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丝漫游恐怖梦境[西幻无限] 第25章 第 25 章

正当艾丽丝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肌肉时，她转头过去，看见了对面的一面玻璃，通过光影，艾丽丝模模糊糊看见她现在的样貌。里面的艾丽丝还是与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她脖颈处黑色的印记依旧牢牢印在她的肌肤之上。与之前在梦境里，覆盖在她肌肤上的痕迹没有任何区别。

艾丽丝用手去抚摸，不是凸起的，只是安静地蛰伏在这肌肤上，又或者已经融入了血肉里。而大概是看到艾丽丝的动作，蒂凡妮说道：“对，我就是靠你这个印记知道你的。原本被从中城区扔出来的人，我是根本不会在意的，只是我看见你的脖子上这熟悉的印记，我就知道你是谁。毕竟在你的通缉令上，不仅将你的样貌告知给所有冒险者，还将这个特征也告诉给了冒险者。现在只要你这张脸出现在任何一个冒险者眼前，他们都会知道，是你拿走了那张S级怪物牌。”

艾丽丝沉默下来。

蒂凡妮对艾丽丝的沉默不解其意，她不知从哪边扔过来什么东西，艾丽丝下意识接了。其实那只是一个靠枕而已，蒂凡妮用这样的方式宣泄自己的情绪：“在想什么说清楚，别在那里当一个闷鸭子。我最烦不爱说话心里鬼心思最多的人了。我知道你就是这样的人。”

艾丽丝如实说出自己的感受：“我只是因为我无法保密自己的身份而感觉到无奈。”

蒂凡妮也说出自己的疑惑：“无奈？！”她的表情和语气都比较大惊小怪，“你知道一张S级怪物卡意味着什么吗？”

艾丽丝看着蒂凡妮这个生动的大惊小怪的表情，干巴巴地说了一声：“意味着什么。”

蒂凡妮收敛了这个表情，开始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艾丽丝。她和艾丽丝说：“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

其实对这个大陆还不完全适应的艾丽丝是真的不知道蒂凡妮在说什么。

当然如果是奈亚在身边的话，奈亚会直接告诉艾丽丝这些相关，可是如果是蒂凡妮，她看起来像是要好好嘲笑一下艾丽丝的样子。果然，在艾丽丝这样的沉默里，蒂凡妮意识到艾丽丝是真的不知道，然后她又大惊小怪地说道：“你要知道，自从梦境降临的这十年来，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拿到S级怪物牌，连我们的国王陛下手中，也仅仅只有四张S级怪物牌。国王曾经下过令，只要拥有S级怪物牌，就可以直接封爵成为贵族。你手上的这张S级怪物牌，是可以让你直接通向上城区的筹码。你现在居然一点都不知道？！实在难以想象S级怪物牌居然会被你这样的笨家伙拿到手。”

蒂凡妮的絮絮叨叨其实没有任何的恶意，艾丽丝能够听出来其中的情绪。不过面对蒂凡妮这些话语，显然艾丽丝更在意的是：“梦境才降临伯尔纳德大陆十年？”

蒂凡妮抱着手臂说：“要不然你以为几年？”

“我以为已经是很长的时间了。”

毕竟她从西奥多和奈亚那里得知，在那位人类获得怪物牌并且成为国王之前，整个大陆都在一片混乱当中，甚至原本存有的文明也因为混乱战争而几乎崩乱遗失，可是现在整个大陆看起来井井有条，不像是十年就能够做到的情况。

如果十年之间，那位国王就能够将整个大陆治理成为这个样子，那就说明那位国王也是一位厉害的人物。不过他能够拿到那么多S级怪物牌，也就证明了他本身就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艾丽丝没有再过分关注那个从来没见到过的国王。而是对眼前的蒂凡妮说道：“所以到现在，你都没有说明你找我来的原因，蒂凡妮。”

这样，蒂凡妮脸上的笑容就完全消失了。她似乎也清晰地明白，艾丽丝确实能够看穿她最本真的意图的。并不是所谓邀请过来坐一坐、谈一谈，也不是什么只是因为怜悯同情她而给予她一个居住地而已。

蒂凡妮冷静地看着艾丽丝，在这个时候，她才说出自己的意图出来。她告诉艾丽丝：“当然，你知道了。我是有事情要和你说的。”

艾丽丝耸了耸肩，展露出一副很自然轻松的状态。这样轻快的举动，艾丽丝很少在其他人的面前做出来，然而面对蒂凡妮，艾丽丝很乐意展露自己的这一面。

蒂凡妮继续说：“你知道的，这里是下城区，是一个极为混乱可怕的城区。这里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不用缴税和不用遵守规则。所以这里混乱不堪，是连强盗、劫匪、杀人魔都厌弃的存在。但是如果你到中城区，或者上城区，就会被各种规则限制，就像你待在梦境里一样，有很多的规则在禁锢着你。所以——”

艾丽丝重复了一下她最后的尾音：“所以？”

蒂凡妮问她：“你手上拥有着一张S级怪物牌，你想通过这张牌到上城区，被封为贵族吗？”

艾丽丝到此时还不明白蒂凡妮的意图，于是面对蒂凡妮的这个问话，艾丽丝只不过是敷衍地随意回答道：“向上攀爬本来就是常情，更何况能够用这种极为简便而又轻快的方式——”

然而没能等艾丽丝将这句话说完，蒂凡妮突然站起来。艾丽丝看着站起来，一脸愤怒看着自己的蒂凡妮。蒂凡妮的双眼当中似乎喷着无形的怒火，她紧紧凝视着艾丽丝的面孔。艾丽丝从她的神态里也能够感知到，蒂凡妮对他的这个回答很失望。

果然，蒂凡妮下一句说的话就是：“艾丽丝，你这样的答案让我失望透顶。”

于是蒂凡妮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艾丽丝不知道她要去哪，只看见那道身影逐渐地消失在楼梯上，她开了门出去，外面微弱的光亮微微照射进来，却根本不能够照亮这个漆黑的地下室。蒂凡妮的身影消失在那扇门后。

听着刚才她上楼梯而发出的故意暴躁的声响，也证明了蒂凡妮的心情真的很糟糕。而对此莫名其妙的艾丽丝，不再将自己精力倾注于这似乎不太重要的事情上。她彻底缩进扶手椅里，因为全身的肌肉得到了放松而感觉到舒适，从而从咽喉当中发出一声喟叹。

然而很快，艾丽丝想起自己从锁骨蔓延至下颌的痕迹。

她只得重新站起来，翻找了一会儿之后，艾丽丝才找到一面看起来已经蒙尘的镜子。这说明蒂凡妮其实不怎么来到这个地方居住，又或者说蒂凡妮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外貌是怎么样的。

不——艾丽丝想起蒂凡妮给自己扎的极具个性意味又兼具调皮可爱的小辫子——这是需要蒂凡尼去打理的，那就少不了镜子。所以这个地方蒂凡妮几乎不怎么来。也就不知道刚才蒂凡妮因为生气出去，将艾丽丝扔在这里后还能不能想起她来。

艾丽丝的手指抚摸着自己脖颈上的黑色纹饰，没有在这纹饰上触摸出任何凸起或者凹陷，好像这些东西就是长在艾丽丝的肌肤上的。甚至就算艾丽丝将自己的皮肤搓红，也不能将这些黑色印记搓下来。

艾丽丝的目光又落在自己的肩上，她看见自己的肩上那个脏污的手印，让她心里涌起厌恶，她想起自己的衣服几乎被那个恶心的家伙撕碎了。于是艾丽丝去找这个屋子里有没有能够进行清洗的条件，或者有没有她能够穿的衣服。

在这个昏暗的屋子里找了一圈，艾丽丝总算找到一件能够让她穿的衣服。虽然有些陈旧，但最起码干净整洁。而且这或许是之前蒂凡妮穿的，现在的蒂凡妮年纪看起来也很小，可是艾丽丝其实按照蓝星的年龄来计算，她已经二十七岁了，并且她的身高和体型都比较可观，这一件衣服穿在艾丽丝的身上就会有点紧，就连裤子都是完全露出艾丽丝的脚踝的。不过艾丽丝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在她知道这里还能够有水之后，只能用这股冷水将自己身上的污渍擦拭干净。

做完这一切，艾丽丝有点饿了。

她又开始在这屋子里寻觅食物。

或许是真的蒂凡妮不在这里久居的原因，这里的食物少得可怜，但也不是没有，好在艾丽丝还能够找到一个罐头，还是肉罐头。

艾丽丝迫不及待将自己有些饥饿的肚子填饱之后，她感知到这里的环境相当安全，她让自己全身心放松下来，那么疲倦就卷席而来了。显然，虽然去了梦境，她的身体在外面进行了长久的睡眠，但是精神上的睡眠无法得到满足之后，还是很容易就能够产生疲倦。

艾丽丝躺在这昏暗的空间里，用沉寂与睡眠来安抚自己一直极为紧绷的心灵。她很快昏昏沉沉睡去。她以为因为这疲惫，她不会梦到什么，就这样在一望无垠的漆黑里睡到再一次清醒。可是她睡着之后，她却在那无垠的黑暗当中缓慢看见了那一棵树的存在。

那是艾丽丝还没有察觉到这棵树的异常时，最为惬意舒适的依靠。苹果心脏在她的躯体里，让她对这棵树也产生一定的依恋。可是在看见那棵树的时候，艾丽丝的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脖颈处的黑色纹饰。

那些纹饰像荆棘，也像是枝叶，攀爬在艾丽丝的肌肤上。艾丽丝感觉到了那里散发着炙热的温度，让艾丽丝感觉到心惊。

她又被带到了梦境里？

是梦主亚尔维斯的梦境？

骤然之间，整个漆黑的天幕之中有什么东西朝艾丽丝翻涌过来，在瞬息就将艾丽丝绑缚。随后以迅疾的速度将艾丽丝拖到了那棵树的跟前。艾丽丝的面孔完全正对着这棵树，她听到风吹树叶而出现的沙沙声响，可是这个空间里根本就不会有风的传动。

艾丽丝的四肢被那些树的藤蔓与枝干捆绑，逼迫她出现在他的面前——她暂时以这个他来称呼他。因为艾丽丝记得最后一刻所见到的他的模样，一个男人的模样，于是艾丽丝就以这个他来指代他。

艾丽丝感觉到了他的愤怒，他的藤蔓在艾丽丝的身上蔓延捆缚，除了让艾丽丝不能动弹以外，他的藤蔓根本就不能够伤害到艾丽丝。于是艾丽丝盯着他，她说了一句：“不甘心成为我的牌？”

一只手抚摸了艾丽丝的脸。那手冰冷而又干燥，没有任何温度与柔情可言。

艾丽丝要抬起眼睛来去看清楚他的模样，然而在一阵无名风动的情况下，那些树叶飞扬遮挡了艾丽丝的眼睛。不过下一秒，当这些树叶全部都散去，出现在那些树叶之后的，就是在艾丽丝记忆当中俊美如神祇一般的面孔。

他凝望着艾丽丝，一双眼睛也毫无情感可言。

艾丽丝感觉到他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艾丽丝没有忘记在梦境脱身的前一刻，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将艾丽丝的脑袋捏碎。就像他用藤蔓将一个猎物勒住收紧，将那猎物彻底碾压拧紧而让猎物崩裂而亡。可是艾丽丝在他的触摸之下没有再一次感受到疼痛，于是艾丽丝说：“你不能伤害主人。”

在艾丽丝这句话说出来之后，他消失了。就连捆在艾丽丝身上的所有东西都消失了，那些藤蔓与枝叶在短暂的时间内又全都消失在这棵树里。看起来像是被戳穿了秘密而恼羞成怒跑去躲藏。

艾丽丝的手抚摸在这棵树的树干上。当艾丽丝的手抚摸在他的树干时，艾丽丝依旧感受到自己脖颈上的痕迹有着发热的迹象。于是艾丽丝问他：“你告诉我，我脖子上被你弄的这个东西会不会对我有害。”

他不回答。

艾丽丝用指甲摩挲着他的树干，他的枝干开始颤抖，很快他听到了他的声音。听起来冷漠，不像在梦境里对她发怒时对她说话时那么凶。他只是说了一句：“不会。”

然后艾丽丝就似乎被他从那里扔出来了一样，她再也看不到那棵树了，只有黑暗将她笼罩。没有那棵树打扰她，艾丽丝还能够安心好好睡一觉，于是艾丽丝就在这黑暗中缓慢地睡去了。

她隐约又感知有什么东西攀爬上她的身体，她知道那是树的藤蔓，又知道树根本就不能伤害她，艾丽丝就继续没管他，沉沉睡去了。这一次没有牌的打扰，艾丽丝总算能够睡一个黑甜的好觉。

她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只是在这沉睡当中她感知到外界的声音，那脚步声从楼梯口而来，显得极为小心翼翼。于是艾丽丝就忽然在这睡梦当中惊醒。

她在漆黑里睁开双眼。

艾丽丝在睡觉之前将那一盏小小的灯给熄灭了，于是这境地就完全漆黑一片，艾丽丝能够听到那小心翼翼的声音依旧从那边传递过来。艾丽丝的眼珠子动了动，随后她悄无声息地翻身下了这一张狭窄的床，让自己匍匐在地上。

她适应黑暗的眼睛凝视着那一道从楼梯处缓慢走下来的人影。

确实不是蒂凡妮。

艾丽丝还记得她翘起来的、那看起来极为可爱的小辫子。在这黑暗当中所见到的身影并不能够勾勒出辫子的形状，只是能够看清楚一道瘦弱的躯体从漆黑里而来。这一道身影的所有都显得小心翼翼，不仅仅是脚步声，还包括呼吸与心跳声。

艾丽丝的手指已经成爪状，像是匍匐在自己领地的野兽一样开始露出爪子。好像如果侵入者对她造成威胁，她就会对那侵入者发出无情而又可怕的攻击。

而那道脚步声依旧很小心地走过来，艾丽丝听到了脚步声在探索，似乎那人在感知艾丽丝到底在哪个方位。大概知晓艾丽丝并不在那边，听到脚步声就朝床铺所在的位置走过来。

艾丽丝的呼吸也变得格外小心，她的视线里更加能够清晰地看到细瘦的脚踝。因为这道人影在一点点接近过来，就让匍匐在地上的艾丽丝更能够看到对方到底是怎么样的模样。人影缓慢过来，朝着这床铺所在的位置，艾丽丝在对方接近床铺，站立那里不动觉察到床上根本没有人儿发出困惑的声音的时候，艾丽丝忽然暴起，用原本缠绕在她手臂上的布条松开后直接缠绕对方的脖颈，随后收紧，让这个人失去了行动力而发出痛苦的声音。

艾丽丝拖着这个人不断地后退，随后当艾丽丝的后腰撞上桌沿时。艾丽丝的另外一只手空出来，去摸到了电灯的开关，艾丽丝看清了这个家伙的样貌。

在黑暗中本来就察觉到对方很矮小，但也清楚是个男性。艾丽丝将其当作是一个矮小残暴的男人，可是将灯光打开之后，艾丽丝看清这个人的样子彻底一愣。

因为出现在艾丽丝面前的这个人，完全就是一个几乎没有到十岁的小男孩。他被艾丽丝勒住脖子之后依旧发出痛苦的声音。

艾丽丝将手中勒在他脖颈处的布条稍微松开了一些，男孩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咳，用手紧紧抚摸着自己的脖子。艾丽丝依旧不敢放松警惕，就冷着声音问他：“你是谁？”

男孩咳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艾丽丝刚才可是没有手下留情，男孩的声音变得喑哑，此时他的沙哑的声音传递到艾丽丝的耳朵里。他和艾丽丝说的是：“我是来找你的，蒂凡妮说，她找到了一个很厉害的人。”

很厉害的人？——艾丽丝注意到的就是这件事。

没想到蒂凡妮那个家伙总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在别人面前却偷偷夸赞她“很厉害”，艾丽丝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很有意思。她也察觉到这个男孩说的是真话，毕竟他都快要被艾丽丝勒死了，他不会在这生死关头还要说假话。

于是艾丽丝就将他放开。

彻底被放开的男孩捂着自己的脖颈，立即就跌落在地上不断地咳嗽。艾丽丝透过灯光的照射，看见刚才自己勒了他的脖子之后，在他脖子上留下多么恐怖的印记。

艾丽丝的内心里小小地涌起来一丝愧疚，但是很快又消失不见。艾丽丝给这个男孩倒了一杯水，男孩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捧着那杯水坐在了艾丽丝的对面，艾丽丝问他：“那你为什么想要来见我？”

艾丽丝做了一个猜测：“总不能是因为好奇吧？”

男孩喝了水之后，咽喉听起来比刚才好了很多。他慢悠悠地和艾丽丝说：“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很好奇。”他停顿了一下，让自己干涩的嗓音得到暂时的休息，又继续说，“另外一个原因是——”他抬起眼睛来看着艾丽丝，艾丽丝在他的眼睛里看见了朦胧的泪光。

艾丽丝以为这泪光是刚才她勒得太用力致使的，本来没有多么在意，但是看见对面的男孩忽然将手中的水杯放在一边，对着艾丽丝就跪下来，艾丽丝到底还是被吓了一跳。

这个男孩以最为虔诚的姿势匍匐在地上，他说：“求求你，帮帮我们。帮帮我们救救蒂凡妮。”

听到他说的这句话，艾丽丝心里更是有些惊讶。不过她还是想要将地上的男孩扶起来，然而这男孩却是更加固执，让自己的双手双脚全都完全贴合在地上，额头也是紧紧地靠在地面上。以一个最为崇高虔诚的跪拜礼面对着艾丽丝，他和艾丽丝说道：“阁下如果不答应我的要求，我是绝对不会从地上起来的。”

这到底和蒂凡妮有关系。

艾丽丝还记得蒂凡妮出门时有些生气的模样，一双类似宝石的眼睛愠怒地看着她，看起来极为有活力。蒂凡妮不久之前才风风火火地出门去，这么快就遭遇不测了吗？

很快艾丽丝和这个男孩说：“我答应帮你们救蒂凡妮，你现在需要把你知道的情况和我说清楚。”这个男孩听到艾丽丝的应答之后，似乎才彻底放松下来，他原本僵硬的躯体也得以柔软，像是完全脱力一样耷拉着。

在艾丽丝的搀扶之下，他才能够从地上重新起来坐在椅子上。

艾丽丝发现他一直在颤抖。

艾丽丝又把刚才那杯水重新递给他，他捧在手心里，那水面也在跟随着他的颤抖而出现涟漪。他几乎用颤抖的声音和艾丽丝说：“这一次，蒂凡妮被他们成功地抓去了，我们完全不敢想象蒂凡妮会遭遇什么。刚好我们还记得，蒂凡妮说她带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女人。我们都不知道蒂凡妮把你带到哪里去了，所以就分开来寻找你的踪迹，我们分散来到蒂凡妮各处不同的根据地，正好我找到你了。”

艾丽丝看着他的神态，在他的神态里看见了无尽的恐惧，于是艾丽丝知道他为什么会一直在进行颤抖，原来是因为恐惧。因为无尽的恐惧而导致一直在发颤，那么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恐惧呢？艾丽丝坐在这里，听到这个男孩和自己讲述了关于下城区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