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06
夜色逐渐深邃,好在我之前为了压住困意喝了杯咖啡,加之还睡了一小会儿,倒还能熬点夜。
由于有点无聊,我开始好奇地打量我手上的三日月仿真刀。
讲真做得还挺像,就连刀刃的反光都做得不错,嗯对,这玩意好像是铝制的。
得亏在警局那边报过备,不然以这仿真度早就被收走了。
而且三日月的长度也挺适合我使用的,虽然看上去有点长。
想起那把近乎破碎的刀剑,有些恍惚。
总觉得......好像在哪用过?
今天的夜晚非常漫长。
漫长到我都快要闭上眼睛,才迎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出乎意料的是,人|贩子们并不像我预料那样,天一亮就联系买家什么的。
他们今天甚至非常悠闲地把我们拉出去晒太阳,去霉气。
这让我无端地想到了大典太光世。
现在这样,确实很像。
我抱着仿真刀,正对着暖阳陷入了沉默
这群人?贩?子这样做的意义何在?
被赶出来一起晒太阳的孩子们零零碎碎跟在审神者身后,其中也包括昨天自称被?卖?进来的小男孩。
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的角落,因为不喜欢晒太阳而站在树荫下的小男孩。
透过朦胧的阳光看向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审神者。
在他身后的阴影里,渐渐浮现出身影。
“你怎么出来了?现在阳光太烈不会把你晒伤吧?”
小男孩沉声说道,有些紧张地看着周围,所幸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变化。
如月光般温柔的人儿弯了弯他漂亮的眼睛,“没事......我的主人来接我了。”
小男孩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了审神者,他顿时像是炸毛一般说道。
“那就是你主人?!”
仿佛猜到小男孩的反应,如鬼魂一般的三日月宗近隐于阴影下,怀念地看着审神者。
“是啊......终于见面了。”
小男孩不是很想打扰三日月宗近,但他心里毫不认同审神者。
“你不是说她很厉害吗?怎么还被抓了?”
三日月宗近用衣袖挡住笑意,刚才现身的那一刻他察觉到了其他刀剑的气息,只是稍加思绪便明白审神者在这的原因。
“那只能说这里的人要倒霉了。”
他可真是太熟悉审神者了,一般这样的安排,出事的只会是敌人。
只不过这幅样子落在旁人眼里,就是极致的溺爱了。
没救了。
小男孩扶额,这亲人的滤镜可真厉害。
眼看着审神者快要察觉到这里的动静,三日月宗近颇为遗憾地叹口气,将身影再次藏了起来。
他很想见审神者。
但三日月宗近不知道自己该怀揣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审神者和她的师父。
自己所做的那件事,虽然他问心无愧,也知道审神者若是得知此事,也会欣然接受自己的计划。
但说到底。
自己还是欺骗了他们,欺骗了信任他的审神者。
三日月宗近叹了口气,看着审神者离自己越来越近。
[她的样貌变化也不大啊......那之后,又过了几年?]
怀揣着思念,三日月宗近的思绪逐渐飘远。
刚想和三日月宗近谈论的小男孩眼睁睁看着他不见了,又眼睁睁看着审神者走近。
“怎么一直看着我?”
还不是因为你......
小男孩咽下吐槽的**,旁敲道。
“喂,你到底是来这里干嘛的?”
“协助警方办案?”
小男孩震惊地看着审神者,他紧张地四下张望,发现没人注意他们便松了口气。
随后气愤地说道,“你小声点万一被听见了怎么办?!”
我指了指耳朵,“我能听见他们的脚步声,放心这个距离他们是听不见什么的。”
小男孩显然有些不相信,我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微微笑了笑。
我怕说出来把这小孩吓死。
千年老妖什么的,还是少说点吧。
反倒是小男孩瞧见我的笑容有些不安,他急于转移话题,便将目光移到仿真刀上。
“之前就很想问了,你为什么带着把仿真刀?”
拿着仿真刀的手一顿,我迟疑地说道,“为了防身?”
很好,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拿着它。
小男孩顿时无言地盯着我,我轻咳一声,扯了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其实只是现世不让带真刀。”
[不是?我为什么要说这些?]
我有点麻木,自从回到现世,脑子就像被玉米糊糊住了。
越解释越离谱。
小男孩已经不期待审神者能好好回答问题了。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我是来找人的,刀真的只是用来防身的。”
“不是协助警方?”小男孩诧异,却见审神者一脸关爱地看着他,顿时炸了毛,“你不会想说这两件事是同时进行的吧!”
“答对了,可惜没有奖励。”
我打了一个响指,就见小男孩露出你在逗我的表情。
“别这样看着我嘛,这是事实。”
小男孩露出了生无可恋的表情,他开始后悔和审神者搭话了。
忍住笑意,我想也没想便脱口而出。
“你听说过刀灵吗?”
看着小男孩诧异的眼神,我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我......真是祸从口出啊喂......
不过,这件事就算说出来也没事的吧?反正现世的人可以当我讲了个故事,嗯。]
我暗自叹了口气,没想到内心的自己竟然想找人倾诉啊。
[是最近太累了吗?]
总感觉,有什么熟悉的气息在身边,才使得我放松了身心。
“我不小心弄丢了他,所以我要找到他带他回家。”
在我破碎的记忆里,三日月宗近总是坐在樱花树下,喝着茶,默默守望着大家。
只是在本丸待了几日的、幼小的我,总是喜欢待在三日月宗近身边。
因为他身上的气息,就像月亮。
“三日月——”小小的我晃着短短的腿,歪着头看着喝茶的三日月宗近,“为什么你不和大家一起出阵呢?”
三日月宗近只是笑着放下茶杯,望着远处。
“哎呀,都是老爷爷了就不去捣乱了吧。”
“但是,今剑是你大哥哦?”
“你说什么?老爷爷刚才没听清。”
“......三日月你故意的吗?”我默默地盯着他,吐槽道。
随后像是遮掩什么,不再看他充满复杂情绪的眼瞳。
小小的我晃着双脚,撑着身体仰着头,看着阳光撒在房沿上。
脑海里突然回想起刚被师父领进门的那天。
那天是我和刀剑男士们的第一次见面,当然彼此之间也算不上是什么好的回忆。
或许是因为师父将本丸托付给我的愿望太强烈,我看见一部分刀剑男士眼里都带着压抑的不满,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出来反驳。
当然也有些不甚在意的,比如三日月宗近这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也只有他在一众沉默中,笑着伸手将我从师父手上接过来。
用他温柔的笑容对我说着。
“呀,这就是我们的小姬君吗?真可爱啊。”
也许是因为这样,我总是留意着三日月宗近的动向。
在最初的生疏之后,就变成现在这样,无可奈何地、随时随地陪着他喝茶了。
然后大晚上就瞪着眼睛睡不着加班。
“呐三日月,大家讨厌我的原因和师父有关吗?”
我苦恼地说道,今日明显感觉到他们不大乐意听我安排了。
更深的原因......我不是很想面对。
三日月宗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他歪着头看向我,阳光透过他的发丝,照得他更加好看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我嘟着嘴,有些失落。
“因为我抢走了审神者的位置吧......”
三日月宗近笑了笑,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眼神里带着些许悲伤。
“不,和你没有关系,而且大家也并不讨厌你,只是我们和颜大人之间的沟通问题。”
[但这个问题,也已经到了收尾时候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我任职的事吧?”
三日月宗近看着眼前的小团子露出一副‘你别想忽悠我’的表情,幼稚的脸庞加上这老成的表情,让三日月宗近忍俊不禁。
“姬君啊,有时候看破不说破挺好的。”
他眼里的悲伤不作掩饰。
我却慌张地低下头,不愿面对我所猜想的‘真相’。
那天以后,不知过了多久,在本丸越渐奇怪的气氛里,感到不安的我又一次找上了三日月宗近。
“三日月......”我无措地抓着三日月宗近的衣袖,“大家......或者说,师父那边出事了是吗?”
三日月宗近叹了口气,转过身将我抱在腿上。
他那双美丽的蓝瞳倒影着焦急不堪的我。
他轻轻将额头抵上来,轻轻地说道,“颜大人会没事的,但是......”
“但是什么?”我着急地说着,看见三日月宗近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不过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这样问道。
“你愿意相信我吗?”
我狠狠地点点头,“我想帮师父。”
[而我也不能再装傻了。]
失去师父的不安已经深深刻在了我所预知的未来里。
“我看到了,三日月。”我认真地盯着三日月宗近诧异的眼瞳,“可以告诉我真相吗?”
三日月宗近闭上眼将那算计的愧疚掩入心底。
“抱歉。”
随后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因此确信师父即将面临劫难。
而我亲爱的师父,为了不让我受到牵连,不仅处处瞒着我,还打算让刀剑男士送我回家。
“明明说好不会留我一个人的。”
带着困惑和一丝伤心,嘀嘀咕咕的我回到了自己的家,并因此听见哥哥和师父的对话,得知了师父真正的打算。
这全天下,怕是没哪个人像师父一样傻了。
我躲着树后避开他们,马不停蹄地赶回本丸,也不管是什么记忆全部复制一份团吧团吧丢进了万叶樱里。
这样师父就封不掉我记忆了。
小小的我得意地拍了拍手,然后就被回来的师父逮住了。
“师父!”
我气鼓鼓地站在阵中,眼底带着丝失望。
师父他是来真的。
浑身的法力被压制,甚至一根手指都动不了。
我苦涩地扯起一个笑容,“师父......你不是说过,不会留我一人吗?”
炽热的泪滴,狠狠砸在冰凉的手背上。
颜墨离闷不做声地紧紧抱着我。
胸口好闷啊。
我想这样对颜墨离说的,但断了弦的泪珠止不住。
“抱歉,姬君。”
三日月宗近站在阵外满怀歉意,他也是始作俑者之一啊。
“为什么......”
听着审神者微颤的声音,颜墨离纵然多般不舍,但此刻他已不会放弃。
这样的坚持,还真是师出同门呐。
“抱歉,小奈。”颜墨离闭上眼睛,一滴微小的眼泪砸在审神者的肩膀上,“我还是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命运的到来。”
“但是!”我不服,不服命、不服安排,“师父!你不是......要保护历史吗?”
是啊,身为领导刀剑男士保护历史的「神」。
祂本该顺从命运。
“但未来并不是历史。”颜墨离终于耍了一次小聪明,“能被我们观测到的未来,一定可以改变的。”
“即使会付出代价,我也希望活下去的人会是你,我唯一的关门弟子可不能英年早逝啊。”
“师父......”
告别的话已经说完,颜墨离狠下心来将审神者的记忆牢牢封印。
除他以外,就算是未来的审神者,也是解不开的。
颜墨离伸手抹掉自己的眼泪,将昏睡过去的审神者递给鹤丸国永。
却没想到中了三日月宗近他们的计。
真是天道好轮回呐。
我窃笑道,又叹了口气。
现在回忆起来,才知道三日月宗近当时为什么要和我说抱歉了。
但其实他也用不着这么费心思,把大家都算计,其实说开了也不会有人反对。
而且,我也不会怪他啊。
若不是三日月宗近的诡计生效,恐怕现在的我只能见到一块墓碑了。
不过这点还是等找到三日月宗近再说吧。
我将往事简简单单说了几句后便轻轻叹了口气。
小男孩抿紧嘴听见声响,他仰起头便看见审神者眼底暗藏的悲伤。
三日月宗近从审神者开始讲起时,便难掩自己的情绪,紧紧地盯着审神者。
现在,他们的悲伤已经开始共鸣了。
有些不习惯审神者的悲伤,小男孩出声打断道。
“刀灵还能离开本体?”
被小男孩的声音打断了回忆,我笑道。
“普通的刀灵确实不可以,但他是刀剑付丧神啊。”
“付丧神?!那岂不是是神?”小男孩吃惊地张开嘴,似乎完全没有料到,“可是,既然是付丧神为什么会丢?”
“这个啊......”我微微叹口气,虽然记忆没有完全回来,但凭借着一些破碎的片段还是能够猜到些许事实。
“因为记忆的缺失我也确实无法确认他是怎么丢的,唯一能确认的,他确实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说要保护他们的......是我对不住他们。”
“这应该不是你的错。”小男孩却这样说道,他漆黑的瞳孔倒影着蓝天,“你很在意他,这就够了。”
微微一愣,我并没有想到会被一个小子讲道理。
我释怀地笑了笑,上手搓乱了小男孩的头发,看着他抱怨的眼神,轻轻说道。
“是吗?是这样啊......”
小男孩正想说着什么,人?贩?子们却突然出现在眼前,他下意识地拦在审神者面前,眼睛一刻都不眨地盯着来者。
不过好在那些人进来似乎只是想把我们赶去外面散步,当然,这怎么可能只是散步呢?
我也借此知晓了这些‘邻居’的真面目。
看着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我厌恶地移开视线。
真是一群只知道利益的家伙。
趁着他们不注意我转身躲在角落,接住凭空出现的信。
——是药研藤四郎的第二份信送到了。
致大将:
按照大将说的,我去找了校长,他推荐我主修医学次修管理学。
但我并不满足于只学习这些,因此我和校长商议,最后成功蹭到了所有课表。
不过这样一来我在这边待的时间就会更长了。
也不知道您那边的情况如何?是否很苦恼文书?有没有因为出阵而受伤?
虽然知道您身边跟了几把刀,但我还是由哀地担心您的安危,毕竟您老是喜欢乱来。
看到这,我忍不住抽搐着嘴角。
我有那么让人担心吗?!
这样一想着便归心似箭了。
我会在这边好好学习,争取不给您丢脸。
信的末尾是药研藤四郎誊写的课表。
这满满当当的时间安排,看样子他要很辛苦啊。
嘴角微微扬起,我操作着自己的灵力写了封回信。
致药研:
要注意劳逸结合,别太压迫自己了。
还有我并没有乱来,当然也没有受伤。
不出意外的话我很快就会结束现在的现世远征,反倒是你。
这么多课表我看着就头疼,你真的要这么做?
别仗着刀剑付丧神身体好就这么干,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刚写到这便听见远处渐近的脚步声,只能匆忙写上结尾将信送了出去,最后在脚步声靠近自己之前,装作若无其事地靠在墙壁上盯着头上的太阳。
那人似乎只是确认人数,不大一会儿脚步声又渐远了。
我这才松了口气。
垂下头便瞧见小男孩扒着墙角看着我。
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怎么了?”
小男孩眨眨眼,迟疑地说道,“那个......刚才那封信是怎么出现的?”
我诧异地看着他,方才我明明是避开他收信的,没道理没有察觉到......
这时候我才突然意识到,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没有确切地察觉到小男孩的灵力。
只是在‘看见’他之后,才意识到他的存在,以及那浓郁的灵力。
这种现象真奇怪。
我撑着下巴,仔细看着眼前莫名紧张的小男孩。
“你叫什么名字?”
“曜。”名为曜的孩子,此刻正不安地看着审神者,因为他知道自己刚才撞见了她的私事,甚至脑海里都浮现杀人灭口的场景了。
结果却是审神者一边揉捏他的头发,一边露出欣慰的表情。
直把曜看得一愣一愣的。
“我还是头一次被人撞见。”审神者感叹道,曜反而在脑海里响起了警铃,尤其是审神者那若有所思的表情。
曜浑身不自在,别扭地说道,“这么看、看我干什么?”
听见他紧张到结巴的语句,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心情极好地放过他杂乱的头顶,解释道,“只是在想说辞。”
“什么说辞?”
“关于你自身灵力的特殊性。”我眨眨眼,对上他迷茫的眼神,“你,平时是不是能看见其他人看不见的东西。”
曜缓慢地点点头,有些疑惑审神者是怎么知道的,但联想到她说的灵力。
他顿了顿,迟疑地问道,“和我的灵力有关?”
“对,你看清鬼怪的样子其实是取决于灵力的高低,低者能见模糊黑影,高者则能看清全貌。”
“以我所见,你应该可以看清鬼怪的样子,是吧?”
看着曜恍然大悟的表情我便知道我猜对了。
[话说跟一个小孩将这些好吗?]
我挠了挠头,还是跟他简单地讲了讲灵力和鬼怪。
同时也知道了他被卖给人?贩子的原因。
因为他能力的特殊性,在他父母眼里便是怪物。
为了摆脱这个‘怪物’,他们毫无悔意地丢弃了他。
尽管他还是他们的孩子。
没有多说什么徒有虚表的安慰话,只是拍了拍这个顽强的男孩。
“方才说的都是一些基础知识,因为每个人的灵力不同其展现的能力也不同。”
“就比如说你刚才撞见我在角落做的事。”
我轻笑一声,为了防止有人打扰我,在曜的眼前挥手布下结界。
“就如我现在设下的屏障,主要目的是让人‘忽视’这里发生的事。”
“方才我也在此设下了一丝‘让人’觉得我在这里休息的假象。”
“你不仅看见了我所做之事,同时因为你自身灵力的原因,让我没有察觉你的到来。”
“也就是说。”曜很聪明,他很快便道出答案,“我的灵力与隐匿有关?”
“孺子可教也。”我欣慰地点点头,和聪明人聊天很舒服,“这也算得上是天赋,据我所知想这种能力十分罕见。”
曜似懂非懂地低声应了一声,也没等他想明白,被放出来‘晒太阳’的我们又被赶进了那间阴暗的房间。
背靠在被厚重大锁锁住的唯一出口,听着门外充满着恶意的交易,我微微叹了口气。
为什么人类总是喜欢残害同类呢?
明明连妖都唾弃这种背叛行为,为什么人类会对此感到高兴呢?
为了利益,就可以残害同族吗?
对接下来毫无营养的对话不感兴趣,我起身离开了门前,来到角落里,布下结界后和外面的人联络。
我敲了敲被术法隐藏的蓝牙耳机,清清嗓子说道。
“喂喂,听得见我说话吗?”
耳机传来滋滋作响的声音,随后是一段短暂的沉默,紧接着传来说话声。
“审神者大人您好,我是这次负责任务的组长,您可以称呼我为岬队。”
有些意外接线人是组长,“岬队你好。”
顿了顿,“根据我收集到的消息,今晚会有‘大人物’过来,据说是他们这最大的买家。”
“最大的买家?”岬队的声音充满疑惑和沉重,“我知道了,还有其他情报吗?”
“当然,不过剩下这些就让长义和你讲吧,他们已经查到了。”
突如其来的好消息让岬队一阵欢喜,语气里充满着赞叹。
“不愧是审神者啊!办事效率比我们还好。”
说着他又悲伤地叹了口气。
“别这么说。”我笑了笑,“和你们维持的和平相比,根本不止一提。”
“诶,您太谦虚了。”
互相商业互吹了几番,我便挂掉了通讯,和一旁惊讶到麻木的曜相视。
有些好笑地看着他,“怎么这幅表情?”
因为没想到你居然在干正事。
曜咽下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看着审神者游刃有余的模样,他突然意识到。
——明明审神者一直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却能收集这么多有用的消息。
曜迷茫着看着审神者,竟下意识地说出心中的想法。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唔?你问我怎么做到的?”我想了想,用委婉的方法告诉他这是个人天赋技能。
听完之后,曜眯起眼睛,语气颇为威胁说道,“你确定这是一个普通人能做到的事?”
“那么,我说我是妖的话,你会信吗?”
我微笑着看着他,想看看这孩子的反应。
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曜的反应和我预想的不同,他淡淡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你不惊讶?”
曜重重地靠在墙壁上,自暴自弃道。
“跟着你见多了破三观的事,就算你告诉我你是传说中的大妖怪我都不惊讶。”
“毕竟,你看着也不像是人类。”
这句话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自问我隐瞒地蛮好的啊,这两百年都没人发觉来着。
“为什么这么说?”
曜张口刚想说话,却被突然踹开的大门吓得憋了回去。
往后一看,正好看见一个不到二十岁的男生顶着傻乎乎的脸蛋,正傻笑着对我们说。
“别害怕!哥哥是来救你们的。”
曜在短暂的惊讶后,默默吐槽道,“这人你叫来的?”
默默把手中的符咒收回,我复杂地说道,“不,这次行动的人都是军队的,没这么不稳重的。”
估计是个热血上头的人类,得知情况后就在什么都没准备的情况下就冲进来了。
因为他是空手来的。
正说着,那个闯进来的男生似乎是认为我们被吓到了,所以没有反应,便长手一伸将我们两夹在腋下。
——这下他反倒是像个人?贩?子了。
随后像一只胸昂昂的公鸡一样,领着所有的孩子横冲直闯地闯出了房子。
但他踹门的动静太大了,所以待他带着我们冲出去的时候,面临的是把我们团团围起的人?贩?子墙。
看着男士慌张的侧脸,我微微叹口气。
好心办坏事,就是这样。
算了,总不能再被关进去吧?
抬起悬空的左手臂,演也不演地说道。
“情况有变,速来支援。”
男士听见了我的声音,诧异地看向我。
我另一只手拿着刀敲了敲他的手臂示意他放我下来。
男士将信半疑地将我放下,随后在看见我拔开刀时,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悔。
毕竟这是把假刀。
他看出来了。
正常的人都看出来的。
看着步步紧逼的敌人,我微微抓紧刀。
人太多了。
我皱着眉,尽管我能全数击败,但我的身后还有那么多孩子。
不能确保他们会听话,也不能确保对面的大人会不会做出出格之事。
太乱了。
铝制的刀剑反射着冰冷的寒光,本来无人在意一把仿真刀,但却感觉心底毛毛的。
“小兔崽子居然敢逃跑!”
一个穷凶恶极的男子恶狠狠地瞪着我们,仿佛要吃了大家一样。
孩子们害怕地躲在带我们出来的男士身后。
看我们被吓到的样子,得寸进尺的男子挥舞着手上的棍子就冲了上来。
“严老小心别打坏了。”
周围的人发出嘲笑声,根本没把我们当成威胁。
被小看了。
我气鼓鼓地抬手斩断挥来的木棍。
“找死吧你!”
说着,不顾男子震惊的表情,我蹦起就是一脚。
男子咻得一声飞出去,像个保龄球一样创翻了一片。
整个现场只余一片肉疼声。
站在审神者身后的孩子们和男士已经看呆了。
一个不到**岁的小孩,一脚把成年男性踢飞就算了,还能创了这么多人。
此时还能看见审神者动作轻盈落地。
也就在众人诧异之际。
我突然听见一声枪声,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