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武学一道是不练则退。当年穿到这里,程堰就拖着病体都没敢懈怠,不能下床时都在练习吐纳积蓄内力,一日不辍地花了整七年,才恢复了上辈子的身手。
上了明大后,他不想让人围观,又不能不练功,为此花了不少时间,在校园东北角找到一处废弃仓库。那里四处杂草丛生,同学们就恋爱找隐蔽地儿都不去的地方,成了他的练武场。
他每天四点半起来,跑步去那里练上两个小时,六点半回寝室洗脸刷牙再去食堂吃早饭,至今都没人发现他是个武道中人。
中午三人一起在食堂吃了饭,又跟外班的同学借了辆自行车,程堰就驮着非要去凑热闹的章时毅,三人一起去了吴国栋住的吉祥里小巷。
这一带小巷子星罗密布,稍走个神就要迷路的那种。
吴国栋还是靠谱的,巷子里这一排石门楼,就惠阿婆的房子最干净齐整。
整栋楼都是她的,是平反后还回来的。老太太无儿无女,开始有不少人欺她无依惦记她的房子。可后来有她去世老伴生前的学生来拜访了几次,看着就是干部模样,这让有想法的人都打了退堂鼓,老太太这里左邻右坊的也跟着她热情起来。
不过老太太性情古怪,和巷子里的人很格格不入。她那么大房子空着,巷子里有家里儿子结婚想租她间屋,她列出一堆苛刻条件,不同意你就是再多好话她也不租。
所以两层的小楼,两年过去了,就楼下两间房,租给了两对新婚的小夫妻,还是说好了只要生了孩子就要搬走的。
剩下二楼她自己住着南屋,北屋因为紧挨着她的,要求更多,至今也没能出租。不过老太太也没见急。
巷子里东家长西家短的,是最没什么秘密可言都。一路推车往里进时,吴国栋把惠老太的情形都跟程堰细说了。
到了惠老太楼下,锁好车,吴国栋就领着程堰和章时毅往老太太的石门楼里进。
到了一楼南北屋中间往楼上去的木梯时,却不防和两个穿着喇叭牛仔裤带着□□镜的两个流气小青年撞了个对脸。
吴国栋第一时间拉着两人飞速避开,那两人很不礼貌地上下扫了三人好几眼,才吹着口哨扬长去了。
“就那个打头花衬衫的,这几条巷子里的混子们好像都怕他。”吴国栋小声给两人说。
上了二楼,等跟惠老太说了要租她北屋的事,满头银发也掩不去端雅的惠老太看着三人,先带三人里外看了圈北屋,才对吴国栋道,“我知道你,旁边楼租李家屋的大学生,发达了不忘糟糠妻,不错的年青人。既是你的同学就错不了。”
说完,她又对着程堰,“我是很想租给你,就问你一句,租了我的房,有小瘪三找你麻烦怕不怕?”
“只要阿婆你的房手续合规,没什么纠纷,我有什么怕的。”程堰眉都没抬一下。
吴国栋一下想到刚才那俩混子,忙拉住程堰想阻止他。他是想让程堰来租房做伴壮胆,可不想他以身涉险和混混对上啊!
可惠阿婆和程堰都没给他机会,只当没看到吴国栋的小动作,老太太对着程堰,“年轻人好魄力,那我老婆子也不是小气的,你也看到了我屋子,租五块都是要少了,你要租我就收四块。别的要求我也不提,只要你保证干净,平日安静些就够了,老婆子怕吵。”
程堰取中了屋子附合他的要求,也很痛快,当即就掏了钱付了一个月的房租。
等已经从吴国栋那里知道内里担心的章时毅,想和吴国栋一起阻拦时,人俩已经买定离手了。
从惠阿婆那里拿了钥匙,说好了今天傍晚就会过来后,三人就下了楼。
等到了惠阿婆家楼外头,吴国栋很不安地对程堰,“你怎么就定下来了?她那里怕是得罪了混子,你可别不当回事,何苦为租个房子得罪那帮人。你要抹不开面子,我上去找惠阿婆退钱,这老太太这是想找你挡枪呢。”
“是啊,国栋说得对,没必要趟浑水。这老太太有些奸诈了,有为难处也该挑明了说,不该这样含糊着倒像激将法。”章时毅附和着帮着一起劝。
程堰哪会怕,只笑着不由分说拉着两人就往外走,“放心,什么事都不会有。房子很好,我表妹一定会喜欢,我得留着。”
见程堰表妹长表妹短的,吴章二人却对未谋面的他表妹没什么好印象。
无论如何都说服不了程堰,相视苦笑,只能吴国栋多帮着盯着点,有事时回学校喊人帮忙了。
正是吃了饭歇晌的时候,整条巷子里静得很,偶有哪家未关紧的窗缝里飘出隐约的戏匣子里放的戏曲唱腔。
推着自行车,三人开始往外走。
堪堪走出巷子口,冷不防一声,“嘿,先别走,有事问你们。”去路就被几个小青年堵了。
打头的赫然就有刚在惠阿婆楼里碰到的那俩喇叭裤。
章时毅还算镇静,吴国栋却开始紧张地搓着手,不知该怎么回话才好。
程堰把自行车交给章时毅推着,迈前两步挡在前头,气质就变了,也是一副我很拽我没时间的样子,“问吧,我这儿听着呢。”
这样子的程堰,吴国栋和章时毅太陌生了。
“嚯,还有个胆大的,行啊!没别的,就想告诉你们,惠老太太家的房子你们不能租。”花衬衣很霸道直接地要求道。
“那可真不好意思,房子我已经租好了,也不想退。还有那是惠阿婆的房子,你们管得有些宽了吧?”程堰懒洋洋地答着。
“哪来的愣子,我们大哥说话没听懂吗?识相些,赶紧回去退了,就放你们过去。”花衬衣旁边的黑壮混混就叫嚷起来。
“房子我不会退,还有我们要走别挡路。”先礼都给到了,程堰手痒得没了耐心,往前迈进了两步,跟混混们面对面隔着一臂之距,还是那副懒趴趴的调调,“我数到十,再不让开我就不客气了。”
却成功逗笑了本来面色不善的混子们,笑得七仰八合地互相问着,“你听明白了吗?他要跟咱们不客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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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混混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