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我去?”余折柳困惑地甩了甩手上的三张纸质票。
星际时代的画展一般都是直接核验生物信息和光脑,纸质票只有极少数有情怀的画家偶有使用。
显然,安德鲁·伯恩就是这样一个很有情怀的怀旧画家。
但是余折柳最近没有去画展的打算,他还要准备之后的医疗考察,以及继续努力回忆姜玄宫最可能对应自己上辈子哪个认识的人。
“劳逸结合嘛,总是对着你那一大堆资料看会学得麻木的,”段酒旗劝告道,“小心把脑子里的弦给绷断了。”
“没错,而且,安德鲁的画展说不定能够给你提供一些你需要的线索哦。”傅月容神秘一笑。
余折柳心中悚然,“你们两个都这么积极,总让我感觉有点不安。”
“哪有,你想想我们什么交情。”段酒旗看起来就差拍着胸口保证自己的可信度了。
“安德鲁·伯恩可是东旭星人哦,家族在政界中也颇有建树,而且恰巧毕业于卡戎大学,说不定能从他那里拿到一些情报。”傅月容继续加上一把火。
“……”
段酒旗和傅月容知道此时的余折柳正在纠结是否要为这件事情冒未知的风险,于是安静下来等待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好!去!”余折柳看向安静的两人,总感觉心里有挥之不去的糟糕预感。
但是或许这次能够得到他需要的信息吧。
毕竟光是这位安德鲁本身的身份就足够特殊,除去他出生的家族以外,作为一个少有的omega,对于作为医生的余折柳来说就已经意味着很多了。
时间很快过去,之前几经波折以至于不得不延期开放的画展在这一次倒是没出什么事。
安德鲁是个主要在对应的小圈子较为出名的画家,如果是对相关流派并不了解的外行人一般都没怎么听说过他。
“这件事情,是不是有点太巧了。”余折柳口罩下传出的声音有些模糊,“总感觉最近接触的omega和alpha有太多了。”
“还好吧,其实是你之前接触的太少了。”傅月容纠正道,“我们班上还选择当医生的同学接触的频率都没有你这么低。”
“说不定是因为余折柳平时偏爱beta偏爱得太明显了。”段酒旗接上话头,“其实有alpha和omega看见你都不敢靠近你的。”
“真的?”余折柳从光脑上抬头看向段酒旗,“比如说?”
“真的,其实我们在的长蛇区儿童保育机构里就有几个的,只是你一直都当他们不存在。”段酒旗信誓旦旦地说道。
“关于你过去的个人经历我不清楚,其实医学院里也有alpha和omega的,只不过你一般完全不关注他们。”傅月容随后对情况进行了补充。
余折柳露出怀疑的眼神,“这,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展露出过他们的特殊之处。”
“你还记得你给我吐槽过有个人身上有奇怪的味道熏得你发晕吗?那个其实就是那个同学的信息素。”傅月容最后打出了会心一击。
“或许确实是我过去太疏忽了。”余折柳把信息素监测精度拉到了最高,“我应该一直把信息素浓度检测开着才对。”
不,我觉得重点应该不是这个,段酒旗心里默默吐槽道。
朋友之间聊着天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很快,转眼间计程浮空艇就抵达了画展的入口之一。
走进入口后并没有直接进入画展,而是需要再步行一段路。
虽说这位画家的知名度仅限于同圈层,但是毕竟星际时代人口众多,而且整个星球的人都会聚集在同一个超级都市圈里,再小的比例乘上巨大的基数,最后的结果都都不会是一个小数字。
三人随着人流朝画展走去,虽然在面部做了伪装的人不多,但是三人的面部伪装混在其中也没到突兀的程度。
而在进入画展时,余折柳注意到了一个同样进行了面部伪装的人,即使看不清脸,他也对这个人有一种熟悉感。
记下这个人后,余折柳十分自然地继续观赏自己一旁的画作。
说来也巧,这位伯恩先生据说十分喜爱尼莫·卓尔森,现在余折柳看到的这幅画作便是致敬尼莫创作黄金期的一部作品,《花园》。
比较特别的是,尼莫的这个作品是由机械机关制作而成,采用的技术与余折柳收到的礼物工艺相同。
余折柳盯着那幅画,状似无意地问道,“我有些好奇你们是怎么知道的。”
“其实我现在也没怎么接触纯艺术圈子的那些人了,我知道他纯粹是因为他算是我的学长。”段酒旗解释道,“不过我们关系不算很近,我能拿到票也只是因为人脉比较广而已。”
“我最近在学习素描,对复古的那些流派很感兴趣,无意之中才知道安德鲁这个人的,”傅月容摊开手表示无奈,“谁知道这么巧,他最近就跑到我们陵光星区开画展了。”
预料之中的回答,余折柳点了点头后,继续研究起这幅画。
伯恩所画的这个致敬作品叫《瓶中》,机械零件散乱地堆积在透明的玻璃瓶中,但是画家巧妙地安排让这些机械零件乍看起来像是野外生长的花。
而《花园》其实是制作的玫瑰花丛,只不过它们是使用废弃的机械零件拼合而成,最终成品给人以轻盈之感。
这让余折柳想起以前见过的一座雕像,虽然使用的原材料是大理石,但是雕刻家却成功塑造出了面纱的轻柔感,如同时光定格在风拂过的一瞬。
余折柳闭上眼睛,想要得到直觉的提示。
还是没有用。
“这幅画里有什么特别的意象触动到你了吗?”段酒旗的声音从第二幅画的位置传过来。
“没什么,就是看到介绍说这幅画灵感来自于尼莫的《花园》,感觉有些好奇。”余折柳走到第二幅画的位置。
傅月容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过以余折柳对她的了解,多半是看到了美女于是不由自主地跟着走了。
但是傅月容一直坚称自己不是女同。
“欣赏美丽是人的本能,没有人能够拒绝美女,这是很正常的事。”这是傅月容在第一次对余折柳的猜测进行解释的说辞。
不知为何,这种狡辩的句式和抓重点的方式让余折柳感觉非常熟悉。
余折柳找到了正在看第二幅画的段酒旗。
“这幅画是伯恩先生的最新创作之一,据说灵感来自于一些尚未面世的特殊艺术品。”
“是尼莫的?”
“不知道,但是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小。”
“这个风格太鲜明了,这种表达方式让我想起了第一次看见卓尔森先生的作品展。”
周围观赏着不同画作的人低声的讨论飘进余折柳的耳朵里。
“怎么样,你的直觉有什么收获吗?”段酒旗关切地询问道。
余折柳没有出声,只是摇了摇头。
他刚刚确信自己不安的来源之一便是那个让他感到熟悉的陌生人。
那个人有可能也注意到了他,有可能正在某个余折柳尚未察觉的角落里看着他。
“既然如此,我们再随便逛逛,然后就去试着和画展举办者交流一下吧。”段酒旗低声说道。
“你知道傅月容去哪里了吗?”
“她有一些私事需要处理,等会儿我们去见举办者的时候她会回来的。”
“好。”
……
“好。”姜玄宫点点头,对姜绍提出的建议表示赞同。
随后便点开光脑的通讯界面询问苏莫成最近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