他身上的那套衣服让我不太舒服,纯黑色的军制服装,银色是所有装饰的唯一颜色。脖子上戴着一个黑色的项圈,上面有一个金属的小牌子。
不只是我一个人不舒服,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危险,压迫和神秘。
他注视着我,似乎是在观察,我也看着他的眼睛,能从中感受到他还有些不知所措。
我翘起嘴角,笑着说“欢迎来到人间,鹿商。”
他愣了片刻,但眼睛变得清明起来。他单膝跪地,吻了我的手“感谢您,我的主人。”
他的声音是与本人极不相符的温柔,像春天的嫩芽拂过手掌,带来生的喜悦。
欢迎你鹿商,我的无字诗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