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前几天的调试,我选择了最为稳妥的方式。
不过在注灵之前,还是得先恢复灵力,这几天消耗有点大了,保险起见我回到天守阁准备休息。
这时狐之助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它这几天可谓是被那几把资深老刀给玩得团团转。
“审神者大人。”
我微微抬起头,就看见黑眼圈的狐之助。
“你这......”
“我没事。”狐之助走路都有些飘逸,“审神者大人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什么事?”
我伸手把狐之助抱在怀里,揉了揉它柔软的毛发。
“我想和前辈修行。”狐之助有些低落,“我什么都不懂,甚至无法辅助您。”
“我想要帮您,为此我必须提高自己的能力。”
“这样啊。”我笑着揉了揉狐之助的脑袋,“你既然想去就去吧,要是坚持不住就回来吧,我不会笑你的。”
“狐之助才不会认输呢!”狐之助激动地晃动尾巴,“审神者大人,狐之助不在的日子里您要保重啊。”
狐之助很担忧审神者,尽管刀剑男士们没有对审神者做出太出格的事,但狐之助知道,这只是表面上的风平浪静罢了。
虽然审神者一直以来凭着不想干涉的念头,但狐之助清楚的知道,其实审神者很在意他们。
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去要那绝密档案,也不会费尽心思地努力让他们回归到正常生活。
“我会的,狐之助别担心,目前而言他们是不会对我做什么的啦。”
知道狐之助在担心刀剑男士会不会伤害我,我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们需要我供应灵力,我需要一个住所。
这样的交易关系可以说是非常稳定。
但有时我还会因为梦里不小心看见他们的记忆而苦恼。
想拯救他们,但却不知从何做起,只能一放再放寻找机会。
“狐之助趁着这机会,顺便帮我瞧瞧其他暗堕本丸的现状吧。”
我需要一个突破点,一个可以将他们拉出来的突破点。
“领命。”
送走了狐之助,我独自一人坐在窗台上,望着即使是在雪里也依然盛开的樱花。
如此美丽,如此坚强。
时间差不多了。
我翻身才窗户一跃而下,不小心吓到正坐在外面,今日近侍——膝丸。
“呜哇!”膝丸吓得往后一跳,随后瞪大眼睛快步跑过来,“主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觉得你可能有事。
“正好,膝丸帮我去找山姥切长义吧,三个小时后让他在大广间等我。”
“啊、是,我明白了。”
于是膝丸就看见审神者像幽灵一样的闪现在不远处,默默留下一滴冷汗。
他怎么觉得,自从察觉到审神者灵力越见变强,她的行动轨迹越来越像鬼了是怎么回事。
“主人。”
锻刀室内,山姥切国广有些紧张地拿着同振刚修复好的本体,声音有些颤抖。
“别动哦被被,要是放歪了就惨了。”
山姥切国广紧张到同手同脚,“为什么要我这个仿品……”
还未等他嘀咕完,锻刀室里的法阵突然亮起。
山姥切国广紧闭嘴,他知道注灵仪式已经开始了。
伴随着灵力的波动,审神者闭着眼睛一手托起小金团,另一手掐着法决,她清脆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呈天地之灵,铸物之以灵。”
“呈天之神,塑身之形。”
“以灵为契,塑造万物。”
随着审神者最后一句的吟唱,小金团渐渐融入本体。
剧烈的白光让山姥切国广不免闭上眼睛,再次等他睁眼之时,手上的打刀已不见踪迹。
雪,还在下着。
大颗大颗的雪花落到了花朵上,压弯了它的腰。
忽然,微风一吹。
雪花随风飘荡,花朵也因此再次抬起了腰杆。
山姥切长义盘腿坐在走廊上,和他平时做的一样,望着不远处的万叶樱发着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以什么样的心情活下去。
或许该随他们而去?
恍惚间,他听见了声响,回头无奈地说道,“我……不会再做那些事了。”
“我知道的。”
我拉着还处于震惊状态的山姥切国广走到他面前。
山姥切长义无奈地笑着,他转过了身,双手放在膝盖前,向我行了一礼,然后坐直了身。
“实在是打扰您了,之后我会申请进入时政工作的。”
看着他终于不在颓废的目光,我不禁笑弯了眼角,“这样啊,那我会去看望你的。”
山姥切长义有些害羞地微红了脸,“那个……审神者大人,请容我自我介绍下,我是长船长义所锻的刀,名为山姥切长义,是……”
山姥切长义顿了顿,眼角挂着泪水。
“是山姥切国广的本科……也是他的爱人。”
不知不觉,山姥切长义的脸上再次爬满了泪水,他哽咽地拂去了泪水。
“我……虽然忘不了他,但……”
忽然间,山姥切长义被一个微热的怀抱给包围住了。
“本科。”
山姥切长义不可思议地抬起了头,甚至觉得是妄想,他愣愣的眼神望向我。
“本科,你在看哪?”
山姥切国广有些吃醋地捧起了山姥切长义的脸,温柔地吻上了他浮肿的眼角。
我下意识地捂住站我旁边的山姥切国广的眼睛。
“我回来了,本科,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山姥切长义这才反应过来,他将头埋进山姥切国广的怀里,闷闷地说道。
“太晚了……你这个……仿品……”
山姥切国广溺爱地抱紧了山姥切长义。
“嗯,抱歉。”
我将山姥切国广脱离现场,欣慰道,“就让他们好好单独待一会儿吧。”
“那……我去找……本科了。”
山姥切国广这样说道,不知是不是被刚才的气氛刺激到了。
“好啊。” 我拍拍他的背已示鼓励,“加油哦。”
山姥切国广红着脸跑开了,我站在原地不免笑出了声。
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和混杂着雪的雨。
我伸出毛茸茸的尾巴围住自己,盯着水面上的波纹发呆。
“主上,您会受凉的。”
出门远征的压切长谷部回来了。
“没事啦,我的毛还是很厚的。”
转头看见压切长谷部左手拎着一堆菜,右手拎着一袋大米。
“哟!”
鹤丸国永又从屋檐上跳了下来,还溅了压切长谷部一腿的泥水。
“鹤丸、国永!” 压切长谷部将手上的东西递给了身后的物吉,用不属于他的机动前去抓那只搞事的鹤。
“抱歉抱歉~” 鹤丸国永十分欢快地跳着离开了。
“真是的……每次都这样突然冒出来。”
我不禁为自己日益见长的胆量感到佩服,看物吉贞宗拿的东西实在是过于多了,我便上前帮他拿了几样。
“啊……谢谢您。”物吉贞宗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
“没事没事。” 我有些犹豫想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个……龟甲是你的哥哥吧?”
“是。” 物吉贞宗不免捏紧了塑料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怎么了?”
“咳……就他那绳子的事。” 我不好意思地咳了一声,有点难以启齿,“那是他的……嗯……兴趣吗?”
“是的。”
我低下头,满脸的生无可恋,“那完了......”
“这孩子,怎么有这么奇怪的爱好。”
物吉听见审神者的自言自语,心情更加地低落了。
“算了,我没看见就是不存在。”
“您……” 物吉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审神者,“不介意吗?”
“介意还是会介意的,毕竟我有点受宠若惊。”我不免叹了口气,“但我也没资格去改变别人的生活方式。”
说着刚好走到了厨房门口,里面传来了烛台切光忠的歌声。
诶?咪酱还会唱歌?
我好奇地探头看了看。
烛台切光忠身旁的歌仙他们显得倒很平静,应该是习惯了,还时不时和烛台切光忠一起合唱。
我听着正入迷呢,这时烛台切光忠转过身看见了我。
歌声就这样戛然而止了。
“主人,您怎么过来了?”
烛台切光忠赶紧跑过来把我手上的菜拿到他手上,他可记得上一次由于灵力透支审神者整个人都显得脆弱不堪。
“来送菜啦,刚才咪酱唱的歌还蛮好听的嘛。”
烛台切光忠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咪酱很喜欢唱歌吗?”
“不……与其说很喜欢,倒不如说不经意间就唱出来了。”
“那就是很喜欢啦。”
看歌仙兼定他们因为我在的缘故有些放不开手脚,我挥手说道,“好了,你们慢慢做,我先回去了。”
“好。” 烛台切光忠将我送出了门。
再次回到了走廊上,我垫着自己的尾巴躺了上去,伸了个懒腰。
“唔——哈……这样的日子也还不错吧。”
我仰着头看着在法阵的净化下逐渐看不见黑气的天空。
没了狐之助,也蛮无聊的。
天天和这群刀男人勾心斗角的,好累,为什么就不能多多信任我呢。
而且,也不知为何,有时候我会下意识地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这近乎本能的直觉让我有点怀疑,那段被删改的记忆里,或许有他们的存在。
但想想也不可能。
前任审神者的记录还留存在那里,上面时间写的清清楚楚,我不可能认识他们。
那么这诡异的直觉,又是从何而来。
“姬君,你躺在那可是会着凉的。”
耳边突然响起三日月宗近的声音,我翻身看见他端着一杯茶走到我面前席地而坐。
啊对,在面对三日月宗近的时候那股诡异的既视感更加明显了。
“都说了我的毛很厚的——”
“可是要感冒的话,药研的药你也不想喝的对吧?”
我一梗,弱弱将自己埋进尾巴里,“可是我懒得动。”
三日月宗近笑出了声,“你是要学明石吗?”
“我才没有学他呢,哎呀我就是有点累了,就让我躺一会吧。”
我对着三日月宗近撒娇道。
“撒娇也没用哦姬君。”
“我不管——”
三日月宗近放下茶杯,犹豫片刻,他揉了揉我的头,“乖。”
“……三日月我不是小孩子了!” 我恼羞成怒地扒下了他的手,“不要把我当成小孩!”
“哈哈哈哈哈,甚好甚好。”
虽然最开始是因为一期一振和药研藤四郎的计划,五虎退他们才开始出现在审神者身边。
经历上一次的武力压制,他们本来想避而远之。
但审神者并未对他们做什么。
原本就渴望着能拥有一个真正的主人,五虎退他们最终还是抵不过心中的诱惑。
相处下来,五虎退觉得审神者很好,
她会耐心地和他手合,会耐心地和小老虎们打闹。
她不讨厌他。
所以,五虎退就这样简简单单地认了主。
——尽管这一切审神者并不知情。
和往常一样来找审神者的五虎退,眼尖地发现审神者睡得正熟,他小声拉着药研藤四郎的衣袖说道,“主人大人……睡着了。”
药研藤四郎顺着手指看过去,语气有些无奈。
“可真是放心我们,都不知道说她傻还是说她强了。”
“是、是啊。”五虎退将头埋进小老虎的毛里,“但是,她是个好人。”
药研藤四郎沉默地举着伞,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五虎退。
薄薄的镜片上,映照着审神者的倒影。
随后不知想到了什么,药研藤四郎说道。
“大广间看上去很适合睡觉啊。”
“诶、诶?”五虎退看了看药研藤四郎又看了看睡得非常沉的审神者,有点心动,“好、好像是的。”
“那,要不要邀请大将一起睡在大广间?”
药研藤四郎微微扬起嘴角,被镜片掩盖的紫色瞳孔正计划着什么。
“诶、诶?”
这下五虎退是真的愣住了,他为药研藤四郎的发言感到震惊。
“退,不想吗?”
“当、当然想!”五虎退下意识地答道,随后胆小地降低声音,“但是......审神者大人会同意吗?”
“要是退去说的话,我猜她会的。”
“诶?我去吗?好、好吧......”五虎退有些迟疑,“但是审神者大人现在在睡觉啊......”
“要开饭了,这时候喊她是正好的。”
“好、好的......”
五虎退把小老虎递给药研藤四郎,紧张地走到审神者面前,挂着一丝泪光,轻轻推了推审神者的肩膀。
这一下没推醒,药研藤四郎在一旁看得无奈地笑了笑。
五虎退看审神者没醒,显然更紧张了,眼里的泪花差点溜出来。
只听天空传来一声巨响。
在把五虎退吓得哭出来的瞬间,也把审神者叫醒了。
我揉着迷茫的眼睛,睁眼就看见正掉着泪珠的五虎退,一脸疑惑地把他抱在怀里。
“没事的,只是雷声。”
“我、我知道,呜。”五虎退低着头拉住我的衣袖,声音颤抖道,“主、主人,退、退想......”
五虎退紧张地口齿不清,我歪着头看向药研藤四郎,眼里的疑惑都快溢出眼睛。
药研藤四郎只是站在那里,无声地看着五虎退。
好吧,看样子是想要五虎退尽早独立吧。
我无奈地把视线转回,只见五虎退终于整理好说辞。
“主人大人,退可以和您一起睡在大广间吗?”五虎退的眼眸里闪着微弱的光芒,“退、退不会吵到您的。”
原来是想和我一起睡觉啊,真是的,吓我一跳。
“好啊。”我揉揉他的脑袋,“不过被子要拿厚一点的,这个时候还是很冷的。”
“是、是!”
五虎退肉眼可见地速度高兴起来,他蹦蹦跳跳地抱着小老虎离开了,只剩下药研藤四郎还站在原地。
“就这么放心他和我待在一起?”
药研藤四郎微微笑道,“我们会一起的,反正大广间那么宽敞。”
他早就想好了,只要这个审神者会对他们好,他不介意贡献自己的忠诚。
当然这个想法,还得好好告诉兄弟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