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克丝故事录 第129章 冷静与冲动

在佐创离开封印，出现在宇宙中的一瞬间，艾克丝与联邦方就都得到了通知。

看过空间站传回的影像，罗娜贝洛道：“是个没有完全堕化的法则神呢。”

跟她进行视频通讯的艾克丝点头“嗯”了一声，表情若有所思。

罗娜贝洛温和地问：“小艾，你打算怎么做？”

虽然小艾看着总是笑呵呵的，但其实她才是压力最大的人，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她作为友人，并不想以首相的身份逼迫她什么。

艾克丝：“我想……先观察一下。”

她毫不隐瞒自己的想法：“我们或许不该从一开始就把堕落神放在对立面，也许还有像哈尔米斯一样的人，哪怕付出些代价也值得和解，而如果他是跟苏克莱一个类型，我也不可能立刻与他决斗。”

“跟哈尔米斯战斗是突发事件迫不得已，就算要打，也应该在了解对方的强度和能力之后再打，否则我就真的是蠢到直接送死了。”

“嗯，”罗娜贝洛笑着点头，支持道，“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会把你的想法转告其他人的。”

现在的艾克丝还很弱小，不能有半点再次遇到哈尔米斯那种情况的侥幸心理，对待堕落神必须要慎而重之才行。

“对了罗娜，”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难得通讯一次，艾克丝仗着关系亲近，有什么好奇的就直问了，“你很讨厌言祝吗？”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问这个，但罗娜贝洛还是回答：“讨厌啊。”

其实哪怕是相隔甚远的视频通讯也可以进行读心，不过艾克丝想听听她自己怎么说，便继续问：“为什么？”

这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罗娜贝洛娓娓道来：“小艾你应该听我说过……我的家教非常严格，在上学时，我必须在各个方面取得最优秀的成绩，那个时候，我跟言祝是同班同学。”

嗯，艾克丝已经不小心知道了这件事。

罗娜贝洛：“成绩第一的我，可以轻松落下第三名许多分，却只能超过第二名的言祝三四分，不论做什么，他都咬在我身后紧紧不放，这给了我很大压力，我不得不无时无刻紧绷着，这简直如同噩梦一般伴随了我的整个学生时代，甚至一直持续到之后的工作升职，我因此讨厌言祝，也是理所当然的吧，而他恰好也讨厌我，所以我们发展成今天的关系不也正常？”

“唔……嗯……”从两个人那里得知了事情全貌的艾克丝感到满足，不过他们之间似乎有误会啊。

比如言祝放下面子送出去的情书并没有传达到，还被罗娜无意间给扔了，由此给了言祝很不好的反馈……

因为把他们当朋友，艾克丝才愿意操心，所以她忽然笑道：“小娜娜～我送你一个好玩的能力怎么样？”

罗娜贝洛眼眸微弯：“是什么呢？”

艾克丝眨了下眼，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别太惊讶，效果过几天就会消失。”

相信她不会伤害自己，罗娜贝洛便纵容地笑起来：“好啊，我会期待着的。”

有这么个古灵精怪的朋友，生活也会变得生动许多呢。

……

星际人民暂时还不知道又一个堕落神入世，不过他们很快就会知道了。

倾听万物之声是神明的基本能力，佐创轻而易举地学会了联邦普通话。

他闲庭信步地走在某个星球的街道上，饶有兴致地四处打量。

这宇宙的变化还真大啊，不管是街边林立的高楼，还是路上飞驰的交通工具，亦或是悬浮在各处的电子广告牌，对他来说都十分新奇。

佐创也不知道自己被封印了多久，亿年？百亿年？或者更多？总之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个时代了，变得繁荣而陌生，变得——

相当有趣。

“先生！不好意思，您还没有付钱。”

佐创自然大方地披着一件大衣踏出服装店门口，却被收银员叫住。

“钱？”佐创笑眯眯地站到柜台前，像是十分困惑，“我想要什么，还需要付钱？”

收银员看到他眸色阴冷的两双眼睛，还有身后微微摆动着的、尖端呈锥状的节肢尾巴，莫名心底发寒，却还是道：“当然了，买、买东西当然要付钱……”

这家店人流量很多，人们见状不禁窃窃私语起来，对这场寻衅滋事持观望态度。

“回答错了啊～”佐创眯起眼睛，慢悠悠道，“你们天生就该尊敬我、膜拜我、侍奉我才对，听懂了吗？贱民？”

收银员满脸吃惊，对他的话感到匪夷所思，但在下一秒，他的身体突然不正常地抽搐起来。

噗！

收银员的胸口从内而外地穿出一根晶莹剔透的水晶柱，在阳光下折射出绚烂的光芒，鲜红的血液顺着柱身流淌下来，反衬出一种妖异的美。

但这还不够，更多水晶柱在收银员体内生长，接着从四肢、嘴巴、眼睛等各处冒出来，夸张的鲜血量覆盖了一大片地板。

“呜……呃呃……”收银员刚开始还发出痛苦的呻/吟，不过很快就没了声音，周围的窃窃私语也早就消失，店内只余下一片恐怖的死寂。

已经死去的收银员忽然身体一颤，接着整个人直接爆开，水晶碎片与温热的血肉崩到许多人身上，一股浓郁的血腥气顿时弥漫开来。

“啊啊啊啊啊！！！！！”

终于有人高声尖叫起来，还有的人被吓得瘫软在地，更甚者直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佐创环顾人们崩溃惊恐的神情，轻声笑起来，随即笑声逐渐张狂：“表情太棒了！真是精彩！！哈哈哈哈哈！！！”

他伸长尾巴随便卷住一个人带到面前，问道：“你们的新生神在哪里？我为什么没在这座城市里看到神殿？啧啧，这一代的新生神真是不会教导子民，我不过离开一会儿，你们就忘记该怎么侍奉我这个创造之神了吗？”

被他抓住的那个人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只会颤抖着痛哭流涕，大脑也失去了思考能力，完全不知道怎么回应。

见他如此，佐创温和下眉眼，语气柔缓：“别怕呀，只要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杀了这里所有人，单独放过你——”

路人语无伦次地哭泣：“我、我不知道，我真真真的不知道……呜呜求你放了我……”

佐创无所谓地笑笑，尾巴瞬间刺穿对方的心脏，随意把尸体甩到一边。

接着他又抓住几个人，全都说不出他们的新生神具体在什么地方，或许是真的不知道么？

佐创换了个问法：“那么现在是谁领导着你们这群贱民呢？”

“是、是联邦……是首相阁下……”

“联邦……”佐创拍拍这个人的脸，满意地笑起来，“嗯，你回答得不错。”

感觉缠住身体的尾巴逐渐放松力道，路人不禁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噗嗤！

突然，一截尾巴还是穿透他的心脏，路人不敢置信地低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生命的光芒逐渐在眼中熄灭。

“啊……美妙极了。”希望破灭后的绝望，是佐创最喜欢看到的东西，简直让他兴奋得心脏颤抖。

生命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在这一刻绽放价值！

最后这家服装店完全被鲜血染红，无一人生还。

这件事在星网中爆炸性传播开来，无数人惶恐地@艾克丝要她赶紧出手，然而艾克丝视而不见，完全不给予任何回应。

艾克丝看着佐创实施暴行的视频，观察着他的攻击手段，除此之外一概无动于衷。

这种程度的损失完全在她的预计范围之内，换句话说，怜惜那些人的命，不如珍惜她自己的命重要。

于是，佐创越发在宇宙中活跃，他从不进行大规模破坏，只是喜欢看戏一般地玩弄他人，比如将人圈起来，让他们自相残杀，放最后活下来的那个人离开；令母杀子或命子弑父，否则就屠了全城；要人自己吃自己身体的一部分……

艾克丝一向遵循利益与乐趣而行动，佐创既没破坏星球也不毁坏建筑，仿佛跟她没太大关系，这样的存在不就跟那些难以处理的杀人犯一样？她之前也从没干预插手过。

而且根据艾克丝的统计，除了杀人手段过于残忍恐怖，死在佐创手底下的人倒不如极恶行动一次死的人多。

因此，她没有特别着急处理佐创。

一旦把听闻的那些恐怖遭遇放在自己身上就会浑身颤抖，星际人民惶惶不可终日，他们向艾克丝求救却得不到半点回应，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后来的愤怒，再到最后的心灰意冷，不过是个短短的过程。

认识艾克丝的人也无法劝她，因为她就一句话——

“没法管，我打不过。”

是暗自规划默默提升以求日后某一天有把握地战斗，还是现在一无所知地冲上去大概率送死，艾克丝觉得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别人是不是理解她，全都无所谓，因为要面对这些的人是她，选择权应该在她手里，不是谁的一句话就能改变。

直到有一天，罗娜贝洛被佐创找上门，重伤濒死的消息传来。

艾克丝赶到医院，及时用能力将罗娜贝洛抢救回来——她现在已经可以不受某些法则约束，哪怕对方的体内没有魔素，也可以被她用魔法治疗。

罗娜贝洛醒来后，看到她阴沉的脸色，第一反应就是拉住她的手：“小艾……你不要冲动，只有你活着，我们才能有希望。”

艾克丝把她的手放回病床上，仍要转身离开，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我很冷静，我不会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