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过天才的我成了战力t0 第3章 第 3 章

明宣英没骨头似的躺在躺椅上，黑色的眼珠细致观察着金灿灿的穹顶，没有看走出的女人。

她轻声问：“你也要阻止我么？”

伊莉丝皱着眉，一如她年轻时那般严厉刻板：“再怎么说，你也不能拿这么多人的性命开玩笑！”

明宣英撇了撇嘴，没吭声。

“但是话又说回来——”伊莉丝转头看向教皇：“有什么误会还是早早解开的好。”

这是要教皇把话说清楚才肯出手的意思了。

在国王眼神拼命催促下，老教皇找出丝质手帕擦了擦汗，他还是开了口：“这……具体原因我并不清楚，我只是遵照命运的启示，去接人啊……”

“吾神的神通，我也无从得知……”

伊莉丝放下法杖，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怀疑：“您想必早有猜测。事态紧急，还是坦诚些吧。”

教皇抖了抖嘴上的胡子，没再开口。无视了国王满心惊恐的暗示。

国王的威严现在一点儿也看不到了，他脸色发白，哆嗦着，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伊莉丝。

伊莉丝只好又苦口婆心劝教皇：“她还小，她懂什么，你怎么还和小孩子一般计较？”

在殿前躺着的明.小孩子.宣英不屑的打了个哈欠。

教皇颤抖着手指向明宣英“她这般目中无人，不成体统，她……”

伊莉丝顺着他的手指指向看去。

伊莉丝：“……”

她目光闪烁了一下，低头轻咳了一声，再看过来时还是满眼正直：“我说了她啊，孩子来这么久，肯定也累了，只是休息一下而已，您多通融……”

说着，她慢慢按下教皇的胳膊：“您的仪态是亡国的仪态，还请自重。”

教皇这下真的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了：“下面的年轻人有哪个站的时间不比她长？”

被提到的少年人缩缩脖子，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那可是大佬们的吵架，谁也不想掺合进去变成炮灰。

“他们怎么能和宣英一样？”伊莉丝理所当然地说：“她参与了诸神之战，其他人呢？”

“伊莉丝·星语，你是否依旧谨记自己的职责？”

突然增大的呵斥响彻大殿，在满堂金玉中激起阵阵回音。

一下子，空气静的呼吸可闻。

伊莉丝神色冷淡下来。

“当然，我很清楚。”她收起法杖，转身就要走：“等到爆炸，我会行使自己的职责，回来救诸位的。”

眼看她半只脚已经迈入黑影，情急之下，教皇脱口而出：“这里还有她未尽的责任！”

明宣英一手吱呀吱呀旋动躺椅按钮，让椅背升起来，躺坐着看向教皇。

“我的责任？”得到这样笼统的答案，她却一下明白了什么。棕黑色的瞳孔里是深海一样的静，其中暗藏着让人看不懂的、涌动的黑雾。

不等一头雾水的伊莉丝再细细问下去，明宣英先说：“我知道了。”

她一跃而起，轻巧落地。身后的躺椅化作光斑逸散在空气中。

先慢悠悠伸了个懒腰。

“好吧 ，需要我做什么？魔王这种东西——”

她微笑着，露出八颗牙齿，慢慢道：“我现在就能杀给你看。”

随着这样的宣言，汹涌的气势以排山倒海之势蔓延，准确压向教皇。

教皇戴着金色蛇戒的手握住权杖，面上不辨喜怒，只是那猝然没拿稳的权杖抖了一下，发出轻微的划拉声。

见状，明宣英挑了一下眉，毫不客气出声嘲讽：“百年不见，你居然更弱了？”

周围的少年人和国王安静如鸡，眼里满是震惊与恐惧。

为这不敬和强硬的态度，为这轻狂傲慢的话语。

即使在一百年前，那也是要举国之力才能办到的事情。她怎么能把这件事说得这么轻松？

伊莉丝担心地看向她：“宣英？”

“星姐，我没事。”她弯着眼睛，安抚道：“阵法解法在你脚下。”

明宣英继而面无表情抬头：“所以，叫我来到底是想让我做什么，你们不妨说的仔细点。”

悄无声息出现的侍者接近，给那群年轻人引路示意离开。

本来叫他们过来是想给他们拜师，既然快进到谈这些事，那么他们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国王一无所知坐在上方，多年来，教皇的势力凭借着百年前的威望不断扩大。他已经被教皇架空成了吉祥物。

他惊恐的看着其他人离开 ，不知道自己要不要走，拿什么借口走。只能紧张的扣扣手，坐立不安地看向身边的教皇。

老教皇看出他的踌躇，这会又变成了好说话的慈祥老爷爷：“您若无事，不妨留下与我们共同商讨。”

国王老实坐好，不敢再做小动作。

……

正事谈完了，伊莉丝隐入黑暗。

明宣英在宫内来去自如，身形一闪，随手选了座从前统一安排的魔法塔坐标。

传送的光芒消失，眼前的实木家具一如走时。

客厅桌上的魔法书掀开一页，旁边是没用完的黑色墨水。镶嵌了一半的魔法阵被留在桌角。

不难想象，里面的人是什么情况下离开的。

明宣英毫无停顿走过，找到自己的房间。

门框不染尘埃。估计是伊莉丝安排人打扫的。

明宣英顺手施了个清洁术后，疲惫地倒在床上，到肩膀的短发扇形铺展在丝绸被褥上，在昏暗的光线中泛着柔和的光晕。

她双手交叠在腹部，敛目喘息片刻，对着雪白的天花板轻轻说：“星姐？”

端正戴着黑纱礼帽的伊莉丝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一袭全黑的长裙裹住全身，穿着黑色蕾丝手套，眸色温和，眼角带着细纹，看明宣英的目光中满是慈祥。

现在的打扮可比刚刚正式多了。

伊莉丝笑了：“当然是特意打扮一下来见你啊。”

明宣英这才发现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出了口。她毫不在意的动了下脑袋，调整成更舒服的姿势，直视她的浅蓝色的眼睛：“既然你能活到这个时候，没道理罗兰他们不能。”

伊莉丝的目光毫无闪躲。

“是啊，真是世事难料。”

“从哪里回来，这么忙，刚才怎么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明宣英继续试探。

“处理一些私事，小孩子不要管。”

空气紧绷着，双方分寸不让。

伊莉丝的神情毫无破绽，堪称滴水不漏。

明宣英嘀嘀咕咕：“不愧是一百多岁接近两百岁的人。”

伊莉丝没有生气，她无奈了：“谁多比你活一百多年，还能被你看出来，那得多没用。”

“老教皇！”

伊莉丝扭头欣赏她的桌椅的纹路，假装很忙没听见这话。

明宣英自觉扳回一城，她得意洋洋踢掉鞋子，缩上床，把自己包成长筒，只露出一双水润的黑眼睛。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在了？”

“在三年前，罗兰刚执行完任务，就闹着要来找你，给你送东西。”

“我记得你们不久前才大吵了一架，他打不开传送法阵，以为你还在生他的气。硬是自己骑着马跑过去了。”

明宣英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刻薄点评：“小小的个字，该不会踩不上马镫是你们帮他上去的吧。”

伊莉丝眸色温和：“当时他好不容易骑马过去，却发现你不在，以为你戏耍他，发了好大一通火。我们去看了眼，法师塔没有你的痕迹，就回来问了一圈。”

“最后是命运之神的祭司给了预言，你会在你该到来的时刻与我们相逢。”

明宣英不说话了。

伊莉丝意识到什么，她走到床边坐下，抱住尚且散发着阳光气息的被子卷：“不要为他们伤心，虽然比预计的晚了一些，但他们只是自然的到达了生命的尽头。”

沉默了一会，明宣英埋在她怀里闷声问：“他们是自然老死的吗？”

“当然。”

“那就……很好了。”

回应她的是收紧的双臂，鼻间似有若无的香水味催人入睡。伊莉丝把她按在怀里，不再言语。

……

走之前，明宣英被好好科普了一番帝国现在的社会形态。得知异色头发和眼睛不会被视为异端时，明宣英震撼了。

“好突然，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前几天，被一群叫着烧死女巫的术士指着鼻子骂呢。”

谈完后，明宣英目送伊莉丝回到黑暗。

一室静寂。

明宣英缓缓收回笑意。

伊莉丝好奇怪，非常奇怪。

她从前就不会撒谎编瞎话，被问到罗兰是怎么死的，也只会一再强调是自然死去的。

若真是如此，被我质疑时，伊莉丝，你怎么会一点细节都没有提及呢？

是不能，还是……没有？

明宣英起身在房间四个角施了勘测术。

幽蓝色微弱的光映亮了她的脸。

走前她在自己住处留了一手，表面上平平无奇的室内早被她打满了印记。

她的双眼犹如被夜幕笼罩的寒潭，半空中划过一道道幽蓝色的身影。顺滑的黑发无风自动，拂过她白皙的脸颊，长睫如蝶翼般在眼睑投下一片阴影。

她闭目细思。

良久，明宣英微微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已在思索中找到了方向。

灵魂方面的书籍被翻的次数太多了。

她无声勾唇，眼中却毫无笑意。

哈哈，被找到小尾巴了呢，伊莉丝。

她步履轻快，找到一个小线头，那么后面的线想要理清便不难了。

推开门，打算出门看看一百多年后的帝国是什么样子，却被门口的红色地毯和铁质围栏镇住了。

她和门外的游客对上视线。

明宣英：“……”

老！教！皇！

变成旅游观光地了呢……你们要不要这么务实啊喂！这就是你们当初承诺的住所不会再被使用，难道那就是潜在的暗示以后会变成打卡点吗？！

想到闭关前极端的社会风气，明宣英不想解锁被人指着鼻子说三道四的成就，打算退回去换件衣服。

正要转身，一个声音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