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有什么在意的事吗?”
自从审神者和对讲机说完一堆话,已经很久没说话了,这让本灵·鹤丸浑身上下都感觉不适。
“唔,我总觉得那人的声音好像在哪听过。”我苦恼地想着,半天没想到,“算了,大概不是重要的事。”
“比起这个。”我望向本灵·鹤丸,“鹤丸,虽然我不是那么特意想隐瞒本灵的事,但你也不能在三日月面前直说吧?”
“虽然他早就猜到了什么。”
本灵·鹤丸苦笑地挠头,“抱歉主人,我、我下意识把他当成那个三日月了。”
“真是的。”我微微叹口气,无意识地转动手链,三日月宗近的刀纹依然在上面微微闪耀着,如此地吸引目光。
也不知道这个三日月宗近在哪,说起来手链上的契约......
转动手链的手一顿。
随后猛地一抬头把本灵·鹤丸吓一跳。
“鹤丸。”我微微皱眉,“三日月什么时候和我签的契约?”
“啊?”本灵·鹤丸迟疑了三秒,“好像是您失忆前?”
听到回答,我猛地松了口气,“那就好......”
“大将,怎么了?”药研藤四郎被他们的对话弄得有些茫然。
我挠头解释道,“之前我不是说只有签订契约才能在手链上看到他们本灵的状态吗?”
“可我现在能在手链上看见他的状态。”
听到这,药研藤四郎就明白了。
“大将是怀疑本灵在本丸?”
微微点头,“但是鹤丸也说了三日月签订契约要早于来到本丸,所以......”
药研藤四郎揉揉失落审神者的头,“大将会找到他的。”
“现在着急也没用。”本灵·鹤丸看向窗外别无二样的夜空,“三日月那家伙精明的很,说不定自己会找上门来。”
“就像你?”我挑眉道。
本灵·鹤丸轻笑一声,“说不定。”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药研藤四郎离门最近,他起身开了门。
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三日月宗近他们回来了。
“三日月你们去干什么了?”
乱藤四郎已经非常熟练地走到审神者身边坐起。
三日月宗近一如就往地席坐于中间,“姬君很好奇?”
“如果不好奇我就不会问了。”我挪挪脚步去够桌上的零食,在视线内一只廋干的手伸过来塞给我一袋子的烧烤,我微微瞪大眼看向手的主人,“三日月你从哪拿的?”
“哈哈哈我也不知道呢,走到路上突然被投喂了。”
三日月宗近虽然看上去不像说谎,但说真的,这学校可没有卖烧烤的哦?
没有拆穿他,只是微微抬眉。
“那就先谢谢那个无名氏投喂的美食了~”
我毫不客气地把袋子摊开,率先拿起鱿鱼串吃了起来。
“不过说真的我好像也好久没吃过现世的烧烤了。”
“味道确实不错,难怪主人喜欢。”本灵·鹤丸吃得不亦乐乎。
“哼哼,论吃美食没人比得上我。”我自豪地说道,“是时候让咪酱了解这些美食了!”
“哟,看样子大家有口福了。”
“大将原来对这些也有了解吗?”
“嗯哼,我还有食谱。”我干了一口芒果汁,“我这几年的异世界之旅可不是白过的。”
“主人好像不大说起异世界之旅?”
本灵·鹤丸有意无意地问道,他从开始就有些好奇但害怕会提起审神者的伤心事,如今拖到现在才敢问上一句。
“唔,你要想听说说也无妨,只不过会很无聊。”
看审神者的表情,本灵·鹤丸便知道她变得坚强了。
虽然现阶段抛弃仇恨还不可能。
想着那人所做的预言,本灵·鹤丸的眼神泛起些许悲伤。
“你想听哪段?”
“当然是主人的校园生活。”本灵·鹤丸一秒捡起笑容,“你看我们现在也在学校哦?”
“这个就没啥好说的了。”我微微叹口气,“为了养活自己,每天除了上课下课就是去兼职,因为过不长久所以几乎没有和同学聊过天。”
“听上去好辛苦。”乱藤四郎对审神者有了些改观。
望着神游的鹤丸,我微微垂眸。
伤疤这种东西还是得自己刨出来,不能任由它腐烂。
“听上去确实是这样。”我轻笑一声,“但对于那时候的我而言,一半原因是多做事才会让自己不去想别的事情,一半则是要活下去嘛。”
众人隐隐约约猜到原因,竟非常默契地让本灵·鹤丸搭话道。
“那主人都做过些什么?”
“几乎算得上是什么都做过了吧。”我微微想了想,“偶像、作者什么的。”
“还有做设计卖衣服?”
“是的。”我点头道,“毕竟异世界的纸币都不流通,每到一个世界就得重新开始,多多少少有些麻烦。”
“为什么不待在同一个世界里?”三日月宗近沉声道。
“为什么......吗?”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我抱着芒果汁喝着,“在一个地方待久了,会被他们找到,仅此而已。”
“这可真是辛苦呢。”本灵·鹤丸的语气有些悲伤,惹得我不免看了一眼。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本灵·鹤丸吃疼地捂着肩膀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你在伤心个什么劲,你主人我都还没哭呢。”
“那要老爷爷我借个肩膀吗?”三日月宗近适意地说道,还敲了敲自己瘦弱的肩膀。
“这个大可不必。”我抽抽嘴角,清清嗓子继续说道,“说起来我能遇见你们,也是从学校开始的。”
随后我将遇见狐之助那天的事情讲给他们听。
“原来那时候您这么虚弱?”
乱藤四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他不敢相信,明明那时候的审神者还在威胁着他们。
“毕竟差点死掉嘛。”我揉揉他的头,感叹道,“说实在的我还没死就是个奇迹。”
本灵·鹤丸带着丝心疼说道,“那我可真感谢这个奇迹,让我还能碰见你。”
他虽然知道灭族的预言,但那时候的他们,却帮不上她的忙。
他自责地苦笑着。
“抱歉,主人。”
我疑惑地看着他,“噫,突然煽情什么的很可怕诶?”
本灵·鹤丸无奈道,“我是认真的喂!”
我敷衍地搪塞过去,“嗯嗯嗯。”
其实我是知道的。
知道他为什么那么自责。
“嘛,然后后面就被狐之助死缠烂打给拐到本丸来了。”我耸肩移开话题道,“这才做了你们的主。”
“居然是狐之助骗你过来的?”本灵·鹤丸不免皱眉道,他手不经意着摸索着本体,“看来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被他的发言吓到,我连忙制止,“喂喂,它也算是师父派来的。”
本灵·鹤丸一下子就泄了劲,“哈?为什么?”
“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两人相视一眼,各自捧着肚子突然笑了起来。
我擦掉眼角笑出来的眼泪,瞧着时间差不多了。
“已经过去的过去,都过去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当下。”
“对鹤丸你们而言,也是如此哦?”
“终于来了。”
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男子站在鬼楼面前。
他的身旁停着几辆警车,几个带队的队长站在他身后拥护着他。
在看清他容貌的那一刻,我便知道熟悉感从何而来。
因为他是我这个世界的便宜爹啊!
“额,好久不见?”我弱声说道,这个见面属实是尴尬至极。
“寒暄就免了。”
男子看上去毫不意外,不过想来也是,毕竟是他下令让我参与进来。
“你们做好准备了?”
他严肃地扫过我们,却只看见我们手上的刀剑,他不免深深皱眉。
“你们就打算这样进去?”
我微微点头,换来他的不解。
仔细想想也是,毕竟也没人像我们这样只拿一把刀冲锋陷阵。
但我不是很想解释,只是这样说道。
“这些就不劳烦您担心了,我们自有方法。”
他轻哼一声,面上看不出想法,“那便请进吧。”
跟着他我们来到鬼楼的大门前,另一个熟悉的男子在一旁招手。
走上前才发现是那晚闹鬼遇见的男子。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环顾四周。
在黑暗里已有几队人马将鬼楼团团包围,还拿着一些仪器架在周围。
我看他们好像只是单纯的围着,便伸手掏出几张纸符,手指一挥,纸符自动飞到鬼楼的四面,将结界支好我才说道。
“待会发生什么,都不能让里面任何东西出来,即使是我们。”
男子紧缩着眉头,“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我没有过多解释,踏入结界,药研藤四郎他们紧随其后。
一踏入鬼楼,周围的气息猛地变得阴沉,似乎是觉察了我们的到来。
“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明明什么都没有看见,乱藤四郎却冒起冷汗,他害怕地抓紧审神者的手掌。
“毕竟这里有相当重的阴气。”
而且这里的怨气似乎更加混杂了。
白日里烧焦干裂的土,入夜后却宛如被血液浸湿般,又黏糊又刺鼻。
“这里的气味也让人不舒服。”本灵·鹤丸伸手戳鸡皮疙瘩,“这里真的只是死了三千人吗?”
“也有可能不止。”越靠近鬼楼大门,鼻尖的气味愈发浓郁,我不免皱眉,“红蝶潜伏在这里很久了,这段时间足够她杀很多人了。”
“这可真让人开心不起来啊。”三日月宗近说着就撞上了墙。
“额......三日月你没事吧?”虽然知道你们太刀夜战看不清,但这也不至于撞墙吧?
“啊哈哈哈哈哈。”三日月宗近揉揉酸痛的额头,“真是新奇的体验。”
“真是的。”我叹口气,唤来狐火,蓝色的火焰围绕在太刀身边,照亮眼前的路。
“这个是?”三日月宗近很惊讶,想要伸手触碰但直觉告诉他还是别了。
“是狐火,虽然看起来温度不高但要是碰到的话说不定会化成灰烬。”
“哦呀,看起来真是不错。”
看三日月宗近对狐火很感兴趣的样子,我悄然给狐火加上回避功能,免得出现悲剧。
“外面似乎没什么可在意的。”药研藤四郎相比之下,是真的很沉稳,“要进去吗大将?”
“嗯,进去吧。”
外围确实没有可调查的地方,而且根据周围的气场判断,红蝶怕是在天台。
“目标天台!”
拉着乱藤四郎,我推开落锁的玻璃门。
吱呀一声,尖锐的声音令我不适。
也就这一瞬间的功夫,跟着我进来的三刃再次不见。
“看样子是被盯上了啊。”
我叹了口气,稍微花了点时间查看他们的位置。
乱藤四郎似乎是又吓到了,他握紧我的手掌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家......去哪了?”
回握他的手,望着不同于黑夜的清晨,我说道。
“大概率是误入另一个时空了。”
看着窗外的夕阳,三日月宗近甚至是轻笑地说道。
“是那个红蝶干的?”本灵·鹤丸问道。
他将身子伸出窗外,瞧见楼下黑压压的黑泥。
“不是。”
突如其来的女声让众人同时警惕起来。
率先认出来者的药研藤四郎不可置信地说道。
“枫蝶大人?”
“看来你还记得我。”身穿狩服的枫蝶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上,“你们的主人呢?”
“不小心被分散了。”药研藤四郎礼貌地回答道,却没有放松手上的本体,“您?”
“我是来带路的,不过她应该找得到地。”
枫蝶简单说了几句,就掏出几张纸符。
“敌人来了。”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时间,窗外的夕阳不知何时染成红色。
咆哮着不成调的黑色人影从墙壁上钻出。
无数黑色扭曲的手从地面伸出来,胡乱地抓着周围一切能抓的事物。
无从下脚的三刃被黑手缠住。
本灵·鹤丸试图砍断黑手,但斩断的黑手又很快地从地底冒出,绵绵不绝。
在众人缠住的时候,枫蝶那边也不好受。
无数黑影朝她袭去。
奇怪的是,枫蝶并没有下手消灭这些黑影。
她捏着纸符的手渐渐收紧,枫蝶用几近悲哀的表情望着眼前的黑影。
因为这些黑影都是受害者。
同时也是她熟悉的同学。
是这里永不轮回、失去神智只会吞噬一切的地缚灵。
望着被同化为这等生物,枫蝶悲叹道。
“抱歉。”
似乎是下定决心,她抬起头,手上的动作不再犹豫。
无数纸符飞速地贴在每个黑影头上,黑影的速度因此下降许多。
枫蝶突破黑影的围观,一个箭步冲到三日月宗近他们身边,手掌猛地往地上一拍。
夹杂着法阵的光芒,黑手扭曲着消失在光芒中。
她微微松口气,起身的同时身后的黑影也化为灰烬。
“我们的到来被她察觉了,得尽快阻止她。”
枫蝶的肩膀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红色蝴蝶,她伸手触碰了一下,蝴蝶似是低头亲吻,随后消失在窗外。
三日月宗近他们却没有动。
“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
枫蝶见了只好叹口气,从兜里掏出一张带有审神者灵力的纸符。
“这纸符是你们主人给我的,我和你们的主人目的一致,这总该相信了吧?”
“呀,确实是姬君的灵力。”三日月宗近笑了笑,“不过,我们暂时选择相信您。”
“随你们。”枫蝶不甚在意,“走吧。”
另一边,审神者和乱藤四郎也同样遭遇了黑手和黑影的袭击。
只是不同于枫蝶的处理方式,审神者直接丢出一个法阵将其超度。
直把乱藤四郎看傻眼了。
“主人您不会还去学了佛经吧?”
“唔?”正在认真找路的我一愣,“我学佛经干啥?”
“额......超度?”
我这才明白乱藤四郎说得是刚才的法阵,顿时哭笑不得。
“要是说刚才那个法阵的话,只是学阴阳术的副产物,并不是念的什么佛经。”
乱藤四郎这才恍然大悟,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再说话。
清晨的阳光不热不凉地照射在走廊上。
安静又诡异的教室里晃动着扭曲的人影。
长长的走廊仿佛永远也走不到尽头。
乱藤四郎本来不是很害怕的,但在第五次路过炸得满是血的教室,他忍不住地抓紧审神者的手。
“主、主人。”
“怎么了?”正在想办法打破鬼打墙的我回神。
“好、好可怕。”
乱藤四郎说着,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往日噩梦,他没忍住一头扎进了审神者的怀里。
又一次猝不及防被乱藤四郎报个满怀的我,无奈地笑了笑。
揉着他的脑袋说道。
“别怕,那些都是虚影的。”
看样子不能再这里浪费时间了。
正打算暴力破除鬼打墙,眼前忽然出现一只红蝶。
很显然乱藤四郎也看见它了。
“这个是......”他皱着眉想了半天,突然惊呼道,“这不是枫蝶大人的引路蝶吗?”
“确实是。”
乱藤四郎顿时疑惑地望着审神者。
只听见她解释道,“先前有和她约定帮忙带路。”
说着我伸出手,蝴蝶轻轻落在手指上,同时传达了枫蝶的讯息。
“三日月他们和枫蝶在一起。”传达完消息,蝴蝶飞离手指在前面带路,“看来也只能兵分两路上天台了。”
“诶——”有了这小插曲,乱藤四郎也没怎么感觉害怕了,他好奇地看着蝴蝶,“它可以带我们上去吗?”
“应该可以吧,毕竟都找到我们了。”
蝴蝶在一扇门前停了下来,没有过多犹豫我拉进乱藤四郎的手推开了门。
新奇的是,门后并不是一间教室,而是另一条走廊。
蝴蝶再次煽动翅膀。
我们踏入走廊,一瞬间安静的环境里突然响起无数绝望的惨叫声。
不止乱藤四郎被吓了一跳,我也被吓了一跳。
只有被灵力创造的蝴蝶还勤奋地引路。
“主人......”
乱藤四郎显然是明白惨叫声从何而来,颤巍巍地举起手指指着旁边不远处玻璃上的人影。
我轻轻捂住他的眼睛。
“勿听勿视,别去理它,那不过是一段残影罢了。”
乱藤四郎轻轻点头,他伸手拉下我的手掌,不再去看那些残影。
张牙舞爪的残影在身边上演着一次又一次的临死之时。
乱藤四郎不知不觉续着眼泪。
他想起了之前的本丸。
想起了那段不敢再次回忆的记忆。
每每忆起这些往事,他都不安地抱紧自己,在深深的恐惧里度过煎熬。
现在,好像有些许不同了。
拉着他的手,是那样的温暖又令人安心。
他走神着。
直到听见审神者大声喊他的声音。
他猛地回过神,却看见审神者捂着手臂,鲜红的血液正从指缝间流下。
他愣住了,想上前一步却发现自己手上正在滴血的本体。
什......么?
耳边忽然传来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
他的前主,给予他们噩梦的前主。
正站在他身后,细长尖锐的指甲插入血肉,耳边传来恶魔低语。
“干得好,我的孩子。”
不愿相信的猜想被证实,乱藤四郎的手抖得几乎无法拿稳本体,却迫于言灵,他只能举起手中刀剑对准自己的主人。
“来吧。”恶魔说着,“去杀掉那个女人。”
不要。
乱藤四郎的眼睛被泪水浸湿,他无法反抗地朝审神者袭去。
“无耻。”
他听见审神者咬牙切齿地说着。
“尽会耍花招。”
但审神者却不敢伤害他,只能一味地躲开他的攻击。
为什么啊......
乱藤四郎被泪水糊住视线,手上的动作却半分没有停顿。
为什么不攻击我啊......
红蝶见审神者处处受控,胜利在望,便操控着怨气和乱藤四郎左右夹击。
被双面夹击的审神者自然是躲不开的。
当然她也没想躲开。
红蝶的攻击范围还有乱藤四郎在。
我默默叹口气,停下脚步放下捂着伤口的手打算拼一拼。
就当红蝶以为她要得手的瞬间,被控制的乱藤四郎却突然止住了刀尖。
“我不要!”
他大声哭喊着,竟是在瞬间挣脱了言灵。
像是做出了重大的决定一样,他轻易地挣脱控制却因为愧疚而丢弃自己的本体,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哭泣着。
我微微一愣,拦下红蝶的攻击,拿起短刀将他抱着离开原地。
“没事了乱,没事了。”
乱藤四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
“对、不起......主人。”
“没关系啦。”
我揉揉他的头,能挣脱红蝶的控制,想必他也想明白了什么吧。
“我这不是没事吗?”
毕竟只是不小心被划伤了而已,按照自己的恢复速度不到三小时就愈合到看不出痕迹了。
因此我没有过多在意,但乱藤四郎却不这么觉得。
他觉得都是因为他,审神者才会受伤。
乱藤四郎紧紧拉着审神者的衣袖,用力到手指都开始泛白。
“啧。”红蝶极其不爽地说道,“连杀个人都杀不成,真是没用。”
我抬起头瞪她一眼,将乱藤四郎挡在身后。
“打不过我就用这种方式,真是个下三滥。”
“你!”她气得就连灵体都有些膨胀,“我今天就让你和这个世界一起陪葬。”
我不屑道,“就你这点灵力?”
她暗沉地看着我,双方对峙谁也不让谁。
也在这时,一击破空声自红蝶耳边想起。
她反应极快地双手一挥挡住朝她袭来的攻击。
在僵持半天,枫蝶终于是带着三日月宗近他们赶到了。
“姐姐,收手吧。”
她用悲哀的眼神看着红蝶,反倒引起了她的不满。
“凭什么!”
她竟是留下一行血泪。
“你又要再杀我一次吗!我是你姐姐!”
“你明明是我妹妹!是要一直跟随我的妹妹!”
“是啊。”枫蝶轻轻说道,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我也只是遵守约定罢了。”
“什么?”
红蝶有些不理解,但随即又癫狂起来。
“你也是要来杀我的是吧!我决不允许!”
说着,她突然召唤出一堆黑影。
红蝶癫狂地笑着。
“看啊我亲爱的妹妹。”
黑影渐渐露出样貌,每一张脸都能对上受难者的面孔。
“他们曾经那样的讨厌我们,可是死后还不是要为我们所用。”
“不,姐姐,他们从来没有讨厌过我们。”
“从来都是我们太过固执了。”
只可惜陷入疯狂的红蝶,已经听不进枫蝶说的话了,她此刻正疯狂地吸收着这片地所有的怨气。
“她已经入魔了。”
手臂上的伤口被赶来的药研藤四郎简单包扎起来,我顺手将哭得昏天黑地的乱藤四郎,托付给他,便站起身来到枫蝶面前。
被怨气召唤而来的黑影,正团团围着保护着红蝶,为她提供力量。
“你做好准备了吗?她死后是不入轮回的。”
枫蝶最后怀念地看了一眼,随后掏出纸符点点头道。
“可以了。”
“那,就开始吧。”
我微微叹口气,最后为红蝶祷告。
随后唤起狐火点燃着周围的怨气,很快天台就被蓝色火焰包围起来。
阻挡他们的逃窜,我提起樱兰往上附着着超度的法阵,便直接冲了进去。
枫蝶站在外围替我吸引黑影的注意力。
很快我便摸到了红蝶面前,一刀斩去周围的黑影。
我猛地使力砍向红蝶,意料之中被她挡下。
“就凭你这只狐妖?”已经吸收足够怨气,就要突破怨灵能力的她轻蔑地笑着。
“是啊,就凭我这只狐妖。”
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话语,红蝶猛地睁大眼睛看见刀尖突然冒起蓝色狐火。
狐火窜燃的很快,就算红蝶反应极快地收回手,也不可避免地被火焰缠上。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看上去毫无温度的火焰却能灼烧灵魂。
剧烈的痛苦让她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高温使她的面容模糊不清。
被烧化的嗓子响起刺耳的声音。
“为......什么?”
“狐火这种东西,可最喜欢吞噬怨气,尤其喜欢你这样的怨灵。”
目的已经达到,我收回樱兰,重新挂在腰间。
看向还在清理剩余怨灵的枫蝶,我继续说道。
“我不需要和你拼个你死我活,我只需要你接触我的狐火。”
“很简单,不是吗?”
可惜烧得不成样的红蝶无法回答我的问题。
我叹口气,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悲悯。
“其实你早就知道这是一条不归路,何必呢。”
踏步走出黑雾,身后的狐火越烧越高却丝毫没有伤害道围观的三日月宗近他们。
本质为怨气的黑影也在狐火和枫蝶的攻势下逐渐消失。
我走到乱藤四郎身边,单膝跪地轻轻揉揉他的脑袋,“好了别哭了,你再哭我也想哭了。”
“我、嗝。”乱藤四郎打起嗝来,“呜,对不起。”
“哎呀,这伤口又不是你划的哭啥啊。”
哭得梨花带水的乱藤四郎竟反驳道,“我刀上有血。”
“那又不是我的血。”我睁着眼睛说瞎话,药研藤四郎都不忍直视地扭过头憋笑。
“你骗人。”
“我骗你干嘛呀?”
“你、你......”乱藤四郎迷茫地看着我,停止了哭泣,“啊?”
计划通的我轻轻咳了一声,撤走了周围包围的狐火,对着枫蝶转移话题道。
“哎呀,可算是完成了,这下总可以回本丸了吧?”
枫蝶看向红蝶消散的地方,“这里确实没剩下什么了,目前来看,算是完成了吧。”
“毕竟我们来晚了。”我伸了个懒腰,不小心把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又扯开了,我扭曲着脸捂着手臂,忍住痛乎,“我们先出去吧,剩下的怨气待会让狐火烧烧就行。”
枫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伤口一眼,随后点头道。
“也是。”
站在鬼楼外面,看着那群人搞出的动静,男子紧锁的眉头一直都没有放松下来。
直到他看见一行人走出了结界。
“呀,还守着呢?”我浅笑道。
男子紧锁的眉头有些松动,“真人?”
“能走出结界的就是真人。”
看着他一副你在逗我的表情,我挠挠头没有解释。
“那什么,等会我要放火除除怨气,记得叫你的人别碰蓝色的火,死了我可不管。”
他轻哼一声,“什么时候开始。”
“这会都可以,反正距离天亮还有些时间。”我微微撑腰,“你们最好天亮了再进去调查,那时候时空混乱差不多都平稳了。”
男子看了我一眼,拿起对讲机下令。
见他们准备好了,我随手把狐火丢了进去,打着哈欠靠在树上。
“大将,困了的话要不要回去睡会?”
“不用。”我摇摇头,“我靠树上睡会,你们帮我看着。”
“好。”
实在是太困了,我跳上枝头,抱着樱兰打起瞌睡。
而一直想要靠近审神者却不敢靠近的乱藤四郎,握着自己的本体,失落地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