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兹□□恭之心 第28章 第二十七章

由莉达到赤热神殿的时候，迪米乌哥斯正仿佛有所预料般，保持着平静而优雅的姿态坐在会客室内，小心的打理着刚刚采集来的彼岸花。

“迪米乌哥斯大人。”由莉低头行礼之后说，“安兹大人请您去一趟。”

“明白了，我这就去。”他站起身，拿起了打理好的花束交给由莉，“还请您帮我交给美优。”

“从女性的角度来看，您觉得这束花怎么样，由莉小姐？”

“……纯白色的炎狱彼岸花，想必您很是费心的培育了一阵吧。”由莉看着花束说，纯白的花束最外围却被原本赤红色的彼岸花包围，而且面上虽然打理的井井有条，花枝却全部纠缠在了一起，“……虽然我个人认为小姐会更适合更加多一些的色彩，但是既然是迪米乌哥斯大人送的花，那么无论是什么样子的，她都会欣喜无比吧。”

“啊啊，但愿如此。”

迪米乌哥斯迅速的离开神殿前往第九层之后，由莉小心的抱着花束回到了她所侍奉的小姐的房间。

站在餐室之外就能听见房间里面传来了欢笑声——淑女用餐的时候是不能大声说笑的，虽然这么一直严格教导着那位小姐，但是由莉决定还是在门口站一会，等待用餐结束再进去。

“然后啊！！芬里尔就开始吃起来了罗罗罗的醋，总是趁我不在凶他呢！”

“啊呀，没想到芬里尔这么孩子气吗？”

“是、是哦！罗罗罗来这里之后，芬里尔总是拼命的粘着姐姐呢!”

今日陪小姐用餐的是第六层的守护者，身为黑暗精灵的亚乌菈和马雷姐弟。或许是因为都是精灵，或者说是精神年龄上面最为相近，所以三人总是很谈的来

守护者是否会对为什么不死者的妹妹是一位精灵这种事情存疑，回答是否定的。毕竟对于纳萨力克的所有人来说，无上至尊就是他们的神明。由莉的造物主夜舞子大人身为巨魔，她的妹妹明美大人也是森林精灵，只不过因为并非是异形物种所以无法加入公会。

为什么美优小姐持有公会之戒，这件事情也没有守护者会去询问，只是听当时在无上至尊们身边的赛巴斯提过一句。

“本来安兹大人是准备按照公会的规定，不让美优小姐进入公会的。但是美优小姐年纪太小了，不只是安兹大人，就连其他无上至尊都表示不放心，明美大人也说了不介意这件事情，等将来美优小姐满级的时候，自然可以改变种族成为异形种。”

这么回忆了一会，里面的吵闹声渐渐小了下去，不一会亚乌菈说了一句：“呜啊！吃的好饱哦！汉堡肉果然最好吃了！”由莉判定室内应该是用餐完毕了，于是敲门入内。

“啊！由莉小姐回来了！”

“您！你好！”

“由莉！”她抬头的时候，少女笑着对她说，“你回来啦！”

“是，美优小姐。”她走到少女身边，“我替安兹大人传达完命令之后归来了。”

战斗女仆团的首要任务并不是作为女仆侍奉，而是守卫在第九层保护至尊们的安全。由莉在被创造出来的时候就理解了这一设定，并且认真的将其奉为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不过那位至尊曾对自己说过：“你的性格比较像夜舞子，那孩子原来就很听夜舞子的话，也很难找到比你更细心的人了——美优就拜托你照顾了。”

能够侍奉那位小姐自然也是无上的荣耀，由莉·阿尔法自然是竭尽全力的爱护着那位小姐。

“这是迪米乌哥斯大人托我转交给您的花束。”

“呀——”

“哇！好厉害!炎狱彼岸花竟然有白色的品种吗？！”

“不、不会是特别培育出来的吧！”

“看起来是呢！迪米乌哥斯和美优小姐的感情真好呢！”

“嗯！”

少女抱着花束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脸，一边看着她的由莉也忍不住弯起嘴角。

着实是笨拙又可爱，令人无法放心的心爱的学生啊。

由莉不由得想起那天看少女兴冲冲的整理准备出门的装备，不能放心的自己忍不住絮絮叨叨的说教起来，最后越来越担心，强行使用了安兹大人赐给的不让她出门的权利，最后也只是看着她委屈的眼泪汪汪，还是乖乖听话不准备出门了。

说到这里她就想起那位恶魔来劝说的时候，胸有成竹到令人厌恶的眼神——不，厌恶纳萨力克的同伴是不该有的情绪，只能说，那种对小姐的事情了然于心的样子，让人感到焦躁和不满。

“安兹大人吩咐过，尽量控制小姐的外出。”她面对来劝说的恶魔解释着，“为了避免夏提雅那样的情况再次发生，更何况，小姐本来就不擅长与人交涉。”

“卡恩村也好，蜥蜴人也好，都是有纳萨力克的同伴在旁边，虽然小姐说明了是去找安兹大人，但是去往冒险者协会那种地方，免不了要与那些低贱的人类……”

“所以，您和安兹大人一样的，要一辈子剪去小姐的羽翼吗？”

“！何等的不敬！”她不由得发起怒来，“这只是对美优小姐的保护！迪米乌哥斯大人，不要因为小姐偏爱与您，就认为自己可以忤逆无上至尊的意思。”

“啊啊，您误解了，我并没有准备违逆安兹大人。”绅士的恶魔笑着解释着。

“安兹大人的命令是，保证小姐的绝对的安全。”

“小姐的最终目的是通过不同的身份去往安兹大人身边——对于她来说，世界上没有比自己的兄长大人身边更安全的地方。”

“冒险者协会经过安兹大人的亲身考察，已经确认是安全的地方。”

“最后是与陌生人交涉——经过了由莉小姐精心的教导，已经学到了完美的礼仪的小姐，难道还不能应付这种事情吗？”

“低贱的人类可不是会遵守礼仪的生物。”

“正是如此。所以暗杀虫和影子恶魔，会给予不知礼仪的人惩罚。”

“……迪米乌哥斯大人，您应该明白。”她不由得叹气，“如果说安兹大人的阅历是一本深奥而详密的书籍，那么美优小姐对于外面的事物，近乎是一张白纸。”

“安兹大人不希望她受到伤害，不希望她被外面丑恶的事物磨损。”

“安兹大人或许是抱有这样的希望——但是美优的想法，是这样吗？”

炎狱的恶魔不由得看向了一边躲在沙发后面，死死盯着他们等待劝说结果的少女。

“作为最为爱护小姐的女仆，您应该知道，小姐是多么努力的在追赶安兹大人的脚步。”

“渴望变得成熟，渴望能够并肩站立——这是小姐真正的愿望，您应该也十分清楚。”

“所以，在不违背安兹大人命令的前提下，我希望能看见美优的笑脸。”

他看着远处的少女，目光不由得变得柔和起来。

“看着鸟儿张开双翼，飞向天空的瞬间，是多么的美妙啊。”

“……或许就此彻底飞走，也说不定哦。”

“啊啊……”

到了最后，那位恶魔才难得的沉默了，似乎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似乎是对上视线之后，一直远远观望的小姐才咬着嘴唇小步跑了过来，抱着男人的手臂躲到他身后，只对由莉露出了如同小鹿一般可怜的眼神。

“……好吧，但是暗杀虫得多带两只。”

“好诶！！！”

“由莉！”回忆着小姐蹦蹦跳跳去找暗杀虫们商量谁愿意跟她出门的身影的时候，现实里面的小姐抱着花束开口叫她。

“能帮我找一个花瓶吗？那个上面有珐琅的、不，还是那个水晶的吧？啊呀，或许是那个镂空的玉石花瓶比较合适？”她托着腮，甜蜜的烦恼着，“太好看的话有点喧宾夺主，太朴素的话感觉又配不上这些花，怎么办啊，由莉？”

啊呀，初次见面的时候，怯生生的，只会躲在安兹大人身后的孩子，那时候实在想象不到，她会露出这样甜蜜的表情。

再这样成长下去，用不了多久——

这双眼眸，这嘴唇，身体和心灵，都会像那个恶魔计划好的一样，心甘情愿的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吧。

“如果是想体现花朵的美丽的话，我推荐不死竹编制的花瓶哦。”她取来了一个看起来朴素，但是各方面都打磨的完美的花瓶，“既不会太华丽，夺去花朵的目光；用料也很考究，表明了珍视的心意。”

“啊！就这个不错！”她开心的站起身，小心的把纠缠在一起的花枝放进花瓶里面，然后捧起花瓶反复端详，“好看吗？亚乌菈，马雷。”

“嗯！超好看哦！！”

“是、是的！”

“是吗！太好了！”她小心的放下花瓶，托着腮看着花朵卷曲的花瓣说，“我也想变得和由莉一样。”

“漂亮，温柔，成熟可靠，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很好！”

“……”

“那不和雅儿贝德很像吗~”

“啊，是哦，但是雅儿贝德太喜欢哥哥啦，有时候过激起来会把我吓到——但是我还是喜欢她啦~”

“谢谢你哦！由莉！”她托着腮，笑着抬起头看她。

“……您喜欢的话，就是我最大的荣幸了。”

虽然不知道鸟儿张开羽翼的时候何等美丽，但是看着她梳理羽毛，幸福的笑着的样子，便是身为随侍的幸福了。

——。——。

安兹正坐在会客室内，处于无言的挣扎状态。

是的，没错。有关美优的事情向来是头等大事，无论是铃木悟还是安兹·乌|尔·恭，涉及美优的事情一定会坚定的挤开手头所有事项排到面前来。

所以说，关于让美优外出这件事情，一定要好好和迪米乌哥斯谈谈——

话虽然如此，安兹实在是很不安。

一方面大脑里面又开始上演拔出竹刀的对决剧场，每到这个时候安兹都想提醒自己不是武人建御雷；另一方面是开始担心，万一美优的行动真的是十分必要的，自己却没有看出来，作为统治者的形象会不会大打折扣呢。

“安兹大人，迪米乌哥斯已经到了。”正在忍住抱头的冲动不断纠结的时候，雅儿贝德出声提示了他。

“啊，让他进来吧。”

“安兹大人，是否要挪步到办公室？”雅儿贝德贴心的问着，“在会客室谈话的话，是否会显得不够正式？”

“不用了，并不是严肃的问话，在这里就好，雅儿贝德。”

“尽管如此……”

“我不是作为纳萨力克的统治者，只是作为美优的哥哥，和迪米乌哥斯进行谈话，这样说，你可以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属下了解了。”

虽然说也想请雅儿贝德暂时出去，但是对方总是不依不饶的说着无上至尊的身边怎么可以没有随侍这种话——又不是不能自理的小孩子，或者像美优那样没有人看着就很容易犯错的天真小孩——不过鉴于雅儿贝德据理力争到胡搅蛮缠的前例过多，这些小事安兹选择随她去。

话说为什么美优会觉得雅儿贝德很成熟可靠啊，难道是雅儿贝德会有作为姐姐的矜持，在美优面前会特意端着点吗？

这么想着的是，恶魔已经进入房间来到面前行礼。

“安兹大人，属下来迟了。”

“无碍，迪米乌哥斯，起身吧。”他挥手示意恶魔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对方迟疑的站了一下，发现雅儿贝德也没有反对之后便坐了过去。

“首先，迪米乌哥斯，我希望你暂时置换一下定位。”不死者试着把想要得到的谈话境况解释清楚，“我现在是作为美优的哥哥和你谈话，希望你暂时不要用对待主人的态度来与我交谈。”

“明白了，安兹大人。”

好的，开头很顺利。安兹看着对方自然的落座，不由得开口询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叫你前来吗，迪米乌哥斯？”

“若是在办公室的话，属下可能真的无法猜到大人的意图——但是这样的前提的话，属下觉得，只会是事关美优小姐的事情了吧。”

“既然你心里清楚，那么我就单刀直入的问了——”他不由得把身子微微前倾，不自觉的释放出来了威压，“为什么让她外出，迪米乌哥斯？”

“自然是美优小姐自身的意愿。”恶魔从容的回答着。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意思。”不死者手指敲击着矮桌的桌面，“你应该很清楚美优。”

“虽然喜欢撒娇，会提一些任性的要求，但是只要亲近之人伸手去阻拦，就很快会作罢。”

“你很清楚美优的，你应该很清楚。”

“她善良，温柔——同样的，缺乏主见，缺乏与人相处的经验。”

“只要有言语煽动，就容易作出错误的判断；只要有人向她伸手，就会施与援助——无论对方是否怀有恶意。”

“……我承认这是我教育上的失误，在把她接到我身边抚养前，我不知道我们的父母是否对她进行过这方面的教育；接到我身边之后，我又一味的忙于生计，忽略了她对外界的接触教育。”

“——但是，我觉得你应该清楚这些。”他停止了对过去无意义的反省，“你明白她此行出门的危险，为什么不加以制止——”

“——还是说，你根本就没有对美优上心到发现这些事情。”

“不，属下十分清楚美优小姐此行可能遇见的阻碍。”

“既然如此——”

“但是属下，还是选择了支持小姐的选择。”

“哦？”不死者沉默了一会，“是因为美优是来到我的身边，跟我一同游历，所以你就放心了吗？”

“正是如此。”

“……你应该知道吧，既然你让影子恶魔跟着美优，想必这些信息你都能掌握到——美优不是直接去找的我，而是经过了冒险者协会。”

“属下清楚，是我建议美优小姐这么做的。”

“不提接触到我之前被无知冒险者骚扰，就连我把她带到身边之后，欺骗，掠夺，指责，诬陷也不可能停息——”

“——你是想让美优一口气面对这些吗？”

“正是如此。”

“开什么玩笑！！！”他忽然抬起手想狠拍一下桌面，但是手拍到半途就被强制冷静给停下了，“——该死的。”

“你知道美优会为此害怕，为此慌张，为此感到伤心难过，依旧选择了让她去直面这些丑恶的事情吗？”

“没错。”

“开什么玩笑——”他把怒气压抑在不会强制冷静的边缘，“迪米乌哥斯，你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我小心的保护着美优长大，用尽全力去给她最好的生活，希望她能成为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我最为宝贵的妹妹，不是将她养大，之后交给另一个人去这样对待她的。”

“因为她喜欢你——美优还那么小，如果不是她一直喜欢你，我根本不会同意——”

“把她丢到这个乱七八糟的世界，强硬的要求她接受这一切，我不能允许！！”

“……但是，安兹大人。”恶魔面对着愤怒的不死者，尽管感到了从心底溢出的恐惧，但还是坚持着平静的语调说着：

“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啊。”

“……”

“迪米乌哥斯！太放肆了！”看见恶魔并没有因为主人的愤怒下跪请罪，身为守护者总管的雅儿贝德忍不住出声斥责他，“还不快些请罪！！”

“是！请您原谅！安兹大人！”

“……罢了，不需要请罪，迪米乌哥斯。”不死者挥手劝退了雅儿贝德，“是我让你与我平等的进行对话的。”

“继续说下去。”

“是，安兹大人。”

跪在地上的恶魔站起身，却没有再次落座的意思：“属下明白您对美优小姐的宠爱。”

“如果美优小姐希望当一个与世无争，只想要蜜糖般的生活的公主，属下自然会劝说住美优小姐，帮她作出更好的选择。”

“但是美优小姐真的希望如此吗？”

“……”

“美优小姐所希望的，是追赶上您的脚步，与您并肩站立。希望能够成为成熟而稳重的女性，希望能够帮上您的忙。”

“美优小姐并不想做一只笼中鸟，您对她的宠爱，为了她的安全，剪去她的羽翼——”

“迪米乌哥斯！！”

“住嘴，雅儿贝德。”不死者伸手再次制止了身后的魅魔，接着低头沉思起来：“剪去了羽翼吗……”

“……迪米乌哥斯……暂且这样告诉你也无妨。”

“我曾经，以为自己永远失去了美优。”

“……”

“说的太清楚你们也不能理解——只要清楚，我曾经失去过她。”

“我把她小心呵护在我能保护的范围内，为她摒除了一切伤害——但是一场意外，把她从我身边带走了。”

“或许你们会认为我是个愚蠢的家长吧，但是我无法接受再次失去她。”

“啊啊，安兹大人，属下并不是……”

“罢了，迪米乌哥斯，我只问你一句——你能保证美优的安全吗？”

“当然，如果有失误，在下——”

“我不能允许‘如果’的存在。”他眼中红色的火焰燃烧的似乎要溢出边界，“作为统治者，我允许守护者们出现错误和对事物理解的偏差。”

“但是作为美优的哥哥，我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有信心，保护好离开笼子的鸟儿吗？迪米乌哥斯。”

他抬起头看着炎狱的恶魔，得到的是对方庄重认真的表情，和单膝跪下的庄重的回答。

“我向您发誓，安兹大人——”

“我一定会保护好美优。”

“我会帮助她面对这个糟糕的世界，直至整个珠宝盒纳入您的手中将它改造成毫无污点的完美事物。”

“我会保护美优的笑颜，会保护她的飞行不远离吾等的视线——”

“我会保证小姐如同骄傲的鹰隼一样，为您排除忧患之后，安稳的落在您的肩头。”

“我用我的性命向您起誓。”

“……你和乌|贝特很像。”

听完了恶魔的誓言之后，安兹忽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乌|尔贝特大人吗！”

“啊，大概是因为你是他的‘孩子’吧，所以行事方式很像。”

“他总是这样，在我们不注意的时候就准备万全，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不是「大灾厄」，结果有一天不注意，他就成功夺得了这个头衔来向我炫耀了。”

“——「大灾厄」职位的获得，只有杀死上一任「大灾厄」才行，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畏手畏脚，担心失去现有的装备而放弃——但是那个家伙对我说，只要是准备万全，就不会有失败。”

“和你说的，只要美优的行动和结果在掌控之中，就不会有意外发生，是一样的吧……”

“那家伙在那个世界也是这样的，所以总是笑话我太中规中矩……”

“我只是希望这一切，不要脱离你的掌握，迪米乌哥斯。”

“……啊啊，安兹大人……”

“大概是因为年差太大了，我总忍不住把自己摆到父亲的视角——毕竟意外是不会按照计划走的，百般细密，就害怕一点疏漏啊……”

“我不是怀疑你的能力，迪米乌哥斯。”他看着恶魔解释着，“作为主人，我非常清楚你能力出众，无人能及——”

“——但是作为美优的哥哥，我总是这样忍不住怀疑起来，原谅我。”

“您太言重了，安兹大人！”男人抬起头看着他，“守护小姐的安全与幸福，是您赐给我的慈悲，在下一定竭尽所能——”

“场面话就免了，我相信你的能力。”不死者摇摇手，让他站起身，“就这样吧，或许我真的是太过小心了。”

总觉得美优还是那个牵着我衣服的小孩子，就连听她说想要长大，都是怀揣着看她几岁的时候站在我面前蹦跶着说一定要长高那样的态度——

——真是过于迟钝的家长啊，总觉得这个场面要是让夜舞子看到的话，会给我一击愤怒铁拳的。

他挥手示意恶魔可以离开，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在对方快要到门口时候叫住了他。

“迪米乌哥斯。”安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对方转身过来，“你有没有想过——”

“美优可能，就是因为现在这样的年少无知，才会喜欢你。”

“……”

“并没有你不是优秀的伴侣的意思——只是随着阅历的增长，与人接触的增多……”

“你真的能确定美优的心意不会改变吗？”

“……啊啊，如果发生那种事情的话——”恶魔的右手捂住心口，有些悲伤的说着，“在下会祝福美优小姐，得到一切她想要的事物。”

——。——。——

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回到第七层的路上，迪米乌哥斯的脑海中回响着这个回答。

这个回答是不被允许的。

无论是面对自己深切的爱意，还是对那位无上至尊的忠诚，这样的回答都是不被允许的。

他快步走回赤热神殿，无视了部下们的请安之后，单手扯着自己的领带走向卧室。

尽管如此，还是忍不住的焦躁，嫉妒，甚至憎恨——这样的情绪不该存在，所以恶魔的忠诚之心对自己的本性难得出现了嫌恶的情绪。

他有些焦躁的推开门，急着回到曾经与少女共枕的寝具间——就算现在对方不在此处，被褥间也应该还留存着许些甜蜜的香气。

“——惊喜！！！！”

他掀开为了保留香气而特意掩上的厚实的床幔的时候，忽然就被什么人拽着倒在床上了。

其实那点力气完全不能够拉倒他，只是少女扑过来的一瞬间他就认清楚了身形，之后顺着她的意愿被她拉着一起倒在床上。

“呼呼！超有效的欸！！”她侧躺在软垫间笑着说，“我今天向亚乌菈请教了一点游击兵气息掌控的技巧，就连迪米乌哥斯都没有发现我，太棒了！”

她穿着薄薄的绢丝睡裙，纱制的长袖在昏暗的灯光下依旧让少女纤细的手臂若隐若现，皓白的手腕更是直接绕上他的脖颈。

“这样算不算多掌握一个技能了呢？说不定我也可以有「游击兵」这个职介呢。”她像孩子一般兴奋地说着，伸手抚摸着他的面颊，“你说是不是——迪米乌哥斯？”

恶魔看着她宛如初生的花朵般的微笑良久没有回答，只是在少女意识到这点，不由得担心发问的时候，用手支起身体，把她困在手臂之间，倾身亲吻她的嘴唇。

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恶魔的本性在嘶吼着，暂且敲碎了忠诚之心建立起来的防御，将克制的爱慕的情感，一起拉向了水底。

“呀、迪米乌哥斯！稍等一下嘛、我——哈——裙子、裙子是新的、弄脏的话由莉会发现——哈啊……啊……手指……唔……”

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

决定暂时放纵一下的恶魔，看着少女潮|红的脸颊和因为情|动而泛出泪水的双眸这么想着。

无论是让鸟儿被风雨侵害，还是让鸟儿挣脱他手中细不可见的牵引绳——

——这些事情，都绝不会让它发生的。

写完这章的第一感想——我果然是个铁FIVE

我真的好想把这段妹控和妹夫的对话写的再剑拔弩张一点，然后我思考了很久怎么修改——我改不动了我是废物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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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看上去只有安兹是过保护的家长，其实迪米乌哥斯也是过保护状态，只是考虑的比安兹周全，所以看着手放的开一些。

还有为什么安兹没问迪米乌哥斯到底想要美优干啥，只是问他能不能保证美优安全：第一是他真的不在乎美优是干什么，只要她开心，小迪做事又不会损害纳萨力克利益，安兹这方面真的觉得不重要；第二就是他怕问出岔子来了，毕竟小迪的脑补能力可以让人直接放弃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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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还要补充一点为什么小迪愿意帮忙美优成长，从而能够帮助安兹，而不是想办法诱导美优一直当个吉祥物——

因为迪米乌哥斯非常清楚，美优心里第一位的，永远是哥哥。

虽然会有些嫉妒，但是这是无法逆转的事实，与其因为耍小手段被发现之后被讨厌，不如顺势帮忙增加好感——而且迪米乌哥斯一直在确保手中握有丝线，并且绝不会让它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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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里已经是王都猛男的时间轴了，这里差不多赛巴斯已经捡到琪雅蕾了，只是视角问题没有写出来。

我真的好想写安兹公报私仇揍妹夫哦——但是我又不会写打戏，我好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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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还有一点。

美优一直以为由莉不知道她会跑去迪米乌哥斯房间过夜的事情，由莉当值的早晨还会特意让迪米乌哥斯叫她起床跑回去假装是在自己房间睡觉的。

但其实由莉早就知道了——帮美优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迪米乌哥斯超恶劣的，留在美优看不见地方的吻|痕。

因为怕安兹接受不了这个冲击所以由莉瞒下来了，但是一直有直接冲去赤热神殿找恶魔算账的冲动。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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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