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顾问 第154章 裘海证言

闫行一将吴建东凶杀案讲完后，感慨道：“吴建东‘辛苦’将私募基金托管账户的钱套出来，本想着将来借助比特币这一工具，将这笔不义之财带到国外，没想到中了贝升和的奸计，被他截了胡，掏了老巢。如果能不杀人就拿到比特币，贝升和多半不想杀人。可是这个案中，不杀人就拿不到比特币秘钥，杀人是为拿到比特币秘钥服务的。他的真实目的还是为了财，而他也最终死于财。”

徐泠也感慨颇多，说道：“区块链上的比特币就像是黑暗森林，成也匿名败也匿名。”

我又补充说道：“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国家还没有禁止比特币交易，是后来比特币交易才被判了死刑。不过随着美国比特币ETF上市多月，最近咱们地区的加密货币也要全力追赶了。”

徐泠时常关注经济，当然也知道这一消息，“这也算是加密货币的一大利好，所以你才猜测潭树立也配置了比特币？”

闫行一解释道：“不光是这个原因，而是因为凶杀案的很多不合理的地方。我刚才说的吴建东的案子，你有没有发现跟这个案子有相似之处？”

徐泠在闫行一叙述吴建东案子的时候，就已经让弟兄们调查潭树立的比特币交易了。他刚才收到消息，警方查到潭树立在两个月前有一笔转账有点可疑，金额比较大，有五百多万，是转给了他的一个海鲜供应商，这个供应商是开鱼档的，名叫裘海。

这时警察甲电话告诉徐泠说：“我们给裘海打电话，问他两个月前是不是卖给潭树立比特币，他还不承认，后来我们说潭树立死了，他吓了一跳，才承认了。我们已经让他过来协助调查了，他也正好在跟潭树立有矛盾的人员名单中。”

徐泠接完警察甲的电话后，回答闫行一的问题，“我觉得确实有相似之处，根据现场的种种疑点，凶手很可能是潭树立的仇人。我们查到一个人，他不久前也确实卖给潭树立过比特币，等会他会过来协助调查，我们看看他的证词。”

徐泠还是更加倾向于仇杀案，不过听完吴建东的案件后，他已将调查重点转移到比特币上。

突然他的电话再次响起，原来是死者女儿潭小裴打来了电话，“我想起来了，两个月前，我爸从账户转了五百多万，说是给一个供应商，我当时也没在意，现在回想起来，感觉有些蹊跷，因为欠那个供应商的货款从来没那么多。对了，供应商是开鱼档的，叫裘海。他曾经因为运货不守规矩，我罚过他，也罚过他儿子，反正我跟他关系不好，见面不说话。我不知道这个信息有没有用，我先告诉你。”

死者女儿提供的信息和徐泠他们的调查对上了，徐泠很高兴，让闫行一跟他一起去到审讯室看看。

隔着一块透明玻璃，在另一个房间，裘海正在配合调查。而闫行一和徐泠就站在玻璃前，仔细观察。

警察乙问道：“你卖给潭树立比特币，当时的情况可以说一说吗？”

裘海四十来岁，胳膊上有纹身，脖子上戴着一条大金链子，江湖气十足。因为他跟潭树立的交易比特币没过多久，所以记忆犹新，他回忆道：“我几年前买了很多比特币，想着收藏。几个月前美国放开了比特币ETF，所以我觉得咱们特区肯定也有戏，就想着长期投资，结果花鸟虫鱼市场着火，市场断电，鱼缸增氧泵停了，我儿子的观赏鱼因为缺氧都死了，一堆一堆的往垃圾箱倒哇，赔了不少，我所以就想出点比特币换点现金，要不我怎么会在行情大涨的时候出货呢，实在是无奈啊。”

警察乙有些疑惑：“你说的花鸟虫鱼失火，是前些日子木工艺失火连累花鸟虫鱼那个？”

裘海痛心疾首地点头，说道：“谁说不是呢，价值连城的字画，珍贵木材全没了，还有可爱的小动物们，死伤一片啊，老板们损失惨重啊，垃圾箱边一堆一堆的宠物尸体啊！心痛啊！”

警察乙继续问道：“那你是怎么跟潭树立交易的，据听说，他还欠着你货款呢。”

裘海调整了一下情绪，回忆了一会，并不隐瞒，说道：“我当时找潭树立要货款，潭树立随口问我有没有比特币，我当时正好想出货，没想到他张口就要几百万的，我当然高兴了，就出给了他，他还叮嘱我千万不要告诉别人他买比特币了，怕有人惦记上，所以你们当时问我，我才没说的。”

警察乙继续问道：“他欠你多少货款？”

裘海当即回道：“我们合作很多年了，以前回款很快，一月一回，四五十万吧，最近小一年情况不好了，慢慢变成两个月三个月回一次款，我找他要过很多次钱，跟他还吵过架，鱼档生意也不好做啊，全是辛苦钱。他死了，他还欠着我三个月的货款呢。”

警察乙又问道：“那你心里也恨着他喽？”

裘海一听这话，提高声调反驳道：“什么？我恨他，我为什么恨他，你是不是觉得他女儿是交警罚过我，我就想杀了他，是不是？我至于吗？”

警察丙说道：“不好说啊，有些恨意是深埋心底的，再加上你有财务困境，说不定就想杀了潭树立谋财害命呢！昨晚九点到十一点，你在哪？”

裘海说道：“昨晚吃完饭我就去了街角小树林，自己一个人待着清静清静。”

警察丙问道：“有证人能证明吗？”

裘海有些着急，腿都抖起来，“黑咕隆咚的，哪找证人啊。你们也不想想，他潭树立都没钱付货款，我去杀他，他能拿出钱来吗？”说到这，他眼睛一转，明白过来，“你不会认为我去抢他的比特币吧？你用脑袋想想就知道，没有秘钥，把他潭树立杀一千遍也搞不到。我倒霉啊，我最近是怎么了，妹妹的服装档口开得还不错，结果几天前失火，从一楼烧到四楼，烧个底朝天透心凉，啥都烧没了，我妹妹大病一场。我一个个体户，也搞不到融资，缺钱卖了些比特币，就被盯上了。我有嘴也说不清了，我的大金链子都是假的，早把真的卖了。”说完越来越觉得委屈，晃着假金链子，竟然哇哇大哭起来。

调查到了这里，先告一段落。闫行一和徐泠回到办公室。徐泠沉默了一会，说道：“调查发现裘海确实很缺钱，他现在还有几百万的窟窿要填，所以即使裘海跟潭树立没有多大的仇恨，也可能为了钱铤而走险，杀人夺币。”

闫行一听过裘海的证言后，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潭树立凶杀案的凶手是闯空门的随机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