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到傍晚宋星池都没有吃药,药物的副作用一轻,他的食欲也好了,几乎比昨天的晚饭多吃了三分之一。
而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他今天近距离地接触了曲砚浓,闻到了对方的信息素。
没有任何犹豫,三个月后,他趁着曲砚浓外出星球执行任务,带着曲城没有办法拒绝的条件,上门提亲了。
之后的两年,他和曲砚浓的接触虽然不多,但每次见面,对方的信息素都能让他少吃两天药。
所以在达成得到曲砚浓这个结果之前,他不能出任何岔子。
费迪南交了钱上来以后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半个人,最后只能迟疑地打开了他唯一没有进去过的,宋星池房间的门。
然后就看到宋星池半躺在曲砚浓的怀里,曲砚浓则俯身搂着对方的脑袋,两个人恨不得贴一起的样子。
他简直大受震撼,大受刺激,“我离开也就五分钟吧,你俩要不要这么迫不及待,实在不行可不可以等入关以后去酒店开个房啊!”
曲砚浓抬头正要骂,宋星池拦住了他,“我没事了,还是先入关吧。”
“开你的飞船去!”曲砚浓顺手抓了个东西砸过去。
费迪南愤愤不平地转身去中控室了。
“你真的没事了?还是找个医生看看。”
“不用。”宋星池慢慢坐起来,“这是车祸的后遗症,我知道的,药我有,只是没吃而已。”
曲砚浓看他脸色确实恢复了不少才放下心来,“为什么不吃药?”
“药物会导致体弱,影响异能作战时的状态。”宋星池看着他,眼神柔得像一匹轻纱,“这一路肯定会遇到各种危险,我不想躲在你身后看你战斗。”
“可这样下去也不行啊。”曲砚浓心里软得不行,十分不忍地拉着宋星池的手,“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情绪平静和精神放松都能缓解头痛,你只要像刚才那样抱抱我就好了。”宋星池张嘴就是胡话,可神色却坦然又深情。
即使是与他熟识的霍布森都看不透,更不要说和他关系只是最近才密切起来的曲砚浓了。
曲砚浓连一丝一毫都没有怀疑过宋星池的话。
所以他立刻又伸手搂住了宋星池,此时情绪平复,刚才没顾上的羞臊都跑出来的,动作僵硬又笨拙。
但他还是像哄孩子一样,不自觉地伸手轻拍宋星池的背。
宋星池没忍住轻笑出声,“曲少校此时若能再哼个小调配合,什么头痛我也都不用管,可以安然入眠了。”
他原本只是开玩笑,曲砚浓却当了真,“是吗?可我不会哼歌,要不要我去学一首?”
宋星池刮了一下他精巧的鼻梁,“好啊,那我就等着,下次发作的时候,望曲少校千万要哼一曲哄我。”
房间内一时无语,曲砚浓虽然觉得有几分尴尬,但更多却是一种静谧温馨。
他记忆里少有这样的时刻,也多都在父母还未离婚的时候,因为年纪尚小,所以大都模糊了。
之后的年岁里,更多的都是他一个人学习生活,异能觉醒后一个人的苦修,绝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一个人,一个人苦不觉得苦,甜也就不觉得甜了。
无论什么情绪,得不到正面的反馈,久而久之也就沉寂了,所以除了被人欺负看轻时的愤怒,他大多都是平静冰冷的。
唯独和宋星池在一起是,是不同的。
宋星池不图他的异能,不指望他大杀四方做出什么惊天壮举,也不图他是个omega,毕竟他也算不上是个正常的omega。
宋星池只是图他这个人而已。
这种曲砚浓此前从未被需要过的价值,也让他感受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想起一件事,omega的信息素在一些时候的确是能够安抚alpha,但他没有啊。
“为什么我抱抱你,你的头就不疼了?”
宋星池歪头想了想,心里权衡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不知道,我总能在你身上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糖的味道,清清凉凉透着丝甜,我觉得就是这个味道,像镇定剂一样,能一点点缓解我的头痛。”
事实上若不是这几天他都能闻道曲砚浓的信息素,这次发作,绝对会让他疼到发狂,毁了这艘飞船都是轻的。
曲砚浓听着更疑惑了,他抬起胳膊闻了闻,“薄荷糖的味道?没有啊。”
宋星池凑到曲砚浓的腮边,轻轻嗅了嗅,喷出的鼻息触在他耳下敏感的嫩肉上,让那块细细密密地起了鸡皮疙瘩。
曲砚浓觉得有些痒,却强忍着没有动,只是整个耳朵都红得快滴血了。
“明明就有,是我闻到过最好闻的味道,只要每天闻着这个味道,我根本都不用吃药了。”宋星池说完从床上站了起来。
虽然他脸色还有些苍白,但头痛却已经完全缓解了。
曲砚浓还在想自己身上味道的事情,一抬头,就看到宋星池已经脱光了上半身的衣服,正准备解裤腰带。
“你、你干什么?”淡定如许的曲少校顿时就慌了,跟坐了弹簧一样从床上弹到了地上。
他眼睛不知道要往哪放,四处乱看了一圈以后,竟然不自觉地落在了宋星池的腰上。
宋星池很瘦,一米九的身高但只有一百四十斤,而且他还不是干瘦,因为健身和必要的军事训练,所以他的肌肉薄而不干,非常漂亮,围度也显得更细了。
尤其是腰,曲砚浓估计对方的腰围最多也就比他长个四五公分而已,实在是过于纤细了。
“换衣服,刚才出了一身汗,衣服都湿透了。”宋星池倒是坦荡,看着曲砚浓一副不敢看又挪不开眼的样子只觉得好笑,“怎么样,对你未婚夫的身材还满意吗,是不是有点太瘦了?”
曲砚浓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瘦、太瘦了。”
宋星池笑着拉过他,推到门外,“好了,我要换裤子了,再看下去,怕是对你太刺激了。”
“我可不是故意要看的。”
“是,我怎么回事,怎么能在曲少校面前随便换衣服呢,让曲少校看我这身排骨,真是委屈了。”
曲砚浓赶紧一把拉住他的手解释,“不、不是排骨,虽然瘦,但也,也挺好看的。”
“放心,虽瘦但绝对不影响体力和……持久力。”宋星池捧起曲砚浓的脸,在对方额头落下一吻,“有你在,我不必吃药,食欲恢复,立马增肌增重,到时候更好看,再来请曲少校欣赏。”
“你慢慢换,我去看看费迪南。”曲砚浓顶着个熟透的桃子一样的脑袋跑了。
冲进中控室,憋屈的费迪南又刺了他两句,“怎么了,你这个样子,宋星池进度太快,尺度太大,吓着你了?”
放在平日里曲砚浓非给费迪南一巴掌,今天他却顾不上发作,而是走到对方面前,一脸郑重,“喂,我身上有没有什么味道?”
费迪南奇怪地闻了两下,“什么味道?恋爱的酸臭味?”
曲砚浓还是给了他一巴掌,“啧,问你正经的呢!”
“没什么味道啊,又不是几天没洗澡,怎么可能会有味道啊。”费迪南委屈巴巴地说,不知道曲砚浓又发什么邪风。
曲砚浓也不好说明白,“就……信息素的味道。”
费迪南又很认真的闻了两下,摇摇头,“真没有,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腺体发育不良,压根就没有信息素吗?你若非要我闻,我只能闻到洗衣服时残留的清洁剂的味道,玫瑰味的,和我的信息素倒是有点像……”
费迪南又关不上话匣子开始废话了,曲砚浓抱着胳膊沉默了。
他日常用的东西里面也并没有什么薄荷味,那宋星池闻到的薄荷糖的味道又是从哪里来的,况且他听对方那语气,像是也一直都能闻到的。
到底是什么味道?
难不成……真的是他信息素的味道……
曲砚浓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脖子后面的腺体,上面残缺的凹陷又像是在提醒他个可能有多渺茫。
宋星池已经换了一身普通的T恤和战术裤走了出来,“飞船停好了?那我们下去买东西吧。”
费迪南又戴上他很讨厌的那顶帽子,然后拿出了两个具有变声功能的金属面罩,是他刚下去在停泊场旁边买的,这种不需要身份核验的星球总会来很多身份敏感的人,所以停泊场周围总会买各种能够伪装身份的工具。
“你俩戴这个,小心别被人认出来了。”
那个面罩就像是一个立体的金属口罩,一接触面部就自动卡在了耳朵上,不会有任何不适,也不会轻易掉。
“你现在没有能用的通讯器,千万不要乱跑,不然这里这么大,丢了可没地方找去。”
曲砚浓警告一脸兴奋,已经迫不及待要干点什么的费迪南。
他身上有宋星池给他的非法通讯器,宋星池也有自己不在星联监控下的智能光脑,可费迪南身上装着信号干扰器,他们的通讯器都没办法用,一旦走散,他和宋星池还能互相联系,费迪南就这能自求多福了。
“我知道了,那就赶紧先找金属探测器吧。”费迪南催促道,还想争取个自由活动的时间呢,可不想一直跟这两个人搅和在一起。
找了几家店,他们虽然没有找到金属探测器,但却找到一家店有另外一个能用的东西——X光检测仪。
是那家店放在门口安检用的,可以清楚的扫描出一个人身上所有的金属设备,虽然技术老旧,但成熟有效。
宋星池花了点钱就让门口的人给费迪南扫了一张,可三个人看着图片,表情都很微妙。
“这个位置……”曲砚浓看向费迪南的□□,微妙地幸灾乐祸,“总不可能在直肠里,那就只能是小腹了。”
欲哭无泪的费迪南只觉得□□凉飕飕的,“那群混蛋,到底是趁我昏迷的时候对我做了些什么呀!”
“那可是麦斯的人,要是按照麦斯的初衷,根本不必大费周章给你皮下植入什么信号干扰器,直接一刀剁了你的孽根,那才算是痛快的报仇。”宋星池伸手比划了一下。
曲砚浓拍了拍费迪南,“走吧,找个地方给你拿出来,放心,有我在,连个疤都不会留下,就算不小心误伤,也能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