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阿芙罗莎。听到这个名字后,同时,我脑海中的另一个名字也开始在那片记忆的汪洋中盘旋、化作激流,在我的意识中作乱——克里斯塔。
我再次看向那双眼,静默的凝视着那双冰冷的目光。不过此时,那份冰冷却已经逐渐的在那双目光中消散,在温柔的暖意中融化,当我再次望去的时候。那份停留于她目光中的冰冷便已经消失不见了。那双绿宝石般的瞳孔也在此时隐隐有了光亮。她方才那副与克里斯塔相似的神态与话语,顿时,像是被抽离分解了一般,就那样被剥离了,画皮被剥开,方才的那层皮也被分解掉了。疯狂的思绪席卷着我脑中的那片汪洋,就在此刻,一切都消失了。
两者间那相似的名字,在此刻也化为破散的泡影,带着我那最后一缕的幻想就这样消逝了,她的名字是阿芙罗莎,她有一头深绿色的长卷发,一副希腊人的长相,身穿一身深绿色的晚礼服,还有一双绿宝石般的双眼——她,并不是克里斯塔。
………………
“你还记得你刚才说的那个瑞丽奇吗?”
“嗯,记得”
“我的故事也许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的回忆开始了。我脑中的那片记忆之海开始翻涌、滚动,激流随之发生波动,固定的流向我记忆深处。然后转化作言语从我的口中一下涌了出来。
伯恩还在的时候还好,但直到他离开的时候。我才深刻体会到那个落日看上去是多么的讨厌,多么的恶心。日复一日,一天又一天,今天的太阳落下去了,明天的太阳就会升出来,然后没完没了。
直到山坡上的绿草变得枯黄,旷野的绿色变成一片又一片的小麦色,风车也变得枯败,扇叶坠下,扎入了土壤当中。我则在那片孤独寂静的荒野中如同死去了一样将自己藏了起来,直到谁也找不到,连我自己也是。
“我原先有个爱人,我们死后便抵达了那里。那是一片荒野,荒野的中央有一个山坡,山坡上面建着一座深咖色的风车。每当黄昏的时候,我和斯月便会坐在那座风车前,然后,静静等待着太阳从我们的视中线渐渐沉下去。晚霞染红天空与大地,以及看落日时的我们,红色的霞光映在我们的脸上,看上去一点也不刺眼甚至还让人感到很温和。那时我们过得就像是暮年,没有世俗、没有喧嚣,也没有死亡与寂寥。而我们所在的那里则只有静谧、与平和,最重要的是那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我想那样就够了。
望着那里的落日,我总是会感到一种由衷的幸福从我的心中蹦发出来,使我对往后的日子充满渴望。但那其实只是我洗脑给自己的兴奋剂罢了,一天又一天,落日仅仅只是意为着今天结束了明天就要来了。其实什么意义都没有,通通都只是扯淡罢了。
那之后,匆匆二十年就过去了,也许是死后世界的缘故,我们的样貌貌似从来都没有变。又过了一段日子,噩耗便来了。那天,瑞丽奇莫名来了一个看上去像是神明的人,那时的我本还以为祂是来带我们离开前往来生的。但事实并不是,祂是来带他离开的,准确来说,祂是来杀他的。当他的身体让白沙所代替,一瞬,我怀中的他便就消逝不见了。斯月还在的时候还好,但直到他离开的时候。我才深刻体会到那个落日看上去是多么的讨厌,多么的恶心。日复一日,一天又一天,今天的太阳落下去了,明天的太阳就会升出来,然后没完没了。
于是,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就又在那里滞留了一千年,一千年间我不曾再看到过阳光,也不曾注意过夜晚的皎洁。我像是瞎了,我甚至连空中的微风与温度都不曾注意到,我像是死了一样。直到山坡上的绿草变得枯黄,旷野的绿色变成一片又一片的小麦色,风车也变得枯败,扇叶坠下,扎入了土壤当中。我则在那片孤独寂静的荒野中如同死去了一样将自己藏了起来,直到谁也找不到,连我自己也是。
我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地平线尽头的某片虚无上。而我的意识则让过往与回忆侵犯,我就那样在事实与回忆的交错当中徘徊。直至我的意识开始因过度绝望而消亡。直到一千年后我才貌似终于摆脱,并终于离开了那个地方,那是一个神明带我离开的,但对于祂的样貌,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最后我到达了一个虚无、只有意识、并被白色所统治的地方。一个名为白德拉斯的地方、一个炼狱、令人生不如死的白色鸟笼。我在那里度过了不知又是多少年,我只知道当我出现意识、渐渐清醒时,我的面前便站着一个男人。”
阿芙罗莎听的入神,对于安琪尔那段有关孤独的经历,她貌似产生了共鸣。对于孤独,阿芙罗莎的心仿佛是与安琪尔的经历相印,在此刻发出了一声短暂而微小的叫声。
凝望世界尽头、将海岸的蓝占据瞳孔、把星河中的斑斓与黯淡纳入、躺在蔷薇的海洋中闭目感受着被蔷薇所笼罩的感觉、在白亭中沏一壶茶,享受着扑面的微风,静静凝望着白亭外的蔷薇和彼岸外的海,然后就那样在白亭中坐一整天、在惨白的宫殿当中劳作,枯燥的制作一天的人偶、躺在蔷薇海的彼岸上妄想着自己被大海吞没时的景象、站在蔷薇海的中央仰望着天上的星河想象着那片星河在某天从宇宙掉落、行星失去引力,贵丽斯特陷入毁灭时的景象、在蔷薇海中闲暇打盹的时候,想象着用蔷薇的荆棘划破自己的脉搏,割破自己的喉咙,最后自己的尸体压着蔷薇,鲜血淋漓蔷薇的花瓣与叶子。
如果死了就好了,阿芙罗莎时常这样想。
阿芙罗莎瞳孔中的那些仅有的热情与做作也在此刻烟消云散了,剩下的也只有冷漠与动容。
对于安琪尔的印象,在阿芙罗莎的眼中又重新的披上了一层,那层神秘、迷人的面纱在安琪尔的身上也变得愈加朦胧,这样的面纱,在她身上,就像是又被裹上了两层一样。
阿芙罗莎凝望着面前的那位名为安琪尔的少女,静静的听她诉说着关于她的那段被悲伤所冲染的过往。
少女凝视着远处的那片蔷薇及尽头的地方,断了一瞬,貌似是在回想。短暂的沉默过后,故事的样貌又一次开始浮现。
“那个男人便是奥西里斯,他和我说‘走,我带你离开这儿’之后他进入我的意识。等我意识清醒时,我便到达了一片令我熟悉的地方,我死之前所生活过的地方——克里斯钦。而我当时所在的地方则是我与我爱人第一次相遇时的地方——栏杆、湖边、还有雪花、……。当那段熟悉的对话与经历又一次的在我的身上发生,一切的源头也就那样开始了,而我也终究是踏上了一条不会改变、没有尽头的道路……抱歉,我说的貌似有些多了”
阿芙罗莎愣了一会儿,伴随着话语的暂停,阿芙罗莎的视线也被从那片未知的地方拉了回来。
“啊,没事。你不用在意我的,我一直都在认真听你讲,没事,你继续”
安琪尔听到阿芙罗莎的回答后踌躇了一下,貌似安琪尔并不只是因为怕自己说的太多,过于自我才停了下来。毕竟不管任谁都肯定不愿过度的去揭自己的伤疤,也许也是伤及的痛处太多太繁杂,安琪尔有些不想再说下去了
阿芙罗莎貌似也注意到了安琪尔的那副为难的情绪,于是她急忙但又平和的说道:“如果太难受的话就不用勉强了,如果说出来反而难受,就不用再说了。给,喝些茶吧,兴许会让你缓和些”
阿芙罗莎一边慰问着一边沏起茶来,沏好茶,便递到了安琪尔的桌前。
安琪尔顿了顿,笨拙的说了声谢谢,举起茶杯小小的抿了一口。
“对于你的那段经历,我曾经也经历过很长时间……”
阿芙罗莎望着斜边那道虚无,平静的说道。
“说起来,那真的是很长很长时间,孤独总会在无形中缓慢、繁复的侵蚀着我的神经,还有灵魂”
“它(孤独)的存在就像是我的一道影子,就那么一直徘徊在我的四周,时而就那么不加掩饰的落在我的面前仿佛是刻意为了让我察觉一样。时而又伪装成与周围相同的颜色,最多也只能看到那么淡淡的一撇,那时的它又仿佛是为了不让我察觉到一般,然后就那么溜到我的身后,怎么也不愿被我发现……”
………………
………………
孤独/
——无边无际的海
贵丽斯特的海风总是静谧,而又泛着淡淡的柔雅与忧伤。
貌似狂乱与张扬的形容从不曾在她(海)的身上出现过。
起风了……
海风卷起部分的水汽,
裹挟着咸腥味与海风柔和的向岸边吹拂。
海水一轮又一轮的冲刷着那片金色沙滩。
少女站在离海最近的海岸上。
风在她的周旁化作寂静的虚影,围绕着她,拉着手举止夸张的跳着舞。
少女的目光滞留在无边无际的海上,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地平线。
少女凝望着海面,仿佛下一刻她便会一跃扎入海中,然后开始游、一直游、一直游……直到生命开始枯竭,存在渐渐消散。
直至她找到归宿,在海的深渊中化作沙尘或是海水……
最后,陷入一场再也不会醒来的长眠……
海岸上……
少女的身体拉扯着少女的那双带着迷恋与执着的目光,久久拖拽着,试图将少女的神情从那片深海的诱惑中给带回。
过了许久——银河中的星光渐渐褪去,夜空的光点也慢慢隐匿于黯淡。此时的大海也归于了原始,只剩下了一片漆黑黯淡的景象。贵丽斯特也随之被黑暗占据。
少女的身体拖拽着少女时,就仿佛是在说:“走吧,你想要看到的,现在已经被黑暗给淹没了。赶快回去吧”
少女好像也认同了这句话,终于的转过身,并走入了那片已被漆黑所掩盖的蔷薇大陆。
途径白亭……白色宫殿中……
少女的神情浑噩、犹如行尸走肉一样坐在一座白色的沙发上,制作起了人偶,与往常一样,一个接着一个。
少女的手有些颤抖,手中的线不小心刺入了手指,人偶也因此无声的落了下去。
由此延伸,数不尽的框篓将地面占据,框篓中堆积着数不清的人偶,人偶的数量多到甚至开始向外溢出,涌向了地面,仿佛一群尸体堆积如山一般。
人偶那一副副拟人的面容与身体,看起来骇人、惊悚而又可怖。仿佛下一刻他们便会突然的拥有生命,然后涌上少女的身体,将少女的四肢撕烂、扯破、开膛破肚……
………………
——蔷薇的荆棘
蔷薇花们与往常一样,在风中起舞,摆弄着身姿,仿佛是炫耀着自己的婀娜与美丽。
少女瘫躺在蔷薇海上,部分的蔷薇被压的喘不上气。少女凝视着离自己眼前最近的花瓣,静静的凝视着……
荆棘与蔷薇的根部被突然间的拖拽,少女握着那支蔷薇,将花蕊朝向别处,随着一声惨叫,少女便将蔷薇的枝干给刺入了自己的瞳孔当中。
红色的血向外渗出,沾染着红蔷薇的花瓣与之间的缝隙,过了段时间,血汇聚成了河……
不过过了会儿,少女的瞳眸便恢复如初,即便蔷薇与缝隙之间的血迹依旧干滞在那里。
至于那根插入少女瞳孔中的蔷薇则化作尘沙一消而散了。
少女的神情没有震惊、没有惶恐,甚至没有一丝的彷徨。貌似少女早就知道了自己拥有愈合这种能力,而她是自何时起才知道这种事,我们则无法得知。
也许是很久很久以前,自她对存在与孤独产生怀疑的时候,当她开始将情绪与孤独视作痛苦与绝望的时候。
而她到底做过多少这样残害自己的事,或许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也或许对她来说,这并不算是残害,反而是一种释放一种将压抑的情感给发泄出内在的一种方法。
也许自数十万年前的某一天起,她便开始将此视作情绪发泄的空隙,就像是毒品一样,逐渐上瘾,逐渐沉沦、堕落、变得与邪念同行。
………………
——茶还有咖啡
沏好的玫瑰茶一杯又一杯的摆设在桌面,分好四杯,放在桌子十字的四点上,除了少女自己,其余的摆设三杯茶的桌前都摆设着一个白色椅子,只不过椅子上没有坐人,而是各放着一个人偶,人偶的姿势则被摆的像人一样。
“这杯茶真好喝,你们觉着呢”
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空气中回荡着沉默与寂静、还有诡异……
“是吧,是吧,我也这样觉着”
即便没有任何的声音回应,但少女却依然回答了那莫名、不存在的声音。
…………
冲好的咖啡被少女分成了两杯,一杯放在自己的面前,一杯放在对面的位置前,少女轻轻的首先抿了一口为自己冲的那杯咖啡。然后,她对对面的那只人偶说道:“你不喝吗?”人偶没有回应,当然,它也理应没有回应。于是少女又问了一遍,“你不喝吗?”这次她的语气加重了一些,好像是在为人偶没有回应她而感到生气。人偶依然没有回应,少女也随之暴怒,将杯中的咖啡倒在了人偶的身上。然后近乎绝望的喊道:“为什么你不说话!”
………………
——观光游客
几十万年后,贵丽斯特的神秘与传说在一个渔夫偶然发现贵丽斯特后的那一刻,逐渐的开始流传于神界的各个角落,在民间,贵丽斯特被称作为是一片由沿海的蔷薇大陆,一片海与天相明镜,大陆被蔷薇笼罩的孤岛仙境,据说岛上还有一个圣女常常站在沿海的沙滩上眺望海的尽头,当风将圣女的头发吹的散乱,圣女的身上就会透露出一种朦胧而甚至令人愿意为止奉献生命的美,一种神圣、洁净无暇的美。于是众人纷谈,最后大家都打算去那片孤岛上看一看那个圣女包括那片仙境般的地方本身。据说贵丽斯特所在的地方需要先穿过石门,然后向石门正对的那片海前行,行驶一段距离后,那片岛屿便会如同海市蜃楼一般,映入眼帘。
于是第一批人搭上了渔夫的船,就那么毫无准备的出发了。
那天,少女像往常一样——在白亭下的白桌前趴着,打着盹。
直到一阵喧闹、陌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少女被吵醒了。
少女坐起身子,寻着声音出现的地方眺望着。
直到,几抹人影的出现,少女在一时间晃过了神,少女揉了揉眼,本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结果人影并没有消失。于是少女便使劲又掐了掐自己的脸,好疼,人影还是没有消失。看来是真的,这片由少女独守多年的孤岛,终于来了人。
少女正准备上前打招呼,才刚刚站起身子,少女便被抢占了先机。
“你好,你就是传说中的圣女吗?”
“圣女?啊,是的是的”
少女来不及多想笑着应答了她。
于是,“快来看啊!她就是传说中的圣女”
随着一段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少女好奇的跟随声音看向面前那个人的身后——形色各异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向这里走来,看到这里,少女高兴极了,甚至连蔷薇被踩蔫了都顾不上。于是她一个接着一个回应那些人的问题与热情。
“这里叫什么?!”
“贵丽斯特,是我自己取的”
“你叫什么名字啊,圣女姐姐!”
“阿芙罗莎,一个先生给我取的”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人不会孤独吗?”
“一个人可孤独了,我是制造人偶的”
“那这里不就是所谓的圣域了嘛!这里就是生命诞生之地吗?!我竟然也来过圣域了!!”
“嗯?什么?”
“人偶就是信徒的真身,我们的诞生都来自于一个人偶神,也算是信徒神,神话记载我们并不是被神王创造的,而是一个由神王创造的第一个神明所创造的,也就是您!您简直比任何一个圣域的神都要神秘,不是一个渔夫碰巧在捕鱼时注意到了这里,我们也许永远都不会注意到您的真实存在。我是您的信奉者,几乎所有人都是!不行,我太激动了!我要晕过去了,我一定要告诉我的母亲我见到了我们的创世神!”
于是一轮接一轮的赞赏与崇尚一番又一番的落在了少女的面前。
少女起初当然是高兴的,甚是是欣喜若狂的。
当然,随着又过去了几万年,少女也就自然的渐渐厌烦了。对于人们的拜见也屡屡选择了闭关工作。
而那份孤独则在这次化作空虚与烦恶贮存在了少女的心中,变得暴戻、冷漠、让少女渴望起了独自一人时的那段日子……
………………
——最后
少女依然躺在蔷薇海上,只不过这次,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她们牵着彼此的手,望着夜空中的星河。
想象着愿景,想象着两人之间的往后。
风开始在空气中作祟,蔷薇纷纷开始摆动、将婀娜露在她们的外面。
少女搂抱着另一个人,那个人貌似睡着了。
少女静静的抱着怀中的那个人,宠溺、不舍的思绪映现在她的脸上。
直到一滴犹如血水般的泪珠从少女的眼角处滑落。
少女垂下头,在那个人的额头上烙下了一个吻——一个象征幸福与永恒的吻。
自此,她们消失了,一切都消失了、与同她们一起的一切都化作了破碎的镜片,消失在了那片贮存着她们往后与过去的蔷薇大陆之中。
………………
泪水/
白亭中……现在……
“我的工作就是制作人偶,也可以说是制造人类、又或是信徒。日日夜夜、每时每刻我都需要从事这件工作”
“只有你一个人吗?”
“是的,就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人吗?”安琪尔嘀嘀咕咕的小声说着,神情中带着些许同情。
“你有试过将工作停下来吗?”
“试过,我试过将工作推开,空一整天做其他事,看海、发呆、躺在蔷薇海上凝望星空、在白亭中喝着茶静静的阅读小说。这些我都做过,但时间长了,我就会发现自始至终我依然需要去制作那些人偶,而当做那些事的次数多了,貌似那些事也就和制作人偶没什么两样了。制作那些人偶有时我也是自愿的,也或者说是不得不去作,因为除了那些事,我还能做些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只剩下空无与孤独相伴与我”
阿芙罗莎的面容冰冷,虽带着笑意,但那明显是自嘲时的笑容。虚无在她的那双瞳眸当中化作了她的一部分,纹在她的眼上显得空洞、黯然、没有任何神色。
安琪尔看的莫名有些心疼。
于是,莫名,没有预兆的,安琪尔走到阿芙罗莎的背后,温柔的抱住了她。
拥抱,会促进人的心灵与多巴胺,会让伤心失望的人从痛苦与哀伤中醒来。然后获得安慰、获得短暂但却幸福的安心、还有喜悦。这是白毛女玛莎曾经和她说过得,也是和克里斯塔说过的,拥抱可以使人幸福。
“你……”
阿芙罗莎一时间有些茫然有些彷徨,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她从来都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因此,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当下的状况。
“这多年来,辛苦你了。现在你可以休息了,现在有我在这里”
到底,阿芙罗莎孤独徘徊在这片蔷薇大陆上至今有多少年,那是安琪尔如何都无法想象的。但她只知道孤独是难以忍受的、甚至是生不如死。但她也明白,如果在孤独的漫长岁月当中,出现了一个愿意陪伴自己的另一个人的话。那么那个饱受孤独的人也势必会得到救赎、得到心灵上的安慰与解放。
“…………”
一时间,泪水犹如大雨来临前的一场细雨,突然的从阿芙罗莎的瞳眸中垂落、径直的流过脸颊,滴落在了桌面。
没有人能理会这个拥抱与那句话的意义,也许连安琪尔自己都不明白这个拥抱对于阿芙罗莎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渐渐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的从阿芙罗莎的双眼中落下,直至泪水将阿芙罗莎的整张面容都给占据。
安琪尔静静的抱着她,没有出声。
阿芙罗莎从椅子上站起身擦了擦眼泪,看了看面前的安琪尔,抱住了她。
安琪尔一时有些茫然,不过随后便就回应了那个拥抱。
安琪尔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静静安抚着她的破碎与哀伤。
阿芙罗莎的哭声很大,哭声淹没了海的咆哮,几十万年的哀怨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释放。
“谢谢你,米伦达”
阿芙罗莎带着哭腔,不停的擦着眼泪软软的说道,仿佛刚才的那副端庄、心机、神圣的形象只是伪装。这一刻,她才将那副伪装给卸下,卸下后俨然是一个小哭包的形象。
“是安琪尔.米达伦”
安琪尔苦笑着说道。
“噢,谢谢你,安琪尔.米伦达”
雅斯兰娜刚想再次纠正,便放弃了。
“算了,叫我安琪尔就好”
“噢,谢谢你,安琪尔”
“嗯,没事”
也许从这一刻起,这位绿宝石发色的神界元老就已经爱上了这名站在她面前的白发天使——安琪尔.米达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