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第四日,予桔和井棠以两天一分的工资在百业庄兼职调查,莫非榆、郁问樵还有付又期、梁亭然四人商讨积分兑换的优化策略。驿站中因为积分发放不满的大有人在,再加上习惯不同语言不同,三言两语对不上导致打架斗殴的人多,魏可就被罗侨叫去医馆帮忙,每两天也能赚一积分。
四日晚,柳棋生带着时雀、广蛮进了大宰场鬼楼。
广蛮是棋门中除柳棋生之外收集鬼页最多的人,他手中两页全是大宰场的鬼器,跟兰归情况相同,他本人就是从大宰场进入的驿站。
驿站的天无云也无雨,日月星都挂在天上,白天日月发光,晚上星星发亮,一轮一换,从不拖沓。
回来的第五日,新版积分制度发布,大家分头行动跟进实行情况。莫非榆和付又期一组进了“此店售无魂体”店,事无巨细看得尤为认真,随后还找老板要了账本。
付又期弯臂靠在柜台上问:“找什么呢?”
莫非榆手指带着视线一列列划过账本,答:“无魂体,易方昱的。”
付又期淡淡,“不用找了,他就在这。”
莫非榆一脸问号地抬头,视线对上几秒前才将账本递给她的伙计。
“......”
“他在你不早告诉我!”莫非榆偏头用气声喊道。
“谁知道你在找他。”
莫非榆回头端正微笑,打量着眼前这个穿麻布衣身材矮小脸颊长斑的伙计,久久不能相信这是那位高定富少。
伙计看出莫非榆眼里的不可置信,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坦言道:“我是易方昱。”
真是诡异又邪门,还带点莫名的爽。莫非榆跟易方昱没多少交集,谈不上印象是好是坏,她对易少爷的印象更多来自付又期,付又期和他不对付,她也很难对这位公子哥有好感。看到曾经叱咤风云、眼高于顶的昱总沦落至此,心中唏嘘的同时亦感激昱总送来的轻松时刻。
“老板说无魂体会越来越像魂体本相,所以我恢复容颜只是时间问题。”
易方昱用这副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脸,如此正经说出这句话,真的好笑,但莫非榆有职业素养,面上能绷住。
不过他们当时来选无魂体的时候,老板说过这话吗?这么一想,好像大家的脸确实越来越像本人了。莫非榆斜眼看付又期,心道:嘶,还真是,资本家的脸,越看越不顺眼。
“莫策划找我有什么事吗?”易方昱道。
“没什么,这不是那天碰巧看到您了,想着熟人嘛,异国他乡的,打个招呼。”
“既然没事,那我就去忙了。”易方昱行了个西式礼,掀帘进了内室。
堂堂未来方盒大少爷,居然为了一个积分在家小店里给别人打工......真是造化弄人啊。
莫非榆收回视线,问道:“我记得网上不是说易总智商过人,武力爆表吗,进鬼楼好像更符合他的人设吧?”
付又期:“有钱花是一回事,有命花是另一回事。”
用这个比喻,是怕隔墙有耳吧,难得付又期也有骂人不直说的时候。论能将情商收放自如,莫策划只服付老板。
易方昱带的人不多,进游戏后一半以上的人都被分散了,跟他在一块的几个全死了。他那一批活着进驿站的人,算是踩着同伴尸体才逃出的七里堰,心情可想而知。十几个人知道驿站真相后,一半浑浑噩噩一半不相信,当天就跑出去两个再也没回来。
说没有偏见是不可能的,但易方昱经历这么大的变故还能保持清醒头脑,倒叫人刮目相看。不过话又说回来,身为未来方盒的继承人不有点本事怎么能行,而且这人就如同树一样,土壤下盘根错节,未曾显露于人的地方不知道有多少。
高砚就是跟他进来的人之一,先到驿站后,每天都忠心耿耿去门口守着。易方昱到的当晚就带着他去无魂体店选了具躯体。第二天贡献制一发布,二人凭借出众的能力轻松获得日薪半分和一分的好工作,一个在此店售无魂体店,一个在百业庄下的公房。
所谓公房即是指处理驿站公务的地方,相当于行政部门。以前的驿站素北乐带领公房四人就足够,如今驿站事物增加,才又多招了两人,六人各司其职协助素庄主管理百业庄以及驿站大小事务。现在素北乐和程虎进了鬼楼,这六人便配合两位代理人行事。
百业庄体系完整,紧紧有条,莫非榆猜测素北乐在进驿站之前一定是个当官的,而且官职不小。
寻完街,大家到集议堂汇总消息,贡献制修订版总体来说还不错,有不服者,看到莫非榆、郁问樵几个身上挂的珠子也不敢多嘴,两人一路丝滑地办完素庄主委托的任务。
午饭后几人商议下一次进鬼楼的计划。井棠想进贪欢词,找到剩余的绛琥,予桔劝了半天反被劝住。
井棠:“身为又逢小队一员,没有贡献,也不能拖后腿啊。跟着你们蹭了那么多积分,绛琥这页就包在我和予桔身上了!”
最终予桔和井棠约定好这是最后一次进鬼楼,才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贪欢词,就是许青芒和姜望锋所在的那个世界,鬼主青女是从藏魂地泪河中诞生的悲相,要说琼楼极乐,那贪欢词便是极悲。贪欢词也是危险系数是八鬼楼中最低的一个,再加之上一次在那里结识了不少人,他们俩此番再去应当风险不大。
莫非榆将绛琥给了予桔,子夜繁星时,送他们进了鬼楼。
灯笼静垂,楼前光隐,在鬼楼外张望的人愈发得少。
“我们下一个,去七里堰吗?”莫非榆道。
易方昱从七里堰出来,没有鬼页,没有界石,说是有人打开了门放他们走的。若果真是,回到驿站就还有别的方法,进鬼楼的生还几率能大大提高。
但是七里堰,是莫非榆印象最不好的一个鬼楼,光是听名字便觉得反感,甚至莫名想翻白眼。
梁亭然瞧了瞧七里堰那栋楼,又瞧了瞧庙会那栋,比较道:“七里堰的灯是倒数第二,鬼器还有很多,找到的概率比较大。”
回驿站的第八日,素北乐一瘸一拐地架着浑身是血的程虎回来了。两人在追鬼器的途中遇上了鬼灵,那鬼灵蛮不讲理,故意使绊子还说是他们的不是,几经纠缠,差点把命搭上,好在最后成功拿到了鬼器页,及时进入裂缝。
待素北乐伤势稳定,讲述完驿站近几日的情况后,回驿站的第十日晚,莫非榆在八鬼楼外积分点的赌局上投了三颗白珠,然后和郁问樵、付又期,还有梁亭然,一起进了鬼楼。
黑暗漫入,若是有能稳准拿捏人的情绪奖,失重感必称第一。
湿凉的空气中夹杂着艾草的气味,长路将卧在山丘上的村落连成北斗,星星接连闪耀如灯火长明不灭。
距离他们最近的村落位于北斗柄尾,村民说,此村正是北斗丘摇光村。
村中孩童拿着颜料在木板上涂画,有的成品已挂上户门,与之挂在一起的还有一根根五色绳,都似孩童手工,只有两家客舍门上的画绳模样传统正经。
一个小村庄竟挨着建了两座旅馆,莫不是周围有名人名景?
莫非榆想着四下望了望,村外黑乎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四位住店吗?我家客舍尚且还有和房,要是再晚些,可就说不准了。”小厮热情地上前招呼道。
“附近是有什么热门景点吗?”显然,梁亭然和莫非榆想一块儿去了。
“景点?”小厮打量了一下几人,道:“原来几位不是地风啊,那本店的房还有水火土三种房型,客官可以随便挑。”
郁问樵似乎很了解这些内行话,不假思索道:“劳烦安排四间土字房。”
“好嘞。”小厮搓搓手收了银钱,进客舍交给了掌柜,随后拿来四把钥匙,“四位的钥匙,您拿好,房间是二楼左手边第三至第六间。”
客舍不高不大,房间却有许多,两层楼约莫有二十几间房。
土字房不愧为土字,土桌椅,土床炕,实在不能用土做的就改用石头做,再用泥巴糊一层,是实实在在的土房。
“照这个装修法,金字房难道是用金字做的?”莫非榆好奇问。
“铁器渡金漆。”
莫非榆略显失望的哦了一声,又问:“那火字房呢?”
“火字房就是灶房。”
梁亭然也好奇,问道:“水字房不会是浴室吧?”
郁问樵道:“这倒不是,在房间八个方位摆上水盆,即是水字房。”
“倒是与众不同。”付又期抬手,用指节在土墙上几个地方轻轻扣了两下。墙面有厚有薄,有干燥结实的有尚未凝固完全的,应是经常修补。
郁问樵从容道:“没猜错的话,这附近有大量墓穴,此处客舍应是专为地风准备的。”
莫非榆梁亭然齐声问:“地风?”
“通俗来讲,就是盗墓贼,并且是有组织的盗墓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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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击鼓夺地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