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度陈仓 第11章 监考

“你终于回来了，我的老天！”工作室的门被渐无书推开，他都还没有见到办公室的样子，便被陈锦年抱住。

渐无书嫌弃地将他支走，将手上提了一堆早饭，零食以及特产放到陈锦年的桌上。

“你怎么知道我还没吃早饭。”陈锦年两眼放光，拆开包装袋就是干。

“猜的。”渐无书绕道自己的工位上，他的工位上已经放了一摞打印版文件。

他揉了揉皱起的眉心，“他们考古的发现新大陆了？”

“谁知道呢？”陈锦年左手拿手抓饼，右手拿粥，嘴里还嚼着东西。

渐无书看着他那几天没洗的鸡窝头，和他那广场老太太的搭配，欲言又止。

陈锦年吃过饭，渐无书已经将文件理出来了，他翻开那厚重的蓝色文件夹，里面的字密密麻麻看得头皮发麻。

渐无书用从桌子上随便拿起一支笔，在文件上划了划。

“这宋代出土的文物有点多啊。”

“就是，瓷器多死了，贼难清理，对他简直比对我那刚满月的外甥都还要小心。”陈锦年从洗手间出来，随意甩了甩手上的水渍。

他坐下来同渐无书一起研究起文物。

渐无书打开他那清朝电脑，刚打开屏幕就开始变换着颜色闪。

陈锦年坐在他对面看着渐无书的脸从白的变为红色从红的转紫，他朝前面倾了下身子，“你电脑在蹦迪啊？”

渐无书冷着一张脸，在启动的按钮上又按了一下。

关不了机。

渐无书的脸更冷了。

陈锦年手上理着资料，问他，“你还是用我的电脑吧，虽然配置不太好，但也还不错。”

渐无书点了下头但并没有用陈锦年的电脑。

“我去趟库房。”

“嗯。”

渐无书拉开椅子，弯腰拿起沙发上的外套，走出办公室。

渐无书走出办公室，一阵寒风过来，他的发型被吹乱。

主人家对这并不在意，伸手又在手上抓了抓，然后套上外套径直离开。

路上他碰到了考古家周尹，周尹穿着厚厚的羽绒服，脖子上挂着围巾，看见渐无书的时候笑了笑，“无书回来了？”

渐无书低下头，也朝周尹打招呼，“周姨才从考古地出来？”

“可不是嘛？那群老头子还没我能干，一个二个拖拖拉拉的。”说着周尹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泥巴，那泥巴浸了雪水沾在衣服上脏脏的。

渐无书也笑了声，“周姨效率还真是快。”

“哪里的话。”听到夸奖，周尹笑的嘴都合不拢。

“你们研究怎么样啊？”

“还行，我正好要去趟库房看看。”

“哎呦，那耽误你了，瞧我这一说话就管不了了。”周尹拍了拍手，“那你快去吧。”

“嗯。”

周尹从他身边走过，刚走出两步，又回头跟渐无书说，“无书多穿点，外面冷死了。”

“谢谢周姨提醒，您快回去烤火。”渐无书转头说。

出了大门，外面的寒风更凛冽，他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朝大风里走去。

……

“哥！这！”李清澹朝雁回招手。

雁回看清这个青年的长相，不像是手机壁纸那么中二，男生的长相没有那么凌厉，挺乖的。

站在那蹦蹦跳跳的，他穿着短款的羽绒服外面套着学校读完外套，还把拉链拉到顶。

雁回：……

什么学校，不穿校服要死吗？简直丑爆了。

雁回朝李清澹招手。

李清澹一个箭步冲到雁回面前，他跟雁回差不多高，此时拿着考试工具拉着雁回就巴拉巴拉讲。

“你是不是忘了，你是考生。”雁回冷着脸发问。

“对哦。”李清澹伸出手，看了一眼手上的电子表，“快到时间了，我先走了哥，考场是503。”

很快李清澹的身影消失在茫茫人海。

天渐渐破晓，但雾霭还没有褪去，昨晚下了雪，校园的枝干上像是盖上了一层白毛毯，在微弱的路灯下闪闪发光。

雁回盯着那树梢上的薄雪，不知道在想什么。

“请监考老师在三楼教务处领取试卷及答题卡。”

广播将雁回拉回现实，他顺着指引走到考场503，考场里的考生都来的差不多了。

有在抢时间复习课本的，有闭上眼养精蓄锐的，还有扎堆讨论的。

雁回从正门进入，一瞬间原本嘈杂的考场鸦雀无声，全场四十多双眼睛盯着雁回。

他垂下眼，淡淡的看着，眼底的薄情在光下被展现的淋漓尽致。

不光是眼神冷，他的动作表情都挺冷的，看什么都是那样漫不经心还带着戏谑或者冷血。

雁回穿着黑色大衣从走廊走过，坐到后面为监考家长准备的凳子上。

从包里拿出手机，一条几分钟前读完消息被弹开，他点开消息的出处。

〔月满楼〕：吃巧克力吗？

文字底下是一张巧克力的图片，雁回并没有点进去。

〔H〕：不吃。

对面秒回，〔月满楼〕：很好吃的。

〔H〕不吃。

〔月满楼〕：你真的不想吃吗？

雁回：……

〔H〕：不吃，你再问我就把拉黑。

对面不问了。

雁回刚想划出界面，渐无书的信息又来了，〔月满楼〕：你在干嘛？

〔H〕：监考。

对面很久没有回答，雁回也退出界面。

“请监考老师分发答题卡粘贴条形码。”广播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雁回才抬眼，监考老师是名女老师，她将答题卡发给考生，拿起条形码挨个挨个贴。

两个小时……

真无聊。

玩会消消乐吧。

心想着，雁回点开消消乐，此时广播又响了“亲爱的监考家长们，感谢你们在百忙之中来学校监考，在监考的过程中尽量不要玩手机，也不要随意走动保证考生们有一良好答题环境，谢谢各位家长的理解。”

听到内容的雁回、默默在心底暗骂一句。

两个小时，让我坐在这破板凳上两个小时！

雁回已经开始感到无聊了。

偏偏这时候英语听力也开始播放了，他坐在位置上坐立难安。

雁回听着对话，那男的读出来跟卡了痰一样，听又听不懂，还听不清。

熬过二十分钟听力，接着是漫长寂静时间。

雁回坐在后门，后门大敞开着，他前边的女生冷得又将衣服裹紧了几分。

他站起身，直接将门关掉，那铁门很久没用过了，关门的时候吱呀吱呀响，声音不小。

考生的注意力都被这声响吸引，他们分分回头望，监考老师也朝他看来。

雁回冷冰冰解释：“我冷。”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是风谷中冷冽的寒风，经历了一路过来的景色，原本没有感情的风也带有了色彩。

漫长的监考在广播响起的时候，全部清零。

雁回和监考老师完成对接后，迈着长腿走出考场。

出考场的学生很多，他们乌泱泱的汇聚在一起，本就狭小的空间弥漫着一股难言的味道，雁回皱了皱眉，他找了一个相对于人少的地方，打算等人少了再走。

突然间，原本有点秩序的人群，变得杂乱，他们大叫着冲上楼，楼梯底的人尖叫着，“往上跑啊，往上跑！有疯子拿刀啊”

这样的尖叫从一个变成了一群，雁回被撞得东倒西歪。

不过很快，那闹事的疯子便被学校的保安挟持住，他们拿掉那疯子手上的刀，将疯子抓着，朝楼梯大喊：“孩子们可以下来了。”

但楼梯里的学生没有几个有这样的胆量，他们缩在楼梯里抱着团。

雁回听到后，扶这栏杆直接下楼。

其他的学生也慢慢开始下楼，走到平地，保安压着那疯子还没有走远。

雁回看见那疯子穿着一条破烂的白色长裙，裙子上沾满了血，她赤脚扑腾着嘴里似乎还含着东西，噫呜噫呜叫着：“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牲东西，我要你为我的儿子偿命！啊啊啊啊啊啊！”

雁回收回视线，离开校园。

闹了这么大一件事，学校都还没来得及封锁便在周边传疯了。

很快，那女人便被带到了警局，幸好她没有对任何人造成伤害，但是有故意杀人的嫌疑，暂且也不会轻易放过。

天已经亮透了，雁回看了看手机，安晴发来一条消息。

〔安〕：听说你给你表弟监考了，现在结束了吗？

〔H〕：结束了。

对方没回，接着就是一个电话打过来。

雁回将电话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安晴焦急的声音，“回回，我听他们说，学校有人持刀故意伤人，你没事吧，受没受伤啊？”

“没事，持刀者已经压到派出所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安晴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有问，“那你接到表弟了吗？”

雁回抬头扫视了四周，“没看到。”

“没看到啊……”安晴欲言又止。

“找他有什么事吗？”雁回问。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舅舅说让你今天去他们那吃饭，你看……”

“不用了，我直接回家吧。”雁回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安晴也做好了打算，依着他：“那好吧。”

“嗯。”

“我这还有事，先挂了，我和你爸爸应该明天就回来了。”安晴说到这个兴致又高了起来。

“嗯。”雁回没有多少期待。

“那挂了。”安晴说完，按掉挂断键。

手机里只有挂断的嘟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