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教我做明君 第9章 第 9 章

洛安城，启国都城，是启国最繁华的城市。

洛安城分为城西城东，启国以东为贵。

城西多是百姓居住，城东则囊括洛宫及各位达官贵族的住所。

城西城东，以一处圆形市集分隔。

此处是天下最为繁华的地带，日出到日落，皆是人来人往，到了晚些时候，夜市开放，更是热闹非凡。

在这市集中，又以一处“寻仙楼”闻名天下。

这寻仙楼临近城东，一共三楼。

一楼为普通客栈，平日里座无虚席，到各种节日时更是人山人海。

二楼有十几间雅间，雅间不仅设有茶室，还有专设的观景台，可看到不少漂亮风景，是洛安城中公子小姐最爱来的地方。

至于三楼，更是绝妙。

晚市开放时，三楼便是这寻仙楼最热闹的地方，据说天下最美的歌姬与舞姬都在寻仙楼。

启律在宣政殿中斩首赵行的事隔日就传了出来，寻仙楼中也议论纷纷，尤其是二楼一间雅间，更是描绘得惟妙惟肖。

“各位公子，小仆送茶来啦！”

几位富家公子正说得高兴呢，忽听见一阵敲门声，皆面色不悦。

“进来就是！”

小厮得令，弯着腰推门而入。

把茶壶和一堆茶具放在茶席上，小厮点头哈笑着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门边忽然出现一位拿剑之人。

“令总管，你怎么来了？”

小厮一见来人，脸上笑意更甚，还直了直腰。

来人穿着青色麻衣，男子打扮，却是名长相清冷的女子。

红色丝带绑着秀发，右手抱剑，左手握拳，微微低头，算是打了招呼。

这人一走，雅间内议论声小了不少。

待喝了一壶茶，没人再敢说启律之事，纷纷离去。

寻仙楼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只许一楼议事，二楼三楼皆为观赏风景之地，若有喜爱谈论天下事之人，请去一楼，若嫌一楼太吵，请去别处。

而这请人之人，便是这位武功高强的令总管。

启律杀人之事传了一日后，那夜，她便写了一份旨意，叫人立即送到宰相家。

刘府在城东深处，出门两条街就到洛宫城门。

“老爷！”

“皇上送旨意来了！”

刚到戌时，此时刘伯榷正与裴至在书斋当中喝茶商讨。

听见小厮叫声，二人对看一眼，眼中皆有疑虑闪过。

“还不快呈上来？”

因赵行暴毙一事，刘伯榷对启律多了几分忌惮。

皇帝旨意同大臣上奏相似，都是写在纸张上，不同的是，大臣用白纸，而皇上用黄纸。

外面用两片黑色板子夹住，免得消息走漏。

“看来皇上同我们一样坐立不安。”

裴至起身，走到刘伯榷身旁，低头去看启律旨意。

“这——”

“怎能如此作假？”

怪不得刘伯榷一看见启律旨意就沉默不语。

裴至看清她写下的话时，也十分震惊。

原来启律想把赵行之死弄假成因故身亡，还特地给了理由：摔落山崖，不得全尸，就连如何安抚赵家妻小，启律也一并写清。

看来早就筹划好了，送旨意来不过告知刘伯榷一声。

“刘中书，不可让皇上如此胡闹啊！”

裴至气愤握拳，在书斋中来回踱步。

刘伯榷思虑许多，正要开口，屋外忽然传来一道轻灵女声。

“爹爹，你什么时候休息啊？”

说完，还敲了敲窗户。

“小蕊，爹一会就来，姐姐先陪你玩。”

不过很快就被另一名年龄稍大的女子领走，书斋外陷入安静。

裴至坐在椅子上，神情忧虑，眼神飘忽不定。

“刘中书，真是羡慕你有二位乖巧可爱的女儿。”

“裴尚书说笑了，女儿再有用，不过是别人家的，若真能与皇上喜结连理，那才叫有些用处呢。”

两人说着无关之事，心里却时刻想着启律旨意。

尤其是裴至，想着启律轻易杀害赵行，还如此迅速找了虚假借口，害怕启律也会随便找个借口把自己杀了。

“这赵侍郎性子怎能如此急躁，以为自己是天乾，便可目中无人了吗？”

思来想去，裴至怨起赵行来。

“天乾嘛。”

“总是要有些傲气的，皇上不也一样吗？”

刘伯榷仔细把旨意折好，又用黑色板子夹好。

“明日一入宫，便应了此事，还得快些把皇上吩咐的赵行猝死迹象办好。”

刘伯榷压低嗓子说着，也不管裴至赞同与否。

端起茶杯与他相敬，先喝光了杯中茶，再令下人送他出府。

朝中各臣果然按旨意上去做，还没花上半日，赵行因不小心摔落山崖而亡的谕旨就昭告天下。

启律“杀人魔”的谣言暂时消停，还给她留了个“仁慈”的美名。

这计谋是谢可霖所想，若刘伯榷不肯照启律旨意去做，她还有第二份诏书，便是按事情原本，用“妄议皇家之事”应了赵行的死。

并且还要吩咐刑部去查，与赵行一同“妄议皇家”的究竟还有谁？

但这些刘伯榷又是怎么想到的呢？

还表现得如此迅速听话，启律真想马上找谢可霖问个明白。

去清辉殿路上，良保见启律笑容明媚，心情大好。

于是叫上一位年岁不大的公公，找了个机会，祈求启律给他取个名字。

“你们平日叫他什么？”

启律嘴角微微上扬，并不觉得烦。

“回皇上，我们都叫他小木子。”

“皇上万岁，小人叫小木子。”

小公公个子不高，身子瘦弱，看模样还没个十四/五岁的。

启律看了他一眼，想了想，瞧见不远处光秃秃的树枝。

“就叫，良木吧。”

“你既是良保的同乡，随他一个字，如何？”

“谢皇上恩赐！”

“皇上智勇双全，才华横溢，天下第一！”

良木激动万分，还想跪下叩拜，被启律阻止。

“不用跪了。朕问你，你在哪里当差？”

“回，回皇上。”

“小的在内务院，刚进去没几日。”

良木不敢看皇上，只知她嘴角笑着，一点没有传言中的狠毒。

“嗯，挺不错的。”

“冬日寒冷，你按朕的旨意，多送一筐石炭去太后所在的理华寺。”

“小的遵命！”

良木兴奋极了，一边走一边跳，启律和良保见他可爱，笑意不觉加深。

快走到清辉殿，良保想了又想，终究将启律拦了下来。

“皇上，小人有一事想对皇上说。”

“说吧，什么事？”

见良保纠结，启律倒是想更快知道，不要耽误了她和谢可霖相处时间。

“皇上可知，后宫妃嫔都需一个名号？”

“嗯？”

启律顿了顿，停下脚步，想起自己粗略看过的那些数不尽的礼法。

“朕知道啊，怎么了？”

“皇上，谢妃虽早已是你的妃子，但还没有名号。”

“所以皇上还应早日给谢妃一个名号啊！这样谢妃才好同皇上参与各大宴会，这不腊月要到了吗？”

良保越说，身子越低，声响也越低。

他不敢想今日自己这些话，若是宰相或是大将军知道，有没有掉脑袋的可能，可见启律与谢可霖误会迟迟不解决，他就是掉脑袋也要让二人和好如初！

“嗨呀！”

“良保啊，你怎么不早说呢？”

没差几步就到清辉殿了，启律听了良保的话，蓦地掉了个头，匆忙向启源殿跑去，她想起今日自己未用晚膳，一会吃了再来。

还有一事，便是下诏让谢可霖成为皇后，连名号启律也一早想好了。

第二日便要上早朝，这几日有些日光，没那么冷。

宣政殿内，各大臣先因赵行之死彼此责怪，都在害怕启律会降罪于某一人，不过今日她心情大好，根本没心思罚人。

令谢可霖为皇后的谕旨，当下只有刘伯榷知晓。

他等宣政殿内安静片刻，才出列辩驳启律。

谕旨和旨意又大有不同，谕旨写在黄布上，且皇帝会写红字“告”，若大臣反对不够强烈，便可当朝宣告谕旨，盖上玉玺，昭告天下。

不过此事，不用刘伯榷事先告知诸位大臣，也绝不会同意。

只因谢可霖并非谢家嫡女，而是大学士谢堂小妾所生的次女。

“各位爱卿，说的都很有道理。”

今日启律万分奇怪，抱着暖手炉，总是笑呵呵的，一点不生气。

“此事容朕再想想，今日便先退朝吧？”

退朝也同往日大不相同，那副“笑面虎”模样，叫殿中各人愈发心惊胆战，猜不透她的心思究竟是什么？

殊不知，启律从内殿一钻出来。

那日拼命送李文达奏折的侍卫梁齐早已牵马等候多时。

“皇上，马已备好。”

“拿着这个！”

梁齐还未行礼，手中就被扔了个冒烟的东西。

待他反应过来，启律已经上了马，拉紧缰绳，两腿一夹，喝了一声“驾”，马瞬间跑了出去。

“皇上！”

“你要去哪？”

待良保领着一帮公公小厮冲出来，启律只剩个影子。

梁齐过于震惊地捧着滚热的暖手炉递到良保眼前，结结巴巴，讲了半天，才讲清楚“皇上要去清辉殿”。

平日要走许久的路，今日不到半刻就到了。

“皇上！”

“皇上驾到！”

明理正抬着一筐石炭到清辉殿院外，听到剧烈响声，慌忙回头，看见高大马匹上穿着红色朝服的启律。

吓得他双腿发软，石炭也差点摔出去。

“明理！”

“快来牵马！”

不过他还是记着呼告皇上来了。

这声呼告，把清辉殿里的秀慧秀敏叫了出来。

启律一下从马背上跳下，又把看到的三人吓得惊呼一声。

一落地，启律便头也不回往清辉殿里跑。

刚进门，她看见谢可霖慌忙从内间走出来。

笑得更欢心了，眼睛快要眯成月牙。

“啊——”一声尖叫，打断启律张嘴。

“皇上，明理被马踢倒了！”

秀慧最先反应，冲进殿内向启律求情。

她见谢可霖眼中瞬间充满担忧，立马转身，又跑了出去。

马嘶吼着，扬着前蹄，四处乱踢，明理在底下，到处乱爬。

启律上前一把拉住缰绳，用力扯着马的头，安抚似的说了几声“嘘”，马才放下蹄子，渐渐停止叫唤。

“你啊，怎么连牵个马都不会？”

启律只能把马拴在清辉殿外一颗老槐树上。

“皇上，小人从来没碰过马啊！”

“求皇上饶小人一命。”

拴好回头，明理跪着磕头，谢可霖出了清辉殿，神情忧虑望着两人。

启律本想责罚，可想着不能让谢可霖伤心，赶紧摆摆手。

“饶什么命？”

“以后学就是了，快起来吧！”

快快说完，又朝着谢可霖飞速跑去。

一到那人跟前，欣喜若狂，勾着那人手臂，往里间走。

谢可霖刚刚坐在椅子上，启律就忍不住开口。

“可妃，做朕的皇后好不好？”

脸色苍白，腹部忽然发痛。

谢可霖起身要跪，却被启律抱着腰，跪不下去。

秀慧追进来，看见启律扯着谢可霖，即刻生气。

“皇上，你要干什么？”

“可妃，是不是月信来了？”

“怎么不告诉朕，嗯？真让朕心疼。”

启律眼眸中的疼惜与爱意一点不假，秀慧一口气堵在嘴里，骂都骂不出来，见她把谢可霖轻轻抱起，扶着她走向床边。

手也一直在谢可霖腹部温柔抚摸，秀慧收了声，消了气，慢慢退出里间。

“皇上，臣虽是谢家人，但不是嫡女，也不是正妻所生，实在配不上皇后之位，还请皇上收回成命，莫要在朝中引起更多争议。”

“朕都知道。”

让谢可霖躺在自己怀中，启律悄悄释放一些信味，揉着那人腹部，十分温柔。

“那霖姐姐，可要做朕的爱妃？”

她低眉浅笑，抬起额头，蹭了蹭谢可霖额头，糯声撒娇。

“小乐，我早已是你的妃子。”

如此乖巧可爱，叫谢可霖心都软了一块。

“那时和今日不一样。”

“姐姐，那次是我强迫的，如今我长大了，真心期盼你能成为我的妻子。”

启律的话让谢可霖想起过去，同样袭来的还有不甘与不安。

感受身上人情绪，启律眼中期许消散，她抬手抱住那人，吻故意落在颈间，次次偏移，最终落在契口之上。

淡淡月季香泄出，谢可霖只觉小腹一抽，温热液体滑落。

“哈，皇上。”羞意藏在轻吟声中，她挣扎不开启律怀抱。

“可妃不愿当小乐的妃子？”

听到启律微微哽咽的声音，谢可霖身子一顿，随即彻底软和下来。

“小乐。”

她抬头去看启律，那人早已红了眼眶，委屈模样令人心疼。

“我怎会不愿？”

“我愿与你结为妻妻，也愿成为小乐的妃子。”

“不要伤心了。”

指尖微凉，抚上启律脸庞，那人眼眶里蓄满泪水，轻轻一碰，就如水珠往外掉落，看得谢可霖又是一阵揪心。

抬头在启律嘴唇落下一吻。

才叫那人止了泪水，转而加深这个吻。

启律：终于骑上马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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