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精致的窗棂,洒在金丝楠木软榻上时,阿蒲女缓缓睁开了双眼。这是第二天的清晨,床榻前,下人们早已等候多时,他们静静地站立着,低垂着脑袋,等待着为阿蒲女洗漱。
洗漱完毕后,阿蒲女感到清爽宜人。一位下人轻声上前,恭敬地引领阿蒲女前往大厅。步入宽敞明亮的大厅,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桌上的餐点琳琅满目,色彩斑斓,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而在桌边,苏绵蒲早经等候多时。他身着一袭儒生装扮,与泽郎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都是钟爱儒生打扮。青衫飘逸,玉带轻束,既显出了他的高雅气质。
“多谢苏兄留蒲某。”阿蒲女上前作揖。
苏绵蒲见状,立刻站起身来回礼。
“不必多礼,蒲公子,你定是饿了,快请过来用膳吧!”示意阿蒲女坐在他的对面。
“桂花粥醒脾悦神,对你这种睡了一天一夜的人来说尚佳。还有水晶虾饺、蟹黄包、雪燕银耳羹、蒸糕、胡饼、金丝细线,不知你爱吃什么,就让后厨都准备了些家常早食。” 苏绵蒲轻声细语地解释着桌上的菜肴。
阿蒲女看着桌上的丰盛早饭,心中不禁泛起涟漪。昨日苏绵蒲曾提及这里的物价高昂,即便家中富有,也不能如此挥霍。
“这也…太丰盛了吧?我知道这里的物价很高,你怎么…?”偷偷瞥了一眼苏绵蒲的脸色,见他并无异样,才继续道“你这样破费,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这里是虚浮殿,此地与堕落殿相隔甚远。那日你被讹的地方,正是在虚浮殿与堕落殿的交界之地发生。那里的物价,委实是骇人听闻,远超寻常。”
“噢~原来如此,那我便安心享用这美食了。”他优雅地拿起筷子,另一只手则轻轻托起方巾,举在嘴下。细细地品味着桌上的佳肴。
苏绵蒲观察着阿蒲女用餐时的举止,见他动作斯文,仪态优雅,不禁好奇地问道“蒲公子,你举止间流露出不凡的气质,不知是否出身于贵族之家?”
阿蒲女闻言,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微笑着回应道“苏兄过誉了,我哥…自幼受到未婚人的教导,他总是强调吃饭时要细嚼慢咽,这样才能充分品味食物的美味,也有助于消化。多年来,我已经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苏绵蒲微笑着说道“你的未婚人是个懂的生活的人。但是......怎么不见他呢?”他又啜了一口粥
“你的未婚人是怎样的人?我好奇,他怎么能忍心把你留在这里呢?”
“嘿嘿,他本来是要跟我一起来的,但是因为我惹了不该惹的人,结果他虽然有心想来,却被赶走了。”
“原来如此,那么你误将我唤作'泽郎',是因为他吗?我与他有那么相像吗?”
“嗯,有呀~~呵呵~~我从小到大都是他照顾长大的,小时候我特别依赖他。你知道吗,他小时候的脸蛋比我还胖嘟嘟的,每次看到我都忍不住想咬上几口,那种可爱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想笑。”
“哦~有趣,那么他为什么没有赶你走,也没有责骂你呢?”
“他啊~从来都没有对我红过脸。只要他稍微板起脸来,我就知道该怎么哄他了。他其实很容易被哄好的,呵呵~~”
“是当你把媳妇宠,自然是对你百依百顺。”
“呵呵~是吧~只要能离开六轮鬼域道我定要和他厮守终身,旦暮共苦乐,白首不分离。”
“祝蒲公子心想事成。”
“多谢苏兄!”
他们举起茶杯,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自此以后,阿蒲女便在**道,开始了他长达数万年的旅程。苏绵蒲陪伴他,一步步走过了虚浮殿、财欲殿、**殿、名欲殿、食欲殿、睡欲殿等三十座风格迥异的殿宇。
要走出**道,不借助外力,走完整座**道需要耗费万年之久。因此,在各个殿宇中徒步行走,不仅是对体力的挑战,更是对意志的决心。尽管如此,他并未退缩,一步步向前,用双脚丈量着这片神秘的土地。
这段旅程也并非全然苦涩。在行走的过程中,他们领略了各地别具一格的风土人情。每座殿宇都有其独特的景观,这些丰富多彩的风俗,让两人在疲惫的旅途中也能感受到别样的韵味。
虚浮殿,这座矗立在云端之上的奇幻城市,他们徒步行走完花了五百七十年。它悬浮在半空中,与尘世之间隔着一层薄雾。整座城市呈现出一种朦胧的质感,宛如轻纱般飘渺,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每座楼宇都是用特殊的云石构成,上面雕刻着各种奇幻的图案的符文。宫殿的尖塔高耸入云,塔尖上镶嵌着一颗璀璨的宝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照亮了整座城市。
然而,虚浮殿却并非如它所展现的那般纯净无瑕。在这座云雾缭绕的城市之中,居住着众多口蜜腹剑、矫揉造作的虚伪之徒。他们深谙言辞之道,擅长以花言巧语掩饰内心的险恶,用甜言蜜语欺瞒世人,窃取不义之名而不以为耻。这些伪君子们表面上相互吹捧、虚情假意地交往,实则心怀鬼胎,各自算计。一个个精心编织的陷阱,等待着那些心智不坚者踏入其中。
在离开虚浮殿他们又来到了财欲殿,他们在财欲殿游历五百六十三年,这是一座被财富与**所笼罩的城市,从远处望去,城市的轮廓在阳光下闪耀着金色的光辉,高耸的建筑物像是用纯金打造而成,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财欲殿中,首先被宽阔而繁华的街道所吸引。街道两旁商铺林立,各色货物琳琅满目,从金银珠宝到丝绸锦绣,从珍稀古玩到奇异灵药,无不闪耀着诱人的光芒。这些商品仿佛拥有着神奇的魔力,吸引着行人的目光,让他们驻足欣赏,流连忘返。
但是这里的居民深知财物是养身立足的基石,因此往往对其贪求不已,难以割舍。对财富的渴求,有时会导致人们走上不归路。贪官污吏、强盗土匪、欺诈行骗者层出不穷,他们无非是为了那黄白之物而铤而走险。
他们在**殿待了七百八十个春秋。**殿终年被一层厚重的红色瘴气所笼罩,那瘴气如同迷雾般弥漫在空气中,将整个城池紧紧包裹。
此地之民,沉迷情爱,无法自拔。他们追求□□的欢愉,将其视为情感的滋养,因此贪婪不已,执迷不悟。他们沉沦于**的海洋,为了满足私欲,不惜犯下罪行,甚至以毁容、杀害他人。有些人因爱而不得,饱受痛苦,最终选择以自杀来解脱。更甚者在**的驱使下,做出违背道德的行为,如□□、调戏等,最终当街处以残酷的刮皮剜肉刑罚。
阿蒲女他们走出这片**旋涡之地,踏上新的旅程——名欲殿。
名欲殿,此城被巍峨连绵的山脉环绕,塔楼高耸入云,尖顶直穿云间,尽显壮志凌云。城中,一条清澈的护城河宛如绿带环绕,碧波荡漾,将名欲殿拥入怀中。蓝天白云与城影倒映河面,绘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此地之民,常因名声而感荣耀,故贪求执着,难以舍弃。但争名逐利间,不惜代价,反目仇视,嗔恨嫉妒交织。为求一时荣光,他们谄媚逢迎,卑躬屈膝,深陷贪欲与执着之海。在这场名利争夺中,他们失去了自我,遗忘了真正的价值所在。
然而,名声如同参天大树,虽能引来众人瞩目,却也易成众矢之的。正如攀登至巅峰,一旦失足,跌落之痛亦将倍加。这些皆是名声背后潜藏的代价。
阿蒲女对那些为了一点沽名钓誉而不惜陷害亲朋好友的人感到厌恶。于是,他为了尽早离开名欲殿,也是花费八百二十七载的光阴。
在食欲殿中,他们逗留了七百五十七年。此城建筑奇妙,融合了无数美食,楼宇外墙以糖果、甜品和干果装饰,街道旁则遍植结满各类水果的奇树。而城中央的透明巨顶之下,是一场永不消逝的盛筵,美食佳肴凌空飘浮,诱人欲尝。
食欲殿的城民们对美食的热爱可谓刻骨铭心,他们热衷于品尝各种佳肴,研究烹饪技巧,更乐于与其他城民分享美食心得。然而,由于对食物的过度追求和过度进食,每个居民的身材都变得肥硕臃肿,肥头大耳,与猪的形象无异。
阿蒲女亲眼目睹了食欲殿居民因过度贪食而逐渐变得肥硕臃肿,最终变得与猪无异。深受触动,他无法想象自己将来也会变成那样只知进食、失去节制的丑陋生物。因此,在接下来的千年里,他果断放弃了进食,生怕自己也重蹈覆辙,沦为只知道满足口腹之欲的动物。
他们如逃难般的来到睡欲殿后,又在这里行至九百二十年。城内,宽阔的街道两旁排列着风格各异的建筑,屋顶上覆盖着柔软的青苔,墙壁上则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它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淡淡的香气,让人不禁感到心旷神怡。
在睡欲殿的中心,有一座巨大的水晶宫殿,闪耀着迷人的光芒。这座宫殿是睡眠之神的居所,据说它拥有神奇的力量,能够让人们陷入深深的梦境之中,忘却一切烦恼。
城中的居民们,面容宁静而安详,步伐从容而缓慢。他们视睡眠为生命中最珍贵的宝藏。但也有更甚者沉迷于梦境,整日昏睡不醒,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活死人。长时间在睡欲殿居住,让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疲惫,只想贪睡,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兴趣。
阿蒲女他们在睡欲殿内,长时间处于半醒半睡的状态,离开时因此状态迟缓,耗费大量时间恢复。在殿门之外,阿蒲女与苏绵蒲依依惜别,就此分道扬镳。阿蒲女踏上了通往无望殿的旅程,而苏绵蒲则选择原路返回,重回虚浮殿。
无望殿,人生而有欲,欲而不得,则不能无求。此言人生于世,皆有所求,而求之不得,则心生疾苦。乃知,人生之苦,多源于欲,而欲之无尽,亦令人痛苦。求而不得,则心乱神迷,无所适从。
他在无望殿游历时,目睹贪婪与唯利是图的人,为蝇头小利出卖亲人,甚至将亲生骨肉作为交易筹码。父母为几个铜板卖子女,丈夫典妻还债,生子后赎回。这些场景令人痛心。更震惊的是,无力偿债者竟典卖妻子求短暂解脱。道德沦丧俯拾皆是,深感绝望。
阿蒲女在无望殿历经一千六百年,勇敢为弱者伸张正义,却屡遭无理毒打。踏出殿门,感受外界新鲜空气,他深深吐口气,仿佛卸下所有重负。
绝情殿,名之曰绝情,意在绝去我执之情也。若我执之情未尽除,则八风之境复生,烦恼之量无边矣。
…………………
毕卿宫。
“五殿下,我家殿下真的已经前往六轮鬼域道了吗?”迖叔神色焦急地向五殿下毕沅王求证。
“确实如此,迖叔。”五殿下毕沅王微笑着回应,“他向来情深意重,既然等不及,便决然孤身前往六轮鬼域道。他还说,只要能见到他,便心满意足。”说着,他又兴致勃勃地观赏着舞姬舞动腰肢的优美姿态,似乎对歓虹王的行为颇感赞同。
“若是被天帝陛下知晓,恐怕会引来问责…” 迖叔的担忧之情溢于言表,眉头紧锁,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
“迖叔,你不必过于担忧。”五殿下毕沅王安慰道,“父上深知小十二对阿蒲女的用情至深。因此,即便小十二擅自前往六轮鬼域道,父上也不会过分怪罪的。”
“是…可是…”
“迖叔,没有可是的。”五殿下毕沅王打断了迖叔的话,语气中透露出几分坚定,“明日我还要前往凡间寻找小十三,将她带回天界。天界的事宜,就交由你来处理了。”
“啊?大主怎么了?”迖叔被毕沅王的话惊得目瞪口呆,暗自忖度:一事未平,一事再起,这可如何是好?
“哦,小十三呐~”五殿下毕沅王轻笑一声,带着几分戏谑的语气说道,“她在凡间可真是风流,广收人界美男呢。这不,这次又收了个迦楼罗王子转世的小和尚,把迦楼罗王气得直接跑到天界来找父上理论了。”
“大主近年来的行为确实越发离经叛道了,只有天帝陛下才能治的了她。”迖叔叹息道。
“谁说不是呢?…”五殿下毕沅王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郑重地嘱咐迖叔,“哦,对了,迖叔,小十二前往六轮鬼域道的事情,务必保密,连父上都不能透露。若是有任何人来打听,你都得守口如瓶,明白吗?”
“这个老奴明白。”迖叔点头应承,“五殿下放心,老奴会严守秘密,绝不会让任何人知晓小十二殿下前往六轮鬼域道的事情。”
“迖叔,你跟随小十二那多年,自然是深得小十二心。我也相信你,但是,我也必须提醒你,如果消息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是,老奴明白。”迖叔低下头,“如果有人询问起殿下的事情,老奴会以不知情为由,拒绝回答。请五殿下放心,老奴会竭尽全力保守这个秘密。”说罢,迖叔便离开戏苑。
这时,五君殿的额涅罗从殿外走了进来,与迖叔不期而遇。两人相视一笑,微微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他走到五殿下毕沅王身后,问道“你们兄弟俩又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嘿~我在你面前就真的这么不耻吗?”五殿下毕沅王转过头,看着额涅罗,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难道不是吗?”额涅罗翻了个白眼。
“呵呵~~你是我妻子,理应要帮衬着你夫君,为何每每都与我夹枪带棒?”五殿下毕沅王挥了挥手,示意舞台上的舞姬退下,然后转向额涅罗,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
五君殿的额涅罗别过脸,避开了毕沅王的视线。但下一刻,他却被一股力量猛地拉入怀中。抬头一看,毕沅王正紧紧抱着他,眼中流露出让他感到反感的深情。他挣扎着想要推开毕沅王,可对方的力量却让他无法动弹。
“嘻嘻~~你有多少天没有履行妻子的责任呢?我是你的丈夫~丈夫是头,妻子要顺服丈夫,要懂得敬畏、服从丈夫带给你的一切。”毕沅王张狂的笑声在殿内回荡,他的双臂像铁箍一般紧紧箍住五君殿额涅罗的腰身。额涅罗想要挣扎,但在毕沅王高大的身躯下,他显得如此渺小,无法挣脱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