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到京兆狱外,门口的两名小吏将长枪一挡:“此处禁止入内。”
“放肆,”阿想上前来,“这位乃是当今六殿下,还不快快放行?”
“原来是公主,”小吏收起长枪行了礼,神情为难,“可是陛下有令,不经允许,不得随意放人入内。”
“你!”
“阿想,你先退后。”
皎霞知不能硬碰硬,拿出了来往宫中的通行令牌,又塞了些许碎银到两位小吏手中,“两位大哥,你们可知这是什么?”
靠近皎霞的那一位接过,前后看了看:“宫中的通行令?”
“是。”皎霞收回塞进衣袖,“母皇成家出宫的子女中,除了当今太女殿下,也只有我拥有这块令牌,拥有随时回宫的殊荣。”
皎霞不将话说完,可两位小吏明白了,眼前这位公主可是备受当今圣上的宠爱。
“所以还请两位放我进去,若是母皇怪罪下来,就将我推出去,你们可明白?”
两名小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将挡路的长枪一收,脊背挺直:“公主请进。”
京兆狱的深处有一道通往地下的阶梯,连接着名为“虎穴”的地牢,阴暗潮湿,隐隐散发着**味。皎霞捂鼻,内心虽是着急,可这阶梯上长满了青苔,一不小心滑倒怕是要摔断骨头,也只能慢慢地前行。
地牢向来是关押重犯的地方。阿想在前方举着蜡烛,每经过一个牢笼,皎霞都要凑近看看里面的人是不是她的驸马。偶尔一两个胆大癫狂的还会扑上来,手脚间的铁链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他们将手伸出牢笼胡乱地抓着,身上的馊臭随着动作散开,嘴里痴呆地喊着:“美人,美人!”
皎霞被惊得往后一退,慌乱拿出手帕捂住口鼻,不由反胃,另一只手抚上胸膛平复呼吸。在这地牢中关久了,人都变得人不人,鬼不鬼,那贺灵韫她呢,灵漪说她晕死了过去,那可有人照料她?她不会已经……
皎霞不敢再想,和阿想兵分两路在地牢里寻找。
“公主!驸马她在此处!”
阿想的呼唤声从地牢的另一端传来,皎霞顾不得矜持,拔腿便跑到了阿想身边,途中踩到一处泥泞,溅起的污水在裙摆留下了点点泥迹。
“阿想!阿想……”
牢笼内的身影有些看不清,皎霞放满了脚步,注意到阿想身边还有其他人。
“……王公公?”
这位正是母皇身边的大太监,他在此,不正说明灵韫莫名其妙多受到的棍刑与母皇有关。
“哎哟,”王公公看到皎霞赶来,面上带笑,“奴才参见六殿下。”
皎霞觉得他笑得虚伪,可王公公算是母皇身边的红人,惹不得,她免了礼,眼神忍不住往旁边的牢笼里瞟,里面的人怎得一点动静都没有?那张脸在阴影下被凌乱的长发挡住,看的并不真切,阿想会不会是认错了?
还是快些打发走王公公吧。
“王公公,你可有这个牢笼的钥匙?”
“当然有。”
王公公从腰间摘下一串钥匙,在手中晃着,皎霞正要夺下,王公公身子往后一躲,让皎霞抓了个空。
“王公公这是什么意思?”拖得越久,灵韫的身子越糟糕。皎霞紧咬牙关,勉强稳住了面上的神情,“还请王公公将钥匙交于我。”
王公公脸上依旧带着捉摸不定的笑:“奴才冒犯了,只是这钥匙,奴才不能现在交于公主,陛下说了,还有三天三夜,才能放驸马出去。”
“三天三夜?这是要我三日后来收尸?”皎霞的声调因激动而不自觉拉高,“本公主可是听闻驸马受了二十下棍杖,大周朝律法里可并没有这条内容吧?”
“公主息怒,这多余的刑罚,是因为陛下心疼您。想我大周国祚两百余年,还从未有驸马敢提出和离,这是首例……”
“我不管这是不是首例,你给我把门打开,我要带驸马回去,之后母皇若是怪罪,皎霞愿担下所有过错!”
王公公看着皎霞噙满泪的眸子,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个孩子还是改不了爱哭的性子,他拿出钥匙插进锁孔一转,对皎霞露出了今日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公主对驸马可真是情深义重。”
他将门推开,自己站在门外:“公主请进,老奴先行告退了。”
离开京兆狱时,王公公往身后看了一眼,他今日擅自决定,怕是又要受到陛下的责罚了。
“贺灵韫!你可还醒着?”
皎霞吩咐阿想拿着蜡烛在一旁照着,自己则慢慢将灵韫从脏破的席子上扶起,剥开挡住她面容的长发。
昏暗的地牢中看不清楚,可皎霞猜测,这脸应当是苍白的。眼紧紧地闭着,鼻尖、脸颊都带着些许污痕,唇瓣干裂,唇下留有几处带着血迹的牙印,应是为了不喊出声忍痛咬出来的。
皎霞又轻轻拍了几下灵韫的脸颊,轻呼她的名字:“灵韫,听得到吗?”
没有反应,不太妙……
“阿想,蜡烛我来拿,你将灵韫背到外面的马车上,然后、然后……”
皎霞慌了神,脑子乱成一锅粥,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意识到,灵韫可能要离她而去了。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如今这一步?她只是想和心爱之人在一起,为此做出了一些行动,怎得事情的走向渐渐地偏离了她的控制?
阿想背着灵韫离开京兆狱时并未受到过多的阻挠,皎霞知这是王公公交代过了,心内感激。
待下次回宫,她定要专门前去感谢一番。
“快,快将驸马带回屋中,切记,不要碰到伤口处。”
在地牢中未刻意去看,行至明亮处,皎霞才知狱卒应是下了狠手,这二十大棍打得结实极了。
沾染大片褐色血迹的狱服紧紧黏在后腰处与臀部,若是直接脱下定会粘连更多皮肉。
“先生快些进屋。”
贺贤招呼郎中进屋,自己在屋外候着:女儿受伤的部分过于尴尬,他不便进屋。
于是屋内只有阿想、皎霞与灵漪三个身边人和一位郎中。
郎中先是探灵韫的脉搏,又掰开她的眼皮细细看了看,而后拿出一把锋利的剪子将粘连住血肉的布料尽数剪去。即便动作再轻柔,伤口处还是不可避免又渗出了血。
真是血肉模糊,没有一块好肉。
郎中拿出一瓶罐子,将药粉撒上,额头渗满细汗。
“……唔。”
贺灵韫终于有了反应,嘴里发出些痛苦的闷哼声,应当是被痛醒的。
“灵韫!”皎霞不顾先前横亘在两人间的尴尬状况,扑到床边抓住了灵韫的手,“没事了,我们已经将你带离地牢了。”
灵韫的眼依旧紧闭,长睫随着紧蹙的眉而颤抖。郎中给予皎霞一个眼神,示意她有话要出去说。
“在下实话实说了吧,驸马身子伴随着发热,情况不太妙。若是两日内不能将烧退下去,怕是……”
皎霞感到眼前一黑。
“先生可有药退热?若是驸马痊愈,本公主重重有赏。”
郎中跪到了地上。
“回公主,不是在下不愿意帮驸马,只是驸马现在这情况,是因伤势过于严重引起的,伤口一日不好转,高烧便一日不退。”
“……当真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了,若驸马是乾元,还可通过短暂标记坤泽的方式加快愈合,可驸马是中庸……”
郎中的声音越来越小,头低得几乎与胸口齐平。
乾元君特殊的体质让他们在标记时,可大幅度增加伤口愈合的速度,这并不算常识,怕是只有当过兵的乾元、当过军妓的坤泽和随军医师知晓。
压迫坤泽的法子,朝廷不会过多宣扬。所幸,这名郎中曾随军去过边疆。
郎中没想到,她才说完这用不上的法子,公主竟是笑出声,将她从地上扶起。而后又是将她带到了一旁,小声地问着:“若是标记乾元,这法子可有用?”
乾元标记乾元?当真是怪事。郎中不敢多问,同样小声地回着:“应当是可以的,可乾元君只可被短暂标记,时间一长,标记便失效了。”
皎霞心中的石子落了地:“若是先生可将我们今日的对话对外保密,驸马又如愿痊愈,本公主愿将您招为贺府专用郎中,每月给您现下两倍的薪酬,如何?”
夜间,皎霞与贺贤说了郎中提起的法子,又吩咐阿想在屋外守着,独自一人进了灵韫的屋。
可行至关键时刻,她犹豫了。灵韫厌恶自己,甚至于要与自己和离,若是待她清醒后得知自己霸王硬上弓让她标记了自己,她不会生气吧?
……不管了,她可没错。
“贺灵韫,这实在是迫不得已,你可明白?”
皎霞褪去外衣爬上了床,将及腰长发撩至胸前,露出白皙的后颈,她忽视自己因羞涩而几乎跳出胸腔的心脏,呼出一口气,轻轻地趴到了灵韫身旁,脆弱的腺体感受到枕边人带着热气的呼吸,皎霞小腹升起一股热流,白嫩的指尖攥紧了床单。
那处又……
皎霞抿唇,磨了磨后槽牙,释放出了属于自己的栀子花香信引,不若之前那么有攻击性,柔和地将灵韫包裹。
“……嗯。”
身边传来情动的闷哼声,皎霞不敢细看,将眼皮紧紧闭着,继续释放着更多的信引。栀子花香甜而不腻,香而不俗,却宛若毒药,吸引着身边人将头靠近。
逐渐的,屋中除了浓郁的栀子花香,又增添了一股带着苦味的柑橘清香。因紧闭着眼,嗅觉与触觉变得更加灵敏,皎霞想象到多汁的橘瓣在口腔里炸裂,脑子不由变得昏沉沉的。
蓦地,皎霞感到一陌生软物轻柔地舔舐自己的腺体,舌面的小粒刮过,好快活……
剧烈的喘气声无法再压抑,理智逐渐丧失,皎霞松开紧咬的唇瓣,任带着微吟的喘气声泄出。
身后人似是被激得性起,右手搂上了皎霞的细腰,掀起肚兜向上胡乱地摸着。
“不许,不许……”
这有些超乎她能接受的范围了,她还没准备好……
软成一摊烂泥的身子挣扎着,灵韫感受到怀中人的反抗,最后舔舐了一口,尖牙刺破柔嫩的腺体,紧紧咬住,尽数将自己的信引注射进去。
皎霞感到一股电流从后颈通过脊髓发散至全身,眼前白光闪过,双脚在被子下绷紧,心中的柔软被无限放大,她此刻只有一个想法:亵裤又该换了。
我说过公主攻就是公主攻(0.99),这章是随着发展感觉水到渠成,勉为其难让驸马攻一次。以后没机会了嘻嘻。
皎霞会一雪前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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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