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是你们收养的?我还当真以为你们……”林霄贱兮兮地凑近皎霞耳侧,“你们成婚也快一年了,是时候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了吧?”
“姐姐!”
皎霞羞得推开林霄,捂住了自己的脸。灵韫听到这边的动静,好奇地朝她这边看,可惜念温哭闹不止,又粘着她,她抽不开身。
“我、我们还没有想法……”
“什么想法不想法,这事可是控制不了的,缘分到了,孩子自然就来了。还是说……你们在那方面不太顺利?”
皎霞又是大声地嚷嚷了一声“姐姐”,把林霄推得更远了。
“正事要紧,我们还是别聊这些了。”
不然,就要露馅了。
“好好,”林霄收敛了神色,正襟危坐,全然没了之前的不正经样,“母皇在一周前传来口谕,让我拿着她的腰牌速速进京,说是有要事安排我做。”
“所谓的要事,是调查赈灾情况吗?”
“正是,她与我说莫要让更多的人知晓此事,还给了我一块腰牌。”
“腰牌?”皎霞示意林霄先停下,小跑到灵韫身旁,指了指衣袖,小心地从灵韫的袖子里抽出这块贵重的腰牌。
她拿完正要回去,灵韫拉住了她的衣摆,压下声轻声问道:“无碍?”
林皎霞反应过来她在指什么,覆上她的手背回道:“无碍,四姐我信得过。”
她又不忘怨念地点了点念温的脸,抱怨道:“你这么小的人儿怎么认人呢,真是累坏我的驸马了!”
像是要印证皎霞的话,本还安分的小念温抬手便给了皎霞一拳,而后咯咯地笑着。
“你!”
林皎霞跺脚,贺灵韫安抚道:“快回去吧,莫要让四姐等太久。”
她这才拍拍手,挥袖垂眸道:“我才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林霄在桌旁饶有兴致地看着皎霞回来,不忘戳她的痛点:“皎霞是怕驸马么?”
林皎霞面上一抽,挤出一抹干巴巴的笑,刻意忽视了这话,把母皇的腰牌摆在桌上。
“姐姐拿到的可是这块腰牌?”
林霄停止了打趣,拿起腰牌仔细端详,手抚过上面的字,点头道:“正是,可母皇当初与我说,她只安排了我这一队人马,让我务必小心不要让旁的人发现……”
“母皇也是同我这般说的。”
林霄倒抽一口气,觉得手中的腰牌甚是烫手,随之将其还给了皎霞,额头渗出数不清的细小汗珠。
“母皇这是在试探我们?”
林霄拍桌而起,莫说是皎霞,就是离她有些距离的小念温也为之一抖,开始嚎啕大哭。
“莫哭了……”灵韫轻拍念温的身子,向这边的投来的眼神颇带怨念,“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
看着门被带上,林霄也冷静了几许,暗道抱歉,坐回了位子,嘴里依旧嚷嚷着:“我不明白,自成婚后我便到了封地,从未升起过入朝为官的念头,我只盼着有朝一日能将阿娘也一同接到封地,阖家团聚,母皇她应该是知道的……”
她无力地抬起眼皮看了皎霞一眼,接着道:“母皇已分化的子女中,也就只有当今太女一个乾元,我们这些子女断不可能对她造成威胁。况且皎霞你是坤泽,就更不可能了……”
在林霄提到“坤泽”二字时,皎霞的心脏几乎跳出嗓子眼,身边信得过的人几乎都知道她是乾元,时间长了,她确是有些松懈,好在她转瞬便稳住神情,林霄也未看出蹊跷。
“姐姐你忘了,我虽是坤泽,我的公公却是当朝御史大夫,母皇忌惮我也是应当的。当下要紧的不是猜母皇的心思,而是找出丢失的赈济粮的去向,到时我们互通口供,母皇听到一样的说辞才不会多虑。”
“赈济粮?想来妹妹是找到些什么了?”
皎霞点头,将近日所闻俱说了出来。
“大周有这么多蛀虫拿钱不办事!”林霄向临安方向拱手,“待这次回京我定要向母皇禀报!”
“姐姐莫急,这还只是我的猜测,目前我最烦恼的是手下无人替我去一探究竟……”
她毕竟才出宫一年,又没有自己的府邸,想要培养一批愿死心塌地为自己办事的心腹实在太难,可四姐不一样。
果然……
“皎霞你忘了,我的封地在楚地,这几年间我收了不少心腹替我办事,其中有几位还一同随我来此,正好可以为你所用。”
皎霞压住几乎勾起的嘴角,向林霄说了自己的计划。
“这、这可行吗?”
“试试便知。”
这日夜半,一个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男子端着个破碗跌跌撞撞地向县衙门口跑来,嘴里嚷着:“大人可怜可怜我吧,我实在太饿了。”
衙役这段时日见多了这样的人,手按上刀柄就要赶男子走,却不料这男子神经兮兮地说着:“我、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了?”
这下,衙役不愿放男子走了,他记得不久前的夜半,同样是一个男子,也不知他是怎么摸进县衙内的,竟是让他找到了地窖的入口。
好在那日他在衙内巡逻发现了虚掩的房门,这才发现了端倪,将他悄悄解决了去,又与另一名衙役将他拖出衙门藏了起来。
这事他们到现在都不敢上报,否则县令怪罪下来,不是他们能担责得起的。
现在想来,那晚他们过于慌张,确是没确认是否有第三人看到了他们的踪迹。
“我看到一个男子被县衙中的人……”
“停,莫要继续说了!”
这名衙役背后渗出一滩冷汗,与旁的另一位衙役对了眼神,将这男子拖到了衙内。
“大人,大人你不要杀我……”
衙役捂住了他的嘴,暗道这男子来的不巧,今晚县令大人还未睡,他不敢在外闹出过大的动静。
“嘘,安静些!你要我怎么做才不会将这事外传?”
那男子又是怯懦地点头,衙役一松手,他便滑到了地上,手里依旧紧紧抱着那个破碗道:“只求大人赏我些米,我们一家老小已是饿了许久……”
衙役懒得继续听他说下去,可他自己同样没多少吃的,该如何是好?他心底起了一番心思,带男子绕过巡逻,将他悄悄带到了后面的柴房,这里平日来的人极少,是以县令大人在这偷偷挖了个地窖,朝廷送来的赈济粮,皆是被藏在这了。县衙的人都知道,平日会收些县令人大人的“好处”,他们也愿意同流合污。
“就在这了。”
这男子倒是警惕,也不先进去,只朝内探头看了一眼道:“大人,这、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全是木柴啊。”
“你懂什么,东西能明面藏在这上面吗?”衙役进去指着一处,“地窖就在这堆柴火下面。”
男子将信将疑地跟了进去,朝他指的地方看,却是看得不真切,他抱着碗蹲下欲拨开这碍事的柴火,背后的衙役见势拔刀便要砍。
这处人少,就算出了些动静,前面的人也会以为是耗子在作怪。他在这解决了这个多事的人,免得日后夜长梦多。
不想这个男子似是早就预料到了他的动作,将碗朝他手腕一丢,衙役吃痛松了手,这柄刀随之掉落在地。衙役挣扎着要捡起,这男子速度却是快,立刻闪至他身前朝脖子猛地一击,衙役便昏死过去。
“哼,小人。”
男子朝衙役啜了一口,将衙役搬到了一旁,紧接着又是朝方才他指的位置,将那处的柴火都搬开,竟是当真看到了一块木板,他复又将木板一移,就看到了一个仅通一人的入口。
既得知皎霞与灵韫也在此处,林霄便退了此前订的客栈,将厢房订在了皎霞隔壁。
昨夜念温罕见的不哭闹,皎霞与灵韫难得享有一宿清静,睡得餍足。被照入屋内的日光刺得揉眼,皎霞本欲多睡一会儿,却被大力的拍门声惊醒。醒来的不只是她,还有灵韫与念温。
林霄在房门口难耐地踱步等着,房门迟迟才打开,皎霞看起来面色不善,还不待林霄开口解释,皎霞瘪嘴道:“念温又被你吓哭了。”
“皎霞我错了,不过我找你不为别的,而是事情有了进展,没想到你这法子虽简单,却实在好用。”
什么法子?不过是皎霞记起念温的阿娘提过,念温的阿翁一日夜半去了县衙便再未回来,怀疑他是被县衙中的人毁尸灭迹了。她便让姐姐的手下去套话,不想当真成了。
否则她拿着腰牌大动干戈地让县令接受她们的检查,又没有更多的证据,只怕“山高皇帝远”,县令不从。
林霄让身后的男子上前,皎霞略略看了眼,是个精瘦的男子。
“两位殿下,赈济粮都在县衙柴房的隐秘地窖中,那地窖入口仅通一人,被木板和木柴遮挡,若是不仔细查找,还当真看不出来。”
林霄也不让他退下,当着皎霞的面继续问道:“那个衙役你处置了吗?”
“还未处置,在下将他藏在了柴房中,只需再过几柱香的时间,事情许就败露了,还请两位殿下快快前往。”
林霄朝皎霞扬眉,深情颇得意。
“你也知道了,不是我想吵你,实在是事情紧急,我们快走吧。”
实在不懂怎么写这类剧情,绞尽脑汁写出了一坨。
下一章回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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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四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