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恩特帝国的上流社会存在一个“本恩家的孩子”。
听闻他天资聪颖,一点即通。世间规则在他身上环绕,琉璃般的湛蓝眼睛注视着,迷雾弥散,如干涸的泥土脱落,你便感到解脱。
孩童的年纪不哭不闹,不争不抢。在他眼里,世界好像不那么新奇有趣,没有探索的必要,也没有深究的价值。在众多人穷极一生渴求抓住那点存在价值的时候,他早与老年一般洒脱。
后来,这个“本恩家的孩子”成了帝国学院的传说。
他自入院起,便受到众多人的瞩目。忌惮、妒忌、渴求,各种情绪交织,在他周围张狂乱舞,却不会真正缠绕到他身上。
他似乎有一种魔力,吸引,然后阻隔。
他是天上挂着的那一轮圆月,不在意底下的人是否崇敬他。更多的时候,是芸芸众生需要他。
有人的地方就有聚集,有聚集的地方就有混乱。珀森帝国学院给了这里的学生充沛的自由,他们可以毫无顾忌不计成本地开展各式各样的社团活动。各类社团形成分支众多的河流,紧紧包裹住整所学院,也包裹住了这里的每一位学生。
在某种程度上,你不加入,你便脱节。
然而他根本不在意脱节,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建立起任何联系过。
无论社团负责人怎么邀请,他都不为所动。
“如果你加入,我可以把社长的位置让给你。”他们说,笑意掩盖施舍的语气。
他不冷不淡看了对方一眼,被纠缠许久早已失去了往日温和的笑容。
对面的人挡住了去路,他微微皱眉,说:“不用了。”正想破开一条道,又被芬尼安一揽而去。
“不加入任何社团,你的活动分够吗?”依旧锲而不舍。
“你觉得,我会不够?”像是听到可笑的笑话,他扯了扯眉,扭头冲那人笑道。
他们以为他永远都是如此,高高在上,不屑于将目光停留在任何一人身上。然而在各类活动坍塌之际,他又及时挽狂澜。
一次是马术表演,令人炫目的舞步结束后,他们向观众展现最精彩的演出。
他们将某位胆小的贫民之子绑在最烈的一匹马上,等眼睛上的黑布摘下,他吓得尖叫了起来。这尖叫刺激到了马匹,原本就有些躁动的它迅速开始飞奔。
恐惧的尖叫声和马蹄驰骋声混杂,响彻草地。而观众们笑得欢快,欣赏这一出好戏。
领头的男生眯着眼,嘴角噙着一抹笑:“让你体验……你还不珍惜。”
然而下一秒,他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的身影。橙发少女拉着艾斯特自飞行器落下,他们没有来到哄闹的人群中,而是在马匹前进方向的尽头停了下来。
少女望向他们这里一会儿,转头对艾斯特说了什么。
马蹄声快速传来,艾斯特没有丝毫慌乱,黑发散乱遮住脸庞,又缓缓滑落,露出那双无情的冰蓝瞳孔。他无视马背上人混乱的叫喊提醒,无视四蹄飞疾而起的风沙,无视草场对面人群的沉默,就站在原地,等待可能的冲击。
“杰拉德,要不还是去控制一下吧,伤到艾斯特了怎么办?”一排的少女穿着华贵的衣裳,摇晃着扇子说道。
“伤就伤到了吧,谁让他拒绝我们的社团邀请。”杰拉德满不在乎。
然而看到马匹越奔越近,他不爽地啧了一声,还是冲马场负责人抬了抬头,语气饱含威胁。
“在撞到艾斯特前,把那匹马给我拉回来。”
压力顿生,负责人连忙拉上其他驯马师上飞行器,以防万一,还带了几个药剂师。
这马是整所马场脾气最烈,也最难驯服的一匹,平时都不会轻易让别人接触,现在在少爷们的令下又要折磨又要保护,玩儿他们呢?
负责人先让药剂师远程注射镇定剂,然而那马早已在众多镇定药液的侵泡下百毒不侵,镇定剂非但没有让它镇定下来,还更狂躁了。
驯马师们面面相觑,只好咬牙加速往前冲。
他们加速,马也加速,像只狂躁的斗牛,发了疯似的往前冲。眼看距离艾斯特越来越近,负责人心里愈加崩溃。
他没事来这干嘛?不会躲吗?活太腻了来这里尝试新的死法?
就在他们认为无可挽救之时,下一秒,他们看到马匹发出一阵强烈的嘶吼,前进的步伐慢了下来,甚至有向后的趋势。
艾斯特没有理会它是否要向后,面对比他高大许多的马匹,直接抵住踩在半空的马蹄,众人还没看清,一阵沙土卷起,蒙住所有人的视线。
等到尘沙弥散,驯马师们终于赶到烈马旁。却发现马匹跪着,目光不敢向前,浑身不住地在颤抖。
而艾斯特轻柔抚摸马匹的脸,平淡的声线带着诡异的温柔。
“乖。”
自始至终,艾斯特都没有看他们一眼。
众多人落下飞行器,围着马匹,在开启管制前,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什么。
“马匹……好像看到了恐怖至极的东西。”
还有一次,奥古斯都国王前来关照学院,作为帝国之首的学府,自然要为其送上最真挚的赞美与祝福。
她们排练了一个月,确保一切演出都完美无缺。
然而就在演出的当天,一位原本应独奏的音乐生突然不愿上台,原因不可说。
而其他的备选人员,都被那股情绪煽动,也纷纷推辞。
场面一时僵持不下,眼看就要成为事故,艾斯特站了上去。
诺大的舞台中央,艾斯特身着银纱,怀抱着由金子打造的竖琴,指尖轻挑,闪出一片金与银之沙。
盛大空灵的琴声响起,明亮的细沙浮在艾斯特周围,随着音调一顿顿悬浮,向上飞舞空中,牵引着所有人的心跳,仿佛升上了云层之上,来到不知处,**的美好就在身旁,众人看到了世界的真相。
细沙在光线下闪烁,如宇宙万古的繁星,笼罩中心之上,笼罩舞台四周,笼罩全部听众。
银河下坠,太阳升起,日与月交织,月与日同在。
艾斯特没有看国王,也没有看向任何一个人,只是弹奏着,为整所帝国献上最宏大的祝福。
听到音符的每个人,都仿佛与他对视。身体仿佛被拆解融化,连成一道时代洪流,越积越多,泛滥四处,不知献与舞台上的人,还是献与帝国,亦或者献与整座世界。
艾斯特手指越来越快,凭借记忆将古老的神曲重现。即使人们已经不再信仰神明,内在的渴求永远不变。
赞美神之曲,稍作修饰,便成了赞美国王之曲。
由于国王的莅临,这场演出不再是小范围内的传播,而是面向所有人民。只要那个夜晚上网,便能看到梦幻一般的画面。
从此,艾斯特的名声不再局限于上流社会与学院,而是散播了整座帝国。
这场演出,国王欣赏不已,学院内心思纷杂。
美好的东西总是令人觊觎,更何况在这所学院,永远不缺不择手段的人。
再光辉灿烂的地方,也总有些东西在暗处悄然生长。
这里的学生,由大量的贵族子弟,和小部分的顶尖人才构成。他们在家中,要星星得星星,要月亮得月亮,要什么,那个东西就应该自动来到身边。
尽管这次的月亮过于遥远,过于冰冷,过于难以触碰。
对美好东西的渴求,总压一头的怨恨,叠加在一起,势必要让月亮下泥潭,狠狠折辱,方解其恨。
而经过这两场事件,所有人都意识到,冰冷只是假象,隔阂只是假象……不,或许隔阂是真象,但那又如何,再厚重的城墙也能被人为摧毁。
“既然你不喜,为什么不主动改变?”空教室里,芬尼安靠在桌面上,双腿自然摆放,显出几分恣意。
橙发少女也随意靠坐着,看了芬尼安一眼,无所谓地吹着气泡。
“你有这个能力。”芬尼安说。
光影在艾斯特身上晃动,艾斯特淡然看他一眼,说:“我没有这个能力。”
橙发少女收回气泡,在嘴里嚼啊嚼,对着终端发了一条消息。
Mellie:【你怎么还没来呜呜呜】
Cynthia:【马上】
Cynthia:【跟你cp待在一块,不开心吗?】
Mellie:【跟你待在一块我才开心】
对方正在输入中…
Cynthia:【我也是^ ^】
芬尼安听到艾斯特的回答,耸了耸肩,“哦。”
艾斯特继续翻阅手中的小册子。
他从来不干涉,只是任由事物顺着它们应有的轨迹发展。
躲在角落的人嗤笑起来。
没有这个能力?
那我就逼你改变。
只是身边总有个碍事的家伙。
仗着发小的身份,走进旁人无法走近的距离。
你知道吗?
万人迷,向来不是什么美好的词。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心怀纯粹。
**与杂念会像流感一般,弥漫在学院四处。
**弥漫,空气污浊。
艾斯特翻阅完最后一页,对米蕾说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一点。”
米蕾:“嗯?”
“芬尼安的性格……”艾斯特看了一眼芬尼安,“应该没这么偏执?”
虽然说平日里占有欲是有点,但也没这么夸张啊。
芬尼安:?
芬尼安:“不是,怎么还扯我身上了?不是文学鉴赏吗?”说着就要夺过那本册子。
米蕾率先接过,对芬尼安嘻嘻一笑:“同人也是文学鉴赏嘛。”
“虽然说不要舞到正主面前,但谁让艾斯特文学素养这么高呢?”她叹了口气,随即用册子指向芬尼安,“你想看的话,先通过每学期的文学测试再说吧。”
芬尼安看向艾斯特,艾斯特接触到目光,粲然一笑,点了点头。
米蕾又继续说道:“至于这个偏执问题……没办法,市场选择。”
“疯批,偏执,强制爱,小黑屋,各种play……倘若比现实还平淡,又有什么意思呢?”米蕾一手撑着脸,满脸惆怅。
她不会承认这其实是她的偏好。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脚步声,米蕾眉开眼笑:“辛西娅来啦。”
辛西娅路过暗处的黑影,停顿了一下。
那人毫不畏惧,冲她无声笑道:“贱民。”
辛西娅面无表情,随即缓缓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不咸不淡瞥了对方一眼:“嘁。”
随后带米蕾离开。
暗处的人看着教室里的两人,也静悄悄离开了。
自此,艾斯特身边就突然出现了许许多多的突发事件,近乎每一个状况都要他去拯救,终端上的信息络绎不绝,像有人不断试探他的底线一样。
芬尼安看了看密密麻麻的消息,抬头对艾斯特说:“他们好像把你当圣父了。”
艾斯特没说话,芬尼安继续说:“看来你还不够高冷。”
芬尼安:“要不我去揍他们一顿。”
艾斯特:“啧。”
顺手全部屏蔽了。
芬尼安看着连带自己也成为屏蔽的对象,勾了勾手指,设为“特殊关心”。
艾斯特看了他一眼,没再动。
芬尼安满意了,决定今天不揍人。
多么美好的一天。
芬尼安再缠着艾斯特,也总有两人分开的地方。
继**裸的勾引,随处可见的下药后,终于有人趁着芬尼安不在,有勇气“套麻袋”了。
艾斯特闻到浓烈的香气,感到不对劲,然而下一秒感官混乱,世界成了扭曲的一团,只能迷糊间感知众多人包围。
“好多人啊。”艾斯特歪头,目光弥散,显出略微恐怖的非人感,“你们不会以为,芬尼安不在,就能肆意妄为了吧。”
“被这种迷药侵袭,不会记清我们的脸和声音,艾斯特,你就乖乖放下抵御吧。”
“不会记清你们的脸和声音。”艾斯特呢喃,手指微动,腕上突然浮现透明状手环,裂痕打开,从中舒展出无数卫星状机器悬于空中,红光闪烁,对准每一个人的头颅。
不熟悉的人看到手环下意识以为那是终端,其实那是武器。
卫星机器相连,释放透明屏障,困住这一方无人角落。
“这是什么?”对方尝试逃脱,却无济于事,有些慌乱了。
“啊,一点防御武器,这所学院的人大半都有吧。”
“不过,我的是凌驾于你们之上,尚未公布的,军队最新版。”
“你想试试吗?”艾斯特歪头问道。
落日,阴影,孤寂弥散。
解决完所有事情,艾斯特回到自己一个人的宿舍,照常打开电脑,屏幕上赫然出现一段话。
【你凭什么做起那一轮月,却不肯继续照黎明】
【太阳会升起。】艾斯特面无表情回了这句话,转到学院摄像头的影像,看到芬尼安正折磨着那群人,又关闭了电脑。
这一场无声的战役,终于落幕。
* *
“你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
埃罗尔在艾斯特耳边轻语。
他轻柔地挂在他身上,淡淡的幽兰香袭来,没有底层男男女女或高级或低劣的香水那么刺鼻,温柔的声音也没有不断调整的乐曲那么嘈杂。
香气没有目标,只是散发着自己本身的美妙。
艾斯特冷淡地看向他。
他就像一个款款走来的人,路经谁,谁就被自然诱惑。他从来不将任何人放置在自己的目标里,只是随意做些无聊的挑拨。
在导师的讲座时,他也是这么面对艾斯特,时不时就有些小动作,一会儿想扯一下艾斯特袖子,一会儿无聊把玩艾斯特放置桌面的笔。
艾斯特蹙眉,他便及时放开,轻轻一笑,又将头扭至一旁,作认真听讲之状。
艾斯特回到眼前状况,埃罗尔依旧保持淡淡的微笑,看似在等待艾斯特的回应,手指却又忍不住捏起艾斯特的衣角把玩。
他又在发呆。
艾斯特退后一步,避开了埃罗尔继续揉捏的举动。
“不行。”不出所料,艾斯特拒绝了。
湛蓝的目光无丝毫波动,他平淡注视着埃罗尔。埃罗尔抬头,便撞进那双湖泊,心跳跟随对方睫毛扑闪,如蝴蝶般轻盈抖动。
埃罗尔笑起来,明白如此近的距离,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艾斯特嘛,有严重的洁癖,却也会根据对象情况的不同,做出不同的让步。
并且,这个情况总是与柔软的心肠息息相关。
他眼极冷,内里却极热。月亮本身是炽热的太阳,冷淡不代表热烈的逝去。
冷漠又如何,不群又如何。他如此柔软,像冰沙,会使人牙齿冻得打颤,也会使人陷入柔软的甜蜜。
月亮在空中高高挂起,却也被人间打动,为所有人打上一盏幽冷的灯。
灯说:“不要向上看月亮。”
灯说:“月亮会垂怜世间。”
埃罗尔恍惚间,看到艾斯特身边散发着莹莹光辉。
此刻,他在审判他,是否值得他为此退让一步。
芬尼安在艾斯特身旁,看到埃罗尔的动手动脚简直要气死了。
他涨红着脸,活像个今早刚吃的番茄,眉毛横起,扭成一团。
他甚至能听见牙齿作响的声音。
但是艾斯特告诫过他,要看清局势,看清心思,看清别人是否需要自以为是的出头。
艾斯特不需要一只乱咬人的狗。
菲尼小心觑着他,第一次看到“鼻子都气歪了”具象化,又被自己不合时宜的想法逗笑,吐了吐舌头。
“拥抱埃罗尔。”
埃罗尔不在意艾斯特的后退,继续说道。他楚楚可怜,眼里却闪过一丝促狭。
芬尼安受不了了,干脆利落地将埃罗尔提溜到一边。
“你干什么啊!”埃罗尔挣扎着,有那么一瞬间想用力打断,却在看清对方之后收了收力道,不痛不痒地拍了两下。
“别得寸进尺。”芬尼安警告。
“寸呢?我得寸了吗?”埃罗尔震惊,委屈。
这人能不能别妨碍他表演啊!
让艾斯特接触的也是他,不让艾斯特接触的也是他。
真难伺候。
芬尼安狠狠削了他一眼。
你还好意思问我寸呢?
“芬尼安。”艾斯特喊了他的名字。
芬尼安只好不情不愿地收手。
埃罗尔瘪着嘴,慢慢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转头又继续完善他的人设。
他的敬业,闻者落泪。
“你知道埃罗尔是什么意思吗?”
他梳理着头发,眼里无数情绪闪动,终究不再靠近艾斯特一步。
可恶,芬尼安害得他头发打结了。
不可原谅。
“是鹰。”他抬眼,没有看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眼神落于虚空,自顾自回答了。
埃罗尔,分明是“鹰”的含义,却沦为此地,多么可笑。
假面在现实里缠绕,他恍惚了一下,突然感到一阵温暖。
艾斯特真的抱了他一下。
委屈像摇晃的气泡水打开,轰轰烈烈占据每一处心房。埃罗尔忍住心中的酸涩,在艾斯特耳边低语。
“导师……他又去太子那边了。”
太子?
又?
密密麻麻的思绪瞬间如深埋地底的根系快速伸展蔓延,戳破迷蒙的气泡,劈里啪啦炸出一片片水花。
艾斯特恍惚了一阵,又迅速恢复清明。
【啧,那家伙好像又要对我动手了】
“知道了。”艾斯特敛下睫毛,思绪四处纷飞回拢不过一瞬间的事,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接受了导师又乱跑的事实。
既然知道了,就没必要继续找寻了。
艾斯特抚平有些混乱的衣服,心里想着回去要好好洗一遍澡,随后转身就要离开。
“好无情,都不在意我的状况吗?”埃罗尔在后面低落地说,美目含泪,不会有人看到这副样子还不心软。
但艾斯特始终没有回头,只是干脆回了一句,“不在意。”
埃罗尔自怜抚摸自己的心口,尽管那无任何波动。抬眼看到菲尼仍盯着自己,擦过眼角虚假的泪水,问:“看我做什么?”
菲尼熟练地撸了两下抹奇的脖子,看到埃罗尔的眼泪他更开心了,于是说道:“观摩你。”
芬尼安:……
看到丑人就闭眼,看到美人就多看两眼。
原来他还是个颜控啊。
“你不喜欢我就不看了嘛,”菲尼很善解人意,注意到艾斯特离开房门,对埃罗尔挥了挥手,“我走啦!”
埃罗尔一时语塞,继续微笑:“嗯,再见。”
艾斯特走过走廊,回到电梯内,后面两人紧接着也跟了进来。
“怎么走的这么急。”芬尼安有些不满。
艾斯特闭上眼,微不可察叹息,“味道。”
埃罗尔的味道是好闻的,但是……
“你说那个男人?”芬尼安迅速意识到。
尽管他走了,但还会有些残余的味道停留在原地。
怪不得最开始艾斯特接受埃罗尔的靠近,原来是为了让自己好受些。
可恶,早说我就先趴艾斯特身上了,还轮得到埃罗尔?
芬尼安幽怨。
* *
埃罗尔又回来,侧躺在床榻上。
他赤着脚,地毯上的绒毛轻挠足底,没有带来一丝痒意。
他想起艾斯特和菲尼走后,芬尼安幽深冰冷的目光,褪下往日的伪装,残忍得没有任何温情。
“管好你这里,不要让艾斯特沾染到任何一点地方。”
“下不为例。”
他扯唇,厌倦得甚至没抬起眼看对方。
“是。”
随即想到什么,愉悦地勾起一抹笑容,“我会和你一起表演。”
为艾斯特,展现最天衣无缝的舞台。
他捂了捂胸口,那里没有任何跳动。
空气里仍悬浮着些许油腻的气味,他嫌弃皱了皱鼻子,开启空气清理器。
他缩进被子,从衣服里牵扯出一根布条。
他缓缓缠绕、缠绕,灰暗的眼神一动不动,随后,他捂起脸,有些遗憾,又有些娇嗔地说。
“对不起呀”
“可是没有这些味道,你又怎么接受我的靠近呢?”
修修补补了两天,终于发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0章 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