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之咒灵夏油杰 第18章 第 18 章

大床房只有一床被子。

夏油杰平躺着都觉得被子漏风，可是多了个人，怎么都没办法严丝合缝的把自己裹起来。

他困的要命，睡前喝了两杯米酒，虽然度数不高，但挺助眠的。

“悟，靠过来一点。”

五条悟从善如流的往这边靠了一点，但就算是两个人并排躺在一起，依然拯救不了漏风的被子。

“……”

算了，聊胜于无。

夏油杰将被子往上拉了一点，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到最后那一池子据说价值不菲的药浴还是被毁了，五条悟喝了几杯以后就非要跟他玩闹，木盘上各色的蛋糕点心都成了牺牲品，粘腻的奶油糊在胸口上，有些还粘到发丝上。

到最后还是又去洗澡才清理干净。

身体疲惫，心更疲惫。

没一会儿，他的呼吸就变得轻浅又缓慢，已经睡着了。

然后就不自觉的贴近了被窝里的热源。

五条悟侧躺着，半搂着夏油杰，一个劲儿的眨巴眼睛，提醒自己不要睡着。

本来是挺温馨挺治愈的，夏油杰也睡的香。

可是［五条悟］交换过来之后，不仅把怀里的人不着痕迹的推了出去，还隔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就算将被子往旁边分了点，也免不了要让夏油杰觉得不舒服。

人在寒冷的环境下睡觉，做噩梦的概率就更高，夏油杰的梦验证了这个研究的正确性。

梦里是他从小到大的经历，作为一个旁观者，夏油杰审视了这个孩子所面对的，以前从未正视的人性之恶。

疲于奔命，在咒灵中间寻找喘息之地的小夏油，怎么会意识到，他所经历的苦难，大部分都是来源于人类的漠视，乃至推波助澜。

作为高级知识分子的父母是无神论者，对待无助的，向唯一可以信赖的人求助的孩子，只是冷酷的告诉他，那是小孩子的臆想。

亲切的老师永远只关注哭闹的，索求关爱的孩子。

被拒绝的女孩们心生怨憎，身边凝聚起不规则形状的咒灵，如同有实质的影子一般，攥住他的脚腕向上攀爬。

被咒灵掐住脖子的男人巧舌如簧，推脱自己与死者的关系。

……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

衣冠楚楚的绅士将拐杖敲在瘸腿的母猫身上，笑容无辜的女孩堕胎之后将那一团血肉埋到花盆里送给邻居，校队主力拽住拉拉队学妹的长发，将手伸到她裙子里，聚在一起哄笑的男生们指着扎起细细小辫子的同学，说“他该去做一个女孩儿。”

……

为什么会有咒灵？

为什么那些脆弱的，美丽的东西会被抱起来抚摸亲吻，然后又无情的摔下。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福耳会带来好运气吗？”

英俊的父亲将孩子高高举起来，去逗他笑，被母亲嗔怪几句。

对诅咒浑然不知的人肆无忌惮的释放内心的恶意，滋养着带来厄运的咒灵。

那是谁的错？是变成咒灵的东西吗？还是制造咒灵的人类？

——

夏油杰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却觉得游戏不对。

带着眼罩的男人一头白发向上竖起，身上穿着高专的教师制服，此时整侧躺在自己的身边，单手撑着下巴，似乎在盯着自己看。

他犹豫了片刻，试探着开口：“悟？……你这是怎么回事？”

“不要紧哦，因为碰到了奇怪的咒灵，我和现在的自己交换了。”

夏油杰点了点头，却没有完全打消疑虑。

虽然直觉能够判断这是五条悟，可是突如其来的交换总让人放心不下。

“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现在的悟没关系吗？”

男人勾起嘴角，“嘛，我可是最强，怎么会有问题呢？倒是你还在念书吧，现在可不是周末，你待在这里没问题？”

夏油杰听他这么说，心下稍安，摸出手机来看时间。

他这一觉睡完，精神反而更差了，可是不知道硝子请假请了多久，还想着赶回去补假条上课。

“杰是做噩梦了嘛？”

“……也不算吧。你什么时候能换回去？”

夏油杰觉得这个悟有点奇怪，感觉上不太一样，虽然对自己没有杀气，但总觉得态度奇怪，带着微妙的恶意。

“这么着急赶我嘛，我来一次也挺难得的吧。在这里杰跟我也是同学吗？总感觉两边不太一样呢。”

夏油杰按下内心的那点不快，跟硝子打了个电话。

“出了点意外……对，暂时不回去了，到时候我再跟老师说就好了，拜托你了，硝子。”

因为开了免提，对面的女声一点阻碍都没有的传出来。

“什么意外？你该不会真的被他搞到下不了床吧？事先说好我可只给你们请了一天假。”

夏油杰有点尴尬的瞥了一眼旁边的五条悟，关了免提“没有这回事，他开玩笑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跟着起哄。就是一点突发事件需要处理，……我很好，已经退烧了，嗯，好，就这样。”

［五条悟］想说，就算关了免提他也能听到，但是想了想又没有开口。

这个杰和自己那边的有微妙的不同，可即便如此，在遇到有关自己的事情之后，还是选择先隐瞒下来，下意识的做出有利于五条悟的决定。

真让人嫉妒啊，这边的我。

“为什么不告诉硝子我的事情呢？”

［五条悟］手里拿着属于十二年前自己的手机翻看着。

里面存着很多夏油杰的照片，大部分都是推特上那种没有露脸的，间或能找到几张合照。他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换成了夏油杰的手机。

“我得先确定情况才能决定该怎么做。”

夏油杰伸手理了理身上的浴衣，“你是打算在这里待到换回来，还是让我试着解除一下？”

咒灵操术的特殊性决定了夏油杰不仅能收服咒灵，还能在一定程度上做出针对咒力的吞噬。

“杰真偏心呢，见到以后的我不好吗？为什么非得现在就换回来呢？”

［五条悟］带着点撒娇意味的跟他抱怨，“还是说你觉得我们其实是不一样的吗？我也很想了解一下这边世界的事，跟我讲一讲嘛，好歹让我知道为什么不一样。”

夏油杰谨慎的思考了一下他话里的意思，“你是说，这里不是你自己的十二年前，而是平行世界。两边的轨迹可能有所不同吗？”

“真不愧是杰，一下子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呢。”

［五条悟］感慨般的叹了口气，“我很想问，这里的我，和杰究竟是什么关系呢？唯一的挚友？禁忌的恋人？还是说，仅仅是你嫖客之中的一位？”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夏油杰的指甲嵌入掌心里，脸色一下子就苍白起来。

他想到了那些照片和转账，还有一些对着自己倾吐爱语的陌生人。

［五条悟］抓过他的手腕，强制性的掰开攥紧的手指，不顾夏油杰的挣扎，舔舐他手心里的血迹。

“真是搞不懂，这里的我究竟是怎么想的啊，你是缺钱吗？还是说你享受这种事，觉得□□很有趣？你瞒着‘我’这件事吧，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哦。”

他如同炫耀战利品一般，将自己手中原本属于夏油杰的手机递到对方面前，打开了相册。

夏油杰觉得一阵晕眩，怒火烧得无法压抑，甚至咬破了嘴唇。

可是再怎么努力，他也没办法从年长自己十二岁的五条悟的钳制下抽回手来。

“别这么看着我嘛，虽然很抱歉，但这样只会让我兴奋起来哦。话说，多少钱能一口气买下你呢？那个传承‘十种影法术’的孩子价值十亿，咒灵操术更少见一点，二十亿怎么样？”

夏油杰深吸了一口气，果断的抬起另一只能自由活动的手。

“啪”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

刚才还喋喋不休，如同眼镜蛇般喷洒毒液的人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五条悟］被这一巴掌打的偏过头去，脸颊上有个手印，不消一会儿就肿了起来。

“我从来没有打算让任何人买下我，也没有任何人能对我说出这种话。”

夏油杰抽回自己的手腕，上面赫然是一圈鲜红的印子。

“五条悟，你的世界里，我们真的是所谓的挚友吗？你好像恨我，所以就算面对不同的我，也在想办法激怒我。”

他换了个称呼，拒绝再用那种亲昵的叫法来对待这个五条悟。

“……怎么会呢，杰，只是你先抛弃了我而已，说好的一起成为最强，但你却中途叛逃了。”

［五条悟］回忆着十年前发生的事，又想到那个逼迫他做出决定，要让自己杀死他的夏油杰，脸上的笑容有些不自然。

“就算是平行世界，是能和我拥抱着入睡的你，难道是只属于我的吗？你没有背叛我吗？你敢不敢跟我说，你在咒术高专找到了自己的信念，不论发生什么都相信五条悟，你愿意永远做五条悟的挚友？”

大五没救了，大家看着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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