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后他们都真香了 第6章 五条线

这次任务的地点是一座人烟罕至的商场。

听辅助监督之前的介绍，这座商场十多年前曾经非常繁华，但后面因为交通道路改革以及新出现的，更好更大的商场夺走了它的顾客，再加上入驻商家减少，创始人资金链断裂，投资人撤资这样种种原因，导致它现在变成了一副破败样子。

后来，过了两年，此处因为破败阴森，逐渐也成为了一些年轻人进行试胆大会的地方，也是几个年轻人，在这里的六楼厕所发现了被谋杀抛尸的尸体。

在凶杀案被新闻报道之后，这个商场便也成了东京市内谋杀、自杀的胜地。

咒灵，便由此滋生。

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到咒灵强大到常人无法解决的地步时才被到此的二级咒术师发现，这位咒术师虽然成功地把情报带了回来，自己却也身受重伤，现在还在病房躺着。

之前交到五百川绮月手上的任务报告上对此处的咒灵描写是这样的：

「初步断定咒灵拥有思想，懂得隐藏行踪，可以远程操控咒力，相关人士的暴毙时间一开始并未怀疑到它身上，评级为「特级」」

听上去就是特别善于隐藏的咒灵，被发现的原因好像是后来死的人太多，且都和这间商场或多或少沾染上关系之后才被人顺着残秽查到的。

说实话，这样的怪物如果真的存于现实，还挺恐怖的，幸好只是游戏设定。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这就是帐的咒语，放一遍。”

在五百川绮月胡思乱想的时候，白发少年已经先一步站在商场门口了，他看着破败到都没几片玻璃留在上面的门框，一点不为所处之地阴森的气氛影响，语气居然还轻松了起来：“念的时候记得用咒力，心里想‘不要普通人进来’就行了。”

之前在路上辅助监督已经和五百川绮月说了帐的重要性，主要是不让普通人误入，但本身帐的设定是可以改变的，所以五条悟刚刚才要特别多说一句。

她也不是什么笨蛋，设定摆在她面前之后，她自然学会了操纵体内的咒力，在她念咒语的同时稍微发散出去，尝试去形成‘帐’。

“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污浊残秽，皆尽祓禊。”

在五百川绮月话音落下的这一刻，从天空之上，缓慢降下了深色的屏障，盖住了这座商场。

她抬头看了眼这像极了结界的东西，心中不免生出一些疑惑来，盯着少年的背影，忍不住好奇地开口问道：“如果我做任务的时候忘了放帐会怎么样？”

“那当然是被开除了，被普通人发现咒术界还得了？会引起很大恐慌的。”

明明自己就是打架不放帐最多的家伙，可在少女问出这句话后，五条悟居然能厚着脸皮回答这样一句话。

还好夜蛾正道不在这里，不然肯定给他一拳。

而被他忽悠的五百川绮月在这种事情上一点防备心也没有，因为看样子五条悟对教她这件事情不怎么排斥，不像是使绊子的样子，所以他说了她就信了，没再问什么。

一点也不觉得骗人有问题的五条悟看见少女乖巧的样子，莫名其妙哼了一下。

他低头最后看了一眼手上的任务介绍，视线在表格上的「初步判定特级咒灵」上停顿了稍微过久的时间，随即将资料往后一扔扔到了五百川绮月的怀中，再迈步比忙着接资料的少女先一步进入了商场。

要说特别的，此处和其他咒灵诞生之地也并无什么不同，只不过比起那些一级二级，这位「特级」所在的地方，倚靠着它本身所带的威压，就要显得要更恐怖一些。

一进到这里，也许五百川绮月还迟钝的没感觉到什么，但五条悟已经意识到任务报告上所言非虚了。

早知道这个任务不抢杰的了，这么强的咒灵给他当宝可梦也挺不错的。

虽然他和杰目前还是一级，不过实力上打这些所谓的特级咒灵也不太难，不过给一个新来的咒术师分配特级……

负责任务派发的领导是不是脑子有点病？真以为每个一级都和他还有杰一样天才了？

五条悟这么想着，却没在已经发生的事情上多纠结什么，而同时，五百川绮月的问题已经又到了他的耳边。

“对了，五条君，任务报告上咒灵是特级，我们两只是一级，打得话，呃，会有困难吗？”

虽然不觉得自己对这位大少爷有什么深刻的了解，但五百川绮月的直觉告诉她，如果直白地问出‘打不打得过’这样的话，肯定会惹得他不开心。

因而话到嘴边她就改了口，但五条悟却听出了她的未完之意。

“当然打得过。”五条悟顿了一下，似乎想起身边人和他同为一级这件事，又忍不住加了一句，“我反正打得过，毕竟我的实力可不会因为只是一级就打不过特级，你嘛——我就不知道了。”

他说的实话，和五百川绮月不同，除了没有领域外，他的实力差不多已经到了特级的地步，而唯一的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来无影去无踪，祓除特级咒灵的任务也一般都是他和夏油杰来做，特级不特级也不那么重要了。

五条悟说着，略略拉下一点墨镜，在六眼无遮挡的情况下抬眸看了一眼墙壁上早就干涸了不知道多久的血迹和它周围层层叠叠的咒力痕迹。

即便不太喜欢五百川绮月这个天降转学生，五条悟也知道这么复杂且逐渐累积起来的咒灵痕迹，让她这样一个才进入咒术界的人追踪调查和战斗有点太困难了。

不过大概这样的咒灵应该是没有领域的，否则就是直白的谋杀了。

但即便如此，凭借她那个术式，和这种特级对抗虽然估计不是会要她命的那种难度，但也够她和家入硝子喝一壶的了。

想来上层虽然表面没什么意见，却也大概对她要和家入硝子搭档的事情不太放心，故意在拿这有点难度的任务试探她。

夜蛾大概也是发现了这件事，才旁敲侧击让他或者夏油杰一定要带她做第一个任务，省得出什么意外。

五条悟想到这里，本来就不算太好的心情更差了一点，索性抬手把墨镜摘起来抛给她，咒力在指尖凝结，抬手找准角度后，就放出了一个「苍」。

他的术式穿过整整六层，将商场的天花板击出一个大洞来。

五百川绮月能看出这一招和那天他在五条家主宅当着所有人的面放出的那一下在本质上并无区别。

但比起那天只是将墙壁击出一个不大不小窟窿的那招，他此刻显然要更为认真一点。

即便在术式方面是完全的新手，她也能看出，这一招甚至也没费他什么工夫，好像对他而言，这样杀伤力巨大的术式也不过随手可放一样。

而他和她在评级上的确都是一级。

之前五百川绮月还不觉得入学就是一级咒术师有什么问题，但在此刻，五百川绮月却发自内心的怀疑自己可能根本没这么厉害，反思系统给自己是不是走关系走的太过分了一点。

但怀疑是怀疑，感叹是感叹，身为初入咒术界的新人，她难免有些疑惑：“那个，对这座商场破坏这么大，不会有问题吗？”

五条悟回眸，一脸疑惑地看着五百川绮月，好像她在问什么难以理解的奇怪问题似的反问道：“有什么关系？这商场不早晚要拆？”

如果他自己前几天没有因为做任务时太粗暴，在横滨毁坏了几个建筑被军警找上门后被夜蛾正道一通臭骂的话，也许他能表现的更加天衣无缝。

不过即便他的语气僵硬，五百川绮月也没有起疑就是了。

自觉演技很好的五条悟在见到少女乖巧地点了两下头，像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之后，略有些满意地笑了起来，竟然莫名有了闲心，没一下毁天灭地把这商场碾成齑粉，大发善心打算教一下她。

毕竟他虽然讨厌她，也不至于在祓除咒灵这方面这样坑她，之前的帐也好，破坏程度也好，都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但如果他在对付咒灵上面什么都不说而让她在未来遇到什么危险以至于让她丧命，未免太刻薄了。

“遇到这种一下子看不出咒灵残秽——忘了说了，看残秽要先把咒力凝聚在眼睛上，看清残秽后，同时又发现对付的是这种对出生地恋恋不舍又很会东躲西藏的怪东西的话，”

五条悟声音不大，语气也轻松的很，即便在这种地方，听着也有一种安心感，五百川绮月抬眸注视着他的侧脸，看他的唇角扬起很得意的笑，纯白色的睫毛颤动，湛蓝色的眼中透出两三分兴致来：“只要破坏这里，它自己就会出来了。”

话音未落，他又对这本来就破的不行的商场甩出几个「苍」来，而后，正如他所言，伴随着尖利的一声咆哮，一个扭曲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而在此时，时间暂停了一瞬。

五百川绮月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对话框。

「检测到含恐怖因素的咒灵对象，玩家是否要启用保护机制？（可以在面板界面进行更改，鉴于玩家未满十八，此机制在选择「否」后五秒后也会强制开启）」

「是」「否」

所谓的保护机制应该就是马赛克了。

五百川绮月自认为算是胆子大的人，又顾及那只有五秒的尝试时间，自然而然出于好奇心选择了「否」。

而后，那乍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怪物的形象便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由于是由被谋杀和在此处跳楼自杀的人的怨恨形成的咒灵，在形象之上理所当然向那些死者的死相靠拢，因而，现在站在他们面前的咒灵，就是一副从高处摔落后骨骼扭曲，浑身鲜血，难辨男女的样子。

咒灵的头发很长，遮住了那阴森森的，像人又不像人脸，略略减缓了直接性的恐怖，增添了两分阴森之感。

而看清咒灵令人恶心的模样后，自认为胆大地五百川绮月心底忍不住泛起几丝惊诧，运营方的确把“咒灵”这种怪物做的很好，能制作成这样的形象，和那些以恐怖著称的游戏也不相上下了。

她一边这么夸赞着游戏，一边也顾不上剩下的两秒时间，抢在保护机制生效之前飞速打开面板开启了它，直到面前形如被车碾压过的巨型贞子变成马赛克后，她砰砰直跳的心才稍微平复了一点，而同时，五条悟根本看不出有一点变化的声音也传来了。

“看，出来了吧。”

他这么说着，指着面前在常人看来恐怖非常的咒灵，完全不被这副扭曲的样子影响，甚至还笑眯眯地看了五百川绮月一眼，确认她没有被吓坏之后，才对着咒灵抬手。

“然后，你看好了，祓除咒灵只要这样几下——”

“砰砰砰——”

几道「苍」从他的指尖瞬发出去，这一次他的攻击比起之前的每一次威力都要更加大，所经过的地方好像连空气都烧灼了起来，地面被他的术式刮出一道道深刻的痕迹。

面对这样气势汹汹的攻击，特级咒灵似乎想要逃跑，但下一刻，刚刚还站在它对面的五条悟就已经瞬移到了身后，捏着他的后颈，迎面对上了自己发出的「苍」。

好像能扭曲空间术式就这样撞上了被捏在他手中无法窜逃的咒灵。

在一声爆炸之后，烟雾弥漫，五百川绮月抬手遮挡住扑面而来的烟尘，下意识朝那边走近几步，虽然知道五条悟那么做大概是笃定自己的术式没有办法伤害到他自己，但她还是下意识捏紧了手中的墨镜，开口呼唤：“五条君？你还好吗？”

“当然。”在烟尘弥漫之前还在空中的白发少年，此时声音已经紧接着她的话出现在她身后：“像我刚才那样把它击碎就好了，学会了吗？”

五百川绮月转过身，抬手挥散了面前一片烟雾，对上了他在烟尘里不清晰的，有些灰蒙蒙的眼睛，怔愣了一下后，点了点头：“应该学会了。”

五条悟也没追究那个‘应该’是什么意思，在他看来他自己教的已经足够全面了，就算是傻子也不应该有什么问题了，就全当作是她谦虚了。

“那以后像这样出任务就行了。”

他说着，从见面到现在一直和她保持距离的少年，这一次却走近了她，抬手朝她伸来。

五百川绮月看到那刚刚还不断放出可怖术式的手指伸向自己，还以为他终于要在此时公报私仇了，下意识就要往后撤，可五条悟的动作比她更快，立刻伸手搭上了勾住了她后颈的衣服。

下一刻，五百川绮月的身子一轻，竟然被他整个人提着后颈一副拎了起来，而在此刻，承受了太多术式的破旧商场晃动了一瞬，终于不堪重负的开始倒塌。

在天花板落下，承重柱碎裂之时，五条悟已经提着她从洞口飞了出去，而在他浮空飞行的过程中，本来已经抬手遮住自己脸，想借此挡住纷纷扬扬的碎屑的五百川绮月，却没有碰到任何可以伤害她的东西。

连灰尘都没有。

她盯着自己在烟尘堆里面走了一圈还依旧白皙的手臂，顾不上被提着衣服领子这样的姿势，一下拧起了眉头。

同时，一切的始作俑者小声地在她头顶上方啧了一声：“好像有点过了，哎，让建筑工们失业似乎不太好？算了，他们会解决的，这就是我教你的最后一课噢，五百川新人小姐，这节课的内容就是——所有事情都可以交给辅助监督，他们会解决的。”

“对了，报告也让辅助监督写吧，省得麻烦了，他写完之后你看看报告的格式是什么就行了，毕竟以后做任务有时候还是要自己写的，别怪我没提醒你，别找夜蛾告状。”

五百川绮月：“。”

替辅助监督谢谢你了，好吧。

不过，这种祓除咒灵的方法，真的不会因为过程暴力被投诉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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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五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