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阿蒲女的精神又不好了,时常忘记自己身在何方,忘记自己是谁。每每入睡后都会梦见自己被无数人侵犯,最惊惧地常常梦见猼訑叔死不瞑目的双眼等着自己,这让他惊恐万分久久不敢再入眠,浑身瑟瑟发抖,纵使歓虹王不管怎样安慰阿蒲女亦都是治标不治本。
“哥哥考个秀才郎,推车哥,磨车郎,打发哥哥上学堂。哥哥学了三年书,一考考着个秀才郎。先拜爹,后拜娘,再拜拜进老婆房。金打锁匙开银箱,老婆房里一片光。”歓虹王抱着惊惧地阿蒲女给他唱着童谣,大手轻轻地拍拍他后背。
“唔…哥哥,我怕…我怕…我怕他们又欺负我,我害怕猼訑叔的眼睛盯着我看…就像我是罪人,哥哥我是罪人…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族人。”
“你不是罪人,莫要想着过去了,那都是以前的事,现在你要好好活在当下。”
“可是,我是阿蒲山的罪人,我想回去,我想去赎罪,又害怕子民们看我的眼睛,我是懦弱的人,只能躲在强大人的身后,我害怕……”惊恐地眸子中倒映着骇人的映像。
“莫害怕,哥哥喂你血,好喝吗?”向自己的手腕上割出一道口子,血腥味诱惑着阿蒲女去饮用,热腾腾的血液进入喉咙让阿蒲女直呼过瘾。
抬头对着歓虹王露出满意的微笑,歓虹王亦不嫌满嘴都是血腥气的阿蒲女,甘之如饴的亲吻着沾满血水的红唇,他喜欢这种奇异的欢愉,血腥与亲密的融合带来不一样的快感。
“呵呵~~哥哥的血好喝~~”
看着笑的天真浪漫的阿蒲女,却是个神智不清的小人儿。苦恼自己到底做的是对还是错,如是对的话现在小人儿确实是依靠自己,对自己唯命是从,如是错的话那就是小人儿被自己弄得精神错乱,但...那又怎样呢?自己的小妻子不管怎样都好,他都是属于自己的。
“你说,你好了会一直看着我,守着我吗?你的这里面会装着我吗?如果没有那该怎么办呢?”指着阿蒲女心口的位置向其询问,但得到的答案是阿蒲女对他痴傻的笑。
“呵呵~~”
“唉~希望你好,又不希望你好,我真矛盾...我知道我做错了,你能清醒的看着我吗?”一颗泪珠滑落下来滴落在阿蒲女手上,阿蒲女愣愣地望着那颗泪珠,抬眸望着亦是泪人的歓虹王。
阿蒲女赶紧给他擦拭泪水却不成想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哥哥...不哭...哥哥...不哭...哥哥是不是痛了,碧天再也不吃哥哥的血了...你不要哭好吗?哥哥...对不起…对不起…”阿蒲女以为歓虹王是因为给他食血的伤口痛才会哭。
哥哥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他怎能伤他一次又一次呢?
“呵…我的好阿蒲…哥哥不是痛才哭的,哥哥可没那么柔弱。”
“那是……”
“哥哥担心你,你的病情时好时坏,哥哥担心……如果你病好了,还会不会黏着哥哥吗?”
“会的,会的…因为哥哥是我的头,做妻子的要顺服丈夫,要懂得敬畏、服从丈夫带给我的一切。”
每当看着纯真无邪的你时,内疚和自责像两把尖锐的剑,刺痛我的心,就像一片阴暗的云雾笼罩在我的心头,使我看不到前方的光明。我意识到自己的占有欲实在太强了,可我不能离开你,承受不了你心里有其他人,这种感觉就像一头猛兽驱使着自己去完成,我视为珍宝的阿蒲女啊,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是啊~我是你的头,你的一切都得听命与我。”
又几日,阿蒲女被歓虹王带往神祇苑的玉化潭,玉化潭虽不能完全治疗阿蒲女的疯病,但至少能减轻他的病情恶化。
玉化潭虽说是潭水,潭水无色无味,少杂质,能够达到益五脏、生津止渴、滋润皮肤、身心放松,让其缓解疲劳,消除焦虑。如凡人喝上一口可延年益寿,上神则是功力大涨,受伤人在此泡上一段时日可缓解疼痛,伤口愈合也更加显著。
泡着潭水里的阿蒲女回想起天医对自己说的话“小君殿下的病情虽然不能根治但能缓解病情的恶化,不如到神祇苑的玉化潭疗养,不仅安神定魄还可以消除杂念。”
随后歓虹王命人安排阿蒲女去往神祇苑的玉化潭,为了防止不让阿蒲女与四哥碰面专门让人从侧门进入神祇苑,他坐的轿撵也是遮的严严实实,外人想窥知一二都难上加难。
玉化潭位于神祇苑的东北方向,有无数个天然小潭形成,水潭水池不大不小,深浅也刚好,玉化潭外围水较浅,越往正中心水越深,当然潭水只没过成人腰身,阿蒲女还未成年潭水已没过胸前。阿蒲女刚进入冰冷的潭水时身体不自主的一阵战栗,寒冷刺激着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尽管刚开始有些不适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逐渐适应了这种温度,并从中感受到一种奇妙的愉悦。
每当他从水中出来后,仿佛是朵盛开的芙蓉,带着清新的水滴和熠熠生辉的光彩。肌肤在潭水的洗礼下变得水润而饱满,宛如初生的晨露,晶莹剔透。相较之前死寂的双眸更加灵动,像是星辰般璀璨。
在潭水中央闭目养神的阿蒲女感到一股黑暗的力量逐渐接近他,这个黑影呈现出一种压迫性的氛围,带给他一种深深地恐惧感。试图强行打开眼睛,但发现自己身体被完全束缚住了。他感觉这股黑暗力量似乎是有意识的,它想对自己做什么?
耳边传来悠扬而神秘地声音,好似在遥远的地方听过一般。
就在此时阿蒲女的身体出现了异样,莲花生指,右脚抬趾,其原本手臂后又长出双臂四手,四手亦做不同莲花手,三双手臂上浮现红色的符咒。
“阿蒲驮吠迦女~阿蒲驮吠迦女~跟着吾踊阿妥拓御的‘祈福’,盘腿击鼓,勾腿击鼓,吸腿击鼓,躺身击鼓,反身击鼓,加快速度!”内体的黑影操控着阿蒲女跳起‘祈福’。
(阿蒲驮吠迦女是阿蒲女在佛罗陀教的名字。)
“合掌礼佛,劲姿,速度加快来回转!吸腿抱拳,盘腿抱拳,驮驽夜叉,驮驽托塔,驮驽接引,驮驽持剑,驮驽威慑,继续加快速度!”
“你是谁?这个‘祈福’是什么?会伤害天界众神吗?”
“吾乃上古尊王驮驽娲,‘祈福’是阿妥拓御其中之一的舞蹈乃吾所创。”
阿妥拓御分为三大节,第一节‘祈福’,‘祈福’又分祈求与天神共享的‘大祈福‘、迎接福泽的‘中祈福‘、祭拜共生的‘小祈福‘,而这三个‘祈福’中又分支出不同的‘祈福’总共加起来有三十二个分支。第二节‘无相’,‘无相’又分出寻求真理的‘无知’、寻找真相的‘幻相’、冲破虚幻的‘痴迷’,这三个亦是分出三十二个分支。第三节‘降灾’,‘降灾’分为宇宙万物的‘创造’、万物平等的‘平衡’、灭亡与再生的‘毁灭’,同样也是三十二个分支,上古尊王驮努娲作为开天之神创造出九十六种舞蹈,而每一种舞蹈呈现出的意义都有所不同,而这九十六又代表着人与自然的共生,直抵上天启示之意。
其中最让人惊骇的就是‘毁灭’,当年驮努娲就是在修炼‘毁灭’时而走火入魔殒命。死前他像一头陷入疯狂状态的野兽,被内心的痛苦和挣扎所支配,毫无理智可言。头顶冒着黑烟,双瞳四目飞速乱转,红润的脸颊也变成一阵青一阵白,体内真气乱窜,嘴里不知在念叨着么,经过一阵痛苦的挣扎后,喷出一口鲜血而亡。
“什么?!”这人就是上古尊王驮努娲?
“你找我何事?”
“尔是吾命定的呼毕勒罕。”
(呼毕勒罕乃转世或化身。)
“什么呼毕勒罕?你究竟是何人?快放我出去。”上前就要打散黑影。
黑影虽然被打散了,但调戏般的在他肩膀上摇动“唉~小怪物~人小脾气大~尔父以汝授吾。”
“怎么可能,你在胡说什么?”阿蒲女根本不相信黑影所说的。
“哎呀~小怪物~尔在此泡水有何用?身上的浑浊只会治标不治根,疯病亦不会消散,不若吾教尔阿妥拓御,反正尔又跳了不只一回,吾给的才是正儿八经的正道,可提修为,亦可治好你的疯病,然看何人再欺尔。”黑影向蛇般的缠在他身。
“不要!谁知道你会不会害我。”阿蒲女立马反驳道。
“啧啧啧~~好烈的性子呀~不过尔再反对也无用。”黑影缠上他的手臂和双脚摆弄舞姿。
尽管阿蒲女不愿跳,但奈何黑影一直在操控他的身体,黑影让其抬脚,手做莲花,快速跳转。“嗯~小怪物~非此即彼跳掷如此。”
“继续~~孺子可教也~~嘿嘿~~”黑影满意的点了点头。
“快点驮驽举鼎,驮驽盘龙,驮驽……”
阿蒲女被黑影练得气喘吁吁,叫骂道“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害得我...害得我手脚发软。”
“小怪物~这点精力都没了,难道天天是与那个小疯子宣淫,故身子骨酸软~”黑影点了点头又道“也难怪~尔是只玉京子本属淫,又因这混沌引发淫性,男女皆可乃本性也,可莫要玩脱了~~嘿嘿~~”
“你才属淫,你才男女可吃…呼呼...”阿蒲女气愤地想打黑影,可黑影总是比他快一步的溜走,黑影时而盘在他的手臂上,时而跳在他的肩上,时而缠在他腰间,让阿蒲女累的气喘吁吁,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嘻嘻~~小怪物~尔跟乃父长得极像但性子尔可比父厉害~~吾甚是欢喜的紧呐~~哈哈~~~下次再尔梵梭罗语。”黑影消失的无影无踪。
接下来的小半月里,阿蒲女每日都在潭中闭目修炼阿妥拓御的‘小祈福‘,感受到此舞的魅力和力量,沉浸在凤骨铜铃的歌声和舞步,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尝试了各种高难度的舞步,如旋转、跳跃、滑步等,品味每一个细腻的转身和表情,犹如亲身感受祈福来带的喜悦。
自然黑影每天跟他交流的都是梵梭罗语,起初阿蒲女根本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被黑影骂蠢钝如猪到后来可以说一些简单的梵梭罗语。
平日里阿蒲女因被黑影强迫练习阿妥拓御和学习梵梭罗语导致每晚累的倒头就睡,但今晚想到白天的事就迟迟睡不着,他见早已熟睡的歓虹王便轻手轻脚地下床,独自来到清莲池沐浴。
退下衣物后,他缓缓走进池中,把整个身子埋在水里,思绪翻滚想起这段时间自己的荒唐,活脱脱就像一个魅惑君主的狐狸精,不知廉耻的勾引未婚夫翻云覆雨。
混沌时自己疯疯癫癫无理取闹,搅得整个泽翊宫乌烟瘴气,害的泽天哥哥多次被天帝伯伯教训。可现在清醒了,他似乎没有像原先对自己有**,是现在的自己没有魅力了吗?还是据天后娘娘所说的,他…要娶妻了吗?
“你出生蛮夷之地现在脑子不好使,人也被那群妖魔玩废了,也该有自知之明,这几日我儿已经看上几家贵女,过几日泽翊宫要有喜事了。”回想今日下午天后娘娘跟他说的,自己只好紧咬嘴唇,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不是伯母看不起你,而是你从千谷狱回来后做的事,像天族贵胄会去做的事吗?□□不堪像极了勾栏厂的妓女,把我儿勾在你暖帐整整仨月不见人影。难道你没有男人就不成了吗?”
“要我是你的话,赶紧卷起铺盖回蛮夷。”
面对天后娘娘的指责他无言以对,更没有脸面与天后娘娘理论,只能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看着他迎娶一位家事好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女人,希望那女人来了泽翊宫不要为难自己。
烦闷的心事压迫着他,搅得他心更乱。
月光正照射在微波粼粼的池面上,霎时间洒满了银光。纤弱的影子倒映在晃动的池水,如同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
这时一人慌张地推门而入,大喊道“阿蒲!”原来是以为阿蒲女又要寻短见的歓虹王。
“哥哥……”阿蒲女像是犯了错的小孩从水中蹭的站起来,惊慌地望着歓虹王。
“你怎么会在这里?”歓虹王紧张地盯着阿蒲女。
“我…只是烦闷就想着来沐浴。”
“嗐~我以为你...又想不开了。”略带紧张的歓虹王看着阿蒲女。
“没有的事,我真的只是来泡澡,夜里热了,就想去去汗味。”阿蒲女认真的对歓虹王说道,手不时地玩着水花。
“嗯...你没事就好,近日你一回寝殿就睡着了,想必泡在玉化潭应该有效的。”
阿蒲女想起这几日在玉化潭里被迫修炼阿妥拓御和学习梵梭罗语感觉人都要废了,自然回到寝殿就想呼呼大睡。
“我想...是吧...”低着头说道。
“那好,你先洗吧,我先走了。”见阿蒲女只是单纯的想洗澡,就赶忙要退出清莲池。
“唉~哥哥~~你别走。”阿蒲女急忙抓住歓虹王的手腕。
歓虹王停顿半分后,转身不解的看向他,“怎么呢?”
“你不要走好不好,这几日你都不与我亲近了,我知道这段时间我糊涂,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与你少了亲疏。”眼波流转,泪意悄悄爬上眼眶。
歓虹王不解为何阿蒲女要这般说,但他还是安慰他道“这到底是怎么呢?我家小妻子怎么会如此委屈?”
“嗯...呃...没什么,就是...就是...”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把心里话说出来,这让看在眼里的歓虹王焦急万分,走进池中抱住他问道“你到底是怎么?有什么话你可以跟哥哥说,这般吞吞吐吐...哥哥可是要回寝殿了。”
“哥哥...哥哥别走,我说...我说还不行吗?”抬眸望向那一双闪着星光的情眼。
“白日里...天后娘娘说过几日泽翊宫要有喜事,说你看中了几位家世显赫的贵女,选一位做你的妻子。我...我希望等她来了,她可不可以不要为难我...如果嫌我碍事...我也可以搬回阿蒲山的,毕竟现在山中宫殿不是已经完工了。”
“哈?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贵女要做我妻子?即使要做妻子的也只有你一人。”一脸好笑的望着阿蒲女,他知道阿蒲女肯定是误会了什么。
“难...难道不是吗?今儿天后娘娘说你要娶贵女,你也相中了几位。”阿蒲女惊愕地询问。
“哈哈哈~我的阿蒲你在想什么呢?这几日母上是让我见了几位贵女,但我并没有认为她们可以做我泽翊宫女主人,泽翊宫的只有一位正君那就是你。”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不会和贵女成亲?”
“当然,哥哥还需要欺骗你吗?”低头亲吻阿蒲女。
沐浴在月光之下,相互吸引、相互依赖的情侣,在水中亲热,沉浸在水中。感受水带来的亲密无间,他们相互抱着在池水游弋,感受对方身体的柔软和温暖,感受着水花的荡漾,彼此的爱意在水中蔓延。月光照射在他们身上的水珠,熠熠生辉,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面。