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苍穹下1940-1944年 第1章 不列颠空战

“我们将战斗到底。我们将在法国作战，我们将在海洋中作战，我们将以越来越大的信心和越来越强的力量在空中作战，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保卫本土，我们将在海滩作战，我们将在敌人的登陆点作战，我们将在田野和街头作战，我们将在山区作战。我们绝不投降，即使我们这个岛屿或这个岛屿的大部分被征服并陷于饥饿之中——我从来不相信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们在海外的帝国臣民，在英国舰队的武装和保护下也会继续战斗，直到新世界在上帝认为适当的时候，拿出它所有一切的力量来拯救和解放这个旧世界。”

——1940年6月4日丘吉尔在英国下院发表演讲《我们将战斗到底》

1970年1月21日。荷兰Yesslsteyn。

清晨，两个黑衣女人走进了这片埋葬着3万二战德军阵亡将士的墓地。其中一位，是个体态优雅的中年妇人，她头戴一顶黑色礼帽，黑色的面纱遮住了面部。旁边是一位年轻姑娘，她长着一双漂亮的湛蓝色眼睛，一头闪亮金色长发散落在肩膀上。她们来到一块十字墓碑前停下来，上面刻着“亲王海因里希-祖-夏彦-威廷根施坦因中校，1916.8.14-1944.1.21”。只见年轻姑娘把一束鲜花放在了墓碑前。

这位中年妇人掀起了黑色面纱。她有一双漂亮的棕色眼睛，眼睛和嘴角周围已经出现了细纹。但岁月的痕迹还是无法掩盖她年轻时候的美貌。她望着墓碑，眼里噙满泪水，缓缓说道：

“对不起，海因里希，我应该早点来看你的。可是我一直不敢来，我怕自己像安德罗马刻（《伊利亚特》里赫克托耳的妻子）那样，在爱人死去以后，悲伤昏厥，痛哭不已。。。。。。

我从来没在信里告诉你，在你离开以后，我就发觉自己怀孕了。。。。。。我不敢告诉你，因为我怕你有牵挂和顾虑。我一直以为你还能再回到我身边，可是你没有。。。。。。

我们有一个女儿。她叫伊温妮，和她的曾祖母同名。今天，我带她来看你了。”

“妈妈！”旁边的年轻姑娘说道。

“亲爱的，这是你的父亲。原谅我，过了这么多年，我才敢告诉你真相。我会告诉你所有的事情，希望你能理解我所做的一切。那是在1940年——” 中年妇人含着泪缓缓回忆道。

1940年5月，第三帝**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过了阿登高地的茂密森林地带，绕过了被视为固若金汤、不可逾越的马奇诺防线，在法国境内长驱直入。他们的军事目标就是——占领首都巴黎。

6月10日，德军距巴黎市已经不到30英里了，整个巴黎人心惶惶，法国政府连夜逃离首都——前往西南部的波尔多市。数小时后，铁路停运。巴黎近200万市民（占整个城市人口的70%）携家带口涌上了公路，加入了从比利时和荷兰逃出的川流不息的难民队伍。外国媒体报纸纷纷报道说：“数百万巴黎市民想尽各种办法撤离这个城市，宁肯撇家舍业也不愿意在纳粹统治下苟活。”

6月12日，令人恐惧的德国空军自6月3日以来，第二次以□□攻击巴黎。6月14日，巴黎——这个未设防的城市，法兰西的荣耀，被冯-库希勒将军的第十八军团占领了。埃菲尔铁塔上立即高悬起“万字旗”，随后德军坦克隆隆地驶过香榭丽舍大道，穿过了凯旋门；胜利者们迈着整齐的步伐游行穿街而过，他们的皮靴马刺踏在路面上发出铿锵有力的声音——巴黎沦陷了！

6月17日，巴黎康朋街。雅尔约斯伯爵府邸。

此时，卡特琳娜-阿涅斯-奥古斯塔-德-雅尔约斯伯爵小姐和她的长兄——年轻的罗贝尔-路易-亚历山大-德-雅尔约斯伯爵正围坐在收音机旁，收听刚刚接任总理的贝当元帅用苍老颓丧的声音要求停战的消息。

雅尔约斯伯爵小姐今年刚刚20岁出头，她身高中等，长得漂亮苗条，一头金棕色的长卷发散落在肩膀上；她的眉头微微皱起，闪闪发亮的棕色眼睛此刻像蒙上了一层迷雾；挺秀的鼻梁下面是一个微微翘起的粉色嘴唇。如果不是因为心情紧张而焦虑，这张漂亮的脸蛋会显得更加甜美迷人！

“今天，我（贝当元帅）心情沉重地告知大家，我们必须停止战斗。今夜，我将与敌军联系，让双方以军人的方式，共同找出办法。在经历这些战斗之后，以体面的方式，结束两国之间敌对的状态。全体法国人应团结在由我率领的政府周围，我将带领大家渡过难关。。。。。。”

“噢，不。。。。。。” 还未听完收音机里的广播，卡特琳娜就忍不住痛哭出来，她和其他人一样——大家都没有料到法国会投降得如此之快。坐在旁边的罗贝尔伯爵一言不发，只是紧紧搂着妹妹的肩膀。

“我们该怎么办？继续留在巴黎么？” 卡特琳娜问道。失败主义的情绪已经笼罩着整个法国，出于对纳粹统治的恐惧和担忧，卡特琳娜和所有人一样，这几天一直是惶惶不可终日。

“我们逃不掉的！巴黎附近的交通系统早就瘫痪了，那些从比利时和荷兰逃出来的难民，还有从巴黎逃出去的人，他们根本走不了多远！德国人的空军实在太强了，想干掉我们简直轻而易举！最好的办法，就是留在巴黎——静观其变！”

“法国投降了，亨利他们会怎么样？”卡特琳娜继续问道。亨利是罗贝尔伯爵的弟弟，卡特琳娜的二哥，目前正在位于法国北方的一个机械化坦克兵团服役。

“我相信亨利不会有事的。法国投降了，他们作为战俘应该会得到人道主义的待遇。”罗贝尔试着安慰卡特琳娜。

“这几天，德国人已经占领了巴黎所有的交通、民用和工业设施。”罗贝尔继续说道，“有一些德国人去了我的工厂，征用了我们存放在庞坦货车站的货物，我猜想他们是想和我们合作。目前看来，他们还算规矩，我们只能看看情势再说。”

在接下来的一两个月里，留在巴黎的人对纳粹的担忧和恐惧就被打破了。占领巴黎的德军表现得非常和平友好，按照第三帝国宣传部长——约瑟夫-戈培尔的话说，巴黎应该是个娱乐开心之地。对于那些愿意通融合作的机会主义者来说，德军的占领不会造成特别不便。事实上，这些人没有任何理由不留下来，继续享受游乐宴饮的美好生活：香槟酒开怀畅饮，身穿华丽制服、打着白色领结的德**官们说着流利的法语，随着德国这些新朋友的到来，巴黎的社交生活又得到了恢复。

就在法国投降一个星期后，德国最高统帅部将目光投向了英吉利海峡的另一侧，他们信心十足，认为英国孤立无援，议和是迟早的事情。而为了迫使英国尽早议和，希特勒通过瑞典、美国和梵蒂冈方面，不断向英国发出和平试探。

1940年5月，主战派温斯顿-丘吉尔公爵接替绥靖派张伯伦任首相职务，并获得了下议院的绝对支持。6月4日，丘吉尔在英国下院通报了敦刻尔克大撤退的成功，并随即发表了演讲《我们将战斗到底》：

“我们目前在英国本土拥有的兵力比我们在这次大战中或上次大战中任何时候的兵力不知道要强大多少倍，这一事实当然对抵抗入侵本土防御问题其有利作用。但不能这样继续下去。我们不能满足于打防御战，我们对我们的盟国负有义务，我们必须再重新组织在英勇的总司令戈特勋爵指挥下发动英国远征军。

这一切都在进行中，但是在这段期间，我们必须使我们本土上的防御达到这样一种高度的组织水平，即只需要极少数的人便可以有效地保障安全，同时又可发挥攻势活动最大的潜力。我们现在正进行着方面的部署。

这次战役尽管我们失利，但我们决不投降，决不屈服，我们将战斗到底。我们将在法国作战，我们将在海洋中作战，我们将以越来越大的信心和越来越强的力量在空中作战，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保卫本土，我们将在海滩作战，我们将在敌人的登陆点作战，我们将在田野和街头作战，我们将在山区作战。我们绝不投降，即使我们这个岛屿或这个岛屿的大部分被征服并陷于饥饿之中——我从来不相信会发生这种情况——我们在海外的帝国臣民，在英国舰队的武装和保护下也会继续战斗，直到新世界在上帝认为适当的时候，拿出它所有一切的力量来拯救和解放这个旧世界。”

7月22日，英国外交大臣哈利法克斯勋爵在广播中发表了拒绝希特勒的和平建议。由于英国的强硬态度，德国的议和企图已经变得不可能，希特勒恼羞成怒，下令制订入侵英国的“海狮计划”。自8月15日起，纳粹空军元帅戈林发起了大规模空中攻势，平均每天派出1000多架飞机，目标——轰炸英国本土。

纳粹空军对英国的主要军事基地进行了近1个月的狂轰滥炸，英国皇家空军虽然进行了顽强的抵抗，但德国在数量上的优势开始发挥效力，英国皇家空军战斗机防御力量开始变弱了。在8月23日至9月6日这关键性的两周里，英国南部的5个战斗机场遭到了巨大破坏，整个通讯系统似乎处于被摧毁的边缘（注：当时英国皇家空军被摧毁或受重伤的战斗机有446架；103名驾驶员被打死，128名受重伤——占当时全部驾驶员的1/4）。

但随后，戈林犯了一个重大战术错误，它为被打得晕头转向的皇家空军提供了喘息的机会。在英国战斗机防御力量遭受了它无法长期支持的损失的情况下，纳粹空军于9月7日傍晚转而大规模夜袭伦敦。在持续一周的夜袭中，伦敦遭到了巨大的破坏。紧接着，德国空军在自认为是胜利的鼓舞下，决定9月15日对这个满目疮痍的城市开展大规模空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