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澄手抚在陈诺的额头上,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只是睡了一觉而已啊,为什么情况会变成现在这样。昨天明明忘记加厚衣服的人是她被寒风吹到流鼻涕打喷嚏的人是她吧,为什么感冒发烧的人居然会是小诺啊,这也太不科学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生病这玩意原本就是没什么规律可循的。
“小诺,我们现在就去医院。”陈澄一边说着,一边用尽全力想把陈诺扶起来。她是真的急了,陈诺这小子从小就很少生病,眼下突然就这样了,实在让人焦心。
上一次陈诺病得这么严重,还是他十岁的时候。彦哥悠姐葬礼结束后没几天,她只是出门买个东西的工夫,暴雨来临,他也不见了。等她在他们一家经常野餐的公园中找到他时,他已经淋了不短时间的雨,回家后没多久就发起了高烧。她的力气向来不是很大,不过那个时候他到底还只是个孩子,所以把他送到医院并不算费事,而眼下……
陈澄悲哀地发现自己完全弄不动这小子,一方面是她年纪大了力气不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小子完全不配合啊!
“不去。”
陈诺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栽倒在了眼前人的身上。
半是意外,半是蓄谋。
肌肤相贴,体温交融。唯一不好的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几乎闻不到她身上的味道。但即使闻不到,也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因为,他对它是那样熟悉。
上一次像这样亲密是什么时候呢?是了,还是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对于他选择就读与父亲同一大学这件事,她十分高兴,直接跳起来就给了他一个拥抱,喊着“恭喜入学”之类的话。
可她不知道的是,他根本不是为了跟随父亲的脚步才选择这所学校的。
一方面不过是因为学校离家近,更容易让学校以及她接受他“走读”的事实;
另一方面……
她总是会忘记,她也曾经是这所大学的学生。若非如此,她也不会认识当时在学校教书的父亲母亲,也不会最终选择照顾他,为此甚至牺牲了她自己的学业。
虽然她提起这件事时总是笑着说不在乎,但他其实一直知道,对于没有念完心仪大学这件事,她一直是觉得遗憾的。哪怕其实没有什么意义也好,他也想替她完成心愿。
她真的很过分,满口满心都是父亲父亲父亲,却从来不肯用同样的目光看他。
“……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能不去医院?”
一无所知的她还在劝着他,她什么都不知道!
陈诺负气地抬起双手,紧紧地环住她的身体,头在她的脖间来回蹭了好几下,粗重的呼吸尽数喷洒在她肩头——他现在是发烧的人,烧糊涂的人就算做出一点不正常的事,也是完全可以被原谅的,不是吗?呆呆的她也果然没有发觉他的心思,还在咋咋呼呼地努力想把他弄起来上医院,他努力抑制住张开嘴咬她一口的冲动,用因为生病而有些沙哑的声音说:“澄姐,我不要去医院。”说话间,唇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陈澄因为这动作,整个人微微一僵。
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感受呢?
浑身的毛孔好像都张开了,然后汗毛一根根地竖了起来。就像秋冬季节脱毛衣,浑身上下都是全是“啪嗒啪嗒”的静电声,听的人头皮都发麻了。
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陈诺撒娇给雷的。这么多年以来,他都很少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尤其他现在还已经很大只。这……真的是烧糊涂了啊!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她只好张口哄人:“不去医院,病就不会好啊。”
“家里有药。”
陈澄无语,心想,得,这家伙虽然烧糊涂了,行为都幼稚化了,思维却还挺清晰。她想了想,回答说:“那你先躺到床上,让我给你量个体温。”如果温度不是非常高,家里也备着退烧药感冒药什么的,如果真的非常高,那可就由不得他了。哪怕是拖着,她也要把他塞进医院去。
接下来,在他的配合下,她总算是成功地把他给扶起来了。
怎么以前都没有意识到呢?这小子好高啊,她架着他手臂扶着他腰前行时,简直像在“移山”。陈澄只花了半秒钟就决定把他给拖进自己房间——挪回他房间的话,她真担心自己半路上就变成了乌龟爬,背上正放着他。
当陈澄成功地将身旁的人“甩”到床上时,她长长地舒了口气,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汗,有吓出来的,又累出来的。她顾不上擦汗,先弯下身扯起被子将躺在床上的臭小子盖盖好,然后就转身跑出去找体温计。
慌慌忙忙的她自然没有注意到,床上人脸上泛起的淡淡潮|红以及变得越加急促的呼吸,就算意识到了,恐怕也只以为是生病的后遗症。也许的确有这样的原因在没错,但更为重要的是……
她才刚起床,被窝犹温。
穿着睡觉的睡裙胡乱丢在床上,此刻正被他压在身下,触手处一片温柔。
他藏于被中的手指轻轻地勾着棉柔的布料,一点点摩挲。
最初意识到自己喜欢她时,他才刚步入青春期。历经了迷梦的清晨,他满心惊慌地躺在床上,有那么一刻,羞愧到想要死掉。但是,感情这东西是不受心情控制的。羞耻,自责,自我厌恶,自我拷问……经历了这一切后,他问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呢?
他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不是吗?
只是喜欢她的话,没有什么不可以。
意识到这一点的同时,他接受了这份禁忌而隐秘的爱。也从这一刻起,再难自拔。
那么问题就来了,和喜欢的人朝夕相处,真的能做到完全不越雷池一步吗?答案是否定的。他其实并不像宋宇说的那样“冷感”,他也曾做过一些会被人惊呼为“变|态”的事情,害怕被她发现害怕被厌弃,同时又渴望着被她发现渴望看到那一刻她脸上的表情。
那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光是想想就让人难以自抑。
却又拼命地压抑着自己。
就是这样矛盾,想要维持着虚假的和平,又想要亲手将它撕扯个稀巴烂。
比如说被他压在身上的这条睡裙,他曾亲手抚摸过它的每一个褶皱,呼吸过它上面的每一点味道,就像……
他收回手,将手指轻轻地贴在唇上,唇角微微勾起。
就像正在亲吻着她的肌肤一样。
果然状态很难调整,明明情节就在脑子里,下笔却艰难的很……QAQ
持续努力中——
ps,别问我弟弟君平时做了些什么,我是不会具体描述的,因为那不可描述【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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