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想告知林皎霞,她想要的坤泽找到了。
是一名刚分化不久的坤泽女子,年十五,面容姣好,可家境贫寒,不久前母亲病逝,却无能将其下葬,机缘巧合下得知了这次“机会”,愿意一试。
真是悲惨的身世。
说实话,林皎霞想换一个人选,可若非遭遇巨大变故,清白人家的坤泽谁愿意参与这份差事呢?况且,她又不能明目张胆地去寻符合条件的坤泽,目标搜寻范围便更小了。
不,不仅仅因此……
林皎霞的心乱成一团,怎得问题将待解决,她却犹豫了?
置于桌上的手指轻敲着桌面,一下一下,令人烦躁。
“你将她的发情期时日告诉我,至于其他的,我稍后再做打算。”
在书房中,贺灵韫感到有些不自在,只因这屋中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笔停在空中良久,就在聚集在笔尖的墨水即将滴落时,贺灵韫叹了一口气,将笔置于笔山上,转头对上了一旁兴致盎然的脸。
“嗯?怎么不继续画呢?”
罪魁祸首林皎霞扑朔着那双无辜的鹿眼,好像当真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公主……”
贺灵韫话说一半,却又不忍心责备了。想来皎霞在一旁呆着也有半个时辰了,这半个时辰里若不是她的目光太过炙热,她几乎是个合格的旁观者。
“罢,无事,只是今日你无端怎想着来此?”
不会感到无趣吗?作画在旁人看来是枯燥乏味的,而她本人也是如此无趣,不若其他乾元有一条巧舌,能在作画时说些玩笑话逗人开心。
“嘻嘻,没什么,只是单纯好奇而已。今日一见,贺家大小姐的才气果然若传言一般,只是不知这幅画之后可否赠与我?”
“赠与你?”
贺灵韫自诩对作画有些许造诣,可在听到这话后,心中还是一慌,忍不住偷瞟了一眼桌上的画作。
这等拙作岂敢赠与他人?
“还是等之后再作一幅送到你房中吧。”
林皎霞也不明白,今日自己怎就升起了好奇心,想要来书房转转。
那名坤泽女子的发情期在十五前后,距离今日仅剩三日。
三日,太短了,并不能留给林皎霞过多的时间考虑,挣扎一番后,她命阿想将那名坤泽女子送入自己屋中,在发情期到来前的这三日,与自己同住一屋。
“公主,可您是乾元,与坤泽同住一屋,我怕……”
坤泽的信引会引发乾元的易感期,让乾元失去理智,沦为**的奴隶,世上几乎没有乾元能抵御这亦毒亦蜜的诱惑。
阿想的担忧不无道理,林皎霞也当然明白。
可府中想要藏住一名来历不明的女子谈何容易,想来将她藏在自己屋中是最令人放心的了,她是公主,不经她允许,即便是贺灵韫也不敢随意她屋中。
至于易感期,许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林皎霞自分化后从未被激起过易感期,她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相信若是当真发生意外,她也定能守住本心。
“几乎没有乾元能抵御坤泽的信引,这说明还是有部分乾元能够做到的,你就这么不相信本公主不是其中一个吗?”
她当时这般顶了回去。犹记得阿想一脸惊恐,可嘴里依旧不挠地说着“三思”。
执拗地做完决定走出屋后,林皎霞的心却不上不下的,这个决定,真的正确吗?
冷静下来后,林皎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阿想所说有理,可她的自尊不允许她折返回去低下头,便在贺府中徘徊着。
直到逛到书房。
看到贺灵韫后,林皎霞心中那股摸不透的烦闷消失了。
十四日晚,万里无云,今夜的月亮看起来格外大,透过木窗,林皎霞毫不怀疑自己伸手就能触碰到它。
月亮触碰起来是什么感觉呢?定是既坚硬又冰凉的吧。林皎霞心中无端生起一股燥热,促使她想接触一切冰凉的物体。
“阿想,帮我倒一杯水……阿想?”
林皎霞回头,床边怯生生地坐着一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子,在与自己对视的瞬间惊恐地低下头,她并不是阿想。
她想起来了,这几日她嫌阿想过于聒噪,让她呆在自己屋中了。
罢了,罢了,不就是倒水吗,她自己也能做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茶壶中竟是一滴水也没有。林皎霞将茶壶胡乱地磕回桌面,舔了一下干涸的唇瓣,又扯了扯衣领。
好热。
林皎霞又回头朝床边看去,许是那茶壶磕到桌面的声音吓到了她,床边的少女伏着身子瑟瑟发抖。
“你……”
林皎霞朝前走,脚步踉跄,“你去帮我叫阿……”
脚一软,跌到了女子怀中,惊起一滩短促的尖叫声。好甜的味道,可腻得慌,她更喜欢贺灵韫身上的味道,苦中带甜,甜而不腻。
林皎霞的意识变得朦胧,完全意识不到女子那并不比她好得多的现状,也忘记了女子不得在府中随意走动。
“呜,公主……公主,民女不干了。”
坤泽女子的低泣声拉回了林皎霞的部分神智。
“我……”
林皎霞扶了扶头,她不知何时竟脱下了外衣,腰带也早已落在了地上,下身只余一条亵裤,怕是除了瞎子,在这屋内的人都能看出她定不是坤泽。
找回理智的林皎霞忍住卡在喉头的惊叫,嘴里忙不迭地说着“你看错了”,欲捡起身下的衣物后撤,可那方才还软得像一摊烂泥的坤泽已是再度陷入**中,像一条八爪鱼一般缠了上来,双腿死死地钳着林皎霞的大腿,眼角泛红,嘴里漏出一些叫人听了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林皎霞眼前冒起白光,她知道,若是此刻没有别人来帮自己,她的易感期就会被这名坤泽完全激起,之后一切都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来人啊。”
林皎霞在心底声嘶力竭地呐喊着。
“砰砰”。
适时响起了轻声拍门的声音。
屋外传来贺灵韫那好听又温柔的担忧声:“皎霞,你还好吗?”
一片寂静。
屋内,林皎霞一只手捂住坤泽女子的嘴,另一只手抓住她作乱的右手,暗咳好几次,以找回自己平日的声音,才敢低声问:“怎么了?”
所幸贺灵韫并未发现这声音的违和之处,“我听闻你冷落了阿想,猜想定是出了什么事,来此看看情况。怎料刚靠近你的屋子,就听到一短促尖叫声传出,可是你摔到了?”
“……若是方便,可否让我进去看看?”
比方才大声得多的惊叫声从屋里传出。
“不可!我、我……总之你不许进来!”
紧接着,又是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这下,贺灵韫可是再站不住了,她用力地拍打着门,“皎霞,你没事吧?快将门打开!”
林皎霞想不通,她虽说从小以坤泽身份长大,可到底是个乾元,还是分化完的乾元,怎么还镇压不住在自己手下乱动的坤泽女子。
方才她一慌,手不小心泄了些力,这坤泽女子竟直接扑倒了她,化被动为主动,那倒地声之大,可以看出有多痛了。
林皎霞的痛哀声还未发出,嘣的一声,门被撞开了,除了那名坤泽女子,贺灵韫与林皎霞同时愣住,尤其是林皎霞,她开始怀疑自己作为乾元是不是太不够格了,怎么一个坤泽、一个中庸都有如此怪力?
还不待她多想,那微乎其微的意识已是丧失得差不多了。
贺灵韫则是用混乱的大脑处理着眼前的信息:皎霞的衣物怎么散落一地?这名陌生女子是谁?难道因为自己“不行”,公主已与别的乾元暗通款曲?
空气中蔓延着栀子花香,清幽弥散,难道是这名乾元的信引?
不对,不是她的。这味道她曾闻过,就在她不愿回忆的那晚。
“啊……公主,我好热,帮帮我,嗯……”
那名女子开始用力地扯着衣物,三下两下,竟是都褪去了。
非礼勿视。
贺灵韫带上房门。是了,公主找谁共度**,都是她贺灵韫管不得的事……
稍等。
即使门关得再快,贺灵韫还是看到了些,那名女子的腿间没有腺体,她是坤泽!
她来到偏院,也来不及解释,急忙叫出阿想,再度推门进去,将门带上,凭借自己的“不寻常”体质维持着理智,将紧贴的二人拉开,又命阿想好好安顿那名坤泽女子,至于可怜的已失去意识的林皎霞,则由她来照顾。
“驸马……”
阿想走前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那句话:“公主她有自己的苦衷,望驸马替公主保守秘密。”
屋内仅余二人。
贺灵韫吐出一口气,将昏迷过去却仍不老实的林皎霞搬到床上,这过程,她清楚地明白了阿想所指的是什么。
“你竟是乾元……”
那栀子花香,应当就是她的信香了。真是稀奇,她作为一个乾元,不但不会对身为乾元的皎霞的信香感到排斥,甚至觉得很好闻……
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关注。
易感期,该如何度过?
她没有过易感期,自也提供不了什么建议,无非就是找个人共度**,剩下的便是自渎……
思极此,贺灵韫一顿,不自在地替发出闷哼声的林皎霞盖好被。幸好,皎霞不似别的乾元般,在易感期难以控制,盖上被后这般如小兽低鸣的模样,倒像是个坤泽女子,霎是可爱。
这样的看法并没持续多久。
改了几个错别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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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