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庭诧异,这是……赶他走?话说还有小姑娘这样清心寡欲的吗?美男当前都无动于衷的,不会是个脸盲吧?
许攸要是知道这人脑子里在想什么,肯定要奉送个超级大白眼。
自恋死你得了!
男人大概都有点贱,尤其赵明庭这样已经被女人惯坏了的,许攸越不睬他,他反而越来了兴趣,忍不住就想撩骚两句,“我听人说过你,和咱们小谈总关系不一般,你们是表兄妹?”
许攸心说你谁啊来查户口!她扫他一眼,“抱歉,私人问题,无可奉告。”反正也不怕这人给自己穿小鞋,得罪就得罪了,她自己的靠山更大好伐。
赵明庭碰了个软钉子,有点不甘心,刚要说什么,手机就有电话打了进来,看到来电显示,头瞬间就大了,这还真是招了个烫手山芋甩不掉了!赵总的心情跟过山车似的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也没了撩拨小美女的兴趣,把电话直接挂掉,和许攸打了声招呼就无精打采的走了,就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突然就萧条了。
许攸觉得这人莫名其妙,她也没把这个小插曲搁心上,第二天陈源来上班的时候和他提了一句就算完了。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周末过去,新的一周开始,周一例会后,谈斯年把许攸再次叫到了办公室。
两人还是面对面坐,谈斯年问了上次同样的问题。
许攸在他面前都快被打击习惯了,也没了刚重逢时的争强好胜。主要是争不了,现实太能教做人了。
她组织了下语言,挺坦诚的答说,“陈哥他们的个人能力都很强,每个人都可以独当一面,我上周跟在他们身边观察学习,挺受打击的。以前我一直以为助理是辅助性工作,技术含量其实不是很高,只要听领导调配就行,但现在,我想我太狭隘了,也太小瞧这份工作了,至少在这里,它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我想我现在还无法胜任这份工作。”尤其是当她看到陈源三个写资料做文件都是全英文的时候,那种打击是致命的。
许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热爱英语,她妈妈都叨叨好几回了,说要是当初高考有这劲头,大学怎么也不能读个这。
谈斯年挑眉,“那你觉得你现在能做什么工作?”
许攸心说老娘把话说得还不够清楚明白?非让我再贬低贬低自己是吧?她索性自暴自弃,“文秘吧。”
谈斯年就拍板,“那这段时间就辛苦你给我当秘书了。”
许攸:……啥玩意儿?
谈斯年见她一脸懵,呆愣愣的像只土拨鼠。他笑笑,解释说,“这段时间我要参加几场商业晚宴,需要个女伴,之前都是找的我堂姐,但堂姐年前结婚嫁去了法国,所以……目前来说,我觉得你很合适。”
许攸蹙眉,目光不由染上了几分复杂,“你确定?”她和他的关系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适合私下里接触太多吧?
谈斯年知道她在顾虑什么,他说话也很直,“就因为我们的关系,所以我很放心。”一是两人都确定不会和对方藕断丝连,这样就不会产生感情纠纷,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二来双方父母几乎已经确定会组成家庭了,那以后就是一家人,有这样的基础在,他不用担心会一不小心泄露出什么商业机密,被人后背捅刀。
简而言之,许攸之于他,安全系数很高。
许攸嘴角抽了抽,虽然谈斯年话说的不全,但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说实话,有点儿憋气,第一反应就是拒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且这人的说话方式真有点操蛋,让人怪不爽的。
可如果拒绝的话,会不会让对方以为自己做贼心虚对他还有想法?而且谈斯年现在是自己上司,领导安排工作下属还挑三拣四好像也很不好,最重要的,他让自己给他做秘书!
只是单纯需要个临时女伴的话,他提了,纵使不乐意,多方考虑后,她多半是会答应的。可他让她做秘书,这就不一样了,许攸把它理解为另一种方式的补偿或者升职?
别看上周他给她灌鸡汤说什么偏文秘性质的助理多没出息啥的,当时她也确实被感动到了,觉得谈斯年这人人品不错,可事后等回过味再仔细想想,就知道自己被忽悠了。她来这里的初衷是为了跟在他身边长见识,而不是真的要为他提供工作上的帮助,毕竟自己水平就这样,再努力也不可能一下子打通奇经八脉达到质的跨越,这不现实。真要等自己可以胜任他助理了,黄花菜都要凉了。
所以他这么晾着她,许攸觉得他其实是在观察她,虽说以前两人有过一腿,但时过境迁,谁知道芯子还是不是白的?万一变成了棒槌,那不如就这么一直当闲人养着也没啥,只要不影响到他的工作就行。
而现在,他觉得她这人还行,没那么糟心,所以趁着机会,就间接兑现了此前的承诺。秘书听起来和助理不同,但实际上区别不大,这样她既能真正跟在他身边学习,对双方父母也算有了交代,算是一箭双雕了。
皆大欢喜。
之前察觉到他表里不一时她当然也生气,但想想人家有顾虑也正常,毕竟工作上的事真马虎不得,万一她这边出了疏漏,最后收拾烂摊子的不还得是他!
许攸这会儿脑子转的特别快,就这一小会儿功夫,她已经把这些东西在心里过了一遍。但本着看破不说破省的大家尴尬的原则,她就不点破了。
从办公室出来,坐椅子上忍不住开始发呆,想谈斯年这个人怎么心眼这么多!张天的座位和她离得比较近,两人最近也熟了不少,见她好像不怎么高兴,就过来小声问,“是不是谈总批评你了?”
许攸摇头,她和谈斯年的关系太一言难尽,和谁都没法说。
叹气,“张哥,这段时间我要给谈……给我哥当秘书,他让你把他最近的日程表交给我,还有后天的晚宴,资料发我一份。”
张天愣了一下,不过也没怎么惊讶,谈总带许攸参加晚宴很正常,两人关系在这搁着,确实比另外找人方便多了。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商务晚宴这么高大上的东西许攸肯定是没参加过的,她就大一的时候参加过学校举办的舞会,当时有两个男生为了她差点打起来,场面闹得特别难看,打那以后她就再没凑过这种热闹了,有心理阴影。
晚上下班回家,赵淑华知道闺女要陪谈斯年参加晚宴,当即二话不说就要拉着她去商场买衣服,许攸懒得动,摆手说,“不用另买啦,去年在北京做的那件湖蓝旗袍就挺好的,怎么也丢不了人。”
她又不是去和人比美,打扮那么花枝招展郑重其事做什么,万一让谈斯年以为她想勾引他怎么办!
赵淑华想想也行,兴冲冲去许攸屋里把挂在衣柜里装袋的旗袍拿了出来,打开仔细检查了一遍,还行,没皱,也不需要再洗了。
“你穿这个得配个珍珠项链,明天我找你欢欢姨借她的首饰用用,咱们不说艳压群芳,至少也不能给小谈丢人。”
欢欢姨是妈妈的闺蜜之一,家里条件不错,她的首饰中很有些价值不菲的收藏。许攸却不同意,“首饰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不要借了,万一丢了我可赔不起!”见妈妈还要说,她赶忙道,“真别借,妈,你也不想我去参见宴会的时候为了不弄丢首饰就畏畏缩缩放不开手脚吧?”
赵淑华听她这么说,只能作罢。回自己屋翻首饰盒,最后找出前年花了七千多买的一套珍珠首饰,虽然不是很贵,但看起来还行。
首饰搭配解决了,赵淑华又瞅闺女的头发,“你这头发是不是得做个造型?”她看看时间,还不到晚上七点,“我带你去发廊把头发烫个卷吧。”
许攸坚定的摇头,“我头发这么黑长直顺滑,你忍心对它下毒手吗?”
“净胡说!”赵淑华没好气,“那等后天了,咱提前去做个一次性的造型,找专门化妆师给你打扮打扮,别邋里邋遢的丢人。”
许攸无语,我是有多拿不出手?
隔天去公司,许攸终于不用坐冷板凳了。她有事做了,第一件就是帮谈斯年打扫办公室。
是的,没看错,就是打扫办公室。这个是张天昨天交接给她的,他日常工作里就包揽的秘书的活计,本来只打算让这位小公举做做文职就行,别的杂七杂八的事他还继续做。但许攸觉得这样不太好,既然说好要做秘书,就得有个做秘书的样子,不能挑三拣四的,只挑轻松的工作做,脏活累活推给别人,那也太差劲了。
张天先没答应,而是去请示了老板,毕竟小公举不是一般人啊。没瞧都来一个月了,啥活都没让干,整天就在办公室里待着看看书看看文件什么的,轻松惬意的让他眼都红了!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工作状态啊!
许攸如果能听到他的心声,一定会呵呵,这算不算一千个人心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感觉有点讽刺啊。
谈斯年怎么回答的许攸不知道,反正她现在是全职秘书了。
上午两个会议,许攸不和之前似的轻松自在可以浑水摸鱼了,她是有任务的!然后做会议记录差点累成狗,就这还有些遗漏的地方,最后是张天帮她完善的。下午谈斯年在办公室接待客人,她端茶送水又是弱项,整个手足无措,不知道该给客人上什么茶水,端过去姿势怎么摆,有没有注意事项啥的,之前从来没有在意过的细节问题好像一下子都成了大难题!不得已,又是张天顶了上来。这个好脾气的胖子还安慰她,“一回生二回熟,这些没什么技术含量,慢慢你就会了,我也是一点点积累的经验,其实只要不把水洒出来,基本都是OK的,不用太较真。”真没人会故意为难送水的秘书,人家来谈生意的,哪有那么无聊。
许攸知道他说的都对,但刚才她就是慌,毕竟能让谈斯年亲自接待的客户肯定不是普通客户,万一自己哪点做的不到位搞砸了怎么办?
她这情况,说白了还是因为起点太高。一般职场菜鸟都是从基层做起,一点点累积经验,丰富见闻,壮大自己的内心世界,就像盖房子,地基不牢的房子谁敢住?而许攸现在就是那座地基不牢的房子,虽然省去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直接越级和大·boss挂靠,但她如果想让自己屹立不倒,要学的东西还多着。
世上从来没有捷径,如果走了捷径,在没有退路的情况下只能继续阔步上前,没别的办法。
许攸叹气,其实谈斯年说得对,她自我感觉有点太好了。之前还信誓旦旦说自己可以做文秘,现在再看,分分钟被打回原形。
三百六十行,真是哪个行业都不简单。
第一次,许攸对‘工作’有了敬畏之心。
挣钱太不容易了!
工作也太不容易了!
干啥都不容易!
下班也不能走,得留下加班把今天收发的文件整理归纳之后发给谈斯年,还要把明天会议要用的文件打印出来,都是些琐碎的事,许攸做起来还算得心应手。等忙完都快七点了,楼层的同事走了七七八八,谈斯年和陈源三个却还在忙。
她想了想,拿手机点了几份外卖,看他们这个忙法,估计是顾不上出去吃饭的。点完餐,许攸拎上包就准备走了,见陈源董坤凑一起在讨论什么,就跟张天说了声外卖的事,让他等会儿接收一下。
张天没和她客气,笑着道了谢,让她回去开车注意安全。
结果许攸刚进了电梯,谈斯年也朝这边快步走,不能假装没看见,赶忙用手从门缝里挡了一下,谈斯年顺利踏入,低声道谢。
电梯里没别人,就他们俩,这么安静,也不觉得多尴尬。
“今天表现不错。”
许攸看向突然出声的谈斯年,摇头,“我还差得远,要是在别的公司,肯定要被骂死。”这是实话,所以老妈总说有得就有失,她得到了良好的工作环境和待遇,自然就失去了从基础磨砺自己的机会,总不会圆满。
谈斯年莞尔,“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你今天的表现比我预想的要好。”
许攸没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她木着脸看他,心说我在你心里是有多low才让你对我要求这么低。
谈斯年好似看懂了她脸上的表情,失笑,但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许攸摇头,“我妈要带我去买鞋子搭配明天晚宴的衣服,现在时间都有点晚了。”
谈斯年突然想起什么,“忘记告诉你,”电梯到了,两人一前一后出来,他接着说道,“这个是有置装费的,你买东西记得要□□,回头去财务那里报销。”
许攸没想到还有这好事,连忙问,“置装费有上限吗?做造型给报销嘛?”
谈斯年挑眉,“那肯定有,否则你买套七八万的衣服再买个十来万的包不是美死了。”
许攸:“……”行吧,蚊子再小也是肉!
谈斯年又说,“你是跟我出去应酬,规格高一点,一次最多能报两万吧,多了可能就不行了。”
许攸表示两万已经很多了,她原本都做好自己掏腰包的准备了。
第二天上午,许攸正常上班,下午谈斯年就批假让她回去做准备,晚上到时间他会开车去接她。
这时间可太充裕了。
许攸觉得自己慢悠悠吃点好吃的再回家睡个午觉的时间都有了。
然而并不是。
她刚到家,赵淑华就赶她去洗澡,然后带她去预约好的造型室做造型,这期间花了三个多小时,等她全部OK了,谈斯年电话也打了过来,时间真的正正好,一点都不多的。
“很漂亮。”这是谈斯年看到她后说的第一句话,语气很诚恳,眼神也清明,不会让人觉得轻佻。
许攸有些不好意思,“还行吧。”她其实也觉得好看,别看造型做的有点久,其实大部分时间是花在了头发上,化妆倒没用太长时间,美女嘛,底子好,稍微修饰一下,就已足够惊艳。
赵淑华把披肩递给闺女,带着三分无奈跟谈斯年说,“小谈,攸攸是第一次去这么正式的场合,还要你多提点她,这孩子有点路痴,不认方向,到那边要是去个洗手间什么的都要麻烦你照顾一下了。”
许攸:“……”我是路痴,我不是傻,上厕所还能丢了咋地,妈你跟个男的提这个,尴尬死了好吗!
谈斯年教养良好,他脸上微笑不变,“阿姨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攸攸。”
两人和赵淑华道别上车,谈斯年车子换了,不是平时开的梅赛德斯,而是换了辆黑色宾利,开车的是司机,看上去挺忠厚老实的一年轻人。
“这是小陈,平时我不方便开车,都是他来开。”谈斯年给许攸做介绍。
许攸就和小陈打了个招呼。
她此时和谈斯年是并肩坐车后座的,两人之间距离间隔不到二十厘米,外面车水马龙热闹的喧嚣并没有传到车子里来。许攸侧头注视着外面,突然觉得挺神奇的,再没想到自己和初恋还能在分手多年后有这样和谐的时候。
不可思议。
“紧张吗?”他开口打破了沉默。
许攸坐正身体侧头对着他摇了摇,“我今晚只要扮演好花瓶就行了,对吧?”
谈斯年笑,“不是花瓶,你得多听多看,把今晚来和我交谈的人长相身份最好都能记住,记不住也要有个大致印象,至少下次再见面不要人家和你打招呼,你把他当陌生人,那就不好了。”
许攸突然压力山大,这任务可不好完成,她对人脸辨识度也就普通水准,一下子要记这么多人,有点困难啊。
可能看出她的踟蹰,谈斯年叹气,“算了,你尽力就好。”
许攸:……我在他心里肯定是个笨蛋无疑了。
晚宴地点在本市很出名的五星级酒店的二楼大厅里。出电梯时,谈斯年抬着臂弯冲许攸示意了下,许攸略犹豫,还是伸手挽了上去。
一直避免有接触的人突然有了肢体的触碰,这种感觉很神奇,许攸不知道谈斯年是什么感受,反正在触到的瞬间,她的心,剧烈跳动了一下。
好在这种心悸的感觉只是刹那,许攸把此归类为男人女人的荷尔蒙作祟。
在迎宾处登记了姓名,递上请帖,两人顺利进入宴会大厅。有专门的接待人员把两人引荐到事先安排好的座位处。许攸以为今天的晚宴会像电视里的豪门宴会那样完全自助式的,但并不是,她有种乱入了谁家婚礼现场的既视感:前方是高台,点缀装饰的喜气洋洋,下面两侧是圆桌,每桌能坐十个人,这个……和预想的出入有点大啊。
瞬间就不紧张了。
谈斯年没有先坐,而是带着许攸先去和认识的人打招呼,几乎每个刚过来的人都要进行这项步骤,所以大厅里嗡嗡嗡的,有点嘈杂。许攸进来前就把手包里的手机录音功能打开了,人脸记不记得住另说,先把声音和身份记下先。
笨人也有笨方法。
这章是23号的,等我睡醒了再更24号的,这章五千多字,我说是二合一不知道算不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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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秘书工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