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玩意儿?”
“啥玩意儿?”
“啥玩意儿?”
这句质疑之声出自三个人之口。
程西握筷子的手一顿,抬起头对上三双惊恐的眼睛,“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三个人的眼神告诉他,他们满脑子都是问题。
葛天天:“这这这这这这……?”
文颂:“咳咳咳咳咳咳……信息量好像、好像有那么点大……”
任子恒:“我靠我靠我靠我靠我靠,大新闻啊啊啊我靠我靠……”
程西皱眉,“靠啥呀靠,这能算什么大新闻?”
桌底下,程西被身旁人的长腿碰了碰,耳边传来低声疑问:“你之前不是说不公开吗。”
若无其事地吃完碗里的鸭血,程西大大方方道:“怎的,老子现在改主意了,你有意见?”
“咳咳,”周锦羽强忍住笑意,慢慢把身子正了回去,“没意见。”
他巴不得能早点公开。
葛天天:“我嗅到了八卦的气息……快快快!西爷!从实招来!”
任子恒:“对,从实招来不杀!”
程西:“嗐,什么玩意儿啊,事实就是我,和他,领证了,结婚了,就这么简单,明白没有?他,周锦羽,就是你们素未谋面的嫂子。”
葛天天:“就就就就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被你渣了一晚上,你怕他讹你所以才娶回家,对人家负责的那个嫂子??”
任子恒:“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害羞到连照片都不能给我们这种外人看的嫂子??”
“对,就是他,他就是你们口中的金融大神,是我老婆,”程西一板正经地说,“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叫。”
葛天天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扭头看向周锦羽,“啊!嫂子好嫂子好!”
周锦羽:“……”
……程西在他舍友面前究竟把他形容成什么了?怎么好像一个死缠烂打的怨妇一样?
程西今天本来就想趁机跟宿舍三个人坦白的。反正他们俩住对门,专业学院也连在一起,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关系想一直瞒着两个宿舍的人也不太现实。
主要是他觉得“隐瞒”这种事情本身很累,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每天过得跟碟中谍似的,没必要。公开就公开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本着为室友幸福着想的态度,葛天天语重心长道:“嫂子你听我说啊,我们西爷肯定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约/炮的渣男,这一点我可以用人格向你担保,除了你以外,他没睡过任何人!你别看他天天口嗨,但他大学以来从来谈过恋爱,还是很遵守男德的!”
程西:“……”
程西:“可以麻烦您闭上您可爱的嘴巴嘛:)”
渣男人设怎么能崩呢?开玩笑。
周锦羽满意地“嗯”了一声,像是默认了程西所说的一切。
他对于外人的眼光从来就没有那么看重。
只要程西开心,说他是怨妇就怨妇吧,无所谓。
“行啦,都别傻愣着吃瓜了,有什么菜赶紧下锅。”说着,程西往清汤锅里放了一大堆菜,然后把塑料袋里剩下的菜扔给葛天天,“喏,你们爱吃辣锅的,自己放菜吧。”
看着塑料袋里所剩无几的菜,葛天天:“……”
“西爷你这不公平啊,你干嘛把大部分菜放清汤锅里?就算嫂子不能吃辣,我记得你不是爱吃辣的吗?咱这里五个人,一个人不吃辣四个人吃辣,你这,这啥意思嘛!”
程西:“行了,有的吃就不错了,还要啥自行车?”
周锦羽暗自扬唇,在桌底给他发微信消息。
程西刚要把手机扔到一旁,手机就震了两下。
[拾破烂的]:是为了照顾我?
[程东南北]:别太自作多情哈
[程东南北]:我
[程东南北]:就是突然不想吃辣了
[程东南北]:就这样而已
[拾破烂的]:谢谢
[程东南北]:不是,听不懂人话啊?
[程东南北]:都说了不是为了你了……
[拾破烂的]:嗯
任子恒:“看来我们程西爸爸不仅恪守男德,还这么宠嫂子,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就没有一天不吃辣的,连吃碗馄饨都要放一堆辣椒,我记得可清楚了。”
程西:“……”
就是说,可以不要一个一个的上赶子来揭穿他吗?难道他不要面子的啊?他的面子真就那么不值钱吗??
*
“哎,我跟你们说,今天我们专业课那个教授可好玩儿了,讲着讲着假发掉了,你妈的笑死我了。”
“那说明他聪明绝顶啊哈哈哈哈哈!”
“我跟你们说我们院的学妹好好看,我今天一天就看到好多,什么萝莉御姐都有。要我说,那些大一学妹可真会打扮。”
“你看,你跟我们屋子里的新婚夫夫说这,不是也没什么意思吗,不如你把学妹微信推给我。”
“切,猥琐油腻学长,我第一个就跟学妹排雷你任子恒。”
“操,说谁油腻学长呢??我就是正常交友好吗??”
“谁还不知道你那坏心思啊?笑死。”
……
五个人边吃火锅边聊今天发生的事儿,你一嘴我一嘴的,凉飕飕的宿舍里一下子就热腾起来了。
聊到酣畅时,不喝点酒吧,就总觉得缺点什么。
葛天天早就备好了五个小杯子,站起来一一给他们满上,“来,大家今儿个高兴,喝点儿小酒。”
酒?
……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自从同学聚会之后,程西现在对这东西有那么点阴影。
不,不是那么点,是很大的阴影。
所以在葛天天把酒杯递给他的时候,他明确表示拒绝:“今天不想喝酒,我不喝了。”
葛天天:“啊?真的啊?哇,西爷你今天真的很反常啊,不吃辣也不喝酒,你是要成仙了?”
“我来吧,”周锦羽接过那杯酒,“我酒量好,我帮他喝。”
切,装什么逼,不是说胃不好吗,那还能喝很多酒?
“拉倒吧。”程西觉得烦躁,拧着眉头把那杯酒夺回来,然乎一口饮下,酒杯摔在桌上。
头已经开始晕乎乎的了。
他自己的酒量是真不好,要不然那天晚上也不至于两杯下去就能断片儿……
其他三个人一杯又一杯地往胃里灌,很快都醉得不成样,东倒西歪地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程西一不小心又喝多了。
当然周锦羽也没好到哪去,喝得胃一阵阵抽痛,但至少脑子还没有糊涂。
两个人靠着程西的床铺边缘,并肩坐在地板上。
程西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周锦羽身上,鼻子和脸在他脖颈间胡乱蹭着,像是在撒娇一般。
“别蹭,痒。”
迷迷糊糊听见周锦羽如悄悄话的声音,程西不满地道:“老子就他妈要蹭,你管我……”
周锦羽仗着意识清醒,拨开他的刘海按着他的脑门,强迫他看着自己,“你再这样我会有反映。”
程西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反而更加放肆地去扯他的衬衫领子,“你管我……你凭什么管我……年级第一……臭傻逼……你很了不起哦,很了不起哦……”
“困了吗?”周锦羽试探性问,“抱你去床上睡?”
程西显然喝大了,别人说的话听不进去,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话,但是还是一个劲在说,说着说着还上手,“胡说八道,老子明明精神得很……咳咳……操,你这衣服扣子怎么这么难解……”
刚刚周锦羽还有点困意,这一波操作着实把他整清醒了。
他一把擒住了程西的手腕,另一只手抓着他后脑勺的头发,用力压向自己,“你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