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米面高贵,这么一通下去就又花了6个金币了。应该够吃一个月了,为毛我的食量这么大啊!总这么饿。”
“该找活了,不然没吃的了,坐吃山空,不过先躺个一个月看看安稳不再说。”
“越想越羡慕那一堆吃金属负责长膘的家伙们,真幸福!我还以为吃金子呢,不然准把它们弄的死死的,那可是金子啊!金子!”
“好像当一只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做的米虫。”
小四自语着,站在小板凳上炒着鸡蛋,放入切好的西红柿,不一会儿,一盘香喷喷特下饭的西红柿炒鸡蛋便好了,直接端半锅米拌饭特香。
“呜,从一开始吃的那碗面后再次吃到这好吃主食了。那蝎子肉要是煎煎炒炒肯定也特香,唉,可恨的强盗!小偷!我与他们势不两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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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冕下,这是圣母让我交给您的信,以及能请求安儿微娅前往圣玛丽安特援助。”
一巨大苍老森意盎然的古木下,蒙特利尔右手抚在胸口弯腰垂头,从怀里拿出信双手奉上。
身着一身金线白色长袍的、头戴王冠的诗笛维斯悲悯看着她,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月白色信封,打开,拿出了一张银色的信纸。
展开,一片空白,他手上浮现点点翠色的光芒融入信纸,浮现出一行行翠字。
‘诗笛维斯·忒若狄斯:
日安,这或许会是我的最后一封信了,许久不见,可惜你帮不了我收尸,应该也见不了了。
我算到,虫族将在蒙特利尔到达后的夜晚开始,结束于她回来的时候,让她多呆一晚吧,虽然她用了四天不眠不休的赶路,为了尽早回来帮忙,但是我不想让她看见我因守护圣玛丽安特的死亡。
这对她来说太残忍了,她会伤心的,她无需仇恨杀死我的那个家伙,一切都是等价的,我是自愿的,我迟早要离去。
我的预言中,她会替代我,她会很好的替我守护好圣玛丽安特。我躲不去这一劫,我也不能躲,这是我、也是圣玛丽安特必须经历的。
让安儿微娅陪同蒙特利尔一块儿来圣玛丽安特吧,帮她收拾残局,其中收获三七,不用想太多,当然损失最大的圣玛丽安特七,你们三。
我都要离去了,你还要和我讨价还价吗?真怀念歌怜安·蒙阔洛奇在的时候,不过我很快就能去见她了。
为何让安儿微娅来?
先提前说一声抱歉,安儿微娅实在付出太多了,可是,她还要付出更多,不过,她最终能好好的无病无灾活下去的,虫也会灭绝。
因为我感应到了我快去了,于是我放纵了,不用想太多,我必死无疑。
我预言到一件事——安儿微娅爱上了只虫,这只虫会带来虫族的毁灭。安儿微娅已和它有了交集,她们会在圣玛丽安特重聚,这一次的重聚,会是一个关键。
这是我在众多命运中预言到的一条生路,这一条生路已经将要了我的命,我如今已不能预言。
我知道这样很对不起安儿微娅,她是个好的但又可怜的孩子。
你可以选择让安儿微娅留下,尽量不要让她离开晨星之都,这样或许能改变她的命运。
毕竟她的命运线死死缠上了那只虫,老实说,我莫名觉得那只虫有点可怜?但是这次的圣玛丽安特上,我仍旧会毫不犹豫坑了它,因为它能救下圣玛丽安特。
它的命运线是散的,它,不存在命运,又或许是什么原因阻隔了我的探索,我看不见它的一丝一毫。
或许塔伦可以,他比我强,不过还是不要告诉他了,不要让他看,他会死的。
如果可以,让他活到和平以后的日子吧,我这个姐姐没怎么照顾过他,只能给予他以此期盼了,期盼他好好的。
这辈子,我终将是属于圣玛丽安特的,属于那些幸又不幸的姑娘们。
在那段悲惨的时间里,她们陪伴我,她们帮助我,我们互相拥抱,我们互相取暖,我们互相信任,我们拥有了属于我们的家。
我不知道其他未来,我模糊的知道这只虫能让虫族灭绝。
许久不见了,也不知道塔伦这小子多大了,真好,他是越来越小,我是越来越老了,挺羡慕他的。
看在多年朋友份上,请照顾好他,谢谢。
塔尼亚’
诗笛维斯长长叹了口气,阖上了信,看着面前恭敬的蒙特利尔。
“蒙特利尔,我不想欺骗你。塔尼亚,她希望你能明天启程,她不想让你亲眼见她的悲剧,还有不愿你去仇恨,她是自愿的,以自己的死亡换取圣玛丽安特此次的留存。”
“塔尼亚没给自己留下任何生路,你可以自己选择,她最大的心愿是你守护好圣玛丽安特,代领好圣玛丽安特。”
“安儿微娅,她前段时间受伤了,现在还在修养中,我不想让她冒险。”
诗笛维斯顿了顿,“我会和她说的,会让她去,不过是明天启程,将会在事态结束后到达。塔尼亚相信你能替她守护好圣玛丽安特。”
蒙特利尔怔怔站在原地,“冕下,真的,没什么能两全的方法吗?圣母必须——”她咬了咬唇,声音艰涩。
“生离死别,在所难免。蒙特利尔,你不能沉浸在这悲伤。塔尼亚喜欢你的微笑,她并不后悔,她是愿意的,这是她的选择。”
湛蓝的双眼笼上了水雾,眼一眨,一泪珠落下,她努力扬起了微笑,“我,明天和安儿微娅一块儿启程。”
诗笛维斯“嗯”了声,“好好歇息吧。”
蒙特利尔“嗯”了声,行了礼退下,广阔的辉煌且古朴大堂空荡荡的,只有这棵遮天蔽地不知生长了多少年的古树和诗笛维斯。
诗笛维斯抬手抚上了树干,眼神中有些许低落。
“塔尼亚要去了。安特洛斯,我对得起任何人,但我对不起安儿微娅。”
一年轻的身影浮现在了他身边,静静看着他。
“它是虫。没人对得起安儿微娅,她付出了太多。我,有私心,我,从未想过,付出安儿微娅的爱情。”
“从未想过,只是因为不是必要。”安特洛斯淡淡道,“她小时候有过调皮,但她从未做错过什么。她太早懂得了成熟。”
安特洛斯收回了视线,看向面前的巨树,双手交握于了胸前,“主啊,为何您要让一个好孩子付出这么多?是因为她另一半的血脉吗?可是这是我的过错。”
“主啊,您可以尽情惩罚我,请求您让安儿微娅好好的。”
风轻轻吹过,树叶发出轻微的唆唆声,树叶纷纷落下,下起了一场翠雨,叶落地便化成点点翠光融入了大地,叶落归根。
“主说——它从未怪罪。这是命运。”诗笛维斯仰头看着巨树轻声道,“它也在保佑,希望她好,可是命运不可阻挡。”
他无奈摇头叹了气,扭头看向安特洛斯,“安儿微娅太倔强了,我们阻止不了,孩子的叛逆来了吧。”
“安特洛斯,你闺女,非人家不可,这遗传的你吧,当年撞成了这么个样才给撞了回来。”
“但凡我能打你,我会将你揍趴下,成猪头。”安特洛斯冷声道,“你打算找谁陪安儿微娅一块儿?”
“谁都不合适,拖她后腿。之前那是形势,璞瑞德家族还是家大业大的,先知预言了安儿微娅轻松回来,谁知道……”
“他真不靠谱。安儿微娅一个人挺好的,有能力保护好自己,我再给她些保命的家伙,尤其是传送之类安排上。”
“希望她能好好的吧,我们费劲了心思保住了她的生命不再快速流逝,就算如此,她付出了自己的梦想、情绪、思维,逐渐向冷冰冰的兵器靠拢。”
“我已无法想象她未来真的成为一个令行禁止、听从教廷命令而没有思想的兵器。”
“她以前的笑容很好看的,她也曾是个无忧无虑的人,眼中有些灿烂的光,充满了生机,而如今,如同一潭平淡无波的冰冷湖水。”
“以前的她连兔子都不敢杀,会心疼,如今她的手沾满了鲜血,她努力思索,她依旧感受不到什么。”
“太多的压力压在了她身上,她为了不让我们担忧而学起了人的行为,她本来就是一个人,她最不应该学习这的。”
“别人不知道,只知她太过于完美,无数人追逐,追逐她表面的光鲜。”
“虫就虫吧,至少她像个人了,停住了走向兵器的步伐,她脸红的我都不可思议。”
“话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的命运线会死死缠着那只虫?我还是不理解,从她那打听的,还很矮?应该不会是成虫吧?成虫就不长了啊。”
“哥,你自我说服妥协能力真强。但凡它对不起安儿微娅,我绝对不会给它什么好脸色。”安特洛斯冷淡看着他,声音毫无波动起伏。
“咳,我哪妥协他了,我妥协的是安儿微娅,给她找理由,安儿微娅肯定会去圣玛丽安特的,不管有没有这只虫,因为这件事需要她,能给教廷带来利益,就算是三,也很大了。这只虫只是顺便的事。”
“塔尼亚说的是‘或许’,依旧有那么一丝可能,你的心里还是偏向牺牲安儿微娅,为教廷留下一丝后路。”
诗笛维斯沉默了,无言看着他,然后笑了笑,转身看向这棵苍翠古老的大树。
“不是牺牲,这条路或许还有一线她的生机,让她留下,她成为了冷冰冰的兵器更加悲哀。这条路上,她或许会伤心流泪,也或许会开心。”
“至少,这湖渐死的死水被风吹起了涟漪,不再是倒映天空,而且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安儿微娅是我们、也是教廷的珍宝,若是珍宝有损,我们肯定会做些什么给她找个公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