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地带［悬疑］ 第10章 第 10 章

桂立霞母亲口述记录：

那天跟平常真的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我和她爸爸在菜市场忙完以后，就已经很晚了。

你问具体什么时候吗？我需要想一想，我们平时干活的时候不会戴手表，除非是休息日去外面逛才会戴。

那天回到小区，我们俩路过楼下小区管理人员平时办公的小厅门口的时候。

正好就被相识的何大姐叫住，没记错的话，她当时应该是在看新闻。

被她叫住后，不得不拖着疲累的身子，强撑着与她相互交谈几句。

应该耽误了差不多有四五分钟的样子吧。

然后我和她爸回到家，因为两个人都很累，所以谁都没在意和关注到家时是几点。

我们两个马不停蹄地拿好衣服进了卫生间洗澡。

等我真正闲下来，坐在沙发上擦头发以后，我才有时间抬头看挂钟。

七点五十几分，就要八点的样子。

那个时间，我女儿桂立霞是肯定还在学校上晚自习的。

之后一直到我们霞霞比往常晚了三十来分钟到家。

家里都只有我和她爸两个人，我们两个当时一直坐在客厅看电视剧。

而且没有出现过两个人一起离开电视机前的情况。

你说照片里那套衣服吗？我女儿没有说错，她确实捐了。

去年她们学校有鼓励学生捐赠不要了的旧衣服的活动。

我女儿就把那套衣服捐掉了，因为那套衣服上面有洗不掉的脏东西。

我能这么肯定，是因为那天早上，她特意问过我家里有没有大一点的装衣服的袋子。

最后那套衣服是我亲手帮霞霞装进袋子里的，我能保证。

——

桂立霞同桌口述记录：

噢，你们要问这个啊。那个我能不能先小声问一句？

人，就是饶宝莉同学，是桂立霞杀死的吧？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啊？她们两个以前不是关系……

噢噢，行吧，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问了，我不问了就是了。

那天晚上嘛，是要把我看到的，记得住的全都告诉你们吗？

好吧好吧，我一定会老老实实都告诉你们，我保证我说的全都是实话。

因为我是住校生，所以那天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以后就直接回寝室打热水洗头了。

我为什么要说这个？当然是因为我这样说了，我才好说下面的话呀。

我洗头一向很快的，洗完头来到教室，特意看了一眼挂钟，发现时间确实如我预料得早，至于桂立霞来教室的具体时间……我不知道。

但根据她回来后，我只写了一道数学题就打预备铃了。

所以我如果推测无误的话，她应该是在比六点二十早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回教室的，肯定没错。

哎呀，警察叔叔，你要相信我嘛，我虽然是学生，但也正因为我是一个正在被数学折磨的学生，你们才更应该相信我啦。

后来，后来就没什么了呀，她跟我们一样，都待在教室里做题啊，不过因为她是班长偶尔还需要维持一下班级纪律。

没有，那天没有。

我们一节晚自习三十分钟。

六点半上第一节，中途会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第三节晚自习刚上，所以也就是大概七点五十多一两分钟的样子吧。

她整顿好班级纪律以后，就两手空空走出教室了。

噢，那个啊……

她是我们班化学课代表。

教化学的老头上了年纪，看久了试卷什么的眼睛难受。

所以一直有让课代表帮忙统计我们班同学试卷分数，统计排名，制成表格的传统。

那天下午最后两节课都属于教化学的老蔡头，所以他就给我们安排了一次小考试。

结果不言而喻了吧，她离开教室就是为了去化学办公室帮老蔡头忙的呗。

啊，这也要回答吗？

我不能叫他老蔡头吗？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啊，班上的同学都这么叫啊，再说老蔡头又不是别人，他是我爸的亲哥。

——

桂立霞化学老师口述记录:

同志，我可以先冒昧问一个问题吗？

桂立霞同学真的是杀死自己同学的凶手吗？

不是因为受到姚玉兰老师的胁迫才会……那个吗？

噢，那好吧，那我不问了。

那天晚上嘛，她是被我叫下来办公室帮忙了。

不过她来了没多久，我们办公室里的老师就都走光了。

对，因为每周的那天晚上都是我们年级的化学老师到大办公室开会的时间。

嗯，算是已经成为惯例了。

我想想，应该开了有二十来分钟吧。

因为我从大办公室离开，走进化学办公室才几秒钟吧，就打下晚自习的铃声了。

之后嘛，我就让她回去了。

因为明天她们班的化学课是在下午。

我就打算让她没弄完的明天上午再抽时间过来弄。

对，我说可以离开以后，她马上就离开了办公室。

后面的事情，我一个老师，肯定就不清楚了。

——

姚玉兰同事，钱老师口述记录：

是的，平时要是在学校的话，我们两个都是黏得比较紧，因为我们两个的关系比较好。

呃，说实话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愿意相信她会杀害那个学生，实在是太残忍，太可怕了。

好的，我就详细说一下吧。

那天下午下完最后一节课。

是学生吃饭的时间，也是我们这些下午有工作的老师吃饭休息的时间。

我没有和她一起去吃饭，我回教师宿舍了，在食堂打包了一份饭带回宿舍吃。

她去校门口等她对象了，是的，她男朋友给她送了好吃的东西，让她带回宿舍吃。

她男朋友送完东西就离开了吧，因为她提着没拆的吃的来我宿舍找我了，我俩一起吃。

噢，对，她男朋友隔三差五会送东西来，吃的用的都有。

之后嘛，我一直待在宿舍啊，因为我教的班级那天晚上都没有生物晚自习。

她有，她大概是七点半离开宿舍的吧，她教的其中一个班级第三节晚自习是生物。

噢，对，没去教学楼之前，她一直待在我宿舍，我们两个人一起看电视剧打发时间。

什么时候回来的？我不知道，我们两个的宿舍不是紧挨着的。

而且那天住她隔壁的明老师好像是回乡下公婆家了吧。

所以我真的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看电视剧看到快十点就去洗漱睡觉了。

后面吗？她一直没来找过我啊，所以我确实不知道，抱歉，我真不知道。

——

姚玉兰班上某两个学生口述记录：

噢，是的是的，姚玉兰老师第三节晚自习一直在我们班。

她就坐在讲台那，一直低头在写东西，厕所都没上过。

所以，警察叔叔，姚玉兰老师真的是杀死高二年级那个女学生的凶手啊？这太恐怖了吧。

——

情况有些不太乐观啊。

依照上面的口述记录看，桂立霞和姚玉兰，她们两个都没有牢靠的不在场证明。

还是需要调查啊，问题是到底有谁能够证明呢。

到底有谁亲眼目击到了她们两个在下完第三节晚自习后的那段可怕时间里的行踪呢。

所有人都在暗自祈祷，祈祷有这么一个目击证人存在。

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这个目击证人的尽快出现。

等待……

等待……

等待……

时间在慢慢流逝……

那个人，还是出现了。

那个女人很显老。

那个女人穿着很朴素。

那个女人说自己是校工。

那个女人叫蔡秀芝。

——

蔡秀芝口述记录:

我叫蔡秀芝，五十一岁。

是的，是本地人。

没有丈夫，九年前离婚了。

孩子没了，十个月前死了。

独居，住在xx街十四号。

工作，没有固定工作。

打扫卫生，负责打扫整栋教学楼的卫生，什么办公室啦、走廊啦、厕所啦……

几号吗？我记不清楚了。

真记不清楚了，反正我是上个月才来到古桥学校工作。

之前都是在街道办办的小作坊工作。

能顺利拿下这份相对轻松的工作，也是拖古桥学校的一个老教师帮忙。

为什么选在今天突然来给你们提供线索？

可以等我一下吗，我要好好想想，好好想想怎么说。

不是有什么不好的目的，只是因为我没文化，不怎么会说话，独居久了就更不会了。

我不怎么识字，学生和老师也不怎么会跟我说话，所以这件事情是很后面才知道的。

后来为什么能知道？同志你问的问题让我觉得想笑，我可以笑笑吗？请你们不要以为我对你们有什么意见。

古桥学校的学生嘛，不都是以后要参加高考的学生嘛。

连我这种笨人在学校待久了都能感觉出来这些学生属于那种很容易就会压力大的人。

人压力大了，就会喜欢听一些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

如果是不好的事，就更容易引起他们之间很大的反应。

这次还是死了学生这种大事，就算我不跟学生和老师交流，我也总能有机会听到一些。

刚开始肯定是不在意的，这跟我的工作、我能拿到的工钱没什么直接关系，听听就行。

昨天你们这些同志不是去学校找人问话了嘛，好像是为了那个什么……在场……

您别见怪，我不是说了我没什么文化嘛，所以听了好几次也记不住这个奇怪的叫法。

今天上午，我打扫教学楼的厕所的时候，打扫教室外面的走廊的时候，给老师们打扫办公室的时候……都听到了。

听多了，也能大概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也就知道你们是要找一个人。

一个在那天晚上亲眼看到了那两个凶手在哪里做过什么事的人。

请您别见怪，我真的没什么文化，不知道不能随便乱用“凶手”称呼别人。

知道啊，但是麻烦您们等一等，我又需要想一想怎么说。

我应该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说实话真是没有想到呢，我一个没什么价值的人，有一天能成为大家眼中重要的人。

噢噢，对不起，同志您们不要见怪，我这个人有的时候，有的时候就是会变得神经兮兮。

那我就说了，说之前可以麻烦您们一下吗？

就是希望您们在我说的时候不要打断。

我这个人脑子笨，您们要是一打断的话我容易口吃，说话就会变得没条理。

好的好的，两位警察同志，那我就开始说了。

那天，平时跟我一起打扫卫生的爱花大姐，她好像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没来工作。

我一个人打扫肯定是要比两个人打扫慢很多。

应该是学生们还在上第三节晚自习吧，我打扫到一个办公室门口的走廊的时候，看到了里面有一个很眼熟的学生。

那个学生不是第一次坐在办公室了，我那天看到的应该是第二次吧。

整个办公室，那次就她一个人，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不是，办公室还有两三个老师。

后来，我又往里面看了几眼，后面我就能很确定下来了。这个学生就是我刚来没多久的时候，看到我的废纸壳掉了一地帮我捡起来的学生。

不好意思哈，真是没什么文化，从没读过一年书，说话总是很绕来绕去的，真是对不起。

那我就继续了，您二位麻烦再听一下吧，我尽量讲得您二位听着不那么费劲。

就算认出来了，我也没怎么在意，我这个人自己都还勉勉强强才能糊口，哪有资格和时间去在意别人的事情。

后来我就去打扫别的地方了，一直到后面快要下晚自习我都没有再看见这个学生。

后来再看见，就是下了晚自习有大概十一二分钟吧，我在那个地方看见了她，还有那个你们说的女老师。

那个老师我也有印象，她长得很漂亮，又总是在校门口和一个偏胖的男的见面。

所以我能隔着一些距离认出她们两个，而且我很确定就是她们两个，绝对不会有错。

您们二位，可以麻烦您们帮我倒一杯水吗？说了这么久，真的很渴，谢谢您们二位。

……

“根据蔡秀芝的口述，再加上我们这两日的实地调查，可以很确定的说桂立霞和姚玉兰已经具备不在场证明。”

“是啊，还好有这么个关键性的目击者出现，不然我们要排查她们两个的不在场证明，得排查到猴年马月啊！”

“不过也别高兴得太早，有目击者也不代表她俩的嫌疑被完全排除。

该调查的还是要调查，另外饶宝莉和郑润琦那边也要重点摸排，还有还有那个最开始的邝建邦。”

“当然没有问题，师父，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

“不过，郑润琦那边，我今天调查时发现这个人的身份有些可疑。师父我本来刚才就要跟你说的，结果不是……”

“现在说也来得及。”

“好的师父，我今天一天走访下来发现，这个郑润琦，根本不是饶宝莉的什么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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