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是张晓雅骑自行车送到西门的,她挥手和朋友道别,之后慢吞吞朝着三百米外的地方走去。
学校西门平时走的人少,加上高温,只要在头上撑把遮阳伞,戴个口罩,基本不用担心会被人认出来。
就这么一瘸一拐的,没多久许攸就出了一身的汗,有点后悔让谈斯年把车停那么远了,其实离个五十米就差不多了。三百米平时不觉得远,脚一瘸才知道有多坑,跟唐僧取经似的,遥遥无期总也到不了目的地。
许攸痛苦的要命,走了差不多一百来米就不想走了,脚太疼,天太热,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了。实在坚持不住,只能拿出手机给谈斯年打电话,反正她现在宁愿被嘲笑也不想遭这罪了。
谈斯年车很快开过来,还很贴心的从里面开了副驾的门。
许攸收伞坐进去,空调的冷风吹的人舒服的想要叹息。谈斯年把湿巾递过去,“你这是折腾什么呢?”
“别提了,”许攸特别无奈,“我今天真是倒霉死了。”她把今天被表白的事简单说了一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能提的。
谈斯年沉下脸,“我看你还是伤的轻,都瘸成这样了还能往楼下跑,直接让同学下楼说一声不就行了。”
许攸扁嘴,“我哪知道方烁阳会突然发疯啊,平时他脾气挺好的,去年我拒绝他他也没说什么,还特意和我道歉,说可能给我造成困扰了,让我别介意。”
谈斯年冷笑,“这种装逼的话你也信!”
许攸提醒,“谈总,请注意你的逼格,马甲要掉了。”
谈斯年瞪她,“找事儿是吧?”
许攸叹气,“行了,我也是受害者,您高抬贵嘴放过我吧,与其批判我,不如帮我拧瓶水喝,我刚才都快中暑了。”
谈斯年拿手指点点她,一副怒其不争的样子,但到底没再继续喷了,转身去开车载小冰箱,拿了瓶矿泉水出来拧开递过去。
许攸喝了两口水就靠椅座上发呆,她是真开始不舒服了,有点反胃,还头晕。谈斯年探身过来摸摸她的额头,“你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吧,”许攸声音懒洋洋的,“可能真中暑了,外面太热了,我身残志坚,自己走了一百多米呢!”
谈斯年没好气,“合着我还得表扬你是吧?”
许攸扭过脸对他笑笑,“你要实在想夸我,我也不介意,哎呀,别捏,疼疼疼!”
谈斯年松开拧她脸颊的手,冷哼,“我看你是自作自受,安全带系上,带你去医院。”
许攸不想动,感觉浑身无力,刚才坐进车里还没觉得,这会儿越来越不舒服了。谈斯年看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伸手帮她把安全带系上了,又把空调温度调高,风口也朝上不直接对着她吹。
到医院挂了急诊量体温,37°5,低烧,中暑引起的。不是很严重,不需要打针吃药,医生建议物理降温,少量多次喝水,回家用酒精擦拭或者在额头腋窝放冰袋都行,反正不需要住院占用公共资源。
回到车里,谈斯年捏捏她的耳垂,轻声说,“今天先不去看脚了,我送你回家休息。”
许攸嗯,“我想喝八宝粥。”
谈斯年好笑,“行,等会儿给你买。”
到家,许攸先回房换衣服,她身上黏腻腻的特别不舒服,谈斯年去厨房开冰箱拿冰块,准备先用冰降温,冰块不行再酒精,再不行就双管齐下,反正要把温度尽快降下去。
出来时许攸已经换了短T短裤躺客厅沙发上盖着小毯子休息了,空调开到26度。谈斯年把冰袋往她额头放一个,许攸嘶嘶抽气,“好凉啊!”
“别乱动,”谈斯年按住她的手,“降温呢!”
许攸没办法,咬牙忍了。
“腋窝也要放。”谈斯年又说。
许攸不情不愿抬两边胳膊,谈斯年一边放袋冰,把许攸给凉的龇牙咧嘴脸都扭曲了。谈斯年试了试她的额温,问,“怎么不在房间休息?”
许攸说,“我屋里这会儿阳光正旺,太晒了,不舒服。”
谈斯年就没再提,他拿开手,让天猫精灵十五分钟后提醒他给许攸量体温。完了跟许攸说,“你家里这个方糖反应有点慢,该升级换代了。”
许攸说,“我觉得挺好的,平时就定个闹钟问下天气,也不干别的。”
“可以用它连电器,非常方便。”
许攸瞥他一眼,“我知道啊,但我妈说自己有手有脚没必要,开关空调电视又不费事,连这点事都懒得做,那这人不成废物了吗?”
谈斯年:“……”
见他吃瘪,许攸心情有点好。谈斯年不和病号一般见识,十五分钟后量了□□温,37°2,开始降温了。
到晚上六点多,许攸就不烧了,她喝了两碗谈斯年点的八宝粥,感觉满血复活。给妈妈打电话的时候也没提自己中暑发烧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太想解释。谈斯年等她挂了电话,把水杯递过去,“给我把备用钥匙,我等会儿饭局结束再过来看看。”
许攸说不用这么麻烦了,“应该不会再起烧了,又不是感冒引起的。”
谈斯年挑眉,“怕我配钥匙?”
许攸噎了噎,咬牙,“……行,给你!”
大门打开又合上,家里彻底安静下来。许攸把电视打开,随便找了个综艺看,看着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醒来还是被玄关动静给惊醒的,许攸吓一跳,正要跳起来就听那边谈斯年说,“抱歉,不小心撞到鞋柜了。”
许攸松口气的同时也听出他声音不大对,从沙发上站起来一瘸一拐往玄关走,还有三四米距离就闻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酒精味道,“你这是……喝了多少?”
谈斯年正在解领带,答的随意,“喝的有点多,操!”领带成了死结,越拽越紧,许攸看不下去了,过去拍开他的手,“你别动。”三下五除二就给他解开了。谈斯年笑笑,摸摸她的脸,“乖。”
许攸没好气,退了一步避开他的手,“是小李送你过来的?”
“小李家里有事,找的代驾。”谈斯年脱掉西装外套扔地上,“还烧吗?有没有再反胃不舒服了?”
单听他说话几乎是听不出这人喝多了的,只有他身上的酒精味和略显含糊的嗓音显出和平时的不一样。许攸说不烧了,“也没反胃不舒服,你……哎,小心点花瓶!”赶忙伸手把人拽住,“你看路啊!”
谈斯年捏了捏眉心,又是一声笑,“我头有点晕。”
许攸就有些发愁,瞧他这样,今晚估计是不能把人赶走了。
到客厅,让他在沙发坐下,许攸踮着脚尖去厨房冲了杯蜂蜜水给他,用的温水,可以直接喝。谈斯年一口干了,杯子放茶几上,把许攸拽到自己身边坐下,伸手去摸她额头,然后说,“还是有点烫。”
许攸哭笑不得,“是你手心烫。”
谈斯年疑惑的看看自己的手,又摸摸自己额头,似乎是没感觉到什么,突然捧住她的脑袋,把自己额头贴到她的额上,瞬间,另一个体温通过额头的触碰传递过来,许攸呼吸猛的一窒,还没反应过来,鼻尖和嘴唇同时传来异样的触碰。
一个轻柔的吻突如其来,唇瓣翕动摩擦,呼吸交替进入对方的口腔,那种怦然的悸动无法形容。
许攸已经有许多年没和人接过吻,上一个吻过她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混蛋。她没有激烈的反抗,许攸以为自己会很生气,然而并没有,她睁着眼睛看着近距离的他,数着他根根分明有些翘的长睫毛,是的,没错,谈斯年的睫毛又浓又密还带卷,是那种最让女人嫉妒的睫毛精。
以前谈恋爱时她就喜欢他的眼睫毛,现在,依然喜欢。
下唇瓣突然被用力吸了一下,许攸回神,垂下眼睫与他四目相对。谈斯年眼里带着笑,没有放开她的嘴唇,而是伸手覆上她的眼,遮住了她眼前所有的光。随之而来的,是个激烈的吻,他的舌尖探进来,与她的缠绕在一起,是那种带着些微色.情的吻,他们交换吞吐彼此的口水,呼吸逐渐变得急促,空气仿佛都染上了别样的味道。
但他们两人都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他们只是吻,纯粹的,暧昧的,鼓动的吻,舌尖都麻了也没有别的多余身体纠缠,只是拥吻。
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在两人之间竖起,阻隔着他们不许再越雷池一步。
终于,唇齿分开,谈斯年用额头蹭蹭她的鼻尖,许攸手指在他后脑勺抚了抚,深吸了几口气,才哑着声音说,“去洗个澡,今晚你睡客厅。”
谈斯年嗯,在她唇上又亲了一口。
隔天起来时谈斯年已经把早餐买好了,许攸打着呵欠出来,谈斯年过来摸摸她的额头,不烫,又在她鼻尖亲了一口。
许攸看他一眼,没说什么。吃完饭,谈斯年先带她去看脚,关于两人之间的关系,他不提她也不提,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仿佛只要不捅破那层窗户纸,一切就还是原来的模样。
这是成年人之间的自欺欺人,很无聊,但他们现在的情况需要的就是这样自欺欺人。
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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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哎呀,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